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百里梓找上门来怎么办？”陆暖撑着下巴看着凌淳问道。
“一个失去了母族依附的妾室，她还想怎么办？”凌淳想了想，随后又补充道：“就算想怎么办，我也不会让她有机会的。
与我而言，我只想与你一人共度此生。”
被他几句话说得心中熨烫的陆暖抿了抿嘴唇，道：“哥哥是真的喜欢盛妩的。”
“看得出。”
“可是那些事情横亘在他们之间，哥哥放不下。”
“情理之中。”
“我最见不得的，就是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
以哥哥的性子，以后是肯定不会再找别的女子，否则也不至于到现在都空置后宫。”
“可若是他放不下仇恨，即便是盛妩嫁给了他，二人也只能是一对怨侣。”
凌淳说着，看着陆暖：“他们二人的事情，你还是莫要插手了，免得将来怨恨你。”
“所以我得先搞清楚他们俩在一起的愿望够不够强烈，要是够强烈，我总是要推一把的。
毕竟一个是我亲哥哥，一个是我最好的朋友。”
陆暖说着，忽然顿了顿：“凌淳，我是不是有点过分啊？”
“为何如此疑问？”凌淳一边剥着葡萄皮和葡萄籽投喂陆暖，一边问道。
“盛姐姐毕竟曾经为龙傲天门下鹰犬，我如今却想撮合她和我哥哥，总觉得从旁人的角度来看，我有点……有点……”
“有点是非不分？”凌淳塞了一个葡萄肉给陆暖，这般问道。
陆暖用力点头：“我知道有的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我不能替我死去的娘亲原谅，但是……她是哥哥爱着的女人，我又不想哥哥孤独终老。”
“假如盛妩并非陛下的意中人，你还会如此吗？”
“不会，如果她不是哥哥喜欢的人，我干嘛管那么多。”
陆暖理直气壮：“如果不是哥哥喜欢的人，那么我可能会同情她曾经被当成工具，度过了不如自己所愿的前半生，但是我不会再想和她做朋友。”
“公冶蛮蛮和牧权川不也是如此？”凌淳又问。
“公冶蛮蛮没有做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牧权川……牧权川不是还能用吗？
眼下玄战能说得上名字的将才之中，他仅次于你，稳定局面还是离不开他的。”www.chuanyue1.com
陆暖说得头头是道。
凌淳又为了她一口葡萄，声音愈发温和：“所以，你想撮合陛下与盛妩，并非是你忘记了仇恨，而是你更心疼陛下。”
听了这话，陆暖先是一愣，随后叹了口气：“都说九五至尊的位置孤寒冷绝，哥哥走上了龙位，这一辈子何尝又不是要当一个为了江山社稷的工具人。
可是人生漫长几十年，总是要有一两件称心如意。
如果他能与自己和解，接纳盛姐姐，不管怎么说，往后一生多少也能有一两件称心如意。”
“是，你这么想的确没错。”凌淳给陆暖递了一杯水：“只不过感情之事，还得是他们自己说了才算。
假若盛妩没有了意愿，你也不能为了陛下而强求于她。”
……
门外，静静地听着的盛妩，转身默默地走开了。
她不知道自己在失落什么，明明……早就已经有心理准备的。
可是亲耳听到陆暖承认，她的心里始终没有真正原谅自己的时候，盛妩的心还是忍不住抽了抽。
多失败的人生。
终其一生，也不可能再有一二幸事了吧！
“不过话说回来，我虽然优先考虑的是哥哥的后半生，但是盛姐姐的幸福我也是想成全的。
不管怎么说，在我睁开眼的时候，她是除了哥哥之外，第一个给我善意的人。
我愿意不去计较她曾经做过的那些事，不仅仅是因为哥哥爱她，不仅仅是因为她也无奈，还有是因为我想她能有一个好归宿。
毕竟她这一辈子，才过去了短短十九年，就已经很苦了。”
陆暖说完，又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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