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穆对季宵焕还是心软。
他没有答应让季宵焕住在他家里,只是沉着脸转过头,一言不发的就往家里走。
季宵焕就一路走在他身后,况穆低着头甚至能听见季宵焕的脚步声。
季宵焕的步子一向很大,如果况穆要和季宵焕一起走路,况穆需要迈着很快的步伐才能够跟上季宵焕。
可是现在季宵焕显然放慢了步调,依着况穆步子慢慢的在后面走。
晚上季宵焕跟在况穆回到了家里,小星星和小白一看见季宵焕回家了,立刻激动的冲到了季宵焕的身边,冲着季宵焕喵喵的叫。
季宵焕蹲下身摸了摸两只猫的头,抬起头想要和况穆说什么,却看见况穆已经换了鞋径直走进了卧室,将房门关上了。
晚上十一点,况穆的房门被轻轻的敲了敲。
况穆放下了手里的手机,望着紧闭的大门处,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房门又被叩响了两声。
况穆沉默了一下,低低的恩了一声,算做回应。
季宵焕推开了房门,手里端着一杯牛奶走了进来,他坐到了况穆床边,将牛奶递到了况穆的手边。
况穆却只是望着那杯牛奶,没有抬手。
季宵焕手里的牛奶有些烫,他将牛奶放到床头柜上,对况穆说:“晚上喝了牛奶再睡,会睡的好一些。”
况穆的手紧捏床单,垂着眼眸没有说话。
如果当年他十八岁的时候,季宵焕这样对他,他一定会开心的眼睛都是笑的,可是现在他不敢要了.......
季宵焕看见况穆的脸颊上耷拉着一根发丝,他抬起手抚了抚况穆的脸,想要将那个头发蹭开。
况穆这时候开口说话了:“我要睡了,你睡在隔壁房间吧。”
然后况穆向后仰着身子,拉上被子躺下了身,闭上了眼睛,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就像个小粽子一样,无声的拒绝和季宵焕说话。
季宵焕收回了手,坐在床边目光沉寂地看着况穆。
过了一会,况穆听见季宵焕说:“好好休息,我就在隔壁,有什么事情叫我。”
然后季宵焕站起了身,关上了头顶的大灯,又替况穆开了小夜灯,将这一切做完,季宵焕才轻声的走了出去,关上了门。
况穆卧室的大门一合上,季宵焕脸上柔和的表情顿时消的无影无踪。
他面色沉冷的将客厅的窗户打开,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从兜里拿出来一盒烟夹在指尖,一口一口的吸着。
客厅里没有开灯,只有窗外的月光静静地照了进来。
季宵焕周身烟雾缭绕,眉眼深沉的望着前方的电视墙。
这时候小白跑了过来,蹲在季宵焕的身边,抬着爪子扒拉季宵焕的腿。
季宵焕目光未变,只是将手探了下去,一下下的摸着小白的脑袋。
小白就在季宵焕的掌下一下下的蹭着头。
小星星一看见小白被摸摸了,立刻也跑了过来在季宵焕的脚踝处蹭小脑袋。
这时候季宵焕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一下,季宵焕拿起了手机看了一眼,看见发件人后立刻目光一闪,立刻点开了短信。
小星星眼看着季宵焕的手就要摸到自己脑袋上了,却又拿了回去。
它委屈巴巴的缩回了身子,一双大眼睛埋怨的望着季宵焕。
给季宵焕发信息的人是他这两天委托朋友找到的一个国内顶级的心理医生,只不过这个医生暂时在国外出差,所以这几天季宵焕只能在手机上说明情况。
医生很忙,总是不定时的回复信息。
加上国内外的时差有十二个小时,导致季宵焕需要二十四小时关注手机,这些天季宵焕几乎没有怎么好好睡过觉。
短信那边发过来问。
——你是否有他的诊断单子?我需要了解一下。
季宵焕将手机放在茶几上,单手打开了茶几下面的柜子,从里面拿出来一张心理诊断的单子。
房间里灯光昏暗,季宵焕开着闪光灯照了一张发了过去。
看着照片发送的进度条到了百分之百,季宵焕双手搓了搓脸,仰靠到沙发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浑身都散发着一阵死气沉沉的燥欲。
如今的他甚至比当年要困在暗无天日的监狱里更加的无奈。
那天晚上况穆喝醉了,季宵焕坐在客厅里发现了这张心理诊断的单子。
于是季宵焕坐在这里一晚上,吸了一晚上的烟。
况穆的心理是有问题的。
这个问题当年在况穆十七岁的时候就已经初见端倪,那时季宵焕隐约能够感受到况穆对他过分的偏执。
但是现在况穆二十五岁了,他比十七岁的时候更会掩饰自己的情绪,如果不是季宵焕看见了那张诊断单子,他是真的以为况穆已经好了。
过了半个小时,手机那边回过来短信。
——这一张诊断单上面的情况有些片面,他应该去诊疗过很多次,其他的单子呢?
——我找不到。
季宵焕回复道。
过了一会季宵焕又想起来了什么,他走到了电视柜前,将况穆的药盒拿了出来。
季宵焕将他之前忽略的那些没有名称的处方药全部都拿了出来,拍了一张照片发了过去。
没过多久,手机那边回复道。
——季先生,你弟弟目前的精神状态应该不太好,从这些服用的药物来看他应该心里很压抑,且经常濒临崩溃。
季宵焕看着那条短信,闭上眼睛,手肘撑着腿一下下的按揉着眉心。
过了一会短信又发过来了,手机亮起的亮光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的幽沉。
季宵焕抬眼看了一眼屏幕。
——还是需要按照我们之前说的,不要提到他伤心的事情,不要刺激到他,尽量开心一点,保证他情绪的平稳,其他的等到我回去再慢慢来。
季宵焕闭上眼睛,将烟头按灭在茶几上的塑料水杯里,又从烟盒里拿出来了一支烟,点燃,回复了一个。
——好。
—
况穆早上起床的时候,季宵焕已经做好了早饭。
他坐在餐桌上,看见况穆走出来房间以后,才拿出碗给况穆舀了一碗粥,然后看着况穆笑了笑说:“况老师,早上好。”
季宵焕的嗓音低沉,每次他喊况老师这三个字的时候,并不会像学校里其他的学生那样带着一股学生气。
而总是含着一些说不清的感觉,那种感觉会让况穆指尖微麻。
况穆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坐到了座位上。
季宵焕将餐碗放到了况穆的面前,抬眼问他:“昨天晚上睡得好吗?”
况穆埋头喝了一口粥,点了点头。
季宵焕也就不多说话了。
今天上午季宵焕是早课,出门的时间比况穆要早一些,于是季宵焕吃完饭就站在大门处穿外套。
衣服刚拉上拉链,季宵焕想起来有件事要对况穆说。
他回过头,却对上了况穆望着他背影的目光。
况穆的眼睛依旧又大又圆,在季宵焕回头的那一瞬间,恍惚中像是又看见十八岁的况穆。
那时候季宵焕每次要出门时,况穆就会睁着这双大眼睛依依不舍的望着他的背影。
那双眼睛像极了一只小猫,望着主人离家,满目不舍。
只是这次况穆眼里的情绪转瞬即逝,他缓缓地低下了头,继续小口的喝汤。
季宵焕望着他弟弟穿着薄睡衣,脊背单薄的身影,忽然很想要抱抱他。
但是季宵焕也最终只是用力的捏住了手上的钥匙,说:“月儿,今天外面降温了,多穿点。“
况穆低头点了点头说:“好。”
季宵焕又看了他一会,转过身走了。
上午况穆的课是十点,他去上课的时候正好看见那几个国外的交换生正在完成自己的海外作业,像是要做一副海报。
几张桌子并在了一起,一张很大的白纸摆在了桌子上。
季宵焕站在旁边和那个印度男生在说话。
其他的几个交换生围着那张纸手里拿着笔涂涂画画。
其中一个金发女生用英语对旁边的女生说:“我们要做快一点,还有半个月就要回去,到时候要是完不成就麻烦了。”
旁边的女生连连附和。
而前面的Oscar手里拿着一只蓝色的彩笔,侧过头问季宵焕这支笔的颜色好不好看。
季宵焕点了点头说:“可以。”
于是Oscar就哼着小调开始在海报上画画。
况穆望着他们几个人,这才想起来这次交换生的时间是两个月,如今已经过去了快一个半月了。
那剩下的半个月一过,季宵焕是不是又要走了。
况穆想到这里,心脏猛地跟着抽了一下,他突然开始难受,手连忙撑住了桌子。
这时候季宵焕抬起头看见了况穆。
他看见况穆脸色不好,皱了皱眉头,立刻停止了和旁边人的谈话,走到了况穆的身边说:“怎么了?不舒服吗?”
季宵焕距离况穆的位置有些近,况穆向后退了一步。
正巧这个时候上课的铃声打响了,况穆摇了摇头,说:“上课了。”
说完况穆就绕过季宵焕走了。
况穆一节课上课的状态都不太好,他脸色泛着白,讲课的时候连眼睛都不往季宵焕这边看。
一节课Oscar好几次举着手想要回答问题,全部被况穆忽略过去点了别人。
弄得Oscar很沮丧的趴在桌子上问季宵焕:“小况老师是不是不喜欢我?为什么他不叫我回答问题........”
季宵焕看着身边的Oscar又看了看台上的况穆,皱起了眉头。
Oscar是个男生。
高中的时候季宵焕身边有庞全和刘汉文,况穆也并不介意,这些天以来况穆不怎么搭理季宵焕和Oscar,季宵焕只以为Oscar是被他连累了,没有深想过。
可是现在季宵焕忽然感觉有些不对了。
下午况穆四点钟下班,他走下了楼看见季宵焕站在楼下等着他。
天气入了春以后,况穆和季宵焕的穿衣差距越来越明显了,况穆还穿着一件微厚的大衣,而季宵焕穿着一件薄款的白灰色外套,看起来阳光又帅气。
季宵焕依旧是站在树下,单手插在衣兜里,另一只手刷着手机,容貌显眼的引的前后左右的人都频频回头。
这让况穆不由的想起了他们高中的时候......
这不过现在的季宵焕不知道是遇见了什么烦心事,看手机的时候都眉头紧皱。
“况老师好!”
旁边路过的学生给况穆打了一声招呼。
季宵焕听见了声音,抬头望向了况穆。
他那一双紧皱的眉头在看见况穆的时候立刻压了下去,将手机放衣兜里,朝况穆走了过来。
况穆手里拿着书走在前面,季宵焕走在他的后面。
季宵焕没有说话,况穆也没有说话,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就像只是顺路走了一条道一样。
有些同学看见了况穆会去给况穆打一声招呼,然后又看见了后面的季宵焕,会纷纷议论季宵焕的颜值帅气。
到了停车场的时候,季宵焕在后面喊了一句:“况穆,等一下。”
况穆站住了脚。
他看见季宵焕大步的走到了停车场的位置,从后备箱里拿出来了一个黑色的磨砂行李箱。
行李箱并不大,里面应该装着季宵焕最近的换洗衣物。
况穆站在原地,看着季宵焕拉着行李箱朝他走了过来。
十七岁的时候,况穆想法设法的接近季宵焕,他为了和季宵焕住在一起,当初也是这样,先赖在季宵焕家里一天,然后慢慢的就不走了。
十七岁的况穆怎么都不会想到,季宵焕也会有拉着行李箱想要和他住在一起的这么一天。
况穆的手用力的掐着掌心,努力的让自己定一定神。
他发现他不太对劲了。
自从季宵焕出现在他身边之后,他越来越开始沉溺在过去的回忆里,无论季宵焕做什么他都能想到当初。
在季宵焕离开他的那几年,他花了那么多的努力才能够使自己不去回想,而现在季宵焕一来,所有的努力又都白费了。
“你要在我家住多久?”况穆浅浅的吸了一口气问。
季宵焕站在况穆对面,他那双黑沉的眼睛看着况穆看了一会,没有应声,像是想要看透况穆这句话到底想要问什么。
况穆的手捏紧了课本,脸上却没什么表情的说:“你们交换生应该还有半个月就结束了,你应该也住不了多久。”
况穆声音淡淡的说完,就自顾自的转过了身。
然后季宵焕低沉的嗓音在况穆的身后响起。
他说:“我不走。”
小路上的树叶被风吹的哗哗作响。
况穆的后背僵了一下,他缓缓松开了紧捏着课本的手指,垂下了眼眸继续往前走。
晚上是季宵焕做的饭,他将饭菜做好放到了桌子上。穿书吧
况穆坐到了季宵焕的对面。
况穆今天的胃口看起来还不错,就连季宵焕做的鸡肉都夹了几筷子。
季宵焕看着他弟弟眉眼低垂的眼眸,将筷子放到碗上,忽然开口说:“Oscar喜欢女生。”
况穆夹菜的手顿了一下,他没有抬起头,继续夹起来盘子里一块青菜放进了碗里,轻轻的恩了一声。
季宵焕又说:“我一个人去国外,他帮过我很多,我们只是朋友,如果你介意......”
“我不介意。”m.chuanyue1.com
况穆的手捏了捏筷子,打断了季宵焕的话。
季宵焕目光沉沉的看见况穆,点了点头,继续开始吃饭了。
虽然况穆对季宵焕说了他不介意,第二天况穆上课的时候还是看见季宵焕从Oscar的同桌挪到了Oscar的后座。
Oscar回过头不知道在和季宵焕说什么,季宵焕也应了他几句话,然后Oscar转过身,耷拉着眼睛趴到了位置上,一副十分沮丧的模样。
这时候有一个漂亮的女孩走到Oscar旁边的空位上不知道询问了什么。
Oscar一扫刚刚的阴霾,立刻来了精神,往里面坐了一个位置,笑眼弯弯的和美女说话。
况穆看见这一幕轻轻的咬住了下唇,低头开始讲课。
从那天以后季宵焕开始每天接送况穆上班下班,如果要是况穆晚上的课晚了,季宵焕就会坐在车里面等着他。
即便是这样,季宵焕还是发现况穆的精神并不是很好。
他会间接性厌食,有的时候哪怕季宵焕把饭菜做好了,况穆坐在餐桌前也吃不下,看见食物就反胃。
一般这种时候季宵焕也会慢慢的将自己的餐碗放下,静静的看着况穆。
况穆现在和十七八岁时候不一样。
十七八岁的时候他听话,依赖季宵焕,他如果不想吃饭,季宵焕的脸一沉,他还是会吃。
只不过等到他吃不下的时候,或者不舒服的时候,他会软绵绵的告诉季宵焕他吃不下了,然后再说他到底是哪里不舒服,再让季宵焕抱抱他,哄哄他。
而现在况穆依旧很乖,季宵焕做的饭他也会吃,只不过什么都不会告诉季宵焕了。
季宵焕看着况穆味如嚼蜡的吃着饭,沉默了一下,抬手将况穆的餐碗端走了,然后站起了身。
况穆就仰起头看着季宵焕。
他看着季宵焕走到药盒的地方给他掰了几片药,走到他的身边将药递给他说:“不想吃饭就不吃了,晚点饿了我再给你做。”
况穆接过了季宵焕手里的药和热水,咽了下去,然后他低下头抿了两口热水。
季宵焕站在他的旁边,摸了摸他的头。
况穆身子僵了一下,他将水杯放到了桌子上,转过身走进了房间里。
那天晚上的时候况穆可能是吃了胃药,有些失眠。
大概是凌晨两点多,他起床想要给自己倒一杯水,推开门却顿住了脚。
季宵焕还没睡,他拿着手机在阳台上打电话,手里夹着一支烟,不住的吸着,而他身边的烟灰缸里已经扔了好几个烟头。
此时的季宵焕,身上没有半点白天他面对况穆时的阳光和温暖,而是浑身充满了阴戾的躁郁。
他听着的那通电话也不知道在说什么会让他那么的烦躁。
季宵焕在阳台上来回的走动,时不时按揉着眉头。
况穆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他每天早上都能在季宵焕的身上闻到浓烈的烟味。
—
“他这两天吃不下东西,心情也不好,我不知道为什么。”
季宵焕的手撑着阳台上,指尖紧紧的夹紧了烟头,声音低沉的将况穆的情况复述了一遍。
“你这两天有让他伤心吗?”
“没有。”
“让他生气?”
“没有。”
电话那边沉默了,而季宵焕就在等待的期间一口一口的吸着烟。
况穆的心情比他小的时候要难猜得多了。
十七八岁的时候季宵焕一眼就可以看透况穆在想什么,他只要对况穆好,况穆就不会不开心。
那时候哄好况穆这件事情,对于季宵焕而言很简单。
可是现在况穆的情绪低落并不需要理由,或许连况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不开心了。
“别提当年的事情,尽量淡化这件事情在他心里的痕迹。”
“我从来没有提过。”季宵焕压着声音说。
电话那边的医生也叹了口气说:“在他面前开心一点。”
季宵焕的手指用力夹住了烟头,说:“我很努力了......”
“他可能是在害怕,在患得患失,你给他足够的安全感。”
季宵焕盯着指尖夹着的烟,那星星点点的亮光一闪一闪的,他沉默了。
就在医生以为季宵焕已经没有什么问题,打算挂电话的时候。
季宵焕忽然开了口,低声的问:“如果他已经不信任我了,那我给他的......还能叫安全感吗?”
.......
季宵焕打完了电话,又倚在栏杆上吸了两支烟。
等着他回过头,目光猛地顿住了。
况穆站在卧室门口,隔着那层阳台的玻璃就淡淡的望着季宵焕。
况穆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了,他穿着一身单薄的睡衣,手里拿着那个杯子,细长的指尖紧紧的捏着那个杯子。
季宵焕垂下了手,也望着况穆。
隔着那一层玻璃,况穆其实看见了季宵焕回头时,那双黑寂的眼睛好像还夹杂着未消散的痛苦。
况穆在那一瞬间忽然就冒出来了一个念头。
如果那么多年,他每天都在强撑着活下去,季宵焕会不会也是在强撑着活下去?
或许他们都用了这七年间把自己给包装了起来。
况穆用的是冷漠,那季宵焕用的是什么?
这样的他们,要怎么才能看见彼此的内心?
这时候况穆看见季宵焕向前走了两步,像是想要推开玻璃门走近他,况穆连忙低下了头,手里拿着杯子转身回到了卧室里。
晚上况穆躺在床上依旧睡不着,他开始想很多的事情。
他回想起十八岁的那年他和季宵焕的那段甜蜜的时光。
那时候季宵焕也是这样的宠着他,和现在一模一样,况穆也曾以为他们会一直这样的走下去。
他满心期待的在心里勾画着他们未来的蓝图,将未来的每一个细节都计划的清清楚楚。
可是事实证明这一切都是骗局。
当事情发生的时候,他是季宵焕第一个抛下的人。
季宵焕宁愿要那块玉,都不肯要他。
而现在季宵焕是不是又是为了公司的股份......
至于当年季宵焕为什么非要那块玉,况穆也曾经很努力的去想其中的原因,可是后来他一想到这件事情就头痛欲裂,他也就不多想了。
想到了这里,况穆又开始头疼了。
他现在不能长久的去想那些伤心的事情。
如今季宵焕再次的靠近他,他那怕曾经遍体鳞伤,却还是舍不得推开季宵焕,但是他却再也不敢主动踏出一步了。
如果他下一脚踏出去,等待他的又是悬崖,那他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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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的交换生时间很快就到了,班里的交换生都该回国了,而季宵焕不回去。
季宵焕在帝国理工学院申请了非全日制的研究生,也就意味他可以在国内上网课,只不过毕业的时间要从一年延迟到两年。
不过季宵焕并不在意这件事情。
他很忙,每天忙的照顾况穆,还有忙着自己的事业。
况穆虽然并不知道季宵焕的事业是什么,做到了哪一步,但是季宵焕每天确实从早忙到晚,是有些快要忙不过来了。
即便是这样,他依旧按时的在况穆要下班的时候等在楼下,从来没有缺过一次。
交换生走的那一天,学校办了一场欢送会,况穆作为老师也理所应当的参加了。
他不喜欢热闹,就遥遥的站在了远处。
季宵焕和那些学生都是朋友,他挨个的和那些人告别之后,Oscar还感慨的哭了两滴眼泪,夸张的拥抱了一下季宵焕,接着Oscar更用力的拥抱住了自己在H大新交的女朋友。
两个人抱在一起时哭的眼睛通红。
季宵焕插在衣兜站在一旁看了看,除了况穆以外,他一向不喜欢别人哭哭啼啼,于是他转过身找况穆。
况穆站在了一棵大树下,他今天上身穿了一件白色的粗线宽松毛衣,下面穿了一件灰色的棉麻裤子,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十分的柔和。
季宵焕走到了况穆的身边,看了看他,问:“不开心?”
况穆摇了摇头,轻声的说:“没有。”
“回家吗?”季宵焕又问。
况穆点了点头,转过身朝公寓的方向走。
两个人回到了家里,季宵焕开始做中午的饭菜,况穆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
他特别的不喜欢离别。
虽然那些交换生只在他的班里呆了两个月,有些人甚至和他也没说过几句话,但是他一想到有些人可能就再也见不到,心里总是会有些失落。
季宵焕看出来他的低落,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手里拿出来一个剥好的小橘子,趁着况穆发呆的时候塞到了他的嘴里。
那个橘子有点酸,况穆被酸的眼睛都跟着眯了眯,他抬起了头鼻尖红红的看着季宵焕。
季宵焕笑了笑,抬手摸了摸他的脸颊说:“有些人以后还会见到。”
季宵焕那略带薄茧的拇指轻轻的剐蹭着况穆的脸颊,蹭的况穆的脸颊有些痒痒的,他微微别开了脸。
季宵焕这才收回了手,走进了厨房里。
吃了那颗橘子况穆的心情真的跟着好了很多,他抱着小星星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里播放的新闻,耳边听着厨房里季宵焕炒菜的声音,一时间居然感觉心情无比的宁静。
砰砰砰......
这时候房门忽然被敲响了。
季宵焕在厨房里没有听见,况穆立刻站起身抱着小星星走到大门处去开门。
因为况穆住的是博士生的公寓宿舍,平时来敲门的也都是来借东西的左邻右舍,所以况穆压根连猫眼都没有看,直接打开了大门。
可是看见门口的人时,况穆的身子瞬间如同掉入了冰窟一样,冷的手脚僵直。
门口站着两个警察,他们手里拿着一张纸对况穆说:“请问是况先生吗?季宵焕季先生是否在你家?我们有事情要找他了解一下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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