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鬼的拥抱无法说得上是“治愈”。
费姝像被一块冰抱着,皮肤上都不由得冒出一点小疙瘩。
生理上的冰冷都不算什么,费姝现在完全弄不明白这个突然出现的鬼接下来会有什么行动。
他本来以为这只鬼是什么精英怪物,现在出现大概是副本的阻碍,要杀了他或者什么,但费姝敏锐的直觉又不太能察觉到它身上的恶意。
虽然不让费姝跟外界联络,好像也并不想杀他。
但也不像是什么对玩家有利的东西。
费姝不敢动弹,圆钝的鼻尖红红的,眼睛湿漉漉的,脑袋已经很努力地在想这只鬼到底想做什么,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这只鬼在“说”什么。
这种沉默好像是一种乖巧得过分的放任和纵容。
阴凉感越来越近。
费姝卷翘的睫毛不自觉地颤了下,像是要轻轻抖落上面积沉的霜雪。
【果然是笨蛋老婆,懵懵的好软很好捏的样子】
【可恶啊,我也想跟小姝贴贴帮他治疗】
【是故意的吧,一定是吧,就是知道老婆的脑袋没办法双线进程,肯定反应不过来它在说什么】
【大家已经聊了这么多了啊,刚刚看着姝宝都晕过去了,现在才醒】【穿】
【书】
【吧】
空气中不再有若有若无的对话声。
不知道是家鬼在积蓄力量没有用来沟通,还是想着其他什么一直没有说话。
它说,要帮新到房间的新主播解决他的接触渴望症。
这明明不是它此行的目的。
但好像也不错。
费姝周身都是这只无名鬼带来的冰凉,不同于雪或者风霜,那是种要直直渗入骨髓之中,然后贪婪地侵占费姝血肉的阴冷。
费姝刚才因为亲昵微微泛红的嘴巴颜色都慢慢淡了下来,巴掌大的雪白小脸显得更脆弱了些。
倒不全是费姝一身都娇气的原因,毕竟人鬼有别。
这只鬼该不会是想就这么把他给冻死吧。
费姝冷得有点受不了,小声闷哼了下,眉头浅浅地皱起来,但忌惮着什么都不敢说。
房间里仍然是平常的模样,泛黄的墙壳,略微陈旧的家具,简单的摆设一如往常,好像没有不同。
漂亮的新人主播在房间中,以有些别扭的姿势坐在床边,修长的脖颈仰出好看的弧度,仿佛靠着什么,纤细的腰被圈着,因为这个失重似的缺乏安全感的姿势,手臂被迫乖乖地搭在前面的肩膀上,揽着对方脖子。
但他的身后明明什么都没有。
无形流动着的凉意微顿。
手臂的主人并没有故意的意思,但在他自己都意识不到的时候,就凭借着本能做出最好的选择。
“……冷。”
轻飘带着一点鼻音的声音,恰到好处,不会显得矫揉造作。
亲近得仿佛已经失去警惕心的动作和甜蜜的语言能很好地安抚情绪,交织成一个不会落空的陷阱。
那点流动着的阴冷凉意彻底停滞下来没有动静,也没有再进一步动作。
甚至像是被贴着的皮肤温暖了一样,凛冽的寒意都消磨了些。
即使是对它来说,控制周围的怨秽之气也不是一件胜利的事情。
费姝都感觉到周围的温度有所上升,微僵的指尖慢慢恢复了平常的触感,他整个人放松了一点。
这只鬼死前大概都过得很自律,肩膀很宽阔,体格很好,费姝一点都不怀疑这么一个就能把他拎起来。
这意味着费姝需要花费更大的力气对付它。
但箭在弦上,费姝抿唇感受着周围的凉意,还有自己持续下跌的体力值,藏在背后的手捏紧了手中的道具。
温度突然上升,费姝当然不敢想是这只鬼主动的好心,把功劳都归结于掌心的道具。
1938抓紧时机提醒宿主:【目标警惕度下降,攻击欲望降低】
这是一个很好的使用道具然后逃跑的机会。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只鬼突然放松了警惕,但费姝没有多想的时间,根据系统1938的提醒使用了道具。
一直到道具成功使用的提示跳出来,费姝才慢慢松了一口气。
这个道具是1938根据突然出现的鬼怪在道具库里紧急寻找的,符咒类道具,虽然积分价格很高,但对鬼怪的效果出众。
一层朦胧的金团浮在房间中,洒出的金光朦朦胧胧地照出眼前那只鬼的模样。
的确是成年男人成熟的体格,光看轮廓,费姝觉得这个人生前的长相不会差。
它身上有种特殊的气质,费姝在埃尔默他们那些长期居于高位的暴君榜玩家身上也有过类似的感觉。
察觉到这块莫名出现符咒的作用,鬼当然也明白自己被费姝乖顺的表现麻痹了。
即使是半蹲着的姿势也一点不显得弱势,符咒道具的金光看起来摇摇欲坠,下一秒就会坍塌消失。
费姝小心翼翼地推开这只鬼,脸红扑扑的,心跳很快,甚至不敢对上这只鬼双眼所在的位置。
他为了保命,作为玩家使用道具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但费姝莫名觉得有些心虚。
他站起身,不敢浪费道具控制的时间,匆匆脱离控制朝着门口跑过去。
“咔哒”
老旧的门打开时还伴随着吱呀声,细微的动静传到走廊上,连声音都被阴沉的黑暗吞噬。
现在已经是深夜,不知道是公寓的廊灯没开,还是本就不受重视的楼层根本没有维修走廊的灯光,外面甚至比没有开灯的房间更黑。
走廊死寂,连白日透过隔音不好的木门传来的各色直播声音都没有。
夜间活动格外多的主播们,今天好像都已经安分地睡了。
门外的阴影隐隐透着一股不祥。
这很反常,在夜晚没有准备地走出自己的房间也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但现在费姝没有别的选择了。
他又回头望一眼摇摇欲坠的金光,几乎在一片昏暗中看到了一双眸光冷锐的眼睛。
前有狼,后有虎。
再被抓到会死吧。
费姝深呼吸一口气做了决定,手中又捏了一个道具,朝着自己记忆中的方向跑去。
费姝跑了没几步,就听见了身后传来木门关上的声音。
道具的效果还没消失,他刚才也没看见其他人的身影。
所以是谁关的门?
费姝更加不敢停顿,甚至不敢回头看一眼身后的情况,乱而轻的脚步声在沉闷的走廊里响成一片。
费姝还记得白天去过的公共空间的位置,那里有灯,也有一些放置的杂物可以使用,在晚上不能回房间的情况,在那里待一晚上比在外面露宿会好很多。
如果那只鬼真的追上来,有灯光能看清周围的情况也不会那么被动。
费姝细白的手抓着胸口的衣服,单薄的胸因为过度的奔跑起伏着,发尾被汗水微微打湿,就算这样也不能停下。
过了拐角,公共空间就在前面。
费姝甚至能看见前方门缝中透出的光线。
光线照出了费姝前路上的一团阴影。
看到路上的东西,费姝慢慢停下了脚步。
明显微圆的轮廓,体积不算很大,只占了走廊宽度的四分之一不到。
在危险的夜晚突然出现的东西当然会引起人的警惕,但看清楚了这件东西的轮廓,费姝反而松了一口气。
是一只猫。
借着手上夜明珠和不远处的光,费姝能清楚看见这只猫的耳朵和尾巴。
看颜色好像是一只黑猫。
就是毛发的质量不太好,黯淡得连一点光都映不出来,体型也很瘦,跟那些养得油光水滑的猫不一样。
费姝猜测大概是这只猫的主人对它不太上心,不怎么喂养也不怎么打理。
以猫的听力和视力,应该已经能察觉到费姝站在不远处,但这只黑猫没有一点反应,安安静静地卧在那里,好像没有发现周围有人过来了。
费姝还没单纯到上前去跟这只古怪的黑猫近距离接触。
这栋公寓里,谁会养猫?而且大半夜的也不把猫带回房间?
这只猫说不定也是什么夜巡会攻击玩家的怪物。
但已经走到这个位置了,这只猫也没有一点攻击的迹象,这也不太符合惊悚游戏夜晚怪物的规律。
黑猫没动,仍然待在费姝的必经之路上。
1938冷冰冰的机械音响起:【最稳妥和安全的方法,1938建议宿主使用远程道具处理路上的障碍】
说是处理都太温和了,1938的意思是肃清:【1938可以代劳】
这是1938综合效率和安全性计算后最好的办法。
费姝犹豫:【你能确定这只黑猫是敌对单位吗?】
1938没有回复费姝就知道了答案。
费姝叹气,纠结了一下,确认了自己的被动防御道具都开着,保持着一定距离,从外套的包里拿出了一根火腿肠。
他撕开一点口子,火腿肠的香气就从破裂的塑料包装中溢了出来。
确保黑猫能认出这是一根可以吃的火腿肠,费姝把它丢到了黑猫不远处,靠近走廊墙壁的一边。
这根火腿肠是费姝原来想当作夜宵的,现在打开用来试探这只猫。
晚上的游戏让费姝有了一定这栋直播公寓的货币储备,只是一根火腿肠的价钱,还不会太让他心疼。
如果这只猫能被火腿肠吸引离开就最好了。
费姝在不确定这只猫的身份时,实在不太能先下手处理这只猫。
1938在费姝行动时一直保持静默,甚至已经隐隐预测到宿主这样的决定,并不惊讶。
在判定过危险事件发生的概率后,子系统在费姝撕不开火腿肠包裹袋时还还帮了一下。
令人失望的是,黑猫对滚到不远处的火腿肠仍然没有反应。
揣着两只前脚卧在走廊中央,蜷缩的瘦小阴影看起来有点可怜。
费姝都怀疑这只黑猫是不是有一点缺陷。
比如说没办法听见,或者没办法视物。
费姝忍不住开口逗猫:“咪?”
还没有等到黑猫的反应,在走廊的另一端传来了一声尖叫。
是极度惊恐的情绪下才会发出的声音,属于中年男人粗嘎的嗓音。
到一半的时候戛然而止。
然后就是长久而古怪的寂静。
费姝觉得有点耳熟,在弹幕的提醒下想起了这个熟悉的嗓音属于谁。
这是男经纪人发出的尖叫。
但知道了这是谁发出的叫声,费姝的疑问反而更多了。
经纪人并不住在这里,为什么半夜会传来经纪人的叫声。
他碰到了什么,才会发出这样凄惨惊恐的叫声?或者说……现在经纪人还活着吗?
尖叫传来的方向正是公共空间的方向,也是黑猫挡在前面的方向。
突然的尖叫声让本就属于惊弓之鸟的费姝更紧张了。
尤其是紧接着前方还传来了沉稳有力的脚步声。
昏暗的光线看不清前方的身影,但他是朝着费姝这边来的。
踏着危险的黑暗和未知。
费姝本就不好看的脸色越发苍白,在这种慑人的压迫感下不自觉地往后退退了两步,试图保持随时可以逃跑的安全距离。
他的个子小体重轻,脚步声也很轻,但就这么一点动静也被对方敏锐的捕捉。
黑暗中,清脆沉稳的脚步声顿了一拍,再次响起。
“纸月。”随着男人低沉的嗓音响起。
费姝的视线跟着挪动一下,就看见刚才还一动不动的黑猫阴影此时动了起来。
这只黑猫是跟他一伙的,费姝明白了这个事实。
但更令人惊骇的是眼前的阴影。
它越来越靠近费姝,借着手中夜明珠的光,费姝终于看清了这只寡言的黑猫。
这也许根本不能被称为一只“黑猫”——
它是纸做的。
并不是皮毛不够光滑才无法映照光,也不是闭着眼睛所以看不见猫眼珠。
它的表面全是黑纸,两只眼睛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东西,盯着人的时候显得格外阴森。
立体的纸猫动起来更加渗人。
费姝又往后退了两步,意识到或许这只黑猫刚才压根不是埋着头。
或许它一直藏在黑暗里用那双诡异的眼睛盯着他,但太黑了,费姝看不见。
哪怕已经过了几个副本,但这种只能在阴间恐怖片里看见的场景还是能吓到费姝。
低沉的男性嗓音再一次响起,费姝都不用系统提醒,快速扭头往后跑。
哒哒哒的脚步声连成一片,几乎是落荒而逃。
诡异的猫型生物并没有追上去。
男人在纸猫身边停下脚步,低头看了一眼放在走廊地面上、侧面开了一条口子的火腿肠。夶风小说
剑眉挑了下。
*
费姝有卧室不敢回,也不敢再去公共空间,还不敢在这个危险的时间点在这幢气氛诡异的公寓里乱跑,只敢沿着还算熟悉一点的道路,挨着墙小乌龟似的往前挪动,试图找到一个晚上还能落脚的地方。
以往的副本再怎么紧张,都有人或者怪物有意无意地注意着费姝的睡眠,甚至进了副本之后把人养得愈发娇气、作息规律,哪里受得了这种苦。
哪怕费姝的意志还算坚定,也知道周围不安全,但没过多久已经开始眼皮子打架。
本来眼尾微垂的漂亮眼睛惺忪地含着一点水汽,看起来更委屈和无辜了些。
费姝掩着嘴巴打了一个哈欠,然后立刻严肃着小脸警惕地环视一圈周围,没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身体又不自觉放松下来。
柔软的黑发也乖顺地耷拉下来,白嫩的耳朵露在发丝间,被自己搓得有点发红。
费姝拍拍自己脸颊两侧的软肉,睁大眼试图保持清醒。
就是恶鬼在旁边的视角看到心也要化了。
【每天靠吸姝宝活命】
【老婆不要打自己!来打我!我很耐打的!】
【老婆受苦了呜呜呜,狗狗呢,狗勾在哪里,救一下啊】
【姝宝这个脸蛋,真的看着就想咬一口】
【无语了,能不能挑好一点的时间出来啊,也不说清楚,把我姝宝吓得不敢回去睡觉,也不敢去公共空间了】
【人呢,把老婆逮着瑟瑟一晚上也总比在这里担惊受怕好吧】
【姝宝找个地方眯一下吧,好心疼】
【像极了数学课上的我】
1938提示灯闪了闪:【不建议宿主彻夜不眠高强度活动】
费姝也知道这样不好,今天晚上不睡肯定还会影响明天的直播和游戏,但他一时也找不到解决的办法。
1938:【建议宿主在原地休息一段时间,系统将启动警戒模式】
费姝实在站得太久,两条笔直细长的腿站着都有些发抖了,没忍住还是靠着墙坐在地上坐了一会儿,但他没有接受系统的建议:【我怕睡着不容易起来,真的遇到什么事情也来不及逃跑】
费姝对自己的智力、计谋、体能都不太有自信,但是对自己的睡眠质量还是非常有自信的。
尤其是进入了副本之后,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容易一睁眼就是天亮,连以前生病睡不安稳的毛病都没有。
费姝双眼无神,捧着脸叹气:【怎么有人一睡着就跟猪仔一样啊】
这个时间点,去投靠其他的玩家也不太现实。
费姝一是担心会连累好心收留他的玩家,比如苗杉这种新人,搞不好就是团灭的结局。
更担心其他玩家根本不想开门,到时候情况就更难看了。
没有再遇到危险,费姝心神放松之余不自觉地回想刚才遇见的两次危机。
他房间里的鬼,和那只奇诡纸猫的主人应该不是同一个人,声音不一样。
费姝皱着眉想刚才那个男人唤纸猫的声线和语气,怔忪后道:“刚才在公共空间的那个男人……是不是卫旭?”
有了结论想法之后费姝再去回忆,越想越觉得两者的声音相似。
卫旭从一开始见面的表现就有些奇怪。
明明不是主播,却住在这幢传闻不少的“闹鬼公寓”。态度和长相都很凶,好像……不太像个好人。
让人弄不清楚他的立场。
1938默默运转,没有回答。
费姝本来也只是自言自语,没有希望走捷径得到回复。
他收回思绪,在原地休息了一会儿,看了一眼时间,咬牙站起来。
费姝担心在同一个地方停留太久会吸引过来一些不好的东西。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地方太潮湿了些,费姝坐了一会儿就觉得膝盖不太舒服。
但坐着倒是不觉得地板很凉。
可能是……他运动完之后反应都迟钝了些?
费姝回头看了一眼走廊的地板,歪了下头,把还有些打湿的头发别在耳后,朝着记忆的方向走。
他记得在第一天收集资料的时候,曾经听npc说过,要去公寓里的开放咖啡厅喝点东西。
这样的咖啡厅晚上就算关门也不会把外面的桌椅收进去,也许还能成为一个落脚的地方,但他当时赶着做事,没有仔细去记咖啡厅的位置。
费姝就是很后悔自己不能未卜先知,把整幢公寓和地下的地图都记清楚了才好。
不过也就是想想,料事如神不太可能,费姝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空荡的走廊仍然只有一个人的脚步声,单调孤单的脚步声听久了有些寂寞,但也让人安心。
两旁的门都死死闭着,像是巨兽合拢的大嘴。
令费姝惊喜的是,在找寻咖啡厅的路上费姝找到了一份局部地图,上面标记了费姝现在所在的位置,还有咖啡厅所在的位置。
有一点远,但如果能在那里休息的话很值得。
费姝试着移动了一下墙上的地图,高兴地发现地图并不是钉在上面的,而是挂在墙上,可以取下来。
有地图带在身边,费姝就不担心自己会忘记接下来的路线迷路。
挂地图的人身高大概比费姝高一头,费姝需要抬起一只手臂去够挂地图的圆环。
左手的夜明珠举在腰间的位置,模糊有限的光线让人看不清圆环附近具体的情况。
挂这幅小地图的主人已经离开了一段时间。
试探之后没有后果,一缕缕贪婪而阴暗的黑色恶怨从畏缩收敛到放肆,试探着附着在地图上。
就像附着在这栋堕落公寓的每一个物件上那样,像腐蚀的酸液那样渗透,通过每一次接触。
细白的手指慢慢靠近时,纯净的生人气息让恶念开始躁动。
比任何一次都要兴奋和高兴,哪怕它们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思维。
找到了,最终和最喜欢的归宿和容器。
费姝微微踮脚,手指微屈,轻而易举地把地图取了下来:“嗯?”
他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
有细小的尖叫,还有……仿佛火猛然接触到什么东西的滋滋声,可怜巴巴的。
甚至能闻到一点烧焦的味道。
费姝狐疑地打量手中的地图,翻来覆去地看了一眼,但并没发现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很干净。
上面的黑雾在费姝手指靠近的一刹那,仿佛被浇了浓酸那样,被烫得蜷成一团,根本无法靠近费姝,只能像潮水一般退去,从地图上被赶下去,憋屈又委屈地待在黑糊糊的墙壁上,眼巴巴地待着。
有更加凶恶、处于食物链顶端的东西早已经盘旋在费姝周围,显露出凶恶的毒牙警告其他脏东西,像是某种宣告和标记。
哪怕是同源的东西想要靠近也绝不会手下留情。
1938通过系统的特权能看得很清楚,肉眼来看并没有什么不对劲,但实际上费姝已经被包在了一团浓稠的黑雾中。
一身细腻白皙的软肉陷在无孔不入的恶念里,小漂亮昳丽干净的眉眼在偶尔的浮动中若隐若现,偶尔皱皱眉很认真的在研究刚刚拿到手的地图,仍然懵懂得一无所知。
1938什么都说不出来,甚至无法提醒宿主使用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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