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警告你不要乱讲话啊,我告你诽谤,你知道吗,我告你诽谤啊!”
德安公气呼呼地环顾四周,
似乎是气急败坏地想要从哪里捡起一根木棍来赶走眼前人。
相比较而言,烟绯虽然是律法咨询师,却像个审问嫌疑人的法官。沉稳、冷静。
“学习律法是为了跟别人有理有据地谈话,你如果有什么困难尽管道来,可你这态度真的很难让人相信你是受害的一方。”
烟绯在叉腰的同时拿出了她的一杆秤。
这是她父亲交给她的,据说是帝君钦赐的宝物,能够称量世间万物的价值!
“那么就让我来看看你说的话究竟具有多少价值吧。”
德安公在看到这杆秤的时候,情绪竟渐渐平静了下来,就像这代表公平的宝物有什么神奇的功效一样。
莫伊莱很冷静地展开了读心能力,最终却苦笑一番:“决定真相的,往往是谎言。”
真正的神是什么?全知全能。
当她以局外之人的身份俯瞰,神性为她附着上了一层与世界之间的疏离感。
莫伊莱究竟看到了什么?她并没有着急说出这位德安公的想法。
她只是觉得,这一切不过是一场家庭与爱情之间催生的可悲闹剧。
可偏偏就是这样的一场闹剧,竟被冠以璃月历史第一悬案之名。
而另一方面,烟绯的秤也在发挥作用。
她将德安公说的话写下来放在秤的一端,摩拉放在另一端——
是的,为了方便起见,烟绯通常会以摩拉来衡量物品的价值。
天平代表公平,是璃月契约的象征。
烟绯的原型正是神兽獬豸与狴犴:【穿】
【书】
【吧】
命之座是法兽座,天赋技能原来的名字是獬豸之眼。
獬豸者,法兽也,一角而形如羊或鹿,能断狱,能辨是非曲直,能识善恶忠奸;
狴犴者,龙之子,两角而形如虎,仗义执言,平生好诉。
“法兽”獬豸在神话中本非律师,而更像是作为法官与刽子手凌驾于法律之上。
可在璃月,哪怕是象征法律的仙兽也得学人类之法,毕竟璃月是人的国度,仙神的时代已经成为过去。
烟绯之所以两角,就是象征着“结果正义”与“程序正义”两手抓!
同时辨别谎言一事,也是作为律法咨询师的烟绯所擅长的。
看着秤往摩拉的一侧倾斜,烟绯单手撑着下巴,和善地发笑:
“我希望你能告诉我们实情哦。”
她的笑容处于阴影之中。
此时的烟绯一点儿也没有刚开始的柔和,反而展现的是律法无情的一面。
严肃、刚正不阿、嫉恶如仇!
本身就代表律法的仙兽,在看待这些涉及律法的事情之时自然是极其认真。
就像胡桃对待丧礼一样,会一改往常古灵精怪的表现,烟绯也是类似。
“难得看到烟绯这样一面呢...就跟审讯犯人一样,而且有种酷酷的感觉。”
荧说话很小声,因为现在的气氛紧张。
不过烟绯还是听到了,温和地一笑:
“旅行者,我说过律法既是约束,也是工具。法理与人情有时冲突,有时兼容。”
“我向来公私有分,放心好啦!作为朋友的话,我可是很可靠的呦!”
莫伊莱低眉颔首:“嗯。权衡二者,也是一门学问。现在看来德安公这里也问不出什么了,要不我们还是…”
此举,乃是激将之法。
果然,性急的德安公听闻此言一咬牙,在巨大的心理压力之下竟是将自己难以启齿的经历全盘托出:“算了!怕你们瞎猜,告诉你们也无妨!”
“曾经的我也有自己的钱庄。我的明华商行与明华钱庄是二十年前这条街最辉煌的门面,它们就像我的孩子一样。”
“可是自从至冬那些银行家,尤其是那个【富人】老爷,挤进了璃月的金融市场,搞得我们这些老字号一个个都不好干了…”
他哀叹了一声,这是老民族资产阶级实业家在面对外来资本入侵时的无奈。
“你们也知道至冬在打商战,可其实不是一日两日了,只是最近才放到明面。”
“愚人众仗着他们在璃月的外交豁免权四处探头探脑,干涉我们的生意,想方设法把至冬的资本打入璃月。”
“因为他们搞鬼,先是我的钱庄被收购,现在商行的生意也一天不如一天了。”
“我现在老了,干不动了,如果年轻的话说不定还能硬拼一把!”
可人到老年他并未享福,反而遭到横祸,至此一蹶不振以怒意处事。
无礼而自傲的德安公称不上是个好人,却也是个可悲可叹之人。
那些年轻时候为此付诸的一切,那些钱财,被自己看做孩子的产业…都没了!Μ.chuanyue1.℃ōM
他的心血付诸东流,家道中落不复昔日的辉煌。
而就在这个时候,
女儿花初传来死讯,给了他当头一棒,彻底击垮了这位民族实业家的内心!
“瞧我努力一生都换来了些什么?如今炬火难燃,苍天不公啊!”
“我现在已经年老不堪,又何以东山再起?”
“可上天不仅夺走了我的万贯家财,还要夺走我的宝贝女儿!”
自知嚎哭无用。
因此德安公只是无力地感慨,也不知道自己的命运究竟会走向何方。
在自己唯一的继承人“死去”后,德安公的心就死了,他变得易怒暴躁,恨不得将自己的愤怒与无力感统统发泄!
这是一个小人物的心酸,可他也曾是个大人物,也不甘于现状。
他是看不起穷人,可他自己现在就是个穷人,连厚葬女儿的尸骨都得变卖老宅。
德安公是个可怜人,可他身上亦有不少可恨之处!
比起志琼、哲平这样闪烁着英雄光辉的普通人,德安公更接近于底层百姓的无奈。
他是个自私自利的市井之人,可他同时也是一位遭遇太多不幸的老人。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或许是德安公自知自己时日无多,恰逢有此机会而恨不得一吐为快。
“我的乖女儿花初,前阵子因为我反对她和穷小子的婚事,跳井轻生了…”
“为什么她偏偏看上了那样一个贼眉鼠眼的穷教师…嗨呀!”
德安公哭丧着脸,叫苦不迭。
“宁愿跟着他过苦日子,也不愿听我安排,说她几句吧…她居然就…就…”
“你说。她怎么就这么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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