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场考试铃声一响,几栋教学楼里发出兴奋的声音,穿着校服的少男少女们从教室里涌出来,一个个收拾着书包,兴高采烈的商量着寒假的安排。
下过雪的天空,空气多了几分清爽,伴着微微冷风,也舒心了不少。
苏栗几下就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在四班教室门口等着丛燃,远远的看见她正在被几个人围着就立马冲了上去。
“诶,干嘛呢!”
都是来找丛燃拍照的人,被苏栗这么一喊倒是吓了一跳。
丛燃抿着轻笑,和几个人合照之后松了口气。苏栗挽着她的肩膀,瞅着她眼下的青色,不由的感叹:“燃燃,你这次应该会考得不错,瞧瞧你这黑眼圈,晚上多拼命复习啊!”
丛燃没说话,两道秀气的眉毛微蹙,很快又舒展开,带着淡淡的笑。
两人回到四班,等着老曹说事。
祁遇之和江一轩他们在教室里,他坐在座位上,周围是一群男生。
“最后那题答案是多少?二分之根号二?”
“卧槽,我写的是根号二。”
“完了完了,这一题得扣六分吧。”
丛燃走近就听见他们在对答案,白皙的脸上带了一丝烦恼,瘪了瘪嘴坐下来。
桌上放了一杯柠檬热茶,冒着热气。
祁遇之不动声色的替她把书包拿下来,同时把水递过去。
江一轩扫见丛燃回来,抬抬下巴,“燃姐,寒假你怎么安排啊?”
丛燃抬起漂亮的大眼睛,眉目似画的小脸认真的看着江一轩:“拍戏,赶通告。”
不出意外的话,她的戏份可能要拍到过年,而且除夕当天她还要赶回来参加电视台的春节晚会,过年后还有采访和广告拍摄。
行程有些忙碌。
徐鹿说这是要赶在她高三前把这些资源都用上。
说这话的时候陈姣姣也在,听了这话,当初就轻嗤了一声,紧接着堆起谄媚的笑来。
“鹿姐,那我呢?”
徐鹿手里的大部分工作都是丛燃的,对于陈姣姣她只负责一小部分,其他的还在盛世高层手里,自然也没法给陈姣姣说什么。
何况,借着丛燃的流量和热度,陈姣姣的粉丝也突破了两百万,有不少人磕起了她和丛燃的姐妹情。
大概是真信了。
信了这乱糟糟的娱乐圈里有真心相拥的姐妹。
丛燃没阻止他们的行为,按照要求配合拍照,说话,只不过她的大号不在自己手上,那些全部都是徐鹿代理发的。
想到这,丛燃呼出一口气,抬眼就对上祁遇之。桌下,他捏着她的左手小拇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勾着她的掌心,眉眼轻弯,“晚上想吃什么?”
丛燃摇头。
祁遇之脸色变了变,想起这些天她都没好好吃过饭,几口就了事,难怪瘦这么多。
“今——”
“我想去绝色酒吧找杨叔。”丛燃告诉过他关于杨叔的事,也觉得他会放心,“你回去陪言言吧。”
“我陪你一起。”
“真不用,鹿姐会来接我的。”丛燃反手将他的手握住,她的手小,只能握着他的指尖。
温热的触感撩的祁遇之心底痒痒,碍于在教室里,他只能点头。
老曹叮嘱了几句无关紧要的事,通知了开学时间。
明利期末的考试成绩都是在开学才告知,这也让不少学生高兴,至少可以开开心心度过一个假期。
丛燃想起自己之前在南江读书的时候,一中都是考完一周就出成绩了,那时候大家的假期都不好过。
不过她是无所谓,丛芸也不在乎这些虚的。
把书包拿给祁遇之让他带回去,丛燃戴上了口罩,等着祁遇之的身影消失不见才坐上了公交车离开。
冬天的夜色来得快,不过六点就暗沉下来。
丛燃偏头,看见车窗上的自己。
双眼深凹,眼下的青色黯了,完完全全变成了病态的模样。
车上人不多,丛燃眼中晃过一根根路灯,看向如影般走过的高楼,眼圈渐渐红了。
泪水落下来的时候抵在黑色的羽绒服上,瞬间不见,没有痕迹。
她垂着眼睛,半是疑惑半是颓丧。
不明白怎么突然就哭了。
临近终点站,丛燃下了车。
目的地不是绝色酒店。
她双手抄进兜里,摸出手机。
上面是一条信息,“丛燃小姐,我们预约的时间是晚上七点······”
她长吁一口气,按照之前搜的地址找到地方。
这家私人心理诊所是圈里一位姐姐给她介绍的,考试这些天,她就一直在做准备,那边的私人医生得知她未成年,建议她带上父母。
丛燃怎么会告诉丛芸。
私人医生知道她的身份,也不再强制要求。
纯欧式的建筑小洋楼,装修的大气温馨,一眼就觉得舒服。丛燃扯了下口罩,向门口的保安出示了身份便被人领着进去。
内部装修和外观一样,暖色系调,会客大厅地上铺了厚厚的渐变蓝色地毯,散落了几颗星星绣图,好像一样就望到了星空。
丛燃眼睛眯了眯,看着四周。
会客厅里坐着一胖一瘦两位中年女人,像是家长一般,穿着华丽有气质,没几秒,一位护士就带着一个小女孩出来走向女人。
小女孩看起来比她小几岁,眉眼带着笑。
旁女人一看到女孩就冷笑,“这样子像是得了抑郁症吗?你装吧你,花你妈的钱好玩啊!”
说着就要上前动手掐女孩。
瘦女人急忙拦住她,把女孩护在身后,“你干什么!囡囡生病了!”
“你看她想病了的样儿?”胖女人气急败坏。
“这是我女儿!”瘦女人冷言。
听到这句话,丛燃忍不住往那个瘦女人多看两眼,女孩被她护在身后,眼眶很快红起来,唇角却仍旧带着笑。
她心里像是塞了一团棉花般难受,闷着。
“丛小姐是吧?郝医生已经在诊室等您了?”一位护士上前礼貌开口。
丛燃点头,跟上去,在经过那三人时听到,护士说:“医生已经给开了药······”
原来还要吃药吗?
吃药真的会好吗?
会吗?
丛燃握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留下深深的印迹。
郝医生是个女人,笑起来温润和善,见着人进来,一眼就注意到丛燃的手指,急忙上前,轻轻拉住她。
“挺好看的小手,掐伤了就难看了。”
徐鹿没在书苑和学校找到丛燃,着急的差点要报警,和苏萌急的在小区门口打转,刚要打电话面前就停了一辆出租车。
她看着下来的人顿时松了口气,把丛燃往里拉,“你去哪儿了!”
丛燃握紧兜里的药盒又松开,突然伸手抱住徐鹿。
徐鹿一下子僵住,不明所以的看向苏萌。
苏萌耸耸肩,也不太明白。
“燃燃?”徐鹿试探性开口,回应她的是丛燃更紧的拥抱。
——
考试完的第二天,徐鹿就带着丛燃回了南江剧组。许导见她回来,特意在当天请他们几人聚餐。
“燃燃,一起吃个饭吧。”许导笑眯眯看她,“姣姣也说很想你。”
听到吃饭这个词,丛燃忍不住涌上一股呕吐感,还没等许导接着说,她便捂着嘴往卫生间跑去。
“这是怎么?”许导不解。
徐鹿让苏萌跟过去,忙说:“燃宝今天有些晕车,要不明天约吧?”
“那行。”许导说,“正好明天制片他们几个大佬过来,一起吃个饭。”
徐鹿赔着笑,望着卫生间那边深深地皱眉。
翌日。
丛燃今天只有一场戏,但是在下午,她没跟着徐鹿他们一起去片场,只是说自己不舒服想要在酒店待着。
徐鹿担心她,摸了摸她的额头,“怎么不舒服了,昨天还呕吐。”
丛燃摇头,眨着大眼睛看她。
徐鹿叹口气,想了想,顿时瞪大眼睛,激动地握着丛燃的手腕,小心揣测道:“燃燃,你和祁遇之那个过了?”
“什么?”丛燃没懂她的话,“和祁遇之有什么关系?”
徐鹿咳了声,瞧着苏萌已经收拾好东西离开,捏了把冷汗,“你们上过床了?”
“上过。”丛燃听到上床两个字就明白徐鹿说的什么。
徐鹿心凉了半截,想着丛燃昨天的呕吐,忍不住抬起手来,又不忍心,努力化解心里的怒气:“燃燃,你们怎么可以!”ωWW.chuanyue1.coΜ
“没做|爱。”丛燃无语,“就是他在陪着我入睡而已。”
“而且还是很久以前。”
听她这么一说,徐鹿整颗提起来的心放了下来,但也不敢松懈,“真的?”
“真的。”
徐鹿擦干净手心的汗,走到门口压下门把手,回头看了眼坐在窗台前的丛燃,还是出声提醒:“燃燃,你和祁遇之别太当真了。”
丛燃回过头,脑子里一下乱糟糟的。
为什么不可以当真?
她当初是抱着玩玩的想法,对祁遇之也是心血来潮,可是相处那么久,想到他为自己做的事,便多了一份愧疚,现在也是拿着真心去对待。
何况,现在只有祁遇之能让她不难受。
想到这,丛燃摸出口袋里的药盒,还是新的,没有拆开过。
下午的戏拍完,丛燃就听到几个人在说制片也要过来。《迟迟》的制片她还没有见过,不知道是那些人,也没兴趣知道。
徐鹿带着她换好衣服出来,门口站着两位导演和几位主演,尤其是陈姣姣的,远远的就听见她娇滴滴的声音。
丛燃身上起了鸡皮疙瘩,瘪着嘴角想要离开。
“燃宝。”许导叫住她。
徐鹿拉着她过去。
丛燃看着他们围着三个中年男人,其中一个气质矜贵,另外两个倒是大腹便便,咧着嘴,露出黄牙冲她笑着。
丛燃心里泛起恶心,下意识摸向口袋。
衣服换了,药盒不在。
她有一瞬间晃神,却听到那个气质矜贵的男人开口:“这位就是丛燃?”
她抬眼看过去,有些眼熟,却始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
许导急忙笑道:“对啊,宋总,她可是咱们这部戏的主心骨啊。”
被叫做宋总的男人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丛燃望着那个男人,心里有些复杂,偏过头就对上了陈姣姣的目光,她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很快就不见了,上前挽过她的手臂,“燃燃,宋总说请我们吃饭呢。”
丛燃垂着眼睑,看着她亲昵的动作,强忍着挣脱的想法。
吃饭的地方定在南江高级会所,是丛燃去过的那家。
她下车看到大门就软了几分,几乎站不稳。
偏巧宋总上前扶了她一把,“丛燃这是晕车了?”
徐鹿急忙上前扶着,“谢谢宋总,燃燃这两天身体不舒服,有点晕车。”
宋总笑笑,意味深长的看他一眼。
丛燃没理会那眼神,望着大门,脚下不肯挪动一步。
徐鹿低声:“燃燃,你怎么了?”
丛燃死死咬着下唇,任由徐鹿怎么拉都不肯动。
徐鹿无奈,只得让苏萌看好陈姣姣过去,她心中有些窝火,松开丛燃,“燃燃,你怎么回事!”
丛燃心底恐慌起来,直接蹲在地上。
小小的一团,蜷缩着。
徐鹿一下子心软,想要拉她起来。穿书吧
“鹿姐,我不想进去。”软软糯糯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哭腔。
徐鹿慌了,蹲下来看着丛燃,却发现她眼眶红得吓人,却没有一滴眼泪留下,双眸空洞仿佛一下被人抽走了魂魄。
“燃燃。”徐鹿有些怕。
“我不进去。”
“我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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