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臻花了十几个铜板,请了在迎春街风雨无阻摆了十几年摊子,号称诸葛后人的诸葛神算选了黄道吉日,就等正日子到了好重新挂牌营业。
等着开张的日子苏臻也没闲着,谢十娘让人来请她去莳花馆换妆,苏臻才刚动手小铃铛急急跑了进来,说是金凤院和百芳楼的老鸨正在楼下堵着,说是无任如何今天都要见她一面。
“不见,见什么见?让妈妈赶她们走。”谢十娘没好气地说道。
小铃铛连忙说道:“姐姐你别生气,妈妈没打算让她们上来,就是让我来和苏姑娘说一声,等天黑了再从后门走。”
谢十娘看了眼镜子里面色平静的苏臻,想了想,对小铃铛说道:“你去把我前些日子得的,那串玛瑙手串拿出来。”
趁着小铃铛去取东西的功夫,谢十娘目光微垂,看向苏臻说道:“苏臻,那笔银子你不用还了。”
苏臻手上动作微微一顿,眉梢轻挑要笑不笑地看着谢十娘,“你可想好了,三百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
谢十娘对上苏臻含笑的眼,勾魂摄魄的眸子里同样绽起抹浅浅的笑,不紧不慢地说道:“放心吧,我不是个蠢的,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呢。”
三百两银子确实不是少,可若是苏臻接了别的楼里姑娘的活,她损失的又何止是这三百两?同样苏臻能赚又岂是这区区三百两!
苏臻将谢十娘的反应看在眼里,想了想道:“不怕实话和你说,这银子我还真就没打算还你,不然,我那天也不会借条都不给你写一张啊!”
谢十娘脸上的神色微微一滞,目光直直地看着苏臻,“原来你早就算计好了!”
“哎,十娘你这话我就不喜欢听了。”一边帮着打下手的骆晚,替苏臻打抱不平起来,“怎么能说是苏臻算计你呢?明明就是你应该的嘛!你看,苏臻帮你夺回花魁之位,什么好处没落着还凭白遭了寇十娘的恨。”m.chuanyue1.com
“还有,三百两银子对旁人来说是不少,可对你来说算多吗?你这屋子里哪样东西不是几十上百两的?再则说了,那金凤院和群芳楼的老鸨都在外面等着呢,只要苏臻点个头,别说三百两,就是三千两,她们两家也能拿。”
谢十娘被骆晚一顿抢白说得面红耳赤,故作凶悍地瞪了骆晚一眼,辩驳道:“哎,骆晚,你这样说就不应该了啊!我要不记着苏臻的好,能,她一开口我二话不说就掏了银票出来给她?你真以为是她忘记写借条啊?是我压根就没打算让她写。”
骆晚哼了哼,“你刚才还说苏臻算计你呢,想打赖不承认?”
“那……那我不是一时嘴快说错了话吗?”谢十娘讪讪道。
苏臻看着争得脸红脖子粗的两人,出声道:“好了,都少说两句,十娘是个知好歹的,骆晚也是个讲义气的,你们的对我的好,我心里都记着呢。”
恰在这时,小铃铛捧了个巴掌大的红漆小木盒走过来。
谢十娘拿了盒子,看也不看便往苏臻手里塞去,“这是我前些日子才得的,你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我不喜欢。”苏臻看也不看便将盒子递了回去。
“你看都没看,怎么就知道不喜欢呢?”谢十娘打开盒子,拿出里面水头滑亮打磨精致的玛瑙手串,递到了苏臻跟前,“你戴上试试,你放心,我还没上过手呢。”
苏臻摇头,“我对这些东西没有兴趣。”
谢十娘却是不由分说地将手串往苏臻袖笼里塞去,“管你喜不喜欢,反正我送出去的东西没有往回要的道理。”
苏臻还待拒绝,骆晚劝她道:“苏臻拿着吧,你要是不喜欢可以拿去当了换银子买别的喜欢的东西。”
谢十娘怔了怔,但下一刻,却是笑着说道:“骆晚说得有道理,你不喜欢拿去当了就是。”
苏臻却突然想起黎舒平日喜欢往发髻上别朵花什么的,想来这个手串她应该喜欢,当下便没有坚持转而好好收了起来。
谢十娘的妆虽不复杂,但因为每次都不能重新,从设计到动手都是苏臻一人完成,两个多时辰下来,脚底板站得发麻不说腰也一歇一歇的痛。
终于收完最后一笔,苏臻得以坐下来喘口气后,外面的天色也暗了,但离开门接客还早了点,又因着谢十娘今时不同往日,即便前院喧哗震天,可她独楼独幢的小院却是清幽雅致得很。
谢十娘让小铃铛上了壶好茶并几碟子点心,同苏臻一边喝着茶一边闲聊起来。
“你那胭脂铺什么时候开张?”谢十娘端了茶盅问苏臻,“我同几个姐妹都说了,等你开张的时候,我们几个去给你捧场。”
“定在寒食节(清明节)后的第三天开张。”苏臻说道。
“后天就是寒食节了,那不是没几天了?”谢十娘说道。
苏臻点头。
提起寒食节,谢十娘不由得便想起横死的苏木,她小心地对苏臻说道:“苏臻,你爹的死,你查到眉目了吗?”
苏木死后,苏臻明里带着苏辂艰难度日,但暗地里却从来没有放弃过追查凶手,只是却一直没有什么进展。
谢十娘的问话,使得屋子里原本平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骆晚看了看苏臻,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最终还是苏臻打破这份沉闷,沉声说道:“没有。”
谢十娘抿了抿涂着大红口脂的唇,“你之前不是一直在打听城外的那个小庄子吗?我打听到了,那是京城贵人家的产业,据说主家姓周。”
苏臻之所以打听那个庄子的主家,不过是因为她怀疑当年住在庄子里的夏候洐是成王余孽,现在已经知道他不是,庄子的主人是谁对她来说,便也没什么意义了。
不过,谢十娘说庄子的主家姓周,心中突然生起一个大胆的猜测。那个庄子不会是太子岳家周太傅家的产业吧?毕竟,夏候洐和太子是表兄弟,当年又是太子将他从锦衣卫的诏狱里救出来的,再顺势安排在自己岳家的庄子里养伤不是再正常不过了?
苏木的死,光靠她自己怕是很难找到凶手,或者将来有机会,她可以寻求一下夏候洐的帮助。以夏候洐的身份,想要查出当年杀害苏木的那伙恶匪应该是难事。只是,她凭什么让夏候洐帮她这样大的一个忙呢?
苏臻不由得暗自懊恼,早知道当日被葛素请去京城时,她就不应该要银子,而是以此为条件和夏候洐做一个交易!只可惜,那个时候的自己太胆小,也太怕死,不然……苏臻有种悔得肠子都绿了的感觉。ωWW.chuanyue1.coΜ
“苏臻?”
见苏臻目光发直久久不出声,谢十娘不由得轻轻喊了她一声。
苏臻一瞬回神,抬目看了谢十娘,扯了嘴角绽起抹僵硬的笑,说道:“谢谢你十娘。”
谢十娘摇头,“谢我什么,我又没帮上你什么。”
苏臻笑了笑,略过话题不提。
这时楼下响起小婢女的声音,说是前院来了客人,指名要见谢十娘。
苏臻看了眼外面黑透的天色,招呼骆晚起身离开。
“我送你吧。”谢十娘说道。
苏臻摆手,“不用了,你忙你的去吧,还有,你之前问我去不去沧州的事,我现在回答你,别去。”
谢十娘点头道:“嗯,我也不是很想去的,既然你也这样说,那我让妈妈拒了便是。”
苏臻点头,同骆晚两人熟门熟路的沿着另一个楼梯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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