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诸事混乱,江墨韫看似受教不在出去厮混,但他心底忧心事情越闹越大,最后危及自己,如今他是骑虎难下,与李瑟扎根在了同一条船上,将来若是他被伏法,自己必定被牵连至此。
他已经暗中与江墨尘对立里许多次,他这个兄长可是聪明的很,心思透明如镜,瞒不住他,他如今只是在表面上维持着与他的平和,说不准哪一日时间一到,他便要翻脸无情,将自己打下马去。
他不得不为自己寻求出路,所以,他暗中遣人给李尚书与六皇子通风送信,一直与他们互传有无。
入夜,凤仙居,六皇子别院。
一行身穿黑袍的人依次秘密从后院进入府邸,然后再仆从的引领下进入了一座屋内。屋内,灯火冥冥,夜色轻拂下,将悬在墙头的那两盏油灯吹的星火欲倒。
内设一高座,此时,一人坐于高位,昏黄烛火的下,他表情略带阴森,仿佛一只游荡于世间的青鬼,但是他此刻他阴柔阴森的表情,却是令人觉得他比一只恶鬼还要来的可怕,因为高位之下,他手上的鲜血淋漓,并不是他的血,而是被他掐住的令一个人的鲜血。
此人脑袋上破了一个窟窿,额头上的顺顺流而下,连鼻孔中都冒出了血,唐言甚觉厌恶,一脚将他踹开,倏而,仆从递来一方干净的白帕子,他接过,嫌恶的擦了擦手上的血迹,转而将那抹帕子丢在了那人脚边。
“殿,殿下饶命。”他几乎要低声呜咽,哭的泣不成声,“我再也不敢了。”
唐言目光倏然冷漠的落在他身上,明知故问,“哦?你什么不敢了?”
“我,不,奴才再也不敢状告李尚书了,不敢了。”他语气喃喃中带着一股畏惧之色,可他那股畏惧却并没有令这位天潢贵胄的脸上出现一丝丝的满意,他反而被眉梢拢的更紧,半响,他语气中潋不住的鄙夷之色,“你不是能耐吗?你不是想要去给嘉韵郡主作证吗?你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做点什么不好,非要学着那帮天杀的狗杂种不学好,你就当个纨绔子弟不好吗,非要来趟这一趟浑水。”
“殿下,我也是受人蛊惑啊,我若是知道李尚书于殿下交好,是决计,决计不敢动他说他半个指头的啊。”那人哭噎中难以自已,简直就像是哭死了一般。
他乃当日与李瑟在忘魂阁扎堆中的世家公子中的一个,当日,鹊夕在时,他曾亲眼见过那女子是如何被李尚书逼死的,至于当初去忘魂阁,李尚书的邀请他不敢退却,本以为不过是死了一个小小的妓子,也闹不得什么样的动静,可是,嘉韵郡主竟然插进手来,连朝堂上也闹的风风雨雨,最后太后都出手帮助,看似要法办李瑟。www.chuanyue1.com
是,李瑟乃是京城纨绔,他的父亲也是高高在上的丞相,他的权势无人能敌,可是如今他要完了,见风使舵想要自保的人不在少数,他也是其中一个,他本来打算暗中出手,以求自保,可是不知原本不动声色的六皇子如何就这样出手袒护李瑟了,而且不惜拿自己的权势压制他的家族,甚至将他也拿了过来。
而今,他却只能求饶,唐言鄙夷的看他一眼,挥挥手,对身旁人冷声吩咐,“带出去,处理干净,不想再看见他。”ωWW.chuanyue1.coΜ
暗影中,两人出列,一左一右将地上的那个血人拖走。
不多时,先前被仆从引领的黑袍人鱼贯而入,众人放下遮住脑袋的黑袍风帽,竟然清一色当是当朝的官员,众人当场叩拜,“叩见殿下。”
唐言喝了口茶,漫声道:“诸位大人不必多礼,今日召各位前来,便是想诸位大人劳心,保住李尚书。”
李丞相倒戈相向,六皇子如虎添翼,他想保住李瑟,众人自然明白诸位殿下打了什么样子的心思。
众人抱拳回礼,锵然道:“殿下放心,吾等众臣协力,必然保住李尚书一条性命。”
如今党派相争,多一份势力,多一份支持,便多一份成为储君的机会,李丞相乃两朝元老,势力遍及朝中,得他支持,六皇子的储君之争,无异于如虎添翼。
次日,朝堂,以江墨尘一党派的人据理力争,要求大理寺彻查李尚书罔害性命一事,本来闹的满朝风雨,太后也惊动的份上,说什么名声如此败坏的李尚书应该被收押起来了,可是今日朝堂之上的大臣,却突然逐个起身,为李尚书求情担保,可是力保于他。
下了大朝,李瑟张扬依旧,对着江墨尘离去的车马放声大笑了一阵,“谁耐我何,谁耐我何啊!”
扬长一阵大笑之后,他照旧去风花雪月,寻欢作乐,可谓是放浪形骸,无所不作。
林韵觉得不能在如此下去,既然六皇子要力保李瑟,那么她便逼的他不能在保他了,如今只有那一个法子可用。
拿定主意之后,她单枪匹马的去了六皇子的府宅之中,此时此刻,陈侧妃正陪着六皇子唐言在府院中赏花,赏花,唐言能有这样的雅兴?他自然不能,只因不几日不晓得陈侧妃使了什么法子,对了他的胃口,他这才有兴致陪着美人闲情逸致的赏花。
两人行到花廊,陈侧妃娇柔的向他靠去,“殿下,臣妾的弟弟近日来见臣妾,说是已经有许些日子不见殿下您了,想要择日叩见一下,您看?”
过了花廊,两人踏下一行阶梯,前面是大片大片的水湖,唐言捡起地上的一颗石子,丢进湖水,湖面之上,石子入水,泛起层层涟漪,“明日叫他前来。”
陈侧妃眸底一喜,回道:“是。”
她挨紧了唐言,不晓得在他耳旁说了什么,他那素日阴冷的脸竟然流露出一丝笑意,他捏起她的脸,正欲亲近,有人过来扫兴,通传嘉韵郡主求见,陈侧妃眼底恨恨,“她来做什么,撵她走!”
“在这王府里头,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说话了!”六皇子眼底闪过一丝不快,陈侧妃便不敢再言,只得咬唇含恨,将所有的怨恨潋于心底。
他倒要看看这个嘉韵郡主要耍什么花招,他想看看她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总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可孙悟空终究逃不得如来佛的手掌心,他倒是看看她还能怎么挣扎折腾,苟延残喘。
两人相见,并没有剑拔弩张的气氛,林韵寻常给他行过了礼,六皇子居高临下的俯视她,“嘉韵郡主,最近应该已经忙到了焦头烂额,怎么还有心思来本皇子这里闲聊。”
“忙到焦头烂额的应该是殿下,殿下难道不知吗?”她要卖弄心思,故弄玄虚,他唐言从来不受这些蛊惑,可她眸底的笃定,令他生出了一丝丝疑惑,“你是何意?”
“殿下可曾记得,我曾经想你提及过鹊夕的身份。”这一句话,令唐言漆黑的眸子骤然颤动,鹊夕的身份,沈贵妃之女?谁要信那些鬼话。
“殿下私下应当已经派人查过了了,可曾探知真假?”唐言眸底巨浪翻滚,涌出一片黑色的深沉,有怒火,有隐忍,更多的是不为所知的恐惧,是的,骄傲自负的六皇子殿下,恐惧了。
“你休要诓我!”林韵观他神色,心知他一定去找人探听过,可是当年沈贵妃的事情如此隐秘,短时间恐怕查不出什么名头了,如此,看他这般神情,林韵便更加确信他并没有查出什么有用的线索。
心底微微松了口气,她决定继续攻击,两人交战,打的心理战术,所以,她绝不能表现出一丝的畏惧。
林韵道:“我有没有诓骗殿下,殿下恐怕心里最为清楚。”
唐言眸色深深,手握成全,忍不住微微颤抖,“她若当真是皇家之女,你为何不一早就告知父皇,你若真是,你便去告啊。”
“殿下,你又何必如此,我只想要一个李瑟,还她一个公道,如果事情真的被捅出来,是什么后果,您应该可想而知。”什么后果?他会人心尽失,他会被取而代之。
“殿下,我话已至此,明日朝堂之上,所有的罪证,都会指向李瑟,若是六皇子的人,非要执迷不悟的话,那林韵也是没办法了。”说罢,稍一行礼,大步迈出,离开了王府。
她前脚刚走,唐言的满室狂乱,东西被砸的东倒西歪,下人来报,李丞相求见。
“不见,让他走!”滔天的咆哮滚澈整个王府,下人连滚带爬的出去通禀。
是日,朝堂之上,李尚书再度遭受弹劾。贪赃枉法,罔顾人命,残害忠良,诸番罪责被打在了身上,朝堂之上,竟然无人在去为他辩驳一分,李瑟色变,跪了满地,被大理寺收押牢房中。
没了六皇子唐言的力保,李瑟被伏诛了,他被弄进去了,满堂欢呼,林韵终究松了口气,可李丞相却恨毒了江家,他发誓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于此同时,平南郡,永昌府中,一女虚弱的挨在门边,正在向门外的人求救。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她一遍遍的呼唤,然而无人理会,她为表抗议,已经绝食三天,三天滴水未进,此刻,她脸色苍白,扶风羸弱,仿佛一戳即倒。
母亲根本对她就没有一丝丝怜惜,江挽已经彻底看清了她的本意,她就是想要自己屈从,然后为她嫁给一个世家大族,然后为她谋求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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