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年没有立刻回应她，而是大手一挥，纸上便落下了四个字。
“南桑，北杨。”
姜瓷看着那四个字，念了出来。
静默几秒后，她看向傅斯年，眼中闪过一丝柔光。
“这是我们孩子的名字？”
“嗯。”傅斯年微微点头。
姜瓷眉眼闪烁，微微偏过头看向傅斯年：“为什么要叫这两个名字？”
傅斯年抬手搂着姜瓷的肩膀，声音低醇带着些许暖意。
“南山有桑，北山有杨，乐只君子，邦家之光。”
姜瓷的双眸逐渐湿润，纤长的睫毛上挂满了呼之欲出的泪水，犹如出水芙蓉一般，高洁又破碎。
“怎么哭了？”
傅斯年心中一慌。
“斯年，我们的孩子有名字了。”
姜瓷笑着哭了，那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像只小猫在抓挠着傅斯年的心。
“嗯，有名字了。”
傅斯年将姜瓷揽入怀里，手轻抚着她的头发，鼻尖轻嗅着独属于她的清淡香气。
“你会替我们的孩子报仇吗？”
姜瓷双手紧紧地揽着傅斯年的腰，在他温暖的怀抱中抬起头，抬头的那一瞬间，两行晶莹的泪珠，从脸颊上滑落。
傅斯年心中一窒，仿佛漏跳了一拍，许久后才微微点头，喉咙滚动发出一个音节。
“嗯。”
失去孩子的痛，像是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横在了她和傅斯年的之间。
姜瓷声色忧伤的说着：“我想回家。”
“明天送你回去。”
这一次傅斯年没有拒绝，抬手将姜瓷脸上的泪水擦掉，用力地再次将她拥入怀里。
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上，用力地感受着她的气味。
许久之后才神色忧伤地说着：“我们还会再有孩子的。”
翌日。
傅斯年将姜瓷送到小区门口。
“我自己进去吧。”
傅斯年那放在安全带上的手瞬间顿住，眸底闪过一丝失落，片刻后又将那抹失落快速收敛。
“嗯，我明天来接你。”
姜瓷从车上下来，不远处姜潮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贴在耳朵上的手机里传来江知野的声音。
“姜潮哥，我已经把南川都找遍了，还是没有找到姜瓷的下落。”
“不用找了，我看见她了。”
姜潮板着脸，将视线从姜瓷身上收回，这一次他没有走上前质问，或许是彻底失望了，他转身往小区楼栋走去。
姜瓷在思索着该怎么解释这段时间去了哪里，就看见了姜潮的背影，她刚想开口喊他，那话到嘴边，又收了回来。
她怀着忐忑地心推开门。
“是小瓷回来了吗？”卓岚喜悦的声音传来。
“妈。”姜瓷声音颤抖着。
那张亲和又熟悉的脸在她眼前清晰，心中泛起一股酸涩，姜瓷所有的伪装在见到母亲的那一刻，瞬间坍塌。
这几个月所有的委屈就像是山洪一般向她袭来。
她哭着扑到卓岚怀里，双肩因为抽泣而抖动着。
卓岚不知道姜瓷怎么了，只能不停地轻抚着她的背安慰着。
“我们小瓷，在外面受委屈了吗？”
姜瓷呜咽着摇头，许久之后，才将抬起头，双眼红肿地看向她，声音哽咽着说着：“妈，我想你了。”
“想我了就回来，妈妈永远都在家等你。”
夜晚，卓岚睡下后。
姜潮敲了敲姜瓷的房门，声音冷冷地说着：“谈谈。”
姜瓷知道这一刻早晚会来，也就做好了准备，起身打开门，两人一前一后地下了楼。夶风小说m.chuanyue1.com
小区公园里。
“那个男人究竟是谁？”
姜潮之前以为姜瓷一直离不开的男人是朱佐，可朱佐已经被抓了，姜瓷却还是像以前一样，总是隔一段时间就下落不明。
他之前还怀疑自己找错了人，今天看见她从那辆车上下来，也就更加笃定了心中的猜想。
“他叫傅斯年。”
姜瓷没有隐瞒，直接说出了傅斯年的名字。
姜潮听过这个名字，这段时间，傅斯年亲自下场锤自己的妻子出轨，又立刻官宣离婚。
难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姜瓷？
“所以，他是因为你才离婚的？”
姜瓷只是低着头，没有否认，算是默认了。
许久之后，才缓缓说道：“哥，我决定跟他结婚了。”
姜潮看着姜瓷那坚定的模样，他气得举起手，想给她一巴掌。
姜瓷只是闭着眼，没有躲闪。
姜潮紧咬着牙齿，一副恨铁不成钢模样，将手握紧拳头，额头青筋突起，愤愤地将手收回。
“他那样的家庭，是我们这样的普通人能够踏入的吗？”
“哥，我心意已决，妈那边，希望哥能继续帮我隐瞒，我不想她担心……”
姜瓷言语恳求着，姜潮虽然不想答应，但这些年姜瓷一直跟这个男人纠缠。
如果能断，早就断了，既然她想撞南墙，他也只能帮她收拾烂摊子。
“你好自为之吧。”
姜潮赌气地撂下这句话，转身走上了楼。
姜瓷坐在小区公园的椅子上，抬手抚摸着那平坦的小腹。
眼中的柔光逐渐变得冰冷。
“就算所有人都不理解我，妈妈也会替你们报仇的。”
“姜瓷姐姐。”
姜瓷猛的抬眸，对上江知野那双满是担忧的眼睛。
“小野，你怎么在这？”
自上次见面之后，已经有大半年没有见到这个少年了，还记得初次见他时，他身材健硕，但眉眼却清澈开朗。
这才仅仅过去半年，那个阳光少年的脸上就添了许多忧郁，身形也流露出风霜雨雪的痕迹。
“我听姜潮哥说你回来了，就过来看看……你还好吗？”
江知野声音有些许颤抖，看着姜瓷那更加清瘦的脸，心像是被什么抓挠了一般。
“我很好啊。”
姜瓷用力扯出了一抹笑。
这个笑看起来很甜，但眉眼中却带着淡淡的忧伤。
江知野看出了她的隐瞒，但不忍拆穿她，良久才缓缓吐出一句。
“他对你好吗？”
姜瓷敛敛眸子，笑着说：“嗯，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
江知野心脏被猛地一撞，眼中的光一点点黯淡下去，巨大的失落感袭来。
他嘴角浮现一抹苦笑，他的白月光终究还是跟别人踏进了婚姻的殿堂。
这份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爱意，就已经烟消云散了。
“那恭喜你啊，终于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到时候你们办婚礼，姐姐可一定要邀请我去。”
他还没见过最爱的女人，穿婚纱的样子。
“嗯，一定。”
两人说完，再次陷入了沉默。
姜瓷知道江知野对她的情感，但这份爱意，她也只能装作不知晓，与她划清界限，才是对这个少年来说，最好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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