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眼龙落下的时候,潜意思地往柜子里望瞭望。
它干瘪的瞎眼望着姜子民时,姜子民鬼影一样往前走了几步,心里盘算着:“这家伙狡猾得要命,以前用过的办法不能再用了,得攻击它的瞎眼,把它赶出去。”
就算到了现在,他丝毫没轻敌,更没想能抓了这家伙。
最大的胜利是把它弄走,不得罪,不结仇,以后能和平相处。
这会,他竟然想彻底干服它,瞄准它的瞎眼,虚晃一招,再攻击别的致命地方。
他是奔着独眼狼右边去的,对方机敏地往他扑来,嗖的一声,他挥舞着半自动步枪横了过来,猛地推向对方。Μ.chuanyue1.℃ōM
靠着强力极大,野狼往后退去。
这下子打得够狠,不过是实招,随后他枪横了过来,摆出一个刺杀的动作,朝着野狼眼睛插去。
不用说,老狼以前眼睛受过伤,忌惮着呢,望着姜子民致命的枪口,瞬间躲了几下,枪口紧跟着,看样是要插瞎了另一只眼睛。
以前,姜子民对于制服一条野狼也就七八成的把握,一下子遭遇上了,动起手来,竟然占了上风。
和野狼角逐,靠人类的气势不行,必须的是硬手段。
枪口距离野狼一尺远时,这家伙扭头就跑。
姜子民也不恋战,急速后撤,一直撤到了东耳房门里,门虚掩着,这样进退自如。
不过,他死死盯着野狼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起来,满眼的懊恼。
独眼狼先是跳上了柜子,似乎感觉从那地方发起攻击不是最好的选择,朝着旁边的柜子跳去。
跳来跳去,动作飞快,眼看着往郑仕庸大人坐像上跳去。
姜子民来不及多想,瞬间跳了出来,枪口对准了它,喊着做了个刺杀的动作:“下来!”
下一刻,他发现太鲁莽了,独眼狼往这边扫了一眼,直接扑到坐像上了。
坐像脖子上系着红绸子,这家伙跳到了头部,一下子撕碎了绸子,活生生趴在了坐像头上。
这家伙个头硕大,站起来有一米多高,体重至少40公斤,压得坐像脑袋晃悠了起来。ωWW.chuanyue1.coΜ
晃的姜子民上火地闭上了眼睛,自语地嘀咕着:“拜托,你跳那么高干什么!”
这家伙反正趴在上面呢,他索性坐在门槛上,迁怒地骂起了王富山:“鲶鱼王,要不是追你,老子不至于和老狼较劲,你等着的……”
刚刚怀疑王富山躲在房顶上,这回一点动静没有,估计就算在,也躲着看他笑话呢。
到了这会,他反倒不着急了,都过招了,野狼再冲上来大不了继续干。
至于王富山,他准备把这家伙逼出来,要是抓住了,绝对不能轻饶了。
就这么冷冷地对峙着,他也当休息了,不过十几分钟后,听着外面传出了老沈的动静:“姜子民,死哪去了?快黑天了,饿死我了。”
冬天天短,忙乎了这么长时间,这都下午三点多了,漫长的夜幕正慢慢笼罩着雄壮的雪山。
似乎,持续了大半天的大雪动静小了不少,老沈的声音传得很远。
姜子民看了看枪,本想打一枪告诉他自己在这里,忽然意识到今天已经开枪了,不能再这么浪费了。
再开枪这不光浪费子弹,抽空得给派出所打个电话,说情发生了什么情况。
警告、驱赶动物这种事上开枪,陈子信要是接到了消息,也会记录下,这事就过去了。
野狼趴在雕像上,还算安静,一双狡猾而沉静的目光不时地看看他,大部分时间想在思考什么,其实姜子民明白,这个冷血杀手反复观察着,一旦发现有机会,一下子能飞越过来,能咬了脖子,绝对不会在别的地方上浪费时间。
想了想,他看好靠南的墙上有个窗户,快速地走了过去,冲着外面大声叫了起来:“沈久远,我捡到金子了,狗头金。”
一路顺着脚印追来,远处是祠堂,沈久远坐在山坡上,正给脚上上药。
王富山弄的动物夹子把他夹得够呛,一路赶来,这会疼得要命,只能快点脱了鞋子,给伤口上药。
好在这些药有姜子民自己配的。
药里有山里珍贵药材的成分,哪怕大冬天上了,很快能消炎、止疼。
估摸着姜子民在这附近,在他看来就追赶一个王富山,一个人足够,最多是费点功夫。
根本不用他动手。
姜子民略带兴奋的声音传来时,老沈刚给一只脚上完药,另一只脚也不顾上了,大声质疑地问:“什么金子,糊弄谁呢?咱护林员视金钱如粪土,发现了得上交……”
说着,他压低了声音,自嗨道:“要真是狗头金,交了有奖金,放窝棚里过过夜,搂着多过瘾!”
“老东西,不用你管,爱干嘛干嘛去,不是金子,是黄泥块,冻结实了。”姜子民不假思索地回答了起来。
沈久远都忘了自己怎么站起来的了,朝着坡下就跑,边跑边交代说:“黄泥冻结实了也能掰动,金子体积、重量和别的不一样,你得好好瞅瞅,我……”
说话间,沈久远跑的飞快,丝毫没意识到祠堂里有什么危险。
当他闯了进去时,到处看了,没发现姜子民却看到雕像上的独眼狼。
紧张下,他慢慢往后退着,快到门口时想夺门而出,不过已经晚了。
独眼龙裹挟着一阵风跳了下来,爪子刚落地就飞跃了起来。
沈久远心里闪过了一丝担心:“老子脚上有伤呢……”
它已经到了跟前了,隔着五六米远的距离,那微闭的双眼满是杀气。
姜子民从耳房里跑了出来,地上杂物多,也不知道踩在什么地方了,一下子失足摔在地上。
独眼狼警惕地朝他看了看,姜子民一个平地翻滚,起身时借力出枪,朝着它腰部插去。
“畜生,找死!”老沈发现姜子民来救命了,大喝一声,抡起背包朝着独眼狼抽去。
背包打去是个幌子,他的拳头紧跟着打了过去。
两人对付起野狼来胜算大了不少,尤其是姜子民挥枪就插野狼的眼睛。
手法精准,速度飞快,短时间内根本不停手。
不一会功夫,独眼狼大幅度地后撤,朝着后面窗户那跑去,发出了特有的狼嚎声。
姜子民气呼呼地看着沈久远,不客气地埋怨了起来:“怎么那么笨,要不是我来的快,估计你都躺地上了,这是祠堂呢,你要死在这……”
说话间,他不由地往地上看去。
不看还好,一看感觉不对劲了:几个柜子柜门打开,一些东西跌落在地上,摔得稀巴烂。
沈久远本来想抱怨姜子民往死里捉弄自己,关键时候出手太慢了,不过这会看着地上也说不出话来了。
他接着昏暗的光线看了起来,地上有锈迹斑斑的文房四宝、字画、印章、银器……
拿起来看了几眼,他笃定地说:“他姥姥的,文物啊,慈禧太后之前的,有点年头了,不过像假的,这些东西放这地方,不是故意招贼吗!”
姜子民蹲在地上,拿起一个造型独特的器物,仔细看了起来,上面刻着小篆的字,试着念了起来:“银龙护山?”
沈久远也过来看了起来。
这个银龙座山做工太精美了,细看下上面有龙、麒麟、狮、狼犬图案,黄铜铸造的,图案惟妙惟肖,形象逼真,栩栩如生。
他担心道:“子民,这要是真的,算得上咱镇山之宝了。”
“咱俩是镇山之宝,要没有咱俩,什么好东西都得没了,上回你不同意这么说了吗。”姜子民不屑地反驳着,不过马上想到了一件可怕的事:“我噗,真是宝贝的话,也是坏了的……”
他没说下去,急的脸都变色了。
再扭头四处看去,摔碎的东西不少,大约得十几件。
沈久远眼珠子转了转,暗道:“惹祸了,这么多好东西,政府肯定登记了,要是我俩弄坏的,麻烦了。”
不过,他马上恢复了神色,轻描淡写地问:“鲶鱼王呢?他要偷这些东西吧,走,咱俩吃点东西,琢磨琢磨,依我看,都他妈的赝品,好东西能放这吗,鲶鱼王、猞猁鬼这种惯犯多着呢,他们不怕偷啊。”
姜子民丝毫没看出来,沈久远早就发现这件事麻烦了,只不过是想拖延时间,好想办法。
“独眼狼没跑远,鲶鱼王可能藏在这里,等着看咱笑话,不能走远了。”姜子民赞成道。
说话间,他伸手揉起了腿。
沈久远看到了他腿上渗出的血,也想起了王富山砍了他一刀,拽着他往外面走去。
到了一个亭子里,老沈殷勤地清理了石凳子上的雪,提了提地上的背包,嘿嘿笑道:“小子,有口福啊,路上捡的。”
他赶过来时,在姜子民和王富山搏斗现场不远的地方,发现了半个傻狍子。
袍子早没气了,连皮都叫王富山扒走了,光剩下整个鲜美的肉。
老沈三下五除二地砍了一条狍子腿,拿在了雪地上,转头找柴火起了。
不一会功夫,篝火熊熊地烧了起来,他把狍子腿架在上面,随手撒着五香粉和咸盐面,馋的吸了口气,美美道:
“成年老狍子,差点老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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