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月咬牙长趴在江肆肩上,额角渗出不少汗渍,指甲扣进肉里。
肚子绞痛不断,一阵一阵的,疼得她打冷颤。
她推开他掐在她腰上的手,整个人无力地瘫软。
“疼……”
江肆注意到她的异样,忙停了动作,扶着肩膀去看她脸。
她唇色尽失,水眸紧闭。
意识到施月不舒服,江肆立刻抱着她,大步迈进房间往床上放。
大手一伸,屋里的灯被打开,明亮的灯光照得施月的脸愈发清晰,白得像纸,毫无血色。
汗珠将碎发打湿,她咬着牙硬撑,纤细的五指忍不住紧捂着小腹。
江肆彻底慌了,俯身去贴她的额头,体温低得吓人。
“月月,哪里疼?忍忍,我去找医生。”
他急忙起身,抬脚时瞥见白裙上红色的血迹,神色大骇,拿手机的手哆个不停。
唯恐救护车不及时,江肆拨通了司机手机,公司那边也紧急指派一名医生,和江肆同一时间抵达医院。
江肆一直守在施月身边,看她抽痛时,恨不能自己代替他。
他衣衫凌乱却顾不了许多,全程只管施月有没有盖好被子,还在不在哆嗦,温度有没有上升。
施月疼了一会儿,感觉稍稍有点缓和,五指也不如之前用力了,她勉强笑着安慰:“你别急,不疼了。”
她摇摇头,声音有气无力。
江肆始终手软,唇齿张开、合拢又张开,守在床前紧捏着她的手,一句话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看他的表情,竟是隐隐想哭。
她撑着要起身,被江肆一把摁住。
他用了好大的力,死死看着她,难得说话带了几分狠厉,凶巴巴的:“不许乱动,谁教你的学会逞强?”
施月错愕地看他。
江肆瞬间又软下来,单膝跪在床前,他开口道歉:“宝贝别生气,咱们等等医生,不会有事的,没事的没事的!”
施月蹙着眉,重新躺回床上。
晚上下了很大的雨,江肆身上染了水汽,额前碎发也打湿了。
没多时,赵医生拿着妊娠检查报告进来,一身白大褂让人肃然起敬。
江肆还没缓过神来,看见医生,本能地抬头看他。
赵医生一直看着检查报告,挠挠下眼睑,确认无误才抬眸看人,语气是公事公办的清冷:“妊娠初期见红,不排除有情绪起伏,压力和天气原因,长期劳累有可能引起先兆流产。”
说着,他看向江肆,语气严厉:“是准爸爸吧?孕妇激素水平偏低为什么不及时补充?长期劳累有可能对准妈妈造成不可逆影响,还有你……”
他顿了一下,简直没眼看:“孕早期禁止房事。”
江肆还停留在他第一句话上,愣愣地重复:“妊娠初期?”
“是啊。”赵医生点头:“你媳妇儿怀孕七周左右。”
也就是一个多月。
最近施月一直忙着毕业的事,经期从很早之前就不规律了,只要压力大了就没规律,她都习惯了。
江肆之前约了几次医生,施月赖着不肯去。
没想到,这次竟然是因为怀孕。
赵医生看向施月的神情还算缓和,叮嘱了几句注意休息就转身离开。
等医生走后,施月眨巴眨巴眼,后知后觉抚上自己的小腹,表情瞬间温柔下来。
她扯了扯江肆的手。
江肆回过头,眼睫温热。
施月看了眼他,又看了眼自己的小腹,半响才松了口气似的,笑眯眯地道:“江星星真的来了。”
—
来嘉平一趟没想到意外收获了个好消息。
回去路上施月一直被江肆紧紧搂在怀里,她噘着嘴后怕:“还好江星星没出事,我还以为是天气太热才不舒服。”
“宝宝来得这么突然,都没打个招呼,肯定是个不乖的孩子。”
“医生说孕早期禁止房事,江四哥哥你可要忍住。”
江肆紧张得青筋乱跳。
其实一开始,他对‘自己的血脉’这一点其实是一点也不看重的,他这一生,只需守着月月一个人就好。
绵延子嗣是别人的期盼,他只想与月月终老一生。
但一想着或许有一个和她长着一样面孔的小孩子会乖巧地叫他爸爸,百年之后,会有人把他和施月葬在一块儿。
会有人为他们两人供奉香火。
所有人眼里,他和施月都是一对恩爱夫妻,每当想起这些,便有了一种生生世世都和她牵绊在一起的感觉。
他想要孩子,他亦会好好爱孩子们。
这次的流血事件让江肆更加意识到了月月的脆弱,他小心翼翼地搂着她,唯恐颠着磕着碰着。
把她看做了个易碎的娃娃。
相比江肆,施月开心极了。
这个孩子,她期盼了三年。
她拉着江肆摸自己的小腹,头靠在他胸膛上,好奇地问他:“你喜欢男宝宝还是女宝宝?”
“都行。”江肆反手握着她的,亲亲在她头发上印下一吻,拿出手机时问她:“有没有想吃的?”
施月摇头,她现在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江肆叮嘱:“不舒服了要说,知不知道?”
施月:“……知道啦。”
她现在哪里还敢大意,一有点风吹草动,她自己都得往医院跑。
司机耳观鼻、鼻观眼,眼观心,全程就当自己是个机器人。
到淮序之后,江肆先把施月送回家,然后驱车去老房子接林望舒。
林望舒乍然一看他着急过来接人,吓了一跳,听说是月月怀孕了,又松口气。
“医生说月月最近太累,对孩子发育不好,妈你过去可以帮我看看月月,我第一次照顾孕妇,很多事情不太清楚。”江肆开车是紧绷着脸,面无表情地说出这些话。
也顾不得林望舒晕不晕车,他不放心月月一个人在家,急着赶回去。
其实他看了不少关于女性怀孕期间的科普,但这时候,他还是手忙脚乱。
林望舒重心都在施月身上,没觉得坐车不适,两人三两下赶回家。
到家的时候,施月正悠闲地躺在沙发上,茶几上摆着刚洗出来的草莓。
见林望舒过来,她从沙发上探过身,笑呵呵地喊人。
林望舒一见她就气不打一处来,板着脸走过去,比江肆在医院里时还凶。m.chuanyue1.com
“多大的人了,自己身体不舒服不知道看医生吗?”
“还得……那种情况被送去医院。”
施月手里举着草莓,可怜兮兮地看她。
江肆受不了施月这么委屈的样子,上前小心地环着她坐下。
“妈,是我没把月月照顾好,我早该发现的。”
“算了。”林望舒看着江肆如此呵护备至,怕把施月吓着,缓和了语气:“没事就好,这段时间好好把胎坐稳,学习和工作的事都先放放。”
施月嗯了一声。
反正当着林望舒的面她一般都不争辩什么,背后怎么做就是她自己的事了。
林望舒吩咐江肆把家里有气味的东西都收捡一下,孕妇闻不得那些。
尤其是香水、香薰这些。
那些容易撞到的边边角角也用圆角贴贴上了。
林望舒看着江肆忙来忙去,下楼去买了条鱼,准备给施月煲汤。
陪着小两口不自在,她不住在两口子这边,每天都只过来做两顿饭,陪陪施月散步,然后就走。
早餐是江肆做的孕妇营养早餐。
说来也奇怪,其它孕妇多多少少都有些害口,五到八周就开始孕吐,严重的能吐到什么都吃不进去。
而施月除了检查出来的前一周有些想吐,后面一点妊娠反应也没有。
补汤更是来者不拒。
她刚好赶在最热的时候怀上,林望舒原本还担心天气太热,她吃不进东西。
后来看着她胃口逐渐被养大,总算放下心来。
来者不拒的后果是,施月除了肚子浑圆,连小腿和脸都挂上了几丝肉。
五个月的时候,她捧着圆圆的肚子不肯再吃。
这时正是十一月,她穿什么都肥嘟嘟一大坨,从小到大体重第一次过三位数。
施月自己都吓一大跳。
准爸爸努力赚奶粉钱,新项目开发数比之前多了好几倍,尽管他完全不想管工作上的事,但总还是要被催着去现场看看。
李淼淼调侃,江肆这是要赶在江星星出生前给他打造一个王位来继承。
李淼淼和苏超在她大学刚毕业的时候就结婚了,现在宝宝三岁,和苏超一样鬼机灵,时常说一些别人没办法接的话。
譬如:“江星星为什么不和他打招呼呀?”
“为什么是江星星,不是江狒狒呀?”
施月听着哭笑不得,李淼淼则是再三警告,不许叫小宝贝是江狒狒。
江肆到家前,李淼淼正对着江肆买的一堆婴儿用品惊叹不已。
“谁说咱们江哥不解风情的?我瞅着他比谁都妥帖浪漫呢。”
宝宝的东西几乎都是买的鹅黄色,浅青色,淡蓝色这种不挑性别的。
从床上用品,到衣服、玩具,奶粉瓶,温奶器,储奶袋,再到小推车,尿不湿,一应俱全。
到底是房子大,婴儿房瞅着比她们家还宽敞。
施月哼了一声,对江肆做的这些极不买账。
自从怀孕开始,他不让自己一个人出门,不让她一个人洗澡,不让她一个人睡觉。
从早到晚限制她人身自由,施月感觉自己压根就是被绑架了。
就像今天,哪怕江肆有事必须出门,也得叫上李淼淼过来陪她。
万万不可能放她一个人在家。
估摸着这个点他也该回来了。
“月月,你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李淼淼拉着施月的手,捂着嘴笑:“我感觉啊,江哥把你看得比他的命还重。”
话音刚落,大门打开。
江肆急冲冲回来,风尘仆仆的,手里还拎着施月最爱的葡萄和草莓。
李淼淼功成身退,召来自家儿子:“得嘞,我先回去了。”
江哥错开身子,送李淼淼离开。
施月扶着腰,合上婴儿房门,去到客厅坐着。
今天在阳台吹了下风,现在浑身舒畅。
李淼淼临走之前还不忘告状:“江肆哥,你早上留的汤月月一口都没喝,我尽力了,还是拿月月没办法,您自个儿来吧。”
江肆点头,道了声谢。
三年时间,李淼淼越发稳重,举手投足比读书时期成熟了不止一星半点。
她牵着自家儿子的手,慢悠悠往电梯口走。
“妈妈,月月阿姨怀的是弟弟还是妹妹呀?”
李淼淼嗯了一声,甜甜地看着自家儿子:“不知道呀。”
江肆看着她们进电梯,然后合上门,转身往客厅走。
施月点开电视,懒洋洋地故意不去看他。
孕期的她并没有像其她准妈妈一样皮肤暗沉,浮肿,反而容光焕发,唇瓣水嫩嫩的,像柔软的花瓣。
江肆去厨房把水果洗了,小心坐到施月身边,开着空调,他发现她的手背还是有些微凉,索性环着她,顺势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然后在粉唇上落了一吻。
施月轻哼一声,侧过身不看他。
江肆拿了颗草莓喂施月,想起李淼淼临走前说的话,几不可查地蹙了下眉。
“咱不喝汤了?月月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施月这才转过身,扶着肚子闷闷地看着他:“不能吃素一点的吗?油腻腻的,长得好胖。”
江肆把草莓喂她嘴里,掂量似的搂搂她:“一点也不胖,月月是我见过最瘦的孕妇。”
瞧她又要生气了,江肆赶忙道:“宝宝现在已经长了手脚,上次产检医生说宝宝多大了来着?哦,320g,如果月月多吃一点的话,宝宝还能再长大些。”
施月哭唧唧地看他。
“宝贝乖,吃完了东西我陪你出去散步。”江肆揉着施月柔顺的长发。
孕妇容易水肿,施月重点体现在小腿上,虽然不肿,但是时常酸软。
江肆在她郁闷的时候,坐到另一侧,抬起施月的小腿揉捏,手法娴熟,力度刚刚好。
施月一只脚被揉舒服了,不动声色地把另一只也放他膝上。
江肆捏了一会儿,帮她把绒绒袜穿好,去厨房乘了一碗鱼汤出来。
舀一口,他递到施月嘴边:“喝了这个,宝宝肯定聪明。”
为了宝宝的智商,她忍了!
一整碗汤被她喝了个精光,施月身体力行地证明了食补是不科学的。
因为江星星出生后笨得让所有人怀疑人生。
每日澡后,江肆坚持给施月涂抹预防妊娠纹的精华液,修剪指甲的重任也自然而然交付到他身上。
施月挺着大肚子躺在床上,长发柔顺地散开,她手里拿着书,说来也奇怪,从她怀孕起,除了肚子日益变大,四肢几乎没什么改变。
依旧是纤瘦的模样,双腿又细又白。
捧着书的时候,平添几分母性光辉,温温柔柔的让人说不出一句重话,做什么都要哄着。
江肆帮她剪好指甲,俯身吻吻她的脸,闻闻香味。
最让他庆幸的,是施月没长一条妊娠纹。
虽然事先找专业人士调配了最适合施月肤质的精华液,但事无绝对,江肆还是为这个提心吊胆了好一阵子。
现在接近预产期,施月的肚子依旧光洁一片,他这才隐约松了口气。
不能做其他的,江肆每天老老实实抱着施月睡觉,最放纵时也只是亲吻她的锁骨,拉着她软嫩的手向下。
二月初的一天夜里,施月生了。
月光洒在地上像撒了一层细密的盐,江肆坐在产房外的陪护椅上,双手合十,脑袋埋下。
施月进去之前还冲他乐呵呵的,让他准备好迎接江星星。
在产房门合上的那一刻,他立刻收敛了笑意。
心情沉重。
这一夜过得格外地长。
林望舒一开始还作为过来人不断安慰他,到后来,两人都沉默了。
里面的那个人,是林望舒和江肆的宝。
黎明初升,医生总算抱着婴儿出来。
一声的衣服被汗水打湿,他笑得宽和,捧着个轻飘飘的襁褓:“恭喜,母女平安,是个可爱的女宝宝。”
林望舒一瞬间红了眼。
从医生手里接过孩子,江肆立在产房外,等施月出来,立刻俯身去抱她。
眼底除了心疼外,还带着险些失去的后怕。
尽管生产前医生说过,施月的各项指标非常正常,宝宝也很健康,手术过程不会出现意外,可他还是怕了。
短暂的三个小时,他仿佛经历了三个世纪。
那些他好不容易得来的,贪恋沉迷的,都在他脑海里尽数回放。
江肆凑近施月的脖颈,一滴泪顺着他的眼角蜿蜒流淌,滴在施月的衣领上,他再三保证:“不生了,我们只要江星星一个,好不好?”
施月笑着点头。
她被送回病房,她在产房里主要是等的时间比较长,生产过程还是很顺利的,施月没受什么罪。
喂完奶她想起来问:“宝宝大名叫什么?”
江肆凑近看江星星。
脆弱的生命现在连睁眼都不会,声音弱得像猫叫,五根指头红红的,给什么就抓什么,粉嫩地唇瓣无意识地煽动。
刚出生的孩子一般都很丑,但他自带滤镜,觉得江星星漂亮极了。
施月也高兴地看着怀里的女儿。
江肆伸出手捏着江星星的手指,低声说:“江宁,平静安宁。”
—
江星星三个月大的时候,作息极其颠倒。
白天呼呼大睡,怎么揉都没反应,一到晚上,精神亢奋得令人发指。
比起寻常宝宝,她多了个尖尖的下巴,像一个胖胖的南瓜籽。
嘴角有颗若有若无的梨涡,不知道遗传的谁,眼睛倒是亮堂,黑葡萄似的。
江肆怕吵着施月睡觉,一到晚上便自己陪着宝宝睡婴儿房。
凌晨两点喂奶、换尿布、洗屁屁从不假手于人。
江星星也认准了自己这位老爹,每次被摆弄来摆弄去,都乖乖地吐着泡泡,不哭不闹,很给面子。
施月有时半夜醒了,到婴儿房去看,江肆正抱着小星星,任她趴在他边上,昏黄的壁灯照着父女倆的脸。
他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江星星的背哄她。
江肆对江宁的耐心,连她这个母亲都自愧不如。
而江肆更多时候都是靠坐在床上,看着依偎着自己的小小身体,能听见婴儿噗噗噗的呼吸声,看她粉嫩软软的脸,忍不住幻想她像谁多一点。
两个月多的时候,江星星勉强能够抬头。
把她趴在床上,小脑袋就会一颠一颠地往上抬,嘴里吐着泡泡,小小的手捏成拳头,放在胸前。
像喝醉了酒,摇摇晃晃的。
施月一边录像,一边鼓励她:“宝宝加油,抬头看看妈妈。”
江星星自然没给她任何反应,小脑袋颠够了,索性直接扑在床上,自个儿玩自个儿的。
江星星睡觉的时候,施月和江肆各自坐自己的事。
偶尔对视一眼,施月立刻笑弯了眼。
—
毕业后,施月被程老举荐到了一家建筑公司,公司以建筑设计为主,总部设在国外。
由于承接国内业务的数量越来越多,所以在淮序设立了一个办事处。
施月是这个团队引进的第一位新人。
这位淮序大学闻名已久的校花在进入团队第一天就引起了不大不小的轰动。
大家都是国外回来的,对国内人才不甚了解,只听说这位新同事在研究生时期就已经斩获国内外大大小小数不清的奖项,更有‘石教授关门弟子’的美誉。
可谓是既有实力,又有关系。
入职前一天大家还在好奇,听说这个关门弟子特别特别漂亮,是那种见一眼就不能忘的类型,淮序关于她的花边八卦至今流传。夶风小说
有人不信,既是好奇也是酸话:“我不信还能比大明星好看,玛丽莲梦露,我永远的女神。”
“说不定欧!各有各的美嘛!”
“一会儿使劲儿瞅瞅呗!”
带着几分好奇,众人进到公司,施月正立在前台填写入职申请表。
听到大门开合的声音,回头去看。
心上似有嫩芽破土而出,死寂的办公室被一阵风吹过,扬起她耳鬓的碎发。
施月手里拿着黑色签字笔,白色衬衣利落地挽起袖口,手腕戴着表,五官精致小巧。
她被吓了一跳,回神过后礼貌点头。
众人心里不由得赞叹,果然漂亮。
难怪他们远在国外,偶尔也能听到她的名字。
几人轮流给施月打招呼,施月很快反应过来,放下笔,伸手回应:“你好,我叫施月!”
午间休息时,程老打来一次电话,大抵是问她工作怎么样,累不累,同事怎么样,工作内容可能应付?
施月生孩子耽搁了两年,对就业环境不太了解,不过今天的气氛还挺好的,同事们都很热情。
施月照实回答,并且感谢程老搭线让她一个毫无经验的小白进入这种公司。
程老哼了一声,建筑界泰斗的名号不是吹出来的。
说到最后,他等不及了,压低声音问她:“什么时候带江星星过来看我?老头子无聊得很。”
施月了然一笑,大气地应下来。
回到办公室,发觉大家眼神都很怪异,走到自己的工位上。
隔壁桌的小周终于忍不住问她:“施月,你结婚了啊?”
大概是她早上填写的入职申请被人看见了。
施月大方承认:“是啊,还有一个女儿。”
“什么?你这么年轻就有宝宝了?”
施月扶额:“不年轻了。”
是啊,江星星现在两岁,她也已经快28了,奔三的人,确实不算年轻。
同事感叹:“啧啧啧!长得年轻,真好。”
在施月已婚消息流出之前,好几个年轻小伙子对她有想法,其中不乏各个国家的青年男子。
万万没想到,情爱的种子刚刚萌芽,就被狠狠掐断。
晚上下班的时候,江肆来接施月。
一辆拉风的劳斯莱斯停在公司门口,他抱着女儿坐在后排。
施月开门上车,看女儿不停地在江肆身上糊口水,她赶忙拿湿巾擦拭。
“江星星,两岁了,不许磨牙齿吐口水。”
江星星从江肆脖子上抬起头,一张小脸长得和施月如出一辙。
同样圆圆的眼睛,小巧的鼻子,长长的睫毛,秀气的眉毛。
撇开她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性,江星星俨然就是施月的翻版。
她才不管自家老母亲多生气了,小爪子勾着江肆的脖子,小奶音喊人:“爸爸,亲亲。”
江肆扒拉开她的手,往施月怀里推,直接拒绝:“不行,爸爸只能亲妈妈。”
江星星扒拉着江肆的脖子,重重地哼了一声,别开脸委屈巴巴。
连生气时都和施月一模一样。
江肆软了眉眼,压下笑意把小宝贝抱回来,低声问:“行吧星星,爸爸亲哪里?”
江星星指指自己的脸,又指指自己的额头。
江肆一一亲过去。
江星星乐开怀,还不忘伸出小胖手捂自己的嘴,可惜嘴大手小,最多只能捂一半。
她笑着扑过去:“爸爸,我也要亲亲你!”
可以预见,又是满脸口水。
施月简直没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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