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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吧 > 言情小说 > 婚宠 > 第 48 章 第48章全文完
  备孕两年,29岁这年温涵曦怀孕了。

  和大多数夫妻不同的是,他们表现的过分冷静,眉眼平舒脸上表情淡淡,既没有欣喜若狂也没有欢呼雀跃。

  仿若这件事再稀疏平常不过。

  贺夫人以为他们高兴傻了,抬肘撞了贺明玉的胳膊一下,“傻小子想什么呢?你媳妇怀孕了。”

  贺明玉回过神,深邃的眸子里流淌着连自己都不知道的盈热雾气,眼尾缓缓挑起。

  灯光拂在他扬起的长睫上,忽闪间沾染了雾气,不知是人灼了眸,还是眸灼了人,晃得人心颤。

  他什么也没说,拉上温涵曦的手走出诊室。电梯门打开,两人一起走进去。

  后方的人呆愣地盯着紧闭的电梯门,发出来自灵魂深处的拷问:“明玉这孩子怎么了?”

  “高兴坏了吧。”

  “不是,看他的表情也不像是高兴啊。”

  “哥是不是哭了?”

  “哭?他才不会哭。”

  “哥就是哭了。”

  “……”

  以贺夫人为首的贺家亲友团们各抒己见,生生对贺明玉剖析了五分钟。

  而这时的贺明玉已经和温涵曦坐进来车里,平时两人都会紧挨着坐,今天坐的也有些不对劲,一人守着一门,看那架势好像随时要跳车,吓得司机把中控锁锁了好几次。

  乖乖,别人怀孕恨不得黏一起,他们老板这是咋了?

  高兴糊涂了吧???

  司机透过后视镜又瞄了几眼,心里啧啧两声,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不对劲的两个人一前一后下车,大门开启,他们一起走进去,司机的手机响起,他接通报告情况,“夫人,贺总和少奶奶看着很冷静。”

  “冷静?没笑吗?没哭吗?”贺夫人问。

  “没有,超冷静。”

  “他们人呢?”

  “进去了。”

  “……”

  司机说完又看了眼紧闭的大门,启动车子离开。

  平城的大年初一有烟花秀,此时烟花徐徐燃起,在半空中绽放开,细听下还能听到欢呼声,此起彼伏。

  温涵曦视线从烟花上移到贺明玉脸上,四目相对,男人眼底的水雾汇集在眼角处,眼睫颤动间流淌而下。

  喜极而涕,说的就是此时。

  她从来没见他哭过,记忆中的他永远都是冷静从容矜持有度,这还是第一次像个孩子一样无声哭泣。

  温涵曦走过去,踮脚替他擦拭眼泪,刚擦干净又流淌出来,她只好不停地擦,边擦边哄人:“大乖乖别哭了。”

  “来,给贺太太笑一个。”

  “呦,是不是想吃糖了。”

  “给你吃。”她扯着他的衣领踮脚吻了下他的唇,笑着问,“贺太太给的糖甜吗?”

  “还要不要吃?”

  “嗯?”

  温涵曦自话自说也不管他应不应,“再哭可不帅了。”

  “你这个样子要是让贺氏的员工看到,他们会吓傻的。”

  “哦,不对,会疯。”

  她碎碎念了好久,白皙的指尖落到他泛红的眼角处,收起脸上戏谑的神情,柔声说:“贺明玉,你要做爸爸了。”

  声音落下,烟花在半空中漾开,光芒绽亮耀眼,一如此时含着泪浅笑的清隽容颜。

  他垂眸睨着,久久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很浅很轻道:“曦曦,你要做妈妈了。”

  从27岁到29岁,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这两年过的有多么不易。

  贺明玉所有的疼惜都在这句话里,他喜极而泣也罢,含泪哭啼也罢,除了为人父的喜悦,更多的是心疼。

  他的小姑娘终于得偿所愿。

  那些他刻意不曾出现的瞬间再度浮现,小姑娘悄悄躲在厨房里喝下一碗碗汤药,味道很难喝,他好几次偷看到她喝完眼睛都是红的。

  有次,他刚要抬脚上前,里面传来谈话声。

  “姐,要不还是别喝了,孩子这事吧,不急,更何况贺总不也没说什么吗?”这是小桃的声音。

  “他是没说什么,但我想要。”温涵曦想起了很多事,二人世界固然好,但没有孩子总归是不圆满。

  他对她那么好,她想给他个圆满的家。

  “可是……”小桃顿了一下,“太辛苦了。”

  “跑龙套我都不怕,”温涵曦笑笑,“现在又怕什么。”

  喝完汤药,她吃了一块糖,突然想起什么,叮咛道:“这事不许告诉贺明玉,记住。”

  小桃噘嘴点点头。

  贺明玉的脚又慢慢收回来,眉宇间爬上一抹冷,在她们出来前转身离开。

  后来他曾旁敲侧击说过几次孩子的事情,他可以没有孩子,只要有她就行,但每次谈到这个话题,她都会故意不接话,说的多了,她会蹙眉,会不高兴,会戳着他胸口问:“你是不是不喜欢我生的孩子?”

  贺明玉又气又心疼,把人拉怀里狠狠吻起来,最后低头道:“只要你高兴就好。”

  他这辈子鲜少有低头的时候,唯有面对她,次次妥协。

  只要她想的,他都给。

  后来,他隔一天便会去超市一趟,只光顾零食区的糖果,什么口味的都买一份,放在她梳妆台上。

  那个时候温涵曦还以为他做了什么亏心事,挠着他腋下问:“你是不是做对不起我的事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快说,不说我可挠你了。”

  他配合着躺在床上,任她嬉闹。

  其实那个时候他最想说的是:曦曦,我余生有你足矣。

  ……

  汤药吃了小半年,没有成效,温涵曦又开始尝试别的,隔断时间检查一次身体,甚至连针灸都试过。

  那段时间对于她来说是难熬的,对于贺明玉来说是锥心的。

  她什么都瞒着他,而他又要佯装不知情,只能趁她去医院的时候悄悄跟着,有的时候甚至会在小巷里等半天。

  车子驶离,地上留下一层烟蒂。

  他以前最舍不得她进组拍戏,但后来,他甚至庆幸她进组工作,这样她便可以不再那么强迫自己。

  这样,他的心便可以少疼些。

  他的女孩啊,从来都是这么善解人意。

  他的女孩啊,从来都让人这么心疼。

  他从不信佛,但为了让她如愿,他甚至驱车五个小时去了几百公里的寺庙上香,不为别的,只希望能让她如愿。

  那个时候他对着佛祖虔诚叩拜,心中念念有词的是:

  佛祖我从来没求过什么,今天我许下重诺,只要能让我太太如愿,我必定为您修金身永世供奉。

  后来他两个月便会上山一次,有次下大雨险些摔下山崖,满身泥泞地敲开寺庙大门,还是那句不便的承诺,他说的虔诚又卑微。

  这些……

  温涵曦都不知情。

  孟西看在眼里,直到那时他才真正体会到原来这就是爱情,让你甘愿放下所有,只为她能高兴。

  ……

  烟花再度绽放,温涵曦大声喊道:“贺明玉,你、要、做、爸、爸、了!”

  直到这一刻,贺明玉的思绪才彻底回笼,他抱起她,在庭院里转起圈,“对,我做爸爸,你做妈妈。”

  “哈哈。”

  “哈哈。”

  两个人像孩子一样,转了一圈又一圈,笑声延续了好久。

  花室里的杜鹃花迎风摆动,好像在为他们欢呼:恭喜爸爸,恭喜妈妈。

  墙上倒影出斑驳的影,原本正在嬉笑的两个人此时用力吻着彼此,唇齿交融,有泪无声滑落。

  是她的。

  也是他的。

  那是幸福的泪。

  温涵曦想对所有人喊:我要做妈妈了。

  那晚,他们很克制,浅尝辄止,贺明玉轻轻捧起她的脸颊,眸子里漾出的光似乎能把她吞噬掉。

  他淡挑眼尾,弧线迷人且诱人。

  温涵曦险些溺毙在他眼中,男人指腹磨砺着她嫩白的肌肤,引得她一颤,心脏瞬间被幸福胀满,好像要爆/炸了一样。

  她学他的样子,踮脚捧起他的脸颊,用最温柔的声音说:“贺明玉,我爱你。”

  三个字,比烟花还美。

  堪比惊涛骇浪。

  这是温涵曦第一次说爱他,贺明玉长睫放下又抬起,摸着她脸的手隐隐颤抖,眼底的光泽似乎比方才还耀眼,他道:“曦曦,你再说一次。”

  心脏和声音一样颤。

  怕是梦。

  又含着期翼。

  温涵曦迎上他的视线,在他期翼的眸光中,缓缓扬起唇,凑到他耳畔,一字一顿道:“贺明玉,我、爱、你。”

  三个字。

  贺明玉哭了。

  他从来没哭过,今晚眼圈红了两次,落了两次泪。

  温涵曦鼻尖抵着他的鼻尖,像是哄孩子般哄道:“我爱你,我爱你,温涵曦爱贺明玉。”

  “这辈子只爱你一个。”

  都说情话是最动听的话,贺明玉因着这最动听的话,扣住她的后颈把人吻得差点无法呼吸。

  这次的吻和之前的吻不同,不带任何□□,纯粹是心与心的碰撞。

  他的女孩说爱他。

  她说爱他。

  贺明玉的喜悦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他像个孩子般围着温涵曦跑起来,拉起她的手,两人一起转圈圈。

  温涵曦摆手:“我头晕。”

  贺明玉立马停住,“走,去医院。”

  温涵曦摇头:“没事,只是刚才转的猛了,歇会就好。”

  今年的第二场雪来的有些迟,温涵曦倚着他休息时,有雪花从天空飘落,鹅毛般的雪片旋转着落下来,像极了翩翩起舞的雪仙子。

  温涵曦伸手去接,雪花在她掌心落下,最后消失不见。

  她仰头去看,长睫上落下雪花时,有手挡在了她头顶上方,那双手瓷白好看,隐约还透着淡淡的洗手液清香。

  手的主人宠溺地揉了把她的头,软声说:“小心感冒。”

  说着,拉她进屋。

  温涵曦站着没动,下唇兜住上唇,颤着眼睫卖萌。

  贺明玉轻叹,摸着她脸,问:“要干嘛?”

  温涵曦看着漫漫飞雪,撒娇说:“不想进去。”

  贺明玉剑眉上扬,眼底满是宠溺深情,“那你想做什么?”

  杜鹃花又摆了摆,两株交叠,温涵曦噙笑道:“你背我。”

  “……”

  见他没动,温涵曦继续撒娇,晃着他胳膊道:“我现在不想进去,想你背我,好不好,嗯?”

  贺太太撒娇卖萌地时候习惯性做可怜兮兮状,噘嘴咬唇,眼睫跟着忽闪,像一只迷失方向的小鹿,让你不忍拒绝。

  再说,贺明玉也没想拒绝,他之所以没立马答应,只是想看看贺太太卖萌的样子,毕竟已经好久没看到了。

  他想得很。

  贺明玉捏了下她的脸,转身在她面前蹲下,男人挺直的背脊倾斜成一道线,只是那线条过于柔和。

  宽肩窄腰,下垂的风衣衣摆扫过地上的积雪,白黑相间,像是平添一抹纵容。

  贺明玉向来注重外表,几时会允许雪粘衣角,这是抹独属于温涵曦的纵容。

  他朝后摆了下手,五根手指在那勾人。

  温涵曦笑着趴上来,胳膊环住他的脖子,咯咯笑两声,声音里透着幸福,“出发。”

  她大声说。

  贺明玉托住她的臀,缓缓站起来,围着庭院一圈一圈走,心脏和脚踩在积雪上的声音竟然难得的一致。

  很有力。

  温涵曦偏头躺在他肩上,男人侧颜精致迷人,多看一秒能让人心跳加速。

  白皙的指尖沿着他耳畔游走,落到他凸起的喉结上,温涵曦在那处轻挠了一下。

  一下后立马退开。

  速度不够快,被他抓到了手指,下一秒,她的手指落到了他嘴里。

  贺明玉轻轻咬住指尖,眼角余光打量上她含笑的脸,含糊不清道:“顽皮。”

  温涵曦笑得更开心了,慢慢移动下身子,唇咬上了他的侧颈。积雪再次从她头顶落下时,她满意退开。

  贺明玉转头睨着她,眼里炙热翻滚,可也只能是翻滚,贺太太有孕在身,他什么也不能做。

  ……

  雪花好像刚在眼前消失,转眼已经迎来了雷雨,雷雨过后,温涵曦的肚子又大了整整一圈。

  她有些惆怅道:“我是不是很胖?”

  “是不是很丑?”

  “你会不会嫌弃我?”

  产前忧郁症开始发酵,贺明玉把人搂在怀里,用唇代替了回答,吻够了,摩挲着她的唇说:“不胖,不丑,我喜欢,会喜欢一辈子。”

  贺总的情话好像来回就这么两句,孕期中的贺太太有些不太满意了,晃着腿让他说些别的。

  贺明玉吻吻她脸颊,把从网上看来的《情话一百篇》搬来用。

  “你最美,像花儿一样美。”

  “你最好看,世界上无人能比。”

  “……”

  起初温涵曦还能听下去,听到后面差点吐了。【穿】 【书】 【吧】

  “你是我的心,是我的肝,是我的白内障,一辈子不能除。”

  “噗”她嘴里刚喝下的补汤悉数喷出来。

  贺夫人见状瞪了贺明玉一眼,“儿子,你是要当爸爸的人了,能别降智吗?”

  贺明玉没理会贺夫人的嘲讽,反正温涵曦高兴就行。

  温涵曦笑得合不拢嘴,“哈哈哈哈。”

  正欢快笑着时,突然腹部一阵刺痛,她拉住贺明玉的手,吃力道:“我好像要生了。”

  那晚的记忆有些太吓人,贺明玉感觉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圈,那种心脏剥离的痛感让他出了一身冷汗,以至于多年后回忆起这幕,都是触目惊心的——

  痛。

  温涵曦生产遇到了难关,孩子头大太不能顺产,剖腹产的时候又经历了大出血,手术做了几个小时,小命几乎丢了。

  好在……

  好在结果是好的。

  鬼门关走一趟又活了过来。

  生下一个七斤重的男宝宝,小名:幸运。

  -

  贺家上下对小幸运爱不释手,贺夫人更是,对小幸运喜欢的不得了,整天小乖乖的叫着。

  所有人都很欢迎小幸运,除了一个人。

  那就是贺明玉。

  最初温涵曦也没注意到,只以为他是初次当爸爸心里和她一样忐忑,是以不知如何做才好。

  后来,她这个想法被推翻了。

  贺明玉是真的不喜欢小幸运,他甚至都不愿意看他。

  温涵曦沉着脸质问:“为什么?他可是你的孩子。”

  贺明玉端着牛奶杯的手一顿,指尖微缩,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笑笑,转移话题道:“你午饭吃的少,来,喝点牛奶。”

  他像哄孩子般哄她,见她撅着嘴,还在她唇上亲了一下,摸摸她头,“乖,都喝了。”

  温涵曦没法对着这样和颜悦色的他生气,最后张开嘴喝完,但心里的芥蒂扔在。

  晚上睡觉的时候她再次问起,目光灼灼道:“贺明玉,你不喜欢小幸运?”

  “你……讨厌他?”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心在滴血,想到了自己,那个不被温父喜欢的年幼的自己。

  贺明玉几乎立刻从她的神情里看出什么,搂着她说:“不是,我和你父亲不一样,我不是不喜欢,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因为他,我差点失去了你。”这件事像刺一样扎在他的心里,这段时间他尽量忽略,不断暗示自己,一切都过去了,她没事,她活的好好的,可以了,真的可以了。

  可是每当看到小幸运时那种恐惧又从心底冒出,产房外的等待他至今不敢忘,他差点失去了她。

  说他自私也罢。

  说他无情也好。

  他只有一个愿望,她安好。

  可这个愿望差点就灭了,其实他自己也知道,真要怪的话应该怪他,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他。

  她是为了给他生孩子才差点……

  后面的他不敢想。

  温涵曦拉着他的手抚上自己的脸,一点点游走,“你看,我很好,我没事了。”

  她的手指很烫和他的冰凉形成鲜明对比。

  他是真的怕了。

  最初那几天不敢闭眼,就怕这一切都是梦,其实她已经……

  他除了不敢看小幸运外,还有一件事也不敢做,不敢碰触她,那些曾经想亲热的念头,现在成了他最难以克服的障碍。

  源头是他,所以他要尽量离她远远的。

  贺夫人也注意到了贺明玉的不对劲,特意去公司找了他,两人在办公室里聊了好久,出来时眼睛都是红的。

  贺氏员工看到以为发生了什么,不敢明说,私下里猜测,难道公司遇到了困难??

  可没听说呀。

  前不久还谈成了一个大几十亿的大项目呢。

  孟西一出现,秘书室里围在一起的几个人立马散开,他冷冷扫视一圈,提醒:“少说话,多做事。”

  几个人更是大气不敢出,低下头忙自己的。

  -

  小幸运满月时,贺家大摆筵席,整整搞了三天,小幸运成了名副其实的‘小富豪’收到的礼物一个屋子都装不下。

  老贺总更是把名下的股份提出百分之十送给乖孙,小幸运也表达了自己的谢意——

  尿了老贺总一身。

  在场的人见状哈哈笑出声,“贺总,您有福了。”

  老贺总笑得连眼睛都看不见了,一直点头:“对,有福,有福。”

  除了贺家这边的亲戚,温涵曦那边的亲戚也送来了贺礼,连小桃都送了大礼。

  温涵曦身体还是有些虚弱,脸色仍旧有些白,苏婉说:“你好好养着,工作的事不急。”

  温涵曦拉着她手说:“谢谢苏姐。”

  白天忙活完,晚上夜深人静时,温涵曦倚靠在贺明玉怀里,把玩着他手指道:“你刚去看儿子了吗?”

  贺明玉手指微颤,等了会儿,说:“嗯。”

  他远远看了他一眼,小家伙很漂亮,细长的眉毛,大大的眼睛,高高的鼻梁,雪白的肌肤。

  温涵曦知道不能催,循序善诱道:“他可爱吧?”

  贺明玉为她理了理发丝,柔声说:“可爱。”

  “你不想抱抱他吗?”温涵曦问。

  贺明玉瓷白的指尖划过她后颈,停了一秒后说:“以后吧。”

  这个以后真的是很以后。

  小幸运两个月的时候,对着贺明玉伸出了胖胖的小手,他看到后只是淡淡扫了一眼便离开。

  小幸运小嘴一撇,竟然哭了。

  他很少哭,这次哭的厉害,眼泪汪汪,鼻涕流到了嘴里,保姆听到声音急忙走过来,抱起他安抚。

  抱着也不管用了,小家伙一直看着贺明玉哭。

  最后保姆一脸尴尬道:“贺总,你、你吓到他了。”

  话落,贺明玉微蹙眉,正巧小幸运看过来,刚刚止住的哭声再次响起。

  事实证明,保姆说对了,贺明玉走出卧室后,小幸运停止了哭啼,挥舞着小手要抓东西。

  贺明玉:……

  -

  小幸运三个月的时候,第一次翻身,翻到一半停下来,头扎在被子里喘不过气,他发出吭哧吭哧的声音。

  不过毕竟还小,即便出声外面的人也没听到,险些出了大事。

  保姆吓哭了,哆嗦着说:“贺总,太太都是我的错,是我……”

  贺明玉这人做事很有原则,错了就得承担错误,他辞退保姆,找了育婴师,怕再次出现危险,一下子找了三个,轮流看护小幸运。

  危险的事情再也没发生过。

  -

  小幸运六个月的时候会坐了,也会张开胳膊要抱抱,不过小家伙不能见爸爸,每次见他准哭。

  眼睛红,鼻尖也红,仿若受了什么委屈,尤其是小家伙还喜欢撇嘴,下嘴唇抿住上嘴唇,谁看了都心疼。

  恨不得把星星给他摘下来。

  贺明玉成了众人嫌弃的对象,贺夫人说话最直接,“你不是不乐意抱他吗?这下好了,他也不要你抱。”

  “去,走远点,再吓哭我宝贝孙子,我把你轰出去。”

  奶奶赶走了坏人,小幸运可开心了,淌着口水在贺夫人脸上亲了亲。贺夫人摸摸脸上的水渍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

  “乖孙孙,来,再亲奶奶一口。”

  小幸运过来,吧唧又一口。

  贺夫人更乐了,这孩子的性格和贺明玉小时候一点都不一样,活泼可爱,太招人喜欢了。

  -

  小幸运八个月才长出了第一颗,长牙的过程有些难熬,他咬坏了好几个奶嘴。贺明玉见状想说教一顿,刚开口,小幸运转了个身,用屁股对着他。

  贺明玉:……

  温涵曦在一旁笑出声,对着他拍拍手,小幸运三下两下爬到妈妈怀里,在她脸上蹭啊蹭,还咯咯笑出声。

  被冷落的贺明玉意图和儿子握手言和,但屡战屡败,心情有些不太爽,重咳一声。

  小幸运被吓到,又哭了。

  贺明玉:……我不是,我没有。

  温涵曦给他投来警告的眼神。

  贺总顶着一张无辜脸摊手,我不是故意的。

  温涵曦抱着小幸运离开,越过他时,小家伙给了他个后脑勺,上面隐约写着几个字:不想见你。

  贺明玉:……

  -

  小幸运抓周那天给他准备了好多东西,他蹒跚爬过去,小胖手一会儿摸摸这个一会儿摸摸那个,口水巾都给弄湿了,也没选出什么。

  贺夫人挑眉:“宝宝,那个那个。”

  老贺总嗓门大,“乖乖,拿笔拿笔。”

  小幸运回头看他们一眼,接着继续爬,眼前忽然一亮,对着一本封面很好看的书而去。

  所有人笑出声:“好,以后咱们肯定是个爱学习的好孩子。”

  下一秒,爱学习的好孩子对着书咬去。

  所有人:……

  -

  温涵曦和其他妈妈不同,她没给小幸运报很多的兴趣班,只想这让他快乐一些,高兴一些。

  别的孩子在学英语时,小幸运在和爷爷钓鱼。

  别的孩子在学踢球时,小幸运和爷爷在院子里种花。

  别的孩子在学钢琴时,小幸运在抓蛐蛐。

  别的孩子在学礼仪时,小幸运滚了一身泥回来。

  贺明玉见到后,脸色都变了,小幸运躲进了妈妈的怀里,怯生生唤了句:“妈妈。”

  温涵曦蹲下,摸摸他的头,语气温柔道:“妈妈带你去洗澡。”

  小幸运搂着她的脖子吧唧一口,“好。”

  晚上,温涵曦抱胸睨着贺明玉,半眯眼说:“咱们聊聊。”

  贺太太的聊聊很有威慑力,贺总不敢不从,点头:“好。”

  温涵曦:“你打算什么时候和儿子和解?”

  贺明玉:“我们一直很好啊。”

  温涵曦蹙眉:“很好?哪里好了。”

  贺明玉看贺太太生气了,忙道歉,“我的错,我改。”

  温涵曦戳戳他胸口:“不许再乱凶他。”

  贺明玉点了下头,“我尽量。”

  其实贺明玉没凶过小幸运,他只是不知道怎么和小孩子沟通,每次见他习惯性板脸。

  -

  小幸运上幼儿园才第一次尝试到被爸爸抱是什么感觉。

  爸爸的胸膛好宽好暖,和妈妈的一点都不一样,他看着爸爸悄悄戳了下他的脸,见他没有生气,弯着眉眼笑出声。

  贺明玉也第一次感觉到了亲子间的互动,很温馨。

  小幸运搂着他的脖子,轻声说:“爸爸,我爱你。”

  那一刻,贺明玉的心是颤的,他看着儿子稚嫩的脸庞,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幸亏,幸亏他还有补偿的机会。

  之后的岁月里,他成了小幸运最好的玩伴,白天和他玩,晚上给他讲睡前故事,半夜还会起床给他盖被子。

  幼儿园老师留作业让小朋友们介绍爸爸,小幸运获得的掌声最热烈。

  他说:“我有一个好爸爸,虽然他有的时候凶,但是我很爱他,我知道爸爸也爱我。”

  小幸运额头贴着奖励的小红花,献宝似的让他们看,奶声奶气道:“妈妈,我棒吗?”

  温涵曦搂着他的脖子说:“棒,很棒。”

  “爸爸,我棒吗?”他又问。

  贺明玉摸摸他的头,“嗯,很棒。”

  小幸运高兴地跳起来,“我很棒,我很棒。”

  -

  小幸运上大班的时候,温涵曦再次怀孕了,所有人都很高兴,唯独贺明玉,他冷着脸说:“不要。”

  温涵曦以为自己听错了,诧异道:“你说什么?”

  贺明玉冷着脸说:“不要。”

  贺夫人放下筷子,瞪眼,“傻小子你说什么呢?那可是你的孩子。”

  贺明玉迎着他们的视线一字一顿,道:“谁也不能和曦曦的安全比。”

  他爱孩子。

  但他更爱温涵曦。

  失误一次已经够了,第二次绝对不行。

  贺明玉态度很坚决,温涵曦气得不想理他,可他依旧该做什么还做什么,端茶倒洗脚水,热牛奶,一样不落。

  只是看她的神情里夹杂着让人看不懂的光。

  温涵曦把他堵在书房,“我们谈谈。”

  贺明玉放下笔,眸光淡扫一眼,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为什么没穿拖鞋?

  温涵曦现在生着气哪还想到穿拖鞋的事,她皱眉:“现在是说拖鞋吗?”

  贺明玉拦腰抱起她,把她放在沙发上。

  温涵曦盘腿睨着他,“你到底要怎么样才同意?”

  贺明玉一点商量余地也没有,“怎么样都不会同意。”

  “为什么?”温涵曦质问,“这可是你的孩子。”

  “那我也不要。”但凡会威胁到她的生命,他都不会要。

  接着他又道:“有幸运就够了,我不需要多一个孩子。”

  “我需要。”温涵曦说,“我想要。”

  贺明玉看着她皱在一起的眉梢,把人拉怀里,“乖,我有你和幸运就够了,别的真不需要。”

  “可是我想啊。”温涵曦勾起唇角,“我感觉这个是女儿,明玉,你不想要我们的女儿吗?你想啊,她会甜甜的叫你爸爸,会对你撒娇,会——”

  “我不想。”贺明玉还是不改变想法。

  “那我自己生!”温涵曦从他怀里退出,光着脚踩在地毯上,走了两步顿住,转身说,“从今晚开始你不用回卧室了,什么时候想明白什么时候再回去。”

  贺明玉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抬手捏了捏眉心,发小群里有人艾特他,他打开看了看。

  程子:哥几个什么时候有空聚聚?

  郭二少:没空,要看孩子。

  伍公子:跟就你有孩子一样,我家公主还不愿意让我去呢。

  陆佰:都当爸爸的人了,说话要和气。

  程子艾特贺明玉:你怎么样?能出来吗?

  贺明玉:问你们个问题。

  郭二少:问。

  贺明玉:儿子和女儿一样吗?

  伍公子:这话我最有发言权,当然不一样了。我家小公主软软糯糯,看一眼我心都醉了,尤其是她叫我爸爸的时候,我简直幸福的要死去。

  伍公子:我告诉你们,女儿太好了,可可爱爱。

  伍公子是个女儿奴,说起女儿来三天三夜也讲不完,他在那一通说,其余的人都静音了。

  没办法,五个人里只有伍公子生的是女儿,他们生的都是儿子,真是羡慕嫉妒恨呐。

  程子等伍公子发表完心得感受,问:嫂子又有了?

  贺明玉:你怎么知道?

  程子:猜的。

  程子:幸运也不小了,你们确实可以要了。

  贺明玉:我担心。

  程子:我知道,可是老大你不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嫂子都这么勇敢了,你更应该支持她。

  支持她?

  贺明玉不敢想。

  这天晚上,程子化身分析专家给他讲了很久,贺明玉躺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的月亮一夜没睡。

  第二天温涵曦醒来,睁眼的瞬间看到身侧的人,立马转身背对他。

  贺明玉把人搂怀里,下巴抵着她肩膀柔声说:“我答应你。”

  温涵曦转身,“真的?”

  贺明玉说:“真的。不过你要答应我。”Μ.chuanyue1.℃ōM

  “答应你什么?”

  “不能有丝毫危险。”

  “你放心,我会安安全全的。”

  第二年春,温涵曦生下一个女儿,粉嫩的小娃娃和妈妈长得一模一样。

  贺明玉给她取名:贺心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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