对于三花的这般自觉,莫辞自然是欣然应允。
他拎上踊跃主动的小金鸡,就一起钻入了黑色漩涡,在外面又迅速放出的无差别道韵攻击间隙下,再次开始了极限状态下的见缝插针,极限扭转。
三花:……汝娘也,它竟是又出来晚了。
待到下一次,你且看它……
*
丹道王家的三十六柱外狱内,在短短五日的时间里,连续出了两次岔子。
到现在为止,不仅贼子尚未发现踪迹,就连那两位被救走的悟道修士,都不知其具体位置,未寻到踪影。
这个消息一经传出,不少王家人都感觉不可思议,并暂时移开了专注于琅家消息的视线,对此事给予了空前的关注。
不仅许多珑家修士,都往三十六柱外狱方向赶去,更有诸多族老,都开始对这位贼子的进入方式,展开了溯源性追查。
凡是最近一年内,从外界回来族地的王家修士,都被叫到了湖边广场上,准备挨个进行针对性的查问。
如果这批修士的查问结果不理想,还将会将回归日期从一年延扩至三年,直至从中发现了蛛丝马迹为止。
在此次被统一叫走调查的修士中,王颐汶自是其中之一。
只是在她认知里,她只是捡了枚戒指回来,并未干过什么有损于族人之事,因此,倒是面色如常,很平常地听着周遭族人们的讨论与谈天。
“听闻三十柱外狱的闯入者,现在还没抓到。”
“那里不是都经过了层层封锁吗?出入的把控都很严,怎么会有人进去?!”
“听说已经惊动里面的人物。”
“我的天,这可真是将事情闹大了,也不知里面的几位大人,咱们是否有幸得见。”
“可能有些难,这个就真是只能去靠运气……”
王颐汶听着周遭修士的讨论,不动声色环视了一圈,在此番广场上,她依旧未能见到她的父母。ωWW.chuanyue1.coΜ
自从她回来,她的父母就一直没有露过面,这让她对他们家族的现状不由产生了些联想。
现在外面的状况,真的有那般糟糕吗?
让她都回来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见到人。
“你们说,琅家那边的结果出来了没有?!”她凑到几位熟识修士身边,小声询问。
其他人闻言摇头:“没有吧,若是出来了,族内肯定会有消息流传,而不会像现在这般紧绷着,一直任由流言飞窜。”
“也不知道是谁,竟是这般大胆,招惹咱们王家。”
“你们说,会不会与曾经琼家那次是一拨人啊?!”
“啊,这个,也有可能?!”
提及曾经的琼家,众人的精神头当即被提起,一个个义愤填膺地就凑在一起分享起曾经琼家被灭后,各自得知的一些线索,分析起可能的幕后黑手。
期间,王颐汶不经意抬首,就见到广场上方的几位族老相继取出了传音玉简,探入灵气聆听,下一刻,他们的面色相继变得极其难看。
广场内注意到这一幕的众人相继噤声。
他们看着上首的几位族老,小声询问:“是怎么了吗?”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被询问的那位族老面色阴沉,目光如钩,沉声低语:“琅家族地那边,除了在外面云琅轩坐镇的几位,剩下的,全灭。”m.chuanyue1.com
一语出,众皆哗然。
那可是琅家啊,一旦觉醒成功,就能够高出一等的加字血脉。
在丹道王家,几乎所有人都经历过那样一个时间段,成年之前,对血脉觉醒的渴望,让他们的王姓能够作为自己姓氏的一个偏旁,得到新的字姓的添加。
自此获得独特的天赋能力,高人一等。
却不想,就是那样一群脱离他们出去的天之骄子,曾经被他们艳羡的存在,竟然在一夕之间,再遭灭门,成为了不知哪位贼人手下的亡魂。
“他们是怎么死的,这次可看出凶手是谁?!”
“对啊,这次赶到的及时,总能够看出凶手的身份了吧。”
“上次琼家的事宜可定然不能再发生,咱们不能在同一个沟里被绊倒两次。”
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义愤填膺,双目赤红,有个别天火灵根的,头发丝儿上都噌地一下就爆出火来。
面对如此情景,上首的族老没有应声,也没有给众人统一答复。
他只伸手,示意众人安静:“这些问题,自有家族上层进行安排调查,大家可无需焦急,现在咱们继续之后的检查。”
然而这话,他虽然如此说了,广场中的众人却并不买账。
他们中有人大声叫嚷:“所以为什么啊,那般尊贵的血脉,好容易觉醒成功的资质,当初为何要派他们出去另立族地,就好好地待在咱们这里不好吗?”
“琅家灭了,琼家也灭了,单王姓氏现在转眼四去其二,虽每个家族都在外有那么几位残留,却与之前也远远不能比。”
“肯定要调查清楚啊,需不需要我们帮忙,这不仅仅是往咱们脸上甩下的两个巴掌。”
若说是巴掌,那也就是三十六柱外狱那边的两次营救,让他们难堪、疼痛,却不会多么伤筋动骨。
但琼家与琅家这两次的损失,却是不仅打了他们的脸,还连带着打掉了两颗牙,割掉了他们的两块肉,让他们疼痛难忍之余,更是无法接受。
“外面还有单王姓氏的族人吗?将他们叫回来吧!”
“这些年来,他们为咱们承受得够多了,还有什么任务,完全可以我们来啊。”
“对啊,完全可以我们来啊。”
……
听着下面修士的讨论,上首王家族人的面色都不是很好。
但是有些事情以及决定,都不是一般的王家修士能够理解并知晓的。
故而他们或叹息,或散出威压,以最快的速度,让这些群情激动的族人闭嘴噤声。
而后有人沉声开口:“都安静一些,你们说的问题,上层的大人都会酌情考虑,你们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配合调查。”
很快,广场上的骚动便被暂时压下,但实际上,关于这次琅家族地的覆灭,他们每个人心中,都有着每个人的想法。
在高台的角落里,几位全程使用传音玉简与外界联系的族老,随着外界讯息了解得增多,面色就越发难看。
琅家原先好好一处隐世之所,现在不仅转为消亡,里面尽是废墟,族地内的修士还被全灭,就连尸身都被挫骨扬灰,毁尸灭迹,没有丝毫残肢余血留下。
除此之外,还有琅家族地内的那些财富,以及最为珍贵的玉简讯息。
虽然其中很多玉简,经过他们的验证,应是被琅家族老陨落之前给毁掉的,但也有不少,是被人给收拢捡走的。
至于琅家人在陨落之前留下的那些线索讯息,也都在贼人离开前,被打扫得干干净净。
原本他们寄希望于破坏掉绝地绝空阵后,能够收到的讯息内容,也都在看到那满地被摧毁折断的传音玉简,而化为消弭。
……
这么一个个悲惨现状的罗列,让他们现在,除了寄希望于早已跟随队伍前往那边的琼兰,能够发现线索以外,就没有其他办法。
但是,怎会如此呢?!
他们怎会沦落如此呢?!
他们可是丹道王家!
同一时间,在王家中层的一处单独空间内,一位大红霓裳法衣的绝美女子也半撑着下巴,怔怔地看着指尖的传音玉简,在心中发出如此疑问。
他们缘何会如此?!
沦落到寻不到确切凶手的地步!
她微抬指尖,轻轻抚住眉眼,掩住眼底升腾而出的一抹湿意。
无论是琼家、还是琅家,都有着她曾经的挚友,曾经亲密并委以重任的前辈,但是现在,他们却尽皆折损,身陨消散。
泪水快速在指尖一隐而下,待重新抬起头时,她的眼底仍是湿润的,但神色之间却早已失去了方才软弱,只留下痛苦、愤恨、以及坚定。
“琅家的魂火还剩下多少盏?!”琴露缓声开口。
在其身后,一道隐没在阴影中的人影,低声回答:“尚有九人的魂火依旧明亮,且这九人都是因在各处的云琅轩镇守,方才逃过的一劫。”
琴露:“琅家修士全部回撤,回归族地,不要在外界停留。”
人影应声,后又缓声询问:“那玖家那边呢?!”
琴露的眸光微闪,心绪浮动,但很快,待她看向大殿上首那四个莹莹大字——内圣外王,沐浴在牌匾上柔和的莹白光亮中后,心情又逐渐归于平静。
半晌,她缓声开口:“玖家那边,我会去请示一下。”
说罢,她便从容站起,周身灵气自然涌动,将稍显凌乱的袍角全部整理平顺。
在踏下台阶之前,又平声询问:“楼青蔚那边,还有多少时间能被烧出来?”
阴影之下,那位全程低着头的颀长男子敛眉回答:“按理说,应是快了。”
琴露眉宇深沉,语气中带出几许明显的不悦:“快了这两个字,我已经听了几年,不想再听。你尽快将那个能藏的小子给我逼出来,我要看到结果。”
男子恭敬应声:“是,大人。”
下一刻,他平静抬头,露出一张俊美无俦的脸。
而此时,方才还站在上首的红衣女子,却已然不见了踪影。
王策不甚在意地直起脊梁,微掸了掸两侧袍袖上莫须有的灰尘,才抬脚布下台阶,行至门口,对着殿外的一位守卫开口:“走吧,咱们一起去后面看看。”
“是,太上族老。”
在说这话时,性格有些跳脱的守卫还是有些激动的,但见到男子面上的平静微笑,他又迅速将这股激动收起,缓声安慰:“太上族老,琴大人只是最近压力有些大,您也不要往心里去。”
虽然琴大人的修为没有王策的高,但她的血脉等阶,却远在他们之上。
在王家的族地之内,一向是凭借血脉说话,有时候,修为的高低只是次之,这是来自血脉深处的臣服与归顺,是谁也不能避免的事实。
他们王姓族人,在面对单王姓氏的族人时,或许感觉尚可,但凡是姓氏内带上双王或多王的,这种血脉上的压制,就不可避免。
王策闻言就笑:“这点我自然知晓,也不会有何意见。”
守卫不好意思挠头:“确是晚辈想多了,在咱们王家,又有谁能够拒绝得了上层血脉的要求?!”
王策眉梢舒展,看着前方云烟袅袅的丹火云集之地,面得如沐春风:“你说得对,在王家这个族群之内,还真是没有人。”
说话间,两人便相继迈入前方的山林,在走进目标山体前,守卫识趣地停下步伐,等在其外,与他眨了眨眼。
王策轻笑一声,拍打了下他的脑袋,取出手令,从容迈步其内。
这座山体,是他们宗内太上族老们专门用于炼丹的场所,但在其中心以及最下部位,却是他们族内特制的牢狱,专为困囿那些不从管教、以及被裁定为死亡结局的修士之用。
王策目光在那一座座用异火设下的专用炙烤牢笼上滑过,他如墨的眼底快速滑过兴味,又很快恢复正常。
沿途与几位熟识的族人打过招呼,他便逐渐步入山体中心,也就是那朵苍蓝色异火的灼烧升腾之所。
取出手令,踏入层叠结界。
待到眼前重归明亮,他便看到了这座石室内灼灼燃烧的苍蓝色异火,从山壁到地面均被刻满的密密麻麻的阵纹,以及那枚正在接受异火炙烤的、仿若碧色玉珠一般的道器本体。
五年多的时间,这枚曾经让他们倍感棘手的碧色玉珠,在他们的全力摧毁烧灼之下,只是表面的清润光泽,变得有些干涩。
距离让其现出裂纹、完全摧毁,并让躲在里面的楼青蔚以及静重全部现身,为时还尚早。
王策看着火焰中心,在阵法的禁锢下,依旧被吹涌得上下翻滚、滋滋作响的碧珠,扬起眉梢:“你们这运气,也不知算是好,还是不好。”
原本,关于楼青蔚与静重的逼迫,他们已经达成了共识。那就是耐心等待,等其逐步吐出。
现在既然琴露另有要求,他自是不会不从。
他向前走了几步,与正在阵心滴溜溜高速旋转的碧色玉珠视线平齐,之后弯起唇角:“不过我觉得,你们的运气总体而言,还是有点好的。”
说罢,他便多看了阵心位置的碧珠几眼,之后便取出阵笔,在周遭本已燃烧到极致的法阵之上,再度添加阵纹,为其升阶。
争取将还缩在珠子内的几个乌龟,全部逼出壳来。
碧色玉珠内,蛮蛮眼见着外面那个讨人厌的白衣男子,又过来给阵法升阶,它一边用白藕般的小肉胳膊紧紧地抱住怀中的静重,帮她治疗伤势,一边焦急地原地蹬腿,大声哭嚎:“这可怎么办啊,我现在就感觉很疼了,他还要给阵法升阶,我肯定没法坚持下来的啊。”
以火克木,完全戳中了他的死穴。
他自从被抓到这里的那一刻起,每一息都过得十分煎熬。
不远处,三足酒盉与鎏金葡萄镜的器灵,正在蛮蛮的道体空间内,帮它支撑抵御,减缓痛苦。
但事实上他们都清楚,若是不能脱离外面的大阵与火焰,她们无论怎样做,都只能治标不治本,无法将蛮蛮的坚持期限,无限制延长。
鎏金葡萄镜嫌弃蛮蛮的声音吵,抽空抬脚,往它所在的方向虚踹了一下,看着他被踹得身上的小肉肉来回颤了颤,方才轻啧开口:“有你在这干嚎的功夫,就赶紧地给那个静重,还有我们的粗藕治疗,你就省省嗓门,不要白费力气吧。”
三足酒盉颔首:“至于楼青茗那边,劝你们还是不要抱太大希望。首先,你们现在已经断了联系,她根本就感应不到咱们的具体位置,不知道咱们在哪里。
“其次,她那修为原本就已到了金丹巅峰,这次在银霜海听道,但凡有个细微触动,现在就应能顺利晋阶。
“等她度完元婴雷劫、稳定好修为,再行出关,你们若是运气好,还能等得到她;但若运气不好,却大概率已是凉凉了,还不如抓紧机会,独自求生,不要将希望太多地寄托到别人身上。”
楼青蔚听到这话,颇有几分不悦。
“我们的运气一向很好。”他小声嘀咕。
但是心里,却很是认同她的话语。遇到危险,他们第一时间要做的,就是独自求生,不能将希望寄托别处。
“但是咱们现在,除了顽抗与等待,根本没有其他办法。”
三足酒盉晃悠了两下玉足,看向他身前的酒缸,柔声笑语:“光靠你们自然不行,但是你可以多看看它。别的不说,就你们现在这现状,若是粗藕醒了,至少有一半的破局希望。”
经过他们这五十多年的不间断生机修复,与灵酒、补魂丹的灌输,按理说,它已经处于随时能够苏醒的边缘。
但实际上,贺楼氏的莲子与藕身苏醒,不能光凭道理,还有更多的,就是缘分。
在楼青蔚他们刚被抓住、缩回蛮蛮的道体空间时,她就将整瓶的补魂丹都给它倒了进去,渴望它能尽快苏醒。
但实际上,那些丹药倒入之后,它确实是按照正常吸收速度,给咕噜噜地吸收殆尽了。却除此之外,并无其他反应。
这个结果,让他们的心下既是失落,又焦急,每日都徘徊在失落与期待这两种极端的心境变化之中。
楼青蔚攥拳,看着面前酒缸内仍旧平静吸收灵酒与补魂丹药性的粗藕,面色凝重:“我也想,但我现在身上的补魂丹,已经不剩下多少了。”
灵酒他倒是可以凭借蛮蛮空间内种植的这些果树,不间断地酿制、灌输,但补魂丹的数量,却是有限的。
而且,静重的身体因为有破灭道韵缠身的缘故,此时伤势严重,躯体已被毁坏了大半,即便有蛮蛮和楼青蔚不间断地护持着,其性命暂时无忧,却也并非长久之计,注定了不能无限期地等待。
鎏金葡萄镜看了眼外面还在刻画阵法的男子,长声叹息:“不然我出去一趟?看看能否将外面那个小子,发展为我的信徒。”
楼青蔚无奈看她,坚定颔首:“不行。”
且不提外面那位男修是悟道者,她能否蛊惑得了,就说这处石室之内,但凡有其他窥视装备,见到了鎏金葡萄镜,对方就有可能认出,她就是之前琼家族地内的镇压道器。
那么届时,琼家族地的覆灭,就是贺楼氏动的手的消息,给彻底地遮掩不住,相当于不打自招了。
“再等等,不是还有两瓶补魂丹嘛,我们先等到丹药用完,看看这位老祖会不会醒再说。”
鎏金葡萄镜面带怅惋,似乎对她这个绝佳主意被反驳了,很是惋惜。
但之后,还是在眼瞅着蛮蛮那边的状况好些了的时候,过去楼青蔚那边帮忙打下手酿酒,又挖出一部分酒坛往上粗藕所在的酒缸内倾倒。
等酒缸内的灵酒再次被注满,她回首看向不远处一脸痛苦隐忍的静重与蛮蛮,微做迟疑,身形骤然腾起。
在她身后,她的本体倏然变大,散发出莹莹夺目光圈,将这片果林空间无差别照亮,将其身前的白衣器灵照射得越发无垢雪白。
此时的鎏金葡萄镜一身雪白衣衫,看着静重与蛮蛮两人,神情庄重,气质圣洁,扬声说道:
“我是光!”
“我是你们的信仰!”
“信仰说,你们的潜力超群!”
“信仰说,你们再也感受不到疼痛!”
随着她的话语,一颗颗仿若透明葡萄般的光晕,从她的体内向四周汩汩地发散,无差别地落地落入静重与蛮蛮两人体内。
它们就仿似是一粒粒被种下的种子一般,无论落到哪里,都会让对方周身散发出与它同出一辙的,仿若是葡萄粒般的圣洁光芒。
随后,鎏金葡萄镜就满怀期待地等着,等着两人对她这些降痛操作的真切反馈。
然而事实是,静重已经心神抱守、听不到外面声音,同为器灵、对她这一套压根就没有反应的蛮蛮,则是朝着她翻了个白眼。
鎏金葡萄镜:……
楼青蔚酿完最后一批备用酒水,将其放置好后,向她扯出一抹苦笑:“多谢前辈。”
在如此紧急时刻,还记得逗笑他,她真是辛苦。
鎏金葡萄镜:……
她哼唧了两声,瘪了瘪嘴,周身气势仿似泄了气的皮球般,迅速由不可攀附的高高在上,转为没脑子的憨傻:“一群蠢材,我都懒得理你们。”
就在这时,一直帮蛮蛮撑着空间的三足酒盉突然眼睫颤了颤,有些诧异地往酒缸方向探了探身子。
半晌,她突然扬起眉梢,大声呼道:“啊,冒泡泡了,你们看,它开始冒泡泡了!你们说,它这是不是要醒来的先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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