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玉谷,沉的玉,亦是人啊。”
在正式回到过去前,荧与瓦沙克观看起了那些时光胶卷。
不过引起她们注意的是,是一个在各片胶卷里始终模糊的娇小黑影,甚至以瓦沙克的眼力一时间有些难辨是男是女。
但值得注意的是,在其中一片胶卷里与祂交谈的对象,是摩拉克斯。
“你真不记得我名字了?就那么迫切地想要将我遗忘吗,摩拉克斯!”
听得出那声音的主人极为端庄,即便被极为愤怒的情绪所控制也没有扭曲地嘶叫,反而更像是一种相当克制而又理直气壮的控诉。
可面对友人如此嗟怨与叹息,金玉与磐石做的神无比冷漠,眼神饱含着无边杀意。
“██(数据删除),我只问一个问题:那件事,是你做的?”
如果眼神真的能够杀人,那么此时的他就是一台无情的杀人机器,随便走在大街上瞪一眼都可以导致提瓦特生命大危机。
昔日二人常以往事对酒当歌的石桌之下,他攥紧了自己的拳头,直到被自己的龙甲勒出血痕。
他早已知晓一切的证据,来到此处不过是为了进一步地求证,其实若是被祂否决,自己心中还能好受一些。
不过无论祂的答案,今天祂必须死——这是违背同盟契约的代价。
“真的是你...?”
抬眼。
猩红的眸,腥红的眼影。
出于某种愤怒,赤金的龙瞳竖立起瞳仁,又因为不敢置信而颤抖着。
黑影显然惧怕着摩拉克斯,讪讪地笑着,却也不曾离开位席。
逃不掉的。
祂这么想着。
毕竟,那可是摩拉克斯啊。
屠戮魔神之魔神,千方岩脊之上的唯一武神,诸武精通而执掌生杀大权。
从背叛了摩拉克斯的那一刻开始,祂早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结局。
更何况因为祂的背叛,牢固的同盟惨遭严重的损失,就连那位常在岩神侧的归终也不在了,这是不可挽回的裂痕。
可是,祂不服气。
明明自己也做了那么多...
他为什么不曾愿意看我一眼?
果然,奥赛尔那个野性十足的魂淡暴露狂说的倒是没错。
祂没有直接回话,而是将石桌上的酒器斟满。
面露果断的杀伐之意,摩拉克斯面对祂的沉默已经了然。
“██,你背叛了我的契约,也背叛了她与马克休斯。”
对契约二字无感甚至嗤之以鼻的黑影听到“背叛了她”这四字,无法再保持沉默。Μ.chuanyue1.℃ōM
“摩拉克斯,你应该知道她的死亡绝非是我想看到的。”
“故意将我引开,引敌深入...归终一人镇守的归离原,你想要的不就是这个吗?”
那不含感情的声音,在祂耳中更像是在嘲讽。
“不!”
那黑影咆哮起来,将手里造型精致的青铜酒器重重掷向圆形的石桌,沉闷地碰撞了一声,竟将石桌表面砸出一道深痕。
酒器被反作用力弹了出去,最终与地面碰撞,其中的酒水打翻了一地。
“摩拉克斯,你根本什么也不懂!”
“哦?我不懂。我当然不懂——因为我信任了不该信任的人。”
摩拉克斯严肃不苟的面孔不怒自威,并未因为祂的言语而产生任何表情变化。
在黑影看来,他简直就是前来索命的阎王。
“摩拉克斯,我是山神!归离集之民对于山川树木滥伐而不加以节制,天衡山大片山脉皆成了废土,致使我所庇佑的原野生灵涂炭,失去了它们所栖息的家园!”
“哦?所以...”
摩拉克斯平静地饮下祂准备的酒水,仿佛有恃无恐:“我是人的魔神,一切皆为自己子民的生存与发展考虑。”
“██,你间接害死的也是你自己的子民。如果这就是你与海族串通一气,掀起洪水,试图颠覆归离集的缘由的话...”
散发绿芒,那把由美玉制成的剑,在岩神手中锋芒毕露。
“好生眼熟的剑啊,摩拉克斯。”
被时空胶卷强制模糊成象的黑影轻柔地哀叹了一声。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把你要将要用来杀死我的剑...本来应该是想要送给我的赠礼吧?”
徒自伤感,黑影觉得自己自作多情,因为那古老的魔神不念旧情,以无比冷漠的声调说了一个“是”字,仿佛再多说一个字都是他对于那黑影的施舍。
“哎呀,可真是冷酷呢~不过我就喜欢你这样哦。”
戏谑地啧了一声,曾与岩君与尘王交好的山神也难以维持昔日那副温文尔雅而又端庄知性的神态。
“不过另一种角度来说,你这把剑可总算是【送出去了】呢。”
似乎是死到临头的幽默,黑影俏皮地嘲讽了一下。
岩神只觉得自己的心在痛...
昔日的故友死在自己眼前,而今日他要亲自杀死致使那位故友死亡的另一位故友。
这可真是...令人悲伤啊。
黑影静默地看了看地上被自己打翻的酒器,视线掠过昔日挚友的眼波。
那是...泪光?
他居然会流泪吗?
“真是让人出乎意料啊,摩拉克斯。”
石头做的心...竟然也会受伤吗?
“你在...为我而悲伤?”
祂的柔唇抿上明媚的春风笑意,仿若见到了摩拉克斯的泪后就死而无憾了。
“你...在说什么傻话。”
如此苍白无力的辩解,从摩拉克斯口中说出却让人实在是不敢有丝毫怀疑,轻易地令山神信以为真。
遮挡黑影的迷雾随着残酷故事的推进在逐渐消饵,显露出山神黯淡的神色。
翠绿的美眸低落地垂了下去,仿佛刚才摩拉克斯的那句话比“自己要被他杀死”这件事本身更令祂难过。
“我们刚认识那会还是敌对的魔神,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后来我们就是在这里相约举杯一醉的...摩拉克斯,这些...你可曾都还记得?”
纵然面庞被一层深渊影线所遮挡,可毫无疑问这山神也是个风韵十足的美人。
“不会了。我要将你彻底遗忘,并连同你的名字一起埋葬,就连人族的历史里也不会记得你的名!”
“摩拉克斯,你...你!”
被这块打磨不了的石头气得说不出话来,那端庄温雅的山神强忍着心头对他凝结的思念与怨恨,满脸写尽了委屈,心灰意冷。
不念旧情的言语是一柄利剑,直直插入自己的心脏。
那象征原野生机的眼眸失去了高光,迷蒙过往的黑雾散去而尽显俏丽的佳人身段。
“昔日我尝与你交好,因此每年于此地与你痛饮桂花之酒亦或是翘英庄之茶。可如今违背了契约的你,害死尘神与我们共同子民的你,究竟还有何颜面坐在我面前?”
“杀了我吧。”
“那就杀了我吧,摩拉克斯。”
过于直白的话语,麻木不仁而充满着无比的绝望。
他就是块会思考会说话的石头,自己原先究竟是在期待着什么呢?
如此决绝,使得当时心智尚显青涩而不太成熟的岩神也为之一愣。
没有丝毫为自己求情的言语,无可阻遏的命途淹没了恻隐的言语。
本来想着说些什么的山神少女,已然放弃了自身生存的欲望。
[他对自己的态度已经明了。]
如此想着,祂闭上了眼眸,等待终末的审判与裁决。
可那利剑却如卡壳一般,迟迟未能按照背契的惩罚而挥动。
“怎么还不动手,你今天到我这里来,难道不就是为了来杀我吗?”
见摩拉克斯似乎动了恻隐之心,等待死亡的山神竟反而指责起了他来。
“你手中握的那柄剑名为【磐岩结绿】。结绿拥有碧水的魂灵与柔情,自能清洗残留于其上的宿怨。但以美玉之身被塑成杀戮之器的伤痛,又有谁能抚平呢?”
“这柄宝剑本作为我要赠予你的贵礼而雕琢成,却迟迟未能有机会送出。”
低沉伤惋之声顿了顿,摩拉克斯难得地对祂说了一大串长话。
“我曾执翠玉琢成之剑行走大地,斩杀无数魔神与巨兽。在年岁不停的磨砺下血洗的碧绿剑锋仍旧闪亮如新。”
名为「结绿」的翠玉,身受削凿本是为了和平与华贵。
可如今,却要用以斩杀本应被赐予宝剑的昔日友人。
人的仁君轻叹一声,将酒水饮尽,唯愿所有的爱恨情仇都于此地了结。
未能送出的赠礼,未能诉说的友谊,亦成了斩向旧友的利刃。
血水溢满了石桌上的酒器,亦是一杯新酒。
温情被冷酷的欲望撕碎,化作尘埃飞散。
摩拉克斯的那双颇具帝王之气的鎏金眼眸颤栗着,竟被莫名的诧异充塞。穿书吧
是山神少女自我地选择了死亡。
在他失神之际握紧了岩神的双手,将那结绿的利剑往自己心上一横,剜了进去。
“你可是摩拉克斯啊...可不能因我而违背自己的契约呢。”
四溅的鲜血喷洒而出,山神化作点点萤火般绿色的光芒,回归期盼的原野。
寡言的岩神静默地看向手中名为【磐岩结绿】的利剑,沉默地起身,将此剑插入此地,就当是赠予了应赠之人。
“真是痴妄...”
紧接着,屏幕一黑——
坐在胶卷画面放映前嗑瓜子与爆米花的二位少女看着黑屏面面相觑起来,互相打量着对方可爱的小脸蛋。
荧对此颇为纳闷,绕了绕自己耳边的白金色发丝然后开口说道:
“莎莎,你这时空胶卷,怎么还是个打黑码的删减版啊?你该不会...”
那命运之女有些憋屈地托着腮,眸光里写满了疑惑,同时也怕对方会对自己产生什么奇怪的误会,拼命地解释道:
“即便是你问我,我自己也不造啊...”
虽然自己真的什么也没做,被荧那针刺般的视线注视着,莫伊莱难免心慌。
眼里委屈的泪水打转,她不由得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补充了一句:
“我可没有这种遮遮掩掩的奇怪爱好!真的呀!你要信我!”
“啊对对对。以普遍理性而论,确实。”
荧看向那黑影包裹的衣物微微颔首,令那魔神名为瓦沙克的少女神明面红耳赤。
“你...你在看向哪啊!”
“哎呀,都老妇妻了还害羞什么?”
挨了莫伊莱一顿柔柔绵绵完全不疼、甚至敲背一样很让人享受的喵喵拳后,荧摸起了她的小脑袋,随后a了上去。
“我可永远不会背叛莎莎的哦,因为呀~你是我最珍视的存在!”
“荧是傻...傻瓜...!大傻瓜!唔...”
口齿不清地息鸣,沉溺于她的吻中。
名为命运的少女回过神来,开始反咬起荧的唇瓣,倾倒的身体逆转了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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