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谢诩表情一僵,看着面前的女人,眼神里透出亿点点委屈,仿佛在看一个负心女。

  “最好是100c,杀菌。”凌初神情严肃,态度认真地补充道。

  易韶:“……”

  虽然不应该,但是她有点可怜这位了。

  谢诩懵了一下,看到凌初眼底透出的点点戏谑,耳根腾地一下红个彻底。

  毕竟还只是个没有经验的少年,第一次耍小手段就被对方揭穿,心里不由又窘迫又难堪,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凌初以拳抵唇,咳了一声,克制住笑意,了然道:“到底想说什么?”

  谢诩蔫哒哒垂下头,像只委屈的大狗狗,自暴自弃道:“想让你帮我上药。”

  “走吧。”凌初打开车门,下了车。

  易韶:“???”

  看透了还往套里钻?

  呵,女人!

  谢诩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凌初拽着走了几步,他停了一下顿住脚步,凌初转过头,探身对易韶喊:“帮我买点杀菌消炎,包扎伤口的药送到我家,快一点啊。”

  易韶:“……”

  你哄小男生,让我跑腿?真的不考虑干点阳间事吗?

  易韶深吸一口气,抱着满肚子气,开车去帮姐妹泡……治疗男人。

  凌初对着车尾做了个得意的鬼脸,拉着谢诩回家。

  到了家打开柜子里的药箱,里面的药大多过了保质期,凌初又翻了翻,找到一瓶没拆过的医用碘伏消毒棉球,确认保质期后,让谢诩坐到沙发上,给他擦拭伤口。

  凉丝丝的碘伏棉球轻轻擦在伤口上,谢诩看着凌初乌黑的发顶,忍不住捏住她一缕发丝,轻声问:“你生气了吗?”

  “什么?”凌初没听清,想要抬头询问,脑瓜顶忽然一紧,差点被薅掉一绺头发。

  “……你别动。”谢诩狗胆包天,手松了一下又捏紧轻轻拉了拉,示意自己手握“人”质,让凌初不要轻举妄动。

  “……”

  凌初:是流姐拿不动刀了,还是你小子碘伏上头,飘了?

  谢诩的动作完全是下意识行为,做完后就后悔了,但又不太想松手。

  他害怕凌初因为楼下的事,对自己露出生气或失望的表情。

  不知名、非官方、无认证的前实习公关人员曾教学

  在喜欢的人面前适当示弱耍小心机,可以减少两人之间的距离。

  但是半吊子公关人员并没有说过,心机被识破后该如何破局,聪明但脸皮不够厚的谢诩同学此时也有点头疼,只能自欺欺人,用拽头发的小学生手段推迟凌初质问的时间。

  凌初真的被气笑了,用镊子夹着棉球故意戳了几下伤口,谢诩纹丝不动,仿佛失去痛觉。

  凌初:“……”

  输了。

  她伸出手戳戳谢诩的腰,想要商量一下,对方却像触电了一样,猛地松开手从沙发上弹起。

  凌初瞪大眼又去戳,谢诩捂着腰,瘫倒在沙发上,发出一阵压抑的笑声。

  可算是找到对方的弱点,凌初磨了磨牙,露出一个坏笑,探过身抓他的腰侧。

  “哈哈哈,求求你,我错了,快松手。”谢诩笑的直打滚,声音里甚至带上了几丝哀求,凌初“哼”了一声,充耳不闻,直把人蹂.躏的眼尾泛红,眸中含泪,才双手环胸坐到一旁,高傲地一抬下巴:“还敢拽我头发吗?”

  谢诩缓慢地从沙发上爬起来,眸上蒙着的水雾里残存着被女流氓欺负的委屈。

  凌初翻个白眼,看到对方警惕又犹豫地慢腾腾挪过来,在两人间隔不到20厘米时,猛地抱住她,凑到她耳边小声说:“对不起,你可以生气,但能不能不要不理我。”

  “……你先松手。”凌初平静道。

  “我不。”谢诩用尽全身的勇气耍无赖。

  “哎。”凌初叹了口气,也抱了过去,摸摸谢诩的后脑,然后

  揪住一把头发,阴测测地问:“真的不松吗?”

  谢诩后脑一紧,瞬间怂了,松开手,痛苦地捂住后脑勺。

  “该。”凌初翻个白眼抓过他的手,继续涂药,谢诩不敢再挑战流姐的权威,闭紧嘴乖乖坐好。

  扔掉一块碘伏棉,凌初又换了一块儿仔细擦拭,慢慢道:“我没有生气。”

  “你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说,没必要用这种……迂回的方式。”

  谢诩低头看她,闷闷地说:“我都见不到你,直接说,你会理我吗?”

  凌初抬起头瞥他一眼,没好气道:“不然我现在是在清洗猪蹄吗?”

  谢诩:“……”

  “谢诩。”凌初扔掉棉花,抬头与谢诩直视:“当你在一段关系中,习惯于用示弱获取关注,却没有足够成熟的心智控制住自己的时候,以后只会不自觉地把自己越放越低。”

  “我不需要你这么做,你有什么想法就对我说,能答应的,我尽量答应,不能答应的,我也会说清楚想法和原因。无论我们的关系最终会驶往那个方向,我都希望是平等、同调的。”穿书吧

  谢诩看着她的眼,里面的认真和诚挚清晰可见,他又高兴又难受,高兴她对自己的纵容,又难受于她仍旧把自己当成一个不够成熟的弟弟。

  心像泡在一罐苹果醋里,又酸又甜,满涨着不知名的情绪。

  “恋爱中的人,不都这样吗?”谢诩暗示性瞟了凌初一眼,侧过脸故作不经意道。

  凌初直女嫌弃脸:“人家那叫情趣,你一个没有上位的单身狗,瞎碰什么瓷?”

  “……”谢诩自暴自弃地向后一摊,开始疯狂作死:“我可以现在上位吗?”

  “不可以。”

  谢诩:“我可以以后天天见到你吗?”

  “不可以,没时间。”

  谢诩:“你今天晚上可以离开吗?”

  “不……”

  凌初:“?”

  她无语地斜眼看过去,少年的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少见的带了点这个年纪特有的调皮和坏。

  他唇角轻抿,浅笑着凑近,眼眸轻垂,低低地问:“我可以吻你吗?”

  宛如一阵柔风,吹进凌初的耳中,她看着尽在咫尺的人,心跳蓦地快了一拍。

  就在这一瞬的迟疑间,谢诩凑了过来。

  “嘭嘭嘭。”

  “开门,药买回来了。”

  “……”

  两人间隔了几厘米,凌初眨了眨眼,看着对面满是懊恼之色的眼,眼睛弯了下,站起身打开门。

  易韶拎着个塑料袋,大摇大摆走进来,视线在谢诩被凌初单方面碾压造成凌乱的沙发上掠过,又瞥到对方泛红的眼尾,和凌乱的衣衫。

  她沉默地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你们……”易韶甩给谢诩一个一言难尽的眼神:“就……效率挺高?”

  凌初:“……”

  谢诩:“……”

  凌初把药抢过放下,简单吩咐谢诩几句,推着易韶出了门。

  …

  晚上洗漱过后,躺上床,凌初趁易韶看书,偷偷抢过一半被子盖在身上,准备睡觉。

  “等会儿。”易韶放下书,摘掉眼镜,捏了捏鼻梁,慢条斯理道:“说说吧。”

  凌初翻个身,把另一半也卷在自己身上,满意地打个呵欠:“说什么?”

  “是不是跟我装傻?”易韶不满道:“当然是说说这个谢诩是不是我认知里的那个谢诩。”

  凌初抬起手,枕着手臂摇摇头:“不知道。”

  易韶眉间微褶,看向凌初,不敢置信地问:“你找替身?”

  “……”凌初嫌弃地乜她一眼:“少看点小说吧。”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易韶也意识到自己脑补过大,没人比她更清楚凌初的性格,这种恶心人的龌龊事,必然不是她能做出来的。

  尴尬地捏了捏鼻梁,她咳了一声,调侃道:“你……是对谢诩这个名字有什么执念吗?”

  人家是找转世的人,她姐妹就厉害了,专找转世的名。

  凌初不想和她探讨这个无聊的哲学问题,转身用屁股对着易韶,对方却来劲了,问:“哎,别睡,你先给我解个惑,你上辈子和谢诩到底是什么关系?”

  “盖过一床棉被的纯洁合作伙伴。”凌初被她烦的不行,闭眼皱着眉,不耐烦地说。

  易韶:“……”

  “纯洁”两个字感觉自己脏了。

  易韶嘴角的肌肉微微一抽,问:“你俩睡过?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注意你的用辞。”凌初撇嘴纠正:“我们是在一张床上睡过。”

  那是她出征石厥的前夕,她带领从北境一直跟着她的部下,和以谢诩为首的世家联合逼宫刚刚结束不久。

  父亲和他的宠妃被灌了毒药,凌初留了太子一口气,打算借他之名,图谋来日。

  凌初身体状况日益下降,攻打石厥刻不容缓。

  她和谢诩的合作告一段落,两人不需再对外伪装,谢诩翌日便要搬离公主府,临行前提了壶酒,为她几日后出发前往边境送行。

  两人对月把酒,凌初习惯了时刻保持清醒,从不肯让自己陷入诸如醉酒之类的迷茫状态中,但那晚不知怎么了,她喝多了。

  拥抱、接吻,然后……醉倒。

  盖着棉被,没有多余活动,纯睡了一觉。

  她和谢诩都是克制之人,那便已是放纵的极限。

  越过那条线,如果意外有孕,无论是否留下都会对她的身体造成损害,会影响她攻打石厥的进程。

  那是凌初决不允许发生的事,所以她也不会允许一丝一毫的意外存在。

  她不知谢诩是怎么想的,但想必对他来讲,夫妻相和,琴瑟和鸣,才是谢二郎该有的人生。

  易韶听完沉默了会儿,忽然说:“谢诩没有娶妻。”

  “我知道。”凌初睁开眼,怪里怪气哼了声:“旧朝轶事上说过。”

  “……”

  易韶试图为自己辩解:“谁让你不回来的,我这个人一向说到做到。”

  翻起来又是一笔烂账,凌初懒得和她计较,翻个白眼:“关灯、睡觉。”

  易韶按灭台灯,抢过一半被子缩进去,想了想,没再多说。

  过去就是过去了,情意再深也是前世的事,说出来除了徒添怅惘别无它用。

  易韶:对不起了,谢相,一把年纪就不要出来和小年轻比了。

  接下来一段时间,凌初又去外地参加了几场比赛,赶在开学前顺利升级为e照。

  第一期节目播出过后,反响极佳,尤其是凌初的一系列骚操作,让观众捧腹大笑。

  因此,第二期的淘汰赛节目组选择直播,结束后,第三期正式开始。

  第三期是棚外录制,地点选在靠近东南亚的南方边城漳泉市。

  凌初作为食堂管理负责人,本来不用跟着,但那边正好有一场全国性质的场地赛,凌初抱着“节目组报销机票,大户人家该省也得省”的想法,跟着节目组去了。

  景城大学被淘汰一人,新选上来的人恰好是凌初的室友之一柴寒。

  候机的时候两人坐在一块儿,柴寒捧着笔记本玩,凌初随口问了一句:“玩什么呢?”

  柴寒推推眼镜:“在研究视线多相位超维空间中特殊二分图正则匹配的拓扑表达方法的程序。”

  “……”凌初后仰皱眉,不明觉厉,虚心问:“能说人话吗?”

  易韶在旁边玩着手机,随口道:“扫雷。”

  凌初:“……”

  论装逼,是我输了。

  告辞。

  在下飞机前,凌初都拒绝与这两位沟通。

  下了飞机,一行人来到酒店,负责人说了一些注意事项,告诉他们可以出去自由活动,但必须带着节目提供的定位器,以防万一。

  凌初放下行李,和易韶、柴寒还有几个选手一起出去玩。

  漳泉市最著名的就是古城和翡翠原石,大家没兴趣逛街,在手机上搜了位置,打车去了著名的原石一条街见世面。

  凌初是个穷比加抠比,从来不玩这种伤钱的东西,就抱手站在一旁,看易韶和柴寒有模有样的查看原石。

  易韶她能理解,毕竟当过皇帝,啥都会,但柴寒……

  凌初凑到柴寒身边,看她握着强光手电,照射观察的老练姿势,惊讶地问:“你还懂这个?”

  难道学霸真的什么都会?

  柴寒面色严肃,眉头紧皱,侧头看了眼身边其他人,隐晦地对凌初摇摇头。

  “学姐,你还是太年轻。”那位叫高振的学弟注意到两人的交流,凑过来,一脸懂行的老辣样,指点道:“懂不懂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露怯。”Μ.chuanyue1.℃ōM

  柴寒瞥他一眼,赞许地点点头。

  凌初:“……”

  这些选手到底都是一群什么品种的妖魔鬼怪?

  凌初看着一屋子黑不出溜的石头眼睛疼,出了门到附近的解石场凑热闹。

  解石师傅拿了一块小料放到面前,泼了两瓢水,那是块全赌的料子,听周围人议论的意思,品相不算好,大概率开不出什么好东西。

  凌初站在人群中看着解石师傅拿起电镀剧手工切下一刀,伴随着他的动作,一汪明亮的翠绿映入众人眼中。

  立马有人喊:“卧槽,涨了,涨了。”

  旁边还有人开价,但是买家没松口,表情兴奋地让解石师继续。

  这料子不大,解石几刀下去,掏出两个巴掌大的翡翠,水头不错,颜色也正,是真真正正地赌涨了。

  众人兴奋报价的时候,后面走过来一群人,谢顶的啤酒肚中年男人笑的灿烂,对着身边人谄媚地说:“易总您刚也看到了,我们这都是从老坑挖来的料子,出玉率高,这不,刚又赌涨一个,那块原石品相不佳,原价才30万,现在至少能买到200万。您在我们这边买,肯定不会吃亏。”

  真是哪哪都能碰见,凌初刚想翻个白眼,久未听见的任务声再次出现在耳中:

  叮咚,黑莲花女配剧本任务系统2.0版更新上线,检测到任务对象,剧本加载中,请稍后……

  请宿主按照以下剧本,完成剧本演绎任务。

  凌初顺着易林深的视线望去,迟疑地咬了下唇,狠下决心道:“看样子易总也看中了这块玉,相见就是有缘,我送给你。”

  说完掏出自己的银行卡,递给工作人员:“刷卡。”

  作者有话要说:凌初:我看你不是想让我死,你是想让易林深立马死。

  感受到新版系统的严谨了吗?说到刷卡时,特意加了个“自己”。

  用尽一切努力阻止凌初骚操作。

  第一遍发的匆忙,捉了下虫,大家看到有问题,刷新一下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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