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莫烟启突然轻挪半步,从后面扣住她的腰。
封栩栩一愣,不解,停住,看向莫烟启。
莫烟启朝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再说。
封栩栩眉头紧皱,暗暗思忖了一番。
如果硬是要捅开这件事,无疑会毁了李贺一家当下的好日子。
李贺是负心人,可妇人何辜?孩童何辜?
封栩栩思想斗争了片刻,随后正了正神色,临时改口:“找的是......李长逆的儿子。”
守卫一听,脸色瞬间变得不耐至极。
这两个人,莫非是来找事的?【穿】
【书】
【吧】
他态度极其不好地回复道:
“去去去,这里没有什么李长逆。”
说完,他“嘭”的一声关上门。
莫烟启忍不住低笑一声,突然觉得这个守卫真是可怜,平白无故被这么戏弄。
守卫一走,封栩栩急忙一把推开莫烟启,质问道:
“你干嘛拦着我?”
莫烟启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反问道:“栩栩,你来这里的初衷是什么?”
初衷?
这不是显而易见吗?
“我的初衷当然是帮婆婆找到他。”
封栩栩皱了皱眉,脱口而出。
“找到他之后呢?”
莫烟启接着问。
“带他回去给婆婆赔罪。”
封栩栩也顺着他的问题作答。
“那他的妻子儿女呢?”
说着,莫烟启朝李府看了一眼,意有所指。
封栩栩愣了愣,突然噤了声。
如若真的带他走,当年他与孟婆婆的那段往事也会被妻儿所知,夫妻之间定会产生隔阂。
他的妻儿本没有错,却要承担这无妄之灾,实在无辜,这一点她也想到了。
可是若是不带走他,那我们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莫烟启继续规劝道:
“栩栩,婆婆等了他几十年,如果最后她知道,他已经成了家,有了儿女,她会怎么做呢?”
“婆婆会忘了他,成全他们。”
封栩栩的眸光渐渐暗了下来,又忽而清明,“可我不会。”
我是个有仇必报的人,别人的仇,我也要帮着报。
此等负心之人,害了别家女子的一生,却可以有妻有子,家庭圆满,安享晚年。
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栩栩,我们不是要放过他,是放过婆婆。”
莫烟启叹了口气,继续苦口婆心地劝导她:
“婆婆已经等了几十年,这几十年,哪一天不是在期盼和煎熬中度过?你希望她余下的几十年里,也在痛苦中度过吗?”
“有时候,人们要的,往往不是真相,而是自己想要看到的结果。”
“艳艳婆婆忘不掉的,并不是这个人,而是当初的那段时光。”
封栩栩静静地站着,没有再说话。
他说的都对,可是,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凭什么负心的那个可以安度余生,痴情的那个却要郁郁终生?
我真的搞不懂,上天究竟为什么这么安排。
许久,封栩栩才重新开口询问:
“那我们要如何?”
封栩栩不解,难道还有什么万全之策吗?
“我们回去。”
莫烟启答得简单。
他的语气波澜不惊,仿佛完全置身于事外。
“啊?我们就这样回去?”
封栩栩怀疑的语气加重,她实在不明白莫烟启所思所想。
连李贺的面都没见到,就回去?
未免也太敷衍了些。
至少,我们也应该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吧。
至少,我们也应该让那个负心人知道,有一个女子默默等了他几十年吧?
再不济,也得让那负心人尝点苦头。
“不然呢?”
莫烟启反问道。
不然?
也是,见到他又如何,此事一出,只是让旁人多受煎熬而已。
按照婆婆的性格,应该也不会希望这时把这件事捅出来吧,可能也不希望那人因她再受什么伤害。
封栩栩抬眸看向门内,沉思片刻。
她突然开口,“等等。”
接着,她不紧不慢地从怀里拿出那只孟婆婆的凤头钗,狠狠扔在李府门上。
那只脆弱的簪子撞到门上,又掉到地上,碎成两截。
封栩栩暗暗叹息一句:如今信物已毁,前尘往事,也一并消释吧。
她回过身子,头也不回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我们走。”
————
回滇城的路上,封栩栩问了一个问题。
“二少爷,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
封栩栩慢慢转过头问莫烟启。
不等他回答,封栩栩兀自开始分析:
“李贺与孟婆婆定情,却没有再去寻她,按常理推断,不是死了就是有了家室了。而为了让婆婆放下当年的事,不管他活着与否,他都只能是死了。”
莫烟启赞许地点点头:“还不算太笨。”
封栩栩撇了撇嘴,没有再接话。
看来,男子与女子的想法还真是不一样。
我之所以来北楚,是真的想找到真相,公之于众,然后尘埃落定。
可莫烟启来北楚,只是为了合理地给婆婆编一个谎。
他是对的。
可于我而言,无论如何我都想知道真相。
不过,莫烟启一向不关心别人的事,此番做法,还真的出乎我的意料。
封栩栩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
许久,封栩栩垂眸低语,“少爷,你有的时候也不是很禽兽。”
闻言,莫烟启的嘴角抽了抽。
我?
禽兽??
我怎么能与禽兽挂上钩?
“什么禽兽?”
莫烟启皱眉,转过头看封栩栩,不解。
封栩栩也侧过头,盯着莫烟启认真的道:
“我是夸你。”
莫烟启无奈地笑笑,毕竟人是自己惯出来的,她说什么做什么,自己也要受着。
而后,他故作感激地在马上抱了下拳,温声道:
“那在下在此谢谢封姑娘了。”
封栩栩满意地点点头,算是赞同。
暮色渐深,不算宽阔林间小路上,两匹骏马踏着落日的余晖,归家。
其实莫烟启不让封栩栩去找李贺对峙还有一个原因。
她性子直,是个嫉恶如仇的主,若是她真的与那人对峙,局面不好控制不说,她也得气个半死。
而我,不想让她生气。
————
傍晚时分,李贺回家的时候,突然看到地上那支破碎的凤头钗。
他弯腰,小心翼翼地捡起,眸中有复杂的光跳跃着,又很快黯淡下去。
许久,他把凤头钗慢慢揣进衣服里,敲开了大门。
————
慢悠悠地行了□□天,封栩栩和莫烟启终于回到了凤鸣居。
她和莫烟启统一了下口径,想尽量让事情看起来顺理成章。
艳艳婆婆听说他们回来了,当天夜里就赶去了凤鸣居。
封栩栩坐在艳艳婆婆对面,慢慢讲起了那几天的事:
“我们从当地的百姓口中得知,李贺将军很久之前兵败被俘,死于战场了。于是,我们只能去李将军的坟上祭奠他,顺便把那支凤头钗,埋到墓前了。”
封栩栩说完,心虚地看了一眼莫烟启。
莫烟启朝她微微颔首,肯定了她刚刚的表现。
封栩栩说完这几句话,整个屋子沉寂了好久好久。
许久,一道苍老悲伤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既然如此,我便不再等了。”
孟婆婆长叹一口气,从今日手中所提的篮子里拿出一幅画,交与封栩栩。
“这是昔日一位西秦画师为我所画,我甚是喜欢,我与姑娘投缘,便赠与姑娘了。”
“谢婆婆。”
封栩栩双手接过,而后缓缓打开画卷:
那画中人生得极美,美目盼兮,巧笑倩兮,天人之姿,玉质姿容。
封栩栩忍不住出口称赞道:“婆婆年轻时当真是天人之姿啊。”
孟婆婆笑笑,没有接话。
后来,孟婆婆回了故乡枝城,卸下浓妆,做回了一个普通老人。
她给我写信,字里行间,都是对生活的希望。
我突然觉得,当初的决定,再正确不过了。
————
世子府。
驭风悄悄推开田纪书房的门,快走几步到他面前跪下禀报道:
“世子爷,凤鸣居那位一刻钟前回来了,不知......”
说到这,驭风适时停下,等待田纪下令。
“先观察一阵子,暂时不要动手。”
田纪背他而立,神情不明。
“是。”
驭风赶紧回应道。
这时,田纪突然问起先前的一件事:
“我叫你去查的那件事,查的怎么样了?”
说到这,田纪的目光陡然沉了下来。
那日作弄我的,究竟是庄恒还是那个女人?
要说是庄恒,那日他说自己是个女人便是为了混淆视听。
若是他师妹,她会做人/皮/面/具,是她所为也不是不可能。
这人一而再再而三戏弄我,若是被我查出来,我定不会放过她!
听田纪问到这个,驭风立马开始冷汗涔涔。
他战战兢兢地禀报道:
“世子爷,这对师兄妹来历不明,查无可查,我们查了许久,只知道他们好像是位世外高人的门徒。”
驭风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生怕田纪一个不乐意就拿自己开刀。
田纪闻言,脸色果然更加不好看了。
他冷声质问道:“就只有这些?”
驭风硬着胆子答道:“是。”
“哦?世外高人?”
田纪转过身,目光渐渐抬起,又自顾自地说了一句:“有意思。”
他吩咐道:
“你们多留意一下,有什么新发现,速速上报。”
“是。”
答完这句,驭风就赶紧逃也似的退下了。
————
艳艳婆婆那件事办完之后,封栩栩履行承诺搬进了莫家的偏房,去做莫烟启的贴身丫鬟去了。
进府的前两天,莫烟启带着她熟悉了整整两天莫家的地形。
其实当时为了逃婚顺利,莫家的地形封栩栩早就摸透了。
但为了自己今后在莫家的地位,封栩栩觉得狐假虎威一把很有必要,便多缠了莫烟启两日。
莫家的下人们大多都亲眼看见少爷亲自带她熟悉地形,便都觉得她是个厉害的主儿,也就不敢欺负她。夶风小说
除了,莫烟启的那个暗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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