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宁七直接就给否了。
出门在外的,不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吧,这局面上去不就是送血条嘛!
况且乔凛这都伤成啥样了!
再折腾一回是想终身不能自理吗。
“听我的,谁都不能去和它单打独斗,上树吧,咱们赶紧上树……”
宁七正说着,只听‘嗷嗷’嚎叫声起,刚刚还胜似闲庭信步的二师兄忽然加大马力冲了过来!
智商真绝了!
速度由轻踩离合瞬间飙到一百八十迈!
重力震的周围的枝杈都微微发颤摇晃—
诶~!
玩的就是一个刺激!
“快散开!!”
宁七头皮一麻,关键时刻,整个人被被乔凛朝旁边一推,她倒地的瞬间就见野猪蹬着土地直接飞起,庞大的体型遮的她头顶的天都阴了!!
寒风阵阵!
煞气突的迎面,鸡皮疙瘩直起,胆小的都得被这气激的打出尿颤!
“哼哧~!!”
二师兄一个潇洒落地后直接扑向站在最前面的乔凛!
“来啊!”
乔凛见躲不开只能正面硬磕,单手抡着装书的袋子就上!
可这东西打人脑袋行,打二师兄的脑袋却跟调情一样,痒痒挠的赶脚~
大猪头躲得意思都没有,上去就给乔凛按到了!
“三哥!!”
马家两兄弟急着!
抡着手里有的东西上去开打,连同旁边的宁七,爬起来也捡起石头帮忙!
“嗷~!!”
二师兄被打的烦躁,前蹄儿按着乔凛也不耽误对付别人,瞅准了马家兄弟扭头就是一撞!
“呃!”
马胜武再次被撞到前心,摔到后头好像磕到了东西,眼前一片漆黑,趴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二哥,二哥!”
小柱子吓够呛,大喊着奔过去想要扶起他!
宁七这时候是顾不上马胜武了,只想先把野猪赶走!
被猪踩着谁能扛了?!
“滚开!滚开!!”
她不停的打着二师兄身侧,谁知对方压根儿就没把她放在眼里!
撂倒了马家兄弟转头就要啃乔凛,直接就把小人儿忽略了!
“跑,马三宝你快跑!”
乔凛反应很快,看野猪咬过来了就用袋子膛住,胳膊撑着跟它搏力!
余光瞄到那不自量力还在鸡蛋碰石头的小人儿,急的眼睛都红了,“快他妈跑啊!”
“我往哪跑!”
宁七发现用石头砸根本没用,二师兄皮厚的好像气垫船!
没招!
她又用身体去撞,胳膊去推,可二师兄就如同一座大山般,动都不动,甚至瞟都不瞟她一眼,她撼动的十分徒劳,小胳膊腿踢踹的似乎也有几分可笑!
“快跑!!”
乔凛青筋都开始暴起,“你他妈快走,爷要撑不住了,它会把袋里的书给咬碎的……”
“那我更不能跑啦!”
宁七执拗的,“一个都不能少!”
喊着,她又捡起石头跑到二师兄前面去打它正脸,“你起开!起开!起开!!”
“哼哧~~!”
二师兄终于注意到了她,嘴巴咬着袋子,一双眼睛却杀向了身前的小人儿——
似无声的再说,打脸,过分了嗷~
“……”
宁七对着它的眼,石头还举在手里,呼吸瞬间就要屏住,内心慌乱的一批。
离得太近!
连它眼屎都看的一清二楚……
忽然知道昨晚小柱子跟它对视的感觉了,真、真毛啊!
“快……走……”
乔凛后槽牙都要咬碎,撑着手臂的力,眸底都是猩红,“快……”
宁七没动,眼神和野猪对峙着,三秒后,她‘啊!!’的大叫了一声,提气一般,抬起石头就朝它眼睛砸了下去!!
寄意寒星荃不察,我以我血荐轩辕!!
跟你拼了!
“嗷~~!!”
二师兄终于松开了袋子,转瞬便朝嚎叫着冲小人儿脑袋奔去,让你打我脸!
气的啊!
哈喇子都到处甩!
宁七腿一软跌坐在地,小臂本能的抬起遮脸,身体却被人朝怀里一拽,再次被乔凛护在身下!
“……”
宁七紧闭着眼,认命似的等待挂掉被压死的瞬间!
‘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
森林里突然响起了尖利的锣鼓声!
“嗷嗷~~!!”
二师兄随着锣声吼叫,却始终没有扑到她和乔凛身上!
宁七诧异!
视线透过乔凛的胳膊看出来,不禁哑然——
乖乖!
二师兄居然被人用绳套子给拽住了!
它前蹄子还抬着,造型还挺别致,就跟那法拉力的标上的小马一样样滴!
“噜噜噜噜噜噜噜噜噜~~~!!!!”
人声接连响起,套住二师兄脖子的绳套也在不停的拉扯,没几下,野猪就被扯的烦躁,直接扭头奔扯绳子那人去了!
跑走了!
危险瞬间解除!
宁七踉跄的爬起,这才发现套住二师兄的是昨天那个大疤脸!
而平头男胡庆山此时正发出噜噜噜的声音~【穿】
【书】
【吧】
锣声是卷毛弄出来的!
他敲着锅底,当当当当的声音响彻整个森林。
“小心啊!”
宁七一见野猪冲他们去了,不由得喊了一声,“别被它撞到了!!”
三人却没惊慌。
一见野猪来了,他们很有默契的先呈三角队形散开,脚下步伐丝毫不乱,显然是有备而来,身经百战的!
尤其是大疤脸,一见野猪过去了就松开了绳子,转而拿出背上自制的木头长矛,对着猪脸一通比划,“一进虎口观四方,龙兄虎弟列两旁,脚踩莲花盆,手开绿林门,三爷莲台拐,金口开天恩——呔!天王盖地虎!”
哎呦我~
宁七睁大眼,这什么路子?
“宝塔镇河妖!!”
平头胡庆山接话大喊,也拿出一跟木头长矛到疤脸旁边跟着他一起比划,“莫哈莫哈,正晌午说话,谁还没有家!!”
矛头没碰到野猪,纯属吓唬!
但架不住声势大!
二师兄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震慑到了,蹄子居然开始往后撂了……
‘当当当当当当当~~~!!“
卷毛敲着锅底很有节奏的迂回到他们俩身后,嘴上高声道,“脸红什么?!!”
胡庆山和大疤脸一起喊道,“精神焕发!!”
‘当当当当当当当当~~!!!’
卷毛打着鼓点节奏一般,“怎么又白了!!”
“防冷!!涂的蜡!!!”
胡庆山和大疤脸像是掌握着节奏,边喊边比划着野猪节节后退,“一座玲珑塔,面向青寨背靠沙!!!!”
“哼哼~~”
二师兄完全不敌这气场,‘吭哧’~一声,扭头跑了!
嘿!
漂亮!
宁七差点拍手叫好!
三人配合的天衣无缝,整齐划一,气势强劲!
真好一出智取威虎山哪!
头回见人这样赶野猪,新鲜,忒新鲜!
长见识了!
……
“你们几个没事吧!”
胡庆山见野猪赶跑了就走过来,“伤没伤到?”
“我没事。”
宁七应着就去扶乔凛,“你还好吗?”
乔凛挥了下手,示意没大碍,只不过刚才和野猪博弈过猛,胳膊麻了。
再加旧伤本就未愈,脸色略显苍白。
“二哥,我得去看看二哥,二哥!”
马胜武趴在那还没起来,宁七跑过去才发现他头磕破了,血已经流了满脸,刚想找些布给他包扎,胡庆山就递过来干净的纱布,“闺女,我们这有备用的药布,流了这么多血,看来口子很深。”
“哎,谢谢。”
宁七也顾不得客气,接过纱布就给马胜武头包了起来,“二哥,你怎么样了?能看清我不?”
“……三宝,我,我就是有点迷糊,现在好多了。”
马胜武缓了好半天才能看清三宝的脸,“我太笨了,又没帮上忙……”
“你没事就好。”
宁七见能对上话心就稍微放了放,转头看向胡庆山,:“谢谢您了大叔,没您三位,我们今天可能就折这了,您们刚才那出智取威虎山,特别有气势,冒昧的问一句,用它来对付野猪,是有什么讲究吗。”
“哦,没啥讲究。”
胡庆山摆手笑了笑,:“其实吧,野猪一般都胆小,像我们常放山的,看到就要给吓走,可干喊着累呀,正好,我们都爱看这样板戏,里面的黑化既壮了声势,又能吓跑野猪,所以啊,碰到了野兽,我们就互相配合的喊这些,一举两得。”
“这样啊。”
宁七点头,“长见识了,真谢谢您三位了。”
“你客气!”
胡庆山看着她难掩好奇,关键是小姑娘太爽利了!
虽然她看上去也就五六岁,一副娇俏俏的模样,但说话办事,哪哪都让他惊讶!
不说昨天她把老八说的哑口无言,这会儿又是包扎又是道谢,一点礼数都没差!
谁家五六岁孩子能做成这样,那怕是成精了!
“小姑娘,你多大啊。”
“大叔,我十三岁了。”
宁七明白他的‘好奇’,不卑不亢的回道。
“十三岁?那你怎么长得……”
胡庆山先是一愣,随即秒懂,咽下后面的话一脸遗憾,“我说呢,五六岁的孩子哪能懂这么多啊,原来是大姑娘了。”
“合着是个残疾人啊。”
卷毛在后面来了一嘴,“可惜了啊,这小姑娘要是能张开,将来不定得祸祸多少老爷们呢。”
“九子!”
胡庆山回头瞪了他一眼,“把你那臭嘴给我闭上,谁说她是残疾人了,人家才十三……老话说了,二十三还窜一窜呢,她这且得长呢!”
卷毛听着发笑,“大哥,您心善,我不跟您犟,长不高就是病,她心里比谁都明白,有啥不能说的啊,蹿,往哪蹿,往天上蹿啊……哎呦!~八哥你踢我干啥!”
“我踹死你!”
大疤脸一脚踹他屁股上,“你他妈一天茅坑撇炸弹,竟四处喷粪,那嘴但凡好点也不至于连个媳妇儿都娶不上,在搁这瞎嘞嘞我削死你!”
卷毛没了动静,揉着屁股直接走到一旁。
“小姑娘,我兄弟没恶意,你别介意啊。”
胡庆山略有几分无奈的开口,宁七点了下头,就见那大疤脸上一秒还凶巴巴的骂完卷毛,转回头就换上一副极其关心的表情颠颠的走到乔凛身前,:“小兄弟,你还好吧?”
“没事。”
乔凛冷着张脸,瞟了卷毛一眼,“他说话太难听,再有一次,我饶不了他。”
“不用你,他再敢乱讲,你八叔我就弄他!”
大疤脸这个没脾气的,:“小兄弟,我还不知道你叫啥呢,说真的,你昨天是真有刚,你八叔我就得意这有刚的……哎呀!这手咋伤了,打野猪打的啊?!”
没待乔凛点头,大疤脸又欻一下弹出大拇指—
“这个!绝对是这个!八叔就欣赏你这样的年轻人,有胆识,有魄力,跟我年轻时是一样一样的!!”
噗~
宁七听大疤脸这话差点没憋住!
尤其他还和乔凛说话还一副星星眼的样儿,太搞笑了!
别说!
疤脸一温和起来,就跟大猫似的,还挺可爱!
“我家老八特别欣赏那位小兄弟。”
胡庆山也朝他俩看了眼,随即继续道,“小姑娘,你们怎么会碰上野猪啊,正常它见到人都会提前躲开的,这怎么会……”
“我们也是无意间激怒到它。”
宁七说的委婉。
上来就敢桶野猪的人,马胜武也算历史头一个了!
聊了阵,胡庆山见都没事就准备撤了,“我们走了,你们也赶紧回去吧,家里人肯定都等的急了。”
“喔,好。”
宁七点着头,心里隐隐的,有股小冲动,他们这种……
算救命之恩吧。
可要她拿野山参去答谢,肯定舍不得。
那也不能……
算了!
等她把野山参卖了后买点东西去上门道谢吧!
正想着,胡庆山那边就吵起来了,主要是卷毛在吼,“大哥,您这也太无私了吧,咱们进山多少天了,连根毛都没弄着的就回去?您怕是忘了咱这趟为啥来的吧!”
“先走。”
胡庆山背上锅和一些家什,“别跟这乱喊乱叫吓到那些孩子。”
“孩子?那小姑娘不都十三啦!大哥,他们这一趟可赚大发啦!”
卷毛蹬着眼睛,“不管怎么说,这野猪是咱帮着赶走的吧,要没咱们那野猪就得咬上去,不死也半残,行,他们就算是不给咱棒槌,也得给咱钱吧,我可没您那么崇高,学雷锋做好事都学到山上来了!!”
“九子!”
“大哥,您甭吓唬我!”
卷毛来着劲,转头几个大步走到乔凛面前,:“小子,我可没有俺大哥那境界到处做奉献,直说,你兜里有多少钱?五毛一块的叔不嫌少,十块八块的我也不嫌多,总得意思意思~”
宁七看了看乔凛,这茬儿找的,有点不对劲儿……
“九子!!”
胡庆山青着一张脸过来,扯了下卷毛的小臂,“你丢不丢人,想要钱我下山给你,别在这块给我现眼!”
“凭什么啊,大哥,你就护着他们是吧!”
卷毛喊着,猛地伸出胳膊一把给宁七推到,“你护着吧,我看你怎么护!!”
“哎!”
扒拉她!
本来就腿短!
宁七栽了两步一屁股坐到地上,胡庆山躬身上前就要扶她,马胜武和小柱子也吓一跳,“三宝!”
卷毛趁乱一把抓住乔凛脚旁的参袋子,撒开腿就跑!!!
……
“哎,九子!!”
胡庆山忙不跌的喊大疤脸,“老八去快追!!
“老九!!”
大疤脸也不含糊,嗖嗖嗖就上去了,“你他妈为了钱道义都不要啦!咱们都认识了知道不!看我逮着不给你脑瓜子削放屁的!”
“小姑娘别着急,他跑不了!”
胡庆山拧眉还对着他们几个安抚,“老八肯定会把东西给你们追回来的!没事儿哈!”
“嗯。”
乔凛作为团队代表应了一声。
淡定到非人。
不光他,被抢了‘野山参’的另外仨人都挺平静。
只不过,马胜武和小柱子看卷毛跑远后,悄咪咪的攥紧了自己的书包袋子,无声的,紧了紧喉咙。
可以说,这出骂戏一开始,宁七就感觉到了不对!
乔凛亦然。
毕竟野山参在手,相当与携带巨款现金出门,不惹人眼红是假的!
他们的警惕性比谁都高!
宁七瞄着胡庆山紧张的神色,他着急的样子不像骗人!
秀眉不自觉地蹙了蹙,看来,骂架是那卷毛的个人发挥!
胡庆山倒没多想,他把几个孩子的反应解读为愣住了。
事出突然,可能都没反应过来。
但是他急啊!
脸色都青了!
直到林子深处传出老八由远而近的叫骂—
“跑?你往那跑?人家的就是人家的,咱昨个已经跌份儿了,你今天还来这一出,丢不丢人,快点走!看大哥一会儿不揍死你的!!”
抓住了?
虽没看到人,听老八的声是差不多了。
胡庆山这才微微吐出口气,就算他没啥大本事,但在小山屯还算是有头有脸的人。
棒槌他是想要,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昨个老八他俩闹得和孩子动手已经很丢脸了,今儿又弄明抢这出儿,脸丢净了要!
“妈的,咱大哥这一世英名啊,差点毁你个瘪犊子手里了!”
大疤脸骂骂咧咧的押着卷毛回来,走到他们身前就把卷毛往前一推,“过去!”
参袋子旋即递给乔凛,:“小兄弟,还给你,刚才对不住啦!人给你押回来了,你们是打是骂,尽管招呼,不用客气!”
卷毛显然已经被大疤脸给揍了一通,眼眶子红了一块不说,唇角也有血迹,被大疤脸一推,登时跪坐在地上,悻悻的,还一副挺憋屈的样儿,没说话。
‘啪!!’
胡庆山抬手就给了卷毛一个嘴巴子!
声脆的!
“丢人不,你丢人不!九子啊,你不是第一次跟我上山了,咱也不是第一次见到别人找到棒槌咱空着爪,那有啥,回头采些山货一样的嘛,你这是干嘛,啊?这事儿传回咱们小山屯你觉得好听?你三四十岁活到狗身上了你!”
胡庆山咬牙切齿的,“妈的,老子怎么有你这么个弟,不打你真不长记性!”
“你有本事打死我!”
卷毛红着眼,扭头就回了一嘴,“老子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
“为我?”
胡庆山气的脸红脖子粗,“为了我啥?王八羔子的,我让你爪子欠抢人家东西的,啊?”
“我是为了秋月!”
卷毛一个大老爷们居然喊出了哭腔,“为了你女儿!我大侄女儿!不为秋月我能干这么下做的事儿?我他妈也要脸啊!”
“你……”
胡庆山一下子就没声了。
秋月?
宁七太阳穴一跳……
对呀,胡庆山!
胡、秋、月??!
胡大妈??
尼玛!
不会这么寸吧!
“大哥,你怎么不说话了?”
卷毛又看向胡庆山,“是,往常咱们放山甭管找不找的到棒槌,弄点山货,钱多挣点少挣点都无所谓,但这次你不是放话一定要找到棒槌好卖钱给秋月治病吗!她心脏病拖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找到能做手术的人了,就差那几百块,你告诉我,这棒槌要不要!”
胡庆山不答话,卷毛抬手擦了擦眼,“出门前我还跟秋月拍了胸口,我说老叔肯定给你带回棒槌,你就放心,这心脏病一做完手术,肯定咔咔咔马上就好,以后干啥都不耽误了!”
心脏病??!
宁七一晃,乔凛眼疾手快的扶住她,“怎么了?”
“没事。”
她应了声,还是往前跨出了一步,“胡大叔,他说的秋月,是您的女儿?”
“……嗯。”
胡庆山应了声,眼底也开始泛红,“小姑娘,刚才的事儿实在是对不起,我这女儿身体不好,可能就是……哎呀,算了,这跟你们没关系,我这兄弟也是一时糊涂,请你们原谅他,回家吧,我们也要走了。”
“等一下!”
宁七缓了下情绪,“您女儿……今年多大了?”
“十九岁。”
宁七再次一颤!
她被雷劈的前几天刚给胡大妈过完生日,58岁,那么1980年,她可不就是19岁?!!
“胡大叔,您说,您家住康子庄小山屯?”
“是啊。”
胡庆山点了点头,“你们以后有事可以去那找我,打听胡庆山就行了。”
说过,是胡大妈跟她念叨过这地址的!
“您家……”
宁七深吸了口气,“院里有棵枣树,是吧。”
“这个你怎么知道?”
胡庆山有些诧异,“枣树是我给我闺女种的,秋月爱吃脆枣,我就特意给她栽了一棵。”
呵~
原来有缘真的是会碰到的!
宁七唇角微微牵起弧度,眼睛,却酸的厉害,耳旁,满是那上了年纪的女声——
“小七啊,你别看大妈现在这落魄了,大妈以前也是有福气的人啊,我刚出生,就被诊断出有先天性心脏病,那时候医疗条件不行,得了这病,基本就是回家等死……
我爹看我体弱,就特别疼爱我,细心的照顾着我,到处给我找方子,找药吃,别说,我还真就活下来了,他看我爱吃枣,就在院里栽了棵枣树,一到秋天啊,就帮我打枣……”
“胡大妈,那您病后来好了吗?”
“好了呀,说起来都是运气,我爹打听到了一个很厉害的医生,是啥专家的大弟子,我这刀啊,听说全京洲就俩人敢开,一个是那个专家,再就这个大弟子,可那专家都挺大年纪快退休了,等于就剩这弟子一个,多少人排队啊,我爹却给我求来了开刀的机会,可有了机会没钱哪,好巧不巧,我爹挖到了野山参啊……”
就说怎么看胡庆山眼熟!
胡大妈给她看过已故老爹的黑白照片啊!
晓霁逢春日,山深遇故人哪。
胡大妈是谁?
是她的忘年交,好长辈,是在宁老六走后还时不时来给她做饭,怕她饿了冷了的人。
更是宁七当做亲人,互相的依靠!
心里翻腾着,她让胡庆山等她一会儿,手上,则拽了拽了乔凛的衣襟,示意有话要说。
乔凛蹲下身,耳朵凑过去,听着小人儿的话一直没什么表情,直到她说完,这才转过头,只回了三个字,“你舍得?”
“舍得。”
三宝语气里的坚决倒是让他一愣,“嗬,够豪气的。”
“乔凛,你舍得吗。”
宁七没空去分析他的画外音,拧着眉说道,“这东西是我们一起找到的,也关乎你的利益,所以,我得征求……”
“我无所谓。”
乔凛淡淡的开口,周身又散发出那股子混不吝的味道,:“做你想做的,爷只是来秋游的。”
“那……”
宁七瞄着胡庆山那伙人也顾不得在和乔凛说太多,转脸又看向小柱子,“柱子,把你的书包给我。”
小柱子攥着书包袋子没动,“三宝,你要干嘛。”
明知故问嘛!
就是不想给!
“你忘了昨晚跟乔凛说过的话了?”
宁七直接开口,“你说,受人滴水之恩要涌泉相报,胡大叔他们刚才救了我们,这是不是天大的恩情,咱们应不应该报答?”
小柱子心软,这套说辞肯定够用!
重要的是!
这野山参本来就该是胡庆山挖到的,是她开了后门嘛!
这么一琢磨,她倒激灵了下!
她挖到的是两棵野山参哪,但胡大妈说她爹就找到一棵,三宝的记忆里,也是一棵!
那么就有可能……
老天爷知道她要走捷径,多给出一棵?
那她现在的每一步,岂不是都掌控在一双无形的眼睛里?
细思恐极啊!
不敢再想,就冲胡大妈这层关系,野山参,她都要给的!
“马三宝,有些事你不用急,可以先邀他们一起下山。”
乔凛看着她开口,:“等看到老郑和村里人,你再……懂我的意思?”
她明白!
防人之心不可无嘛!
就算是想给,也可以等下山后当着村里人的面再给,这样,既做了人情,也安心了。
如果现在给,一但他们知道还有一棵再见财起意了呢?
不到最后,谁敢赌人品?
乔凛是何等鸡贼的人,年纪虽小,考虑事情绝对长远。
可胡庆山不是别人!
不然的话,她压根儿也做不到割肉。
想着,她看向乔凛,“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某小爷见状便不再多说,薄唇抿着,下颌微微抬着,心里莫名升了杆儿火!
你有数个屁!
拎不清的,为了找野山参遭了多少罪,连猪都骑了,手都要扎穿了,还在这穷大方!
宁七管不了别人怎么想,琢磨琢磨又走到马胜武的身前,连说带比划的表达想法,咋说这参都是二哥看到的,得知会他一声。
“三宝,二哥听不明白你说啥。”
马胜武头磕那一下现在还迷糊呢,“你要是有啥决定就去做,二哥都听你的。”
这就成了!
宁七又到小柱子身前去拿书包,小柱子舍不得,跟她拉大锯一般拽了拽,几个回合后,他想着三宝的话,只能松开手,小脸抽的,都要哭了!
“小柱子,你信我的,以后什么都会有的。”
宁七简单安慰了他一句,拿过书包就沉下口气,快步走到胡庆山身前,“胡大叔,这个给你。”ωWW.chuanyue1.coΜ
“这是?”
胡庆山本想离开了,这递来个书包是啥意思?
“里面有六品叶的野山参。”
宁七说着,“我们昨天下午挖到的,送给您了!!”
“……!!”
胡庆山吓一跳,“六,六品叶的!”
祖宗啊!
他放这么多年山也没见过六品叶的棒槌啊!
“六品?!”
大疤脸和卷毛在旁边也是一怔,视线不约而同的看向书包……
“哎呀,使不得!”
胡庆山激动了一下就开始摆手,:“这么贵重的……”
“您拿着吧!”
宁七也不跟他寒暄,直接把书包放到他身前的空地上,“胡大叔,我跟您说实话,我们挖到了两棵六品叶的野山参,但这两棵人参品相差别不大……
当然,如果有人要抢,我们拼死都不会给的,但您三位今天救了我们,这算是救命之恩,再加上,您的女儿也是有病在身,如果能用这野山参救她一条命,这福报就大了,可以的话,也请你帮我转达您的女儿,就说,宁七愿她手术顺利,健康喜乐……”
胡庆山听她说挖到’两棵六品叶的人参’时就彻底惊了!
耳朵都炸了!
后面什么她说的什么都没听清!
这是什么运气啊!
等他回过神来,脚前就只剩一个书包,小人儿已经转身离开了。
“闺女!!”
胡庆山不由得冲她背影喊道,“你刚说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在哪里?我得上门去感谢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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