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距离烟花秀开始还有一段时间，晚饭还没吃的几人在蒋大年的提议下打算分开各自去买些喜欢吃的东西，再聚在一起吃。
江雪鱼早就想吃章鱼小丸子了，在分散开后便一头扎进了小吃街。
“老板，我要1份小酥肉、炸蘑菇。”
“老板，章鱼小丸子1份、文字烧1份。”
“老板，绿茶2杯，红茶1杯，红豆奶茶、双皮奶各1杯。”
江雪鱼花蝴蝶一样穿梭在各间铺子之间，熟练的点单。不一会儿两手就提的满满当当，她满意地看着手上的战利品，鼻尖嗅着食物的香气，嘴里不自觉地哼起了曲儿。
现在就差奶茶她要想买的东西就齐全了，江雪鱼站在店门口左摇右晃地等着工作人员叫号。突然她在人群中看到一个人，是苗淼。江雪鱼正想打个招呼，但对方看到她却慌忙把脸转过去，神色紧张，一把拉着旁边的人就消失在了转角。
“什么意思？”江雪鱼疑惑。
在苗淼消失在转角后，这才意识到她身边还跟着一个高出她半颗头的男子，右手搂着她的腰举止亲昵。
“这是约会中不愿意被电灯泡打扰吗？”
江雪鱼勉强找了个能说得过去的理由，这时饮品店的服务员叫了她，她也没再纠结，拿了东西就赶回他们约定的聚会地点。
回到聚会小店，徐仁耀已经在原地等候了。他坐在长椅上，面前只放了一份包装完好的面包。江雪鱼毫不意外他的选择，在他的对面坐下。
“你就只吃这点？”她嫌弃地说道。这东西看起来真不好吃。而徐仁耀看到江雪鱼手中满满当当的食物，也毫不意外。
“你买了不少。”
一句话成功将江雪鱼的注意力从他那单一的食物转向她的美食，江雪鱼兴冲冲地朝徐仁耀挨个儿介绍着，临了临了，她可惜地啧舌道：“东西是不少，可惜你吃不了。”
另一边，蒋大年不知何时站在街角的拐角处，并没有走近。买了冰淇淋和各种小零食回来的冷织念不知何时走到他身后。
“在这干看，不担心你的童养媳被拐跑吗？”
蒋大年瞥了眼冷织念，没有说话，只是不着痕迹的远离冷织念一步距离，从口袋熟练地掏出一根烟点上。
“你还抽烟？”冷织念嘴里说着手中已经举起手机咔嚓一声。
蒋大年深吸一口吐出一片云雾，并没有在意她的动作。
“小鱼知道吗？”她收起手机双手抱臂，问道。
蒋大年摇摇头，他也不是什么事都跟江雪鱼说，况且他烟瘾也不大，只是偶尔烦闷的时候才会抽上一口。
叮铃铃！手机铃音响了，是江雪鱼的来电。
冷织念挑眉接起电话，原来是朱薇也到了，就差她们两还没来，所以她打电话问一下还要多久，要不然东西都要放凉了。闻言，冷织念瞅了眼将掐灭烟头的蒋大年，随即回道他们快了，再有一分钟就到。
玻璃门自动打开，到了晚上天气转凉，刺骨的寒风从门外的黑夜中侵袭而来。夶风小说
已经适应了室内温暖的三人不约而同的打了个颤，连忙催促着他们关门。
只是两人刚一落座，不喜烟味的朱薇立刻堵上鼻孔皱起眉头；“你们谁抽烟了吗？”
冷织念下意识地看向蒋大年，蒋大年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他只是抬起衣袖闻了闻自己的味道淡定地说道：“刚刚买烤鸭的地方有个人抽烟，可能是那时粘上了味道。”
说着他摇了摇手上的烤鸭，将烤鸭放在正中央，剥开包裹纸，让烤鸭的香气四溢出来。弄完这一切，他还体贴的脱下大衣，将它折叠收好。
朱薇这才摸了摸鼻子，略微抱歉地说道她闻不惯烟味。
蒋大年摇摇头并不介意，而冷织念则是全程看着睁眼说瞎话的某人，禁不住想给他的表演鼓掌，她摸了摸兜里的手机，却并没有拆穿他。
而江雪鱼此时一双眼睛已经完全被酱色的烤鸭吸引，鼻间全都是那扑面而来的肉香。
“好香啊！”她嘴馋地盯着放在正中央的烤鸭流口水，蒋大年见状宠溺地将第一根鸭腿放进她的碗里，小丫头立马闷头啃鸭腿。
徐仁耀昵了一眼两人，蒋大年转头刚好眼神与他对上，于是他礼貌地夹起另一根鸭腿问道；“你也来点吗？”
铺了一整桌的食物，徐仁耀面前却只有那么一小块白面包，看着确实可怜，但这已经是他在这种环境下能够做出的最大妥协。
徐仁耀没说话，他盯着蒋大年好一会儿，还真的接过他夹过来的鸭腿，轻轻咬了一口。
同桌的三人看到徐仁耀的动作，惊的眼睛都瞪大了。完全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
这就是真爱了吗？
江雪鱼脑海中不自觉的蹦出这样一个念头，如果说下午拍照调侃只是玩梗，那么现在她居然觉得这对cp有那么一点rps的意思了。
……
饭后，烟火活动就要开始了，徐仁耀和冷织念在饭后去厕所到现在还没有出来，蒋大年说要等他们，害怕错过的江雪鱼便先拖着朱薇去占位置。
小店门口，冷织念从店里一出来就看到蒋大年又一次倚靠在门口，手里的香烟才刚刚点燃。
“烟味真大，怎么总有人这么巧在你身边抽烟。”冷织念调侃着咔嚓又是一张“美”照。
蒋大年闻言无动于衷。
见逗弄的人没有反应，冷织念撇撇嘴：“徐仁耀呢？他还没出来吗？”
蒋大年指尖磕落烟灰，吐出一口云雾：“嗯，在里面吐呢。”
云雾随风飘到冷织念面前，她嫌弃地退后一步。这才叹口气说道：“所以说，干嘛要逞强。”
蒋大年看着她挥舞在空中的手，将烟头摁灭。
不一会儿，徐仁耀手摸着胃惨白着一张脸从店里出来了。冷织念同蒋大年瞅了他一眼，谁都没有上前关照，冷织念更是掏出手机将他惨样拍了下来。
“好了？”蒋大年问道，双手插兜。
徐仁耀灌了口水，鼻尖动了动，眉头紧蹙：“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
蒋大年这回没有否认，这让冷织念不得不怀疑他之前在编的谎话就是编给江雪鱼一个人听得。翻了翻手机里面最新的两张收藏，冷织念无趣地关上手机，催促道。
“走吧，再不走她们该等急了。”
烟火大会的释放点在欢乐谷的东江广场的对岸，人们会在广场上聚集，这里是最好的观赏点，还能够看到花火与江面交相呼应的美景。
等三人结伴到达广场的时候，江雪鱼她们已经等候多时了，两人瞅见她们终于来了便猛烈地挥手示意她们过来。
由于江雪鱼她们来的早，占的位置还是比较靠前的，后来的三人不得不穿越人山人海挤到她们身边，而当他们好不容易来到占好的位子，江雪鱼和朱薇突然给他们手里塞了一个锦囊。
锦囊打开里面有一张空白的纸条和一张符咒。
这是用来许愿的东西吗？
三人接过锦囊同时想到，但还不等细问，“pen—biu——”烟火在空中散开，众人仰头一片欢呼。
蒋大年看了看身边的江雪鱼将锦囊收了起来，正要上前问问她锦囊的事情，这时冷织念突然扯了一下他的衣角，同时将她手机的画面亮给他。
屏幕上是她朋友圈的编辑状态，添加的照片赫然便是他抽烟的照片。
蒋大年垂眼冷冷看她一眼，平淡地问道：“目的？”
冷织念也不意外他的反应：“能给他们点时间吗？”
蒋大年看看她再看看紧跟在江雪鱼身侧的徐仁耀，扯了扯嘴角乖乖听话跟她走了。
“好美啊！”江雪鱼冲着江面兴奋大喊。
徐仁耀就站在她的左侧同样感叹着美丽，只是他的眼睛看着的不是花火，而是花火映射下放光的女孩。
小鱼，你真好看！
他用眼睛诉说深情，开放的五官逐渐聚拢成一个人，嘈杂的世界他却只能听到她看到她嗅到她，仿佛全世界都被缩小成一个人。
雨果说，爱情是将整个世界缩小到一个人，将一个人扩张为上帝。徐仁耀从不曾如此深切的体会到这句话的准确，但这一刻，他却知道原来爱情真的是这般模样。
砰砰砰，接二连三的的花火在空中炸开，在人声鼎沸中，徐仁耀一步一步的走向她。
他从不曾像这一刻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小鱼！”他唤她。
“嗯？”江雪鱼扭头。
“我喜欢你。”他说。
“砰！”最后一个烟花绽放在天空，巨大的花朵绽放在空中，落下时像极了流星。人们十指相扣，闭目祈祷。只有他们两人四目相对。
女孩瞳孔扩张，嘴巴微张。
另一边，在远离人群的台阶上，冷织念给蒋大年递上一颗橘子。
“生气了？”她问。
蒋大年看着面前的橘子，并没有接过。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帮他吗？”冷织念识趣地收回手，将手里的橘子一瓣一瓣塞入口中，橘子的沁甜让她被冷风冻僵的脸融化了些许。
蒋大年稍愣。
“那你不问问我为什么听话吗？”
冷织念嘴巴张了张，没料到他是这样的回答：“为什么？”
蒋大年笑了，那抹笑夹杂着五味杂陈的感情，让冷织念一时不知该如何解读。
“因为我看过小鱼爱一个人的样子。”他说，抬头盯着天空中无处安放的烟火。
“你知道吗？我认识的江雪鱼不是长现在这个样子的，她从小就圆圆的，脸圆圆的，眼睛圆圆的，胳膊也是圆圆的，她很喜欢吃东西，每回我惹她生气请她吃顿好的就行；每回她惹我生气，她小脑袋瓜能想出来的道歉也都是食物，她很干净，就像个被象牙塔保护的很好的孩子一样，没有偏见，单纯天真。”
“那是我们所有人的成就，是我们所有人护在掌心的宝贝。我们以此为傲，并且坚信我们可以保护她一辈子，但现实却扇了我们一个大耳光，告诉我们没有谁能够将谁永远保护在羽翼之下。象牙塔的孩子终究要走出，羽翼下的幼崽也总要飞翔。”
“所以，我现在在这里。”说着，蒋大年又一次习惯性地从口袋中掏出那包烟，只是这次他没有点上，而是握在手中把玩。
冷织念很聪明，虽然只是只言片语，但已经够她勾勒出整个故事的基本形状。她看着他的小动作。
“你现在很烦躁吗？”台阶下她与蒋大年对视，少年依旧没什么表情，但她却忽然读懂了他隐藏在黑色瞳孔下的躁动。【穿】
【书】
【吧】
“你今天抽了很多的烟，平日里我们虽然见得不多，但在你身上从没闻到过烟的味道，可知你应该不是一个老烟民。所以……”与蒋大年对视，冷织念不自觉的解释道。
蒋大年将烟塞回口袋，却并没有否认。
良久，冷场之后，冷织念再次开口。
“所以，如果徐仁耀注定会失败……”她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如果注定要失败的爱情，告白会是对的选择吗？”
蒋大年昵她一眼，“收益与风险成正比，暗恋很多时候是一种保守投资，虽然得不到更多，却也不会失去。而告白承担了风险，却能赌一把真正想得到的东西。至于如何权衡选择，只能看需自己选择，别人是帮不了的。”
“按需……”冷织念呢喃着。
这时，人群散去，江雪鱼和徐仁耀走了出来，两人相伴而行，看不出与平日有何不同，但当她蒋大年进入她的视线，她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小跑着迎向他，抓住他的胳膊将自己三分之一的身子藏在蒋大年身后。
这是一个典型的逃避动作，蒋大年任由她扑向自己，熟悉的青草香混合着烟味冲入鼻腔，江雪鱼不习惯地用鼻尖蹭了蹭他的大衣，抬头抱怨：“大年——”
蒋大年低头宠溺地捏捏她的鼻尖，顺手拨弄着她被风刮乱的头发，而当指尖触碰到温度，他才发现心原来悬了一天。
“玩累了吧，我们该回家了。”
明月拖长了他们的影子重叠在一块，而在另一边一个萧瑟的身影望着他们，识相地没有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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