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话音未落,易南的车载电话响了起来。
他犹豫了一下,先接听了电话,方向盘却不知不觉地改变了路线。
“易总,二级市场流失百分之三十,这次我们抢回来了。”
易南的声音平静:“知道了。”
“坏消息是,陈靓华副总拿自己百分之七的股份进行质押无法回购,如果二级市场疯狂抄底我们股票的是同一家公司的话,只怕现在他们手里握的股票对我们有很大的威胁。”
“唔。”又是一个简短的应答,易南挂了电话。穿书吧
他在对待公事上就是如此冷静。
这时我忽然想起白天齐铭同我说的,由于远游股东丑闻陷入的风波,承光可能趁机收购二级市场的低价股票,如果成功,那么远游集团的市值被腰斩,i-we就可以顺利收购。
可偏偏这个节骨眼,我又被绑架了。
看易南一身的装束,很显然是从某个重要会议突然离席的。
我有些担忧,问道:“多多走失那天,你们公司好像出了事。”
易南专心开车,我看不清他面上的神色:“你还有哪里不舒服的?”
除了下体断断续续地流血,肚子的隐痛只是一阵一阵的,没有想象中那样痛不欲生,跟刚刚被摩托车摔得那一下比,好像能承受许多。
所以我继续问:“你跑来找我,会不会耽误你处理公司的问题?”
易南终于在红绿灯的闲暇回头望了我一眼。
我猜他看到的是我苍白的脸色和浑身的血迹,因为他的眼里分明溢满了心疼。
红灯转绿灯,车子稳了很多。
他默默张口:“我把他甩掉了。”
我闻言意会,他说的是承光。
然后他将车子直接驶入最近的一家医院,为我挂了急诊。
这期间我问他任何有关公司的事情,他都避而不答。
他越是这样淡定,我越忧心。
不想因为多多和我的事情让一向所向披靡的易南栽跟头。
于是我一路上都忘记了自己状况不太好的事实。
直到躺在了手术台上,两盏白炽灯晃的我眼睛生疼。
医生严厉地说:“你们现在这些年轻人真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知道怀孕了还骑摩托,还好你运气好,孕囊小,再大一点小心大出血命都没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我确实流产了。
之前找多多的劳累,再加上今天的惊吓和受伤,这个孩子还未出生就历经波折。
我想向他道歉。
妈妈没有像保护哥哥那样保护你。
可我也想向他道谢,谢谢你选择离开,下次再来的时候,妈妈一定准备一个完美的家给你。
生过孩子,再上清宫的手术台竟然觉得不值一提。
不是我自我作践,也不是我过于勇敢。
是我恰好还有能力去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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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手术室轻手轻脚地出来时,易南正靠在走廊的墙壁上思考着什么。
他的面色总是察觉不出他的心情。
唯独要同我吵架时,才能觉察到乌云压顶般的低气压。
此时,他只是眼光有些微钝,待发现我望着他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
回望向我时,眼光亮了亮,随后又淡下去。
他迎过来,我以为他要问东问西。
谁知他只是静默地将我拥入怀里。
深夜的医院静谧无声。
不大不小的灾难接踵而至。
这是我近半年人生为数不多的至明时刻。
于是我放下一切回拥他,安慰道:“我没事。”Μ.chuanyue1.℃ōM
他罕见地微微叹息,将头埋进我的脖颈里。
良久,他说:“对不起,让你吃了很多苦。”
原本不是什么感人肺腑的言论,却让我内心坚固的堤坝轰然决堤。
我的指尖抖了抖,立刻拂去落下的泪。
我说:“你很该同我讲对不起。”
片刻的软弱对易南来说已经不易,他抬起头来时又恢复成往常那般冷静沉稳的模样。
他说:“穗岁,这些天我无时无刻不在思考,是我将你亲手送给了承光,现在又要将你要回,是我的不对。”
他的声音沉静如秋日的风。
风过之处皆是一片久旱逢甘霖般的凉爽。
“不怪承光,更不怪你。”
他说:“是我没有想清楚我对你的感情,才让事情走到了这一步。”
这是这么久以来,他同我讲的最多的一次话。
太过稀罕。
稀罕到我连呼吸都不敢太过用力,生怕错过任何一个他亲口说出来的字。
“你是因为这个孩子么?”我试探地问他。
“不是,是刚刚我去救你时,想到很有可能再也见不到你。”
他自嘲地笑笑:“我总是这样,不到山穷水尽,便寻不到路。”
我也笑笑:“幸好我没死,否则还没有听你说过喜欢我便死了,多不值得。”
易南的眼光忽然变得笃定。
这样的眼光我自认识他以来从未看见过。
他那样恬淡冷静的性子。
从未表现过极其喜欢或极其讨厌。
上次在医院,上上次在澳洲我都以为他是极其讨厌我的。
而现在,那样的眸子。
我忽然在想,只要他肯说喜欢我,那我绝对相信,他一定是极其喜欢我的。
“穗岁,我也喜欢你。”
只是,为什么是也?
未等我开口,易南不动声色地上下翻动了喉结:“这算是我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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