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彻出院的当天凌晚浔根本不打算去,反正白家的人会来接他,自己当然是能躲就躲,只是他没有算到白彻居然会那么无赖。
这人就赖在医院死活不走,非要他来接才行。
凌晚浔不愿意惯着他,接连几个电话都当作没听到,正当他犹豫要不要关机的时候又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看着来电显示上的“叶阿姨”三个字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其实他也可以假装没有听到,反正不接电话他们也拿他没办法,只是他心里始终觉得有愧于叶海微,加上对方一直以来都真心待他,他实在没办法置之不理。
“喂,阿姨。”
“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电话里传来的是白彻可怜巴巴的声音,一想到自己的男朋友不肯接自己的电话却愿意接别人的,他就委屈极了,就算这人是他妈妈也不行,他心里醋意翻腾,别提多难受了。
“.......”
白彻装模作样地吸了吸鼻子企图引起凌晚浔的愧疚:“我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你都不接,我一直在医院等你,你是不是忘了我今天出院啊?”
“阿姨不是去接你了么?你跟她回家好好休息吧。”凌晚浔直接跳过白彻那些乱七八糟的问题。
他的语气有些冷淡,白彻这回是真心想哭了,他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眼眶微微有些发红,“我不,我就要等你来,你不来我就不出院了。”
一听他说话叶海微气就不打一处来,觉得自己一大早巴巴地赶来医院真心不值,好心被当作驴肝肺,她越想越气一脚踹过去照着白彻的小腿来了一下,而后恶狠狠地瞪着抱着电话委委屈屈告状的人。
“阿浔,我妈她又打我了......”
“......”凌晚浔烦躁地揉了揉眉心:“你要不想出院就多住几天吧,反正也不是住不起。”
他油盐不进白彻有些挫败地抿起唇,不说话也不挂电话,但很明显凌晚浔不打算跟他玩儿什么哑谜,见他不吭声直截了当地说:“你没事的话我挂了。”
“诶,等会等会......”白彻拿他没有办法,只好把求救的目光转向叶海微。
叶海微先是一愣继而没心没肺地嗤笑一声,她还在记恨白彻这只白眼狼,压根不打算伸出援手。
“我妈有事找你。”白彻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把电话塞给她,不断用眼神示意她。
叶海微被赶鸭子上架,不过她可没那么好心帮白彻,她轻咳了两声抓起电话声音生生温柔了几度:
“喂,阿浔啊,诶诶,没事没事,我带他回家就行了,你......”
叶海微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眼尖地看到自己生得那个孽障正拿着水果刀在她心爱的包包上比划。
她的爱好很广泛但总是三分钟热度,唯一坚持不懈的就是买包,为此白子树还专门给她装修了一间房间放她的包包,家里的包包堆积成山,她根本不在乎一两个包,唯独白彻手里的这个不行。
这个包不是任何大品牌制造的,是她去年生日的时候白子树送的,找一个非常有名的大师傅为她量身打造,而这师傅每年只做一个包,有些人预约了好几年都没排上队,其珍贵可想而知。
如果有时间倒还好,但坏就坏在这个师傅今年过世了,他的每一个作品都无法复刻,叶海微手上的这个包就是那个师傅在世时做的最后一个孤品。
叶海微胆战心惊瞪着白彻的手,没什么出息地咽了咽口水,已经到嘴边的话硬生生改了口:“你能不能来医院接接他......”
一小时后凌晚浔百般不情愿的出现在病房门口,而偌大的病房里哪里还有叶海微的身影,只有那个冤孽孤零零地坐在沙发上等他。
不是叶海微想丢下他,实在是对手的手段太卑鄙,直接抓住她的命脉,两相权衡之下她只能灰溜溜地走了。
看到他来了白彻的眼睛亮了亮,绕过茶几走到凌晚浔身边很自然地牵起他的手晃了晃,委屈巴巴的质问:“我出院你都不来接我,你现在是不是不爱我了?”
如果不是教养使然凌晚浔真的很想送他一个白眼,自动略过他的问题板着脸问:“出院手续办好了吗?”
白彻飞快地点点头:“办好了。”
“嗯,送你回家。”
白彻一直牵着他的手怎么也抽不出来,挣扎无果只能由着他去,两人走到医院外打了个车,一上车白彻直接报了凌家大宅的地址,凌晚浔阻止也没用,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都快分不清自己来医院到底是接人还是被接了。
等到了目的地两人先后下了车,凌晚浔看着寸步不离自己的人眉心一跳,生怕白彻硬要跟着自己回家,那真的就太难堪了,毕竟白家上至主人下至帮佣可没有一个人待见他。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尴尬,他停下脚步一个侧身挡住白彻高大的身躯,冷着一张漂亮的脸蛋略微烦躁地说:“你别跟着我。”
其实这几天下来白彻对他冷冰冰的态度渐渐习惯了,他甚至觉得这样的凌晚浔看起来像只傲娇的小猫咪,别有一番味道。
只要凌晚浔别动不动就说些类似分手的话,他并不介意对方的小脾气,在他看来宠着凌晚浔就是自己的责任,他甘之如饴。
轻轻捏着凌晚浔微凉的指尖笑道:“不跟着你我跟着谁?”
——只要别跟着我,你爱跟着谁就跟着谁!
凌晚浔很想这样说,但介于这人脑子“有毛病”,他怕白彻会在家门口跟他闹,到时候势必要惊动家人,他抿了抿唇纠结半天只干巴巴地吐了一句“我要回家了”。
“嗯。”他的话白彻没在意,点点头自顾自地说:“那一起回家。”
“不行!”凌晚浔见他拽着自己往大门方向走,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现在也顾不得白彻的情绪,他焦急的想要阻止:“你不能跟我回家。”
闻言白彻回过头略微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困惑道:“为什么?”
“因为......”
凌晚浔顿了顿,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更不知道从何说,他犹豫地皱起眉兀自沉溺在思绪里,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被白彻牵着一直走。
等两人停下脚步他依然没有想好要怎么和白彻说,直到白彻凑到他耳边说:“发什么呆呢?换鞋了。”
“?”
凌晚浔一头雾水的把视线转向前方,他们已经站在玄关处,但这明显不是他家,眼睁睁地看着白彻弯下腰替他摆好室内拖鞋,脑子一时半会儿没能转过来。
白彻见他傻愣愣的发着呆也不催促了,直接单膝跪地拽着他坐在自己曲起的那条大腿上,亲自替他换鞋。
手握着他纤细的脚腕准备脱鞋,凌晚浔猛然回过神嗖的一下站了起来,他退开两步,眼神戒备地看着白彻。
“你干什么?”夶风小说
白彻的手僵在半空中,挂上一副委屈的表情解释说:“我只是想帮你换鞋。”
“......”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慢吞吞收回去的手,凌晚浔略微仓促地撇开脑袋:“我自己会换。”
他快速的换上拖鞋闷头往里走,一路走到客厅一屁股坐在皮质的沙发上,听到身后传来大门关上的声音,他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根本不该进来。
僵硬的身体坐得笔直,暗恼自己怎么就莫名其妙的跟着白彻进屋了。
白彻顺手将行李袋丢在一边,十分自然地坐到他边上挨着他,凌晚浔浑身一颤不动神色地移了移位置,他刚动白彻也跟着他动,两人之间的距离根本没有缩短过。
凌晚浔烦躁地拨了拨头发,他黑着脸打算让白彻离自己远点:“你......”
“肚子饿吗?”
话没来得及出口就被打断,他皱眉看着满脸笑意的人,临时将到嘴边的话改了:“不饿。”
“可我饿了......”
白彻将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声音听起来可怜极了:“我好饿哦,等会还得吃药,不吃饭就不能吃药,阿浔,你给我做饭好不好?”
凌晚浔愣了愣,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低垂着脑袋,既没有推开他也没有搭理他。
白彻等了好半天都没得到回应才直起身体去看他,见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儿脸色也不太好看,他伸手将人搂进怀里:“怎么了?”
凌晚浔回过神推开他,眼睛却不肯看他,冷冰冰地说:“我不做。”Μ.chuanyue1.℃ōM
他的口气不太好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最终白彻轻叹了口气拿出手机,“我点外卖,你想吃什么?”
凌晚浔摇摇头站起来:“你吃吧,我走了。”
“不行!”白彻心里一急伸手拉住他,不自觉带上质问的口气:“你要去哪里?你是不是想跟姓路的去吃饭?”
一听到他提起路宴凌晚浔就头疼,未免白彻纠缠不休他如实说:“没有,我回家。”
白彻拽着他的手腕不让他走,开什么玩笑,昨天姓路的当着他的面都敢约他老婆,他说什么也不能给他们单独相处的机会,为防他们背着自己见面,他今天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凌晚浔离开他一步!
“你骗我,你们昨天都约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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