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远听说了老金和宫忆的事,笑骂了一句:“这小子脑袋里忘了长脑花,居然几分钟的功夫就爱上了一个女人。”夶风小说
他得意地摇摇头,“被女人绊住脚的男人,在我们这行,注定是走不远的。”
嘴上如此吐槽,心里却很高兴,因为这意味着他多了一个可以控制老金的把柄。
老金其实不算什么人物,宫忆那么说全是为了奉承。好听话谁都喜欢,尤其男人,尤其内涵浅薄的男人。
老金不算什么人物,但是,他在这个不大的队伍里有个不可替代性,他有一手绝活,可以用一小节黄花梨木,变成一大根。二两变十斤,活生生的点石成金。
他不会魔法,只是会用技术手段把真的黄花梨木,贴合在普通木料上,达到以假乱真的目的。
这个绝活儿,老金从未在人前展示过,陈远知道,还是在监狱里知道的。
他因为温恒的实验土进入监狱,小待的这段时间里认识一个同样是做黄花梨木“生意”的老头,谈到了这种诡异的手艺,聊到了广西金家,从明清开始就精通这门手艺。
老头说,他跟金家有往来,关系还不错,合作过几回。只可惜,金家后来出事,只留下一条血脉,不知踪影。
陈远是只狡猾的狐狸,想尽办法取得了老头的进一步信任,确定了心中的猜想:从广西来的老金,就是金家留下的唯一血脉,精通以假乱真的手艺。
出狱后,陈远想尽一切办法获取老金的信任。
其实老金不喜欢陈远这么油滑的人,跟他打交道的时候,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但是,他还是没有逃脱陈远的“攻心计”,把陈远当成了搭档。
陈远一直在找一个机会,一个混乱的机会,把老金置身于危险之中,最好是会危及性命的危险。他再从中将老金救出,从此搭档变为生死搭档。
以老金一根筋的性情,只有生死搭档,才会坦诚以见。
做这个局需要一些条件,宫忆就是陈远准备的条件之一。
站在冷风里咬着牙忍着冰凉的两个喽啰,气愤地问陈远:“陈哥,他这是想造反还是怎么的?你打算怎么办?就这么放任着?”
陈远眼里蒙上一层杀气,嘴上却调侃着:“第一次动心,就跟母鸡护崽一样,谁要是敢碰,他就敢拼命。我劝你们俩啊,接下来少去招惹老金,别到时候被人家的拳头收拾得鼻青脸肿的。”
两喽啰确实有点儿怕老金的拳头。
“陈哥,我们是问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陈远下意识地咬牙,眼中杀气浓烈,“当然是把这个女人卖到德里西可去。”
他要让所有跟林木有关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两个喽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是说不要招惹老金吗?”
陈远道:“我有办法。”
两喽啰听到这话,脸上慢慢有了笑容,眼里也恢复了神采,仿佛在与老金的博弈中,终于站到了上风一样。穿书吧
夜风吹得很紧,陈远拉了拉衣领,心里却有一股炙热的冲动。
他本来以为完全拿下老金还需要一些时间,现在看来,真是老天爷帮忙,送上宫忆这么个筹码。
有人路过,陈远拍了拍他的肩膀,“有好戏看了。”
陈远瞥了一眼渔船内。
狭窄的通道深处,亮着一盏灯,灯把宫忆所在的房间门照得昏黄。
大家心领神会,互相递眼神,等着看好戏。
被老金赶走的两个小喽啰,放下手中的活儿,疑惑地凑上来。
陈远走到铁门处,把房间门敲得哐当响。
巨大的声响在夜晚的船上显得特别清楚,躺在床上等着睡觉的老金听到动静,警觉起来,掀开被子冲到了陈远身边。
“远哥,干嘛呀?”
“干嘛?都是男人,你说呢?”
老金一只大手按着门:“我的。”
陈远笑了,“不是吧,老金,当真了?真以为自己谈恋爱了?你懂什么是恋爱吗就在这儿瞎凑这个热闹。”
老金眼里有了凶意,“我的!”
陈远冷笑道,“老金,我们是兄弟,至于为了一个马上就会被卖掉的女人置气?”
陈远问身边的人:“卖去德里西可,多少钱?”
“有人出价10万。”有人回答。
十万?老金不由得在心里嘲讽了下。
“我说了,人是我的,你离远一点。”
老金的手握成了拳头。
陈远气得面红耳赤,“你是疯了还是傻了?”
“算了算了,我不跟你争吵,这样吧,我看你小子是刚上头,先且让你两天。等你过了这个劲儿,我再来。”
说完,他把声音压低了些,“其实我也很喜欢这个女人,长得漂亮,气质还好。”
陈远悠哉游哉地回了自己屋,很为自己的计划感到满意。
感情这种事,当然是越阻挠越浓烈,越是抢就越是稀罕。
陈远搅扰了这么一趟,老金还真怕他钻了空子,趁着他不在或者睡着的时候去找宫忆。
他才不在乎宫忆是不是被欺负,只是害怕宫忆一面对危险又跟陈远做起了交易。
老金并不知道,宫忆之所以愿意跟他交易,而不是在陈远关门想欺负她的时候跟陈远交易,是因为看明白了老金对金钱的欲望远超其他。
老金在赶走陈远后,怒视一众看热闹的人。他紧握着拳头,手臂上青筋突起。
“如果让我发现,谁偷摸着往我女人房间里钻,我就把他的头拧下来,扔进海里!”
他一双愤怒得充血的眼看向之前打过宫忆主意的男人,吓得那人一溜烟跑了。其他人见状,也都灰溜溜地散开了。
“这个老金,魔怔了。”
老金关上门,对宫忆道:“我就住这儿了,这样一来,他们谁也别想再欺负你。”
他怎么可能在乎有没有人欺负宫忆,他在乎的是其他人有没有机会跟宫忆做交易。
宫忆没有反对。
老金这种嗜钱如命的人,就是她此刻的护身符。
安静下来,老金忍不住问宫忆:“你真的是宫志强的女儿?”
宫忆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我困了,先休息。”
她是真的困,虚弱,疲惫,以及过度透支的情绪起伏,都让她的眼皮变得沉重。
巴掌大的小床灌入冰冷的海风,让房间里浮荡着古怪的味道。加上老金这么个臭烘烘的男人在,味道就更重了。宫忆和大多数女人一样,爱干净,待在这样的地方,头皮发麻。但是此刻,她的身体歪倒在老金翻出的一张新褥子上,一下子就睡着了。
老金看着她沉睡的样子,呼吸均匀,没有了恐慌,也没有了故作坚强的硬朗,整个人柔和得让人怜惜。
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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