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雀景一来,宋敛就要让位。
被推进了卧室中藏起来还不够,楚莺左右看了看,打开衣柜,强行将宋敛塞进去,他拉着衣柜门不退,目光如炬,紧盯着楚莺,“他来找你干什么?”
“送手机。”
“十分钟。”
谈雀景还在等,楚莺时间紧张,“什么十分钟?”
“十分钟他要是不走,我会出去的。”
他就是这样,我行我素,哪怕身份降到了这种地步,身上的傲劲儿却一点没退,楚莺急得心慌,拉着衣柜门,推着宋敛,“你别这样,你知道我有难处,我不想让谈雀景伤心。”
“那你就舍得让我伤心?”
话音一落。
楚莺踮起脚尖,落了个吻在宋敛喉结边儿,那是她曾经最喜欢吻的位置,一亲上去,唤醒了宋敛的记忆,“我要是舍得让你伤心,那天就让你走了。”
她一句软话,就让宋敛退后,主动躲进了柜子里,里面昏暗,没有光,狭小,不透风。
这是宋敛最耻辱的时刻。
柜门被关上时,他抬着眸,眼睑下一片淡淡的睫影,看着楚莺,喉咙已经干得很哑了,“二十分钟。”
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了。
楚莺关上柜门,连外套都来不及穿,便赶去开了门。
柜门隔绝了空间,声音被削弱很多,抵达宋敛耳畔,是谈雀景在说话,他轻声问着,“睡了吗?”
“没有,刚要洗澡。”楚莺声线微颤,像是有些紧张,“是手机落下了吗?麻烦你又送回来了。”
夫妻还有这么客气的,宋敛屈膝,坐在衣柜中,轻嗤一声。
楚莺喜欢谈雀景,但其中有很一部分是同情的因素与过去的情意,可留下宋敛,就真的是喜欢而已,不掺杂其他。
只有这样想,宋敛才可以自我安慰。
柜子中太暗了。
暗得宋敛喘不过气,四周的空间又是封闭的,衣柜很窄,腿脚伸不开,这样坐着,别说二十分钟了,就是五分钟,都会难受得不行。
谈雀景还没走。
不仅没走,还坐了下来。
“在这里住的方便吗?”他没有进卧室,很守分寸,只在客厅坐下,鼻尖轻吸,在空气中捕捉到了淡淡的尼古丁味道。
楚莺也抽烟的,他这样想,可屋子里一些微不可察的古怪,还是让他起了疑心,比如丢失的第二双一次性拖鞋,房间中舒适的温度,更明显的是楚莺的表情。
那么慌张,她连演戏都不会了。
是谁让她这么乱?
除了宋敛,没有别人了。
楚莺拿了水,递给谈雀景,“挺好的,什么地方我都可以住的。”
“那我让你到我安排的房子里,你怎么不去?”谈雀景是笑着说的,可楚莺的脸色却不怎么好了,他又立刻圆场,“不过也好,毕竟我那里都是医生,味道也不好闻,谈概每次去都嫌难闻。”
“怎么会……”
楚莺安慰人是有一套的,“可你身上的气味没变,还跟以前一样。”
“以前,以前我身上有味道吗?”
“有,是那种触不可及的气味。”
第一次遇见,楚莺就知道,谈雀景这种人,距离她太远,要不是他的穷追猛打,他们这辈子都不会有在一起的机会。
谈雀景的眸中隐隐闪着明亮的光,“原来我在你眼里是这样的。”
就是因为一开始太过遥远,楚莺才会太过排斥谈雀景,她在大学里,见过太多被有钱人包养的女孩子,也见过太多抵不过物质金钱而变了的学生。
她不想那样。
她的愿望太简单,毕业工作,接父亲进城。
尽管已经如此小心,却还是掉进了谈雀景的谎言中,而他自己,也为这个谎搭上了一辈子。
楚莺抬头去看时间。
快要到二十分钟了,谈雀景还没有要走的意思,“明天不是要早早去游乐园吗?你身体不好,快回去休息吧。”
这番话可不是完美的。
起码在谈雀景看来,破绽太多了,可楚莺这么说了,他再留下,就是不礼貌,“是,我是该回去了。”
回去,把位置让给应该在这里的人。
可为什么是宋敛?
是谁都好,就他不行。
坐进了车里,谈雀景望向窗口,心中的愤慨刺激了身体,一股腥甜从喉咙中蔓延上来,他猛咳了几声,鲜血咳进了帕子里,刺目鲜艳。【穿】
【书】
【吧】
“先生。”司机紧张地回头。
谈雀景扶着椅背,“没事,不要紧,开车吧。”
他还要撑下去,要安顿好楚莺以后的生活,不然他死不瞑目。
*
在衣柜中闷了很久,宋敛一口气上不来,加之感冒,鼻塞又头疼,不知过去多久,迷迷糊糊晕倒在柜子中。
光线进来时,他的意识很薄弱。
楚莺半蹲下,“宋敛?”
她去拉他的手,才发觉是烫的,“你怎么了?”
宋敛唇上很干燥,腿弯曲得有些僵硬,从衣柜中出去时有些站不住,楚莺将他扶到床上,“发烧了吗?”
给他盖上被褥,楚莺打电话让人送药上来,回到宋敛床边时,他半睁着眼睛,混混沌沌地抓住楚莺的手,贴放在自己脸上,拿到唇边,轻吻着她的手指。
唇是有温度的,掠过了指尖,又到掌心。
“要喝水吗?”楚莺轻轻拨开他汗湿的头发,“难受吗?”
这下她是真的心疼,不掺假的。
宋敛难受得唇泛着白,面颊却是红的,在封闭环境中待了太久,呼吸都困难,楚莺拿水杯喂他,一口接一口灌下去,这才好了许多。
她回身去放杯子时,腰身突然被拦住,天旋地转后跌入被褥中,这张床染了宋敛的味道,很热烈,他手指轻扫过楚莺的耳廓,埋头吻过去。
楚莺撑着他的肩膀,“你还在生病,先吃药好不好?”
“不好。”
他很委屈,声线带着含糊的无助,“你为什么跟他聊那么久?”
面对他这个样子,楚莺没了话,“你先吃药,吃完药干什么都行。”
“明天留下陪我也行吗?”宋敛就是想要占据楚莺更多的时间。m.chuanyue1.com
可他的份量显然没有谈雀景重。
宋敛红着眸子,“说话。”
“不行。”楚莺直言,“宋敛,我到这里,就是要陪谈雀景的,这点没得商量。”
“可我生病了……”
楚莺沉静万分,没被他这一招迷惑,“你的病不会比他更严重,他会死,可你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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