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修染从凌夕凤的语气里听出，她之前应该就知道自己和军队有关系，想来是上次他建议她谈酒精买卖的事情，被她发现了。
事已至此，不如认下，况且他跟王将军本来就有关系，从另一种意义上来说确实也没有问题。
“确实，就是不知你是否感兴趣。”
凌夕凤觉得，莫修染所谓的人脉，绝对不像是她这样，偶尔跟王将军有点交易这么简单。
这两日就能看出来，他对待留声机用法的态度，比她这个制作者还要认真，如果要是投放到军队，显然是有更大的用处。
这可不是普通交易就能搞定的事情。
倒不如说，交给他也好，如果他真的人脉过硬，风险会更低，如果他不小心翻车，那她也有个甩锅的人，方便跑路。
凌夕凤忽然眼神一闪：“你是说想在我这里定留声机，可以啊，不过我只做留声机，至于你想拿去做什么，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莫修染眼看着她理直气壮，一脸无辜，即便他很快反应过来，也半晌无语。
“我懂了，那按你的习惯，随时可以立契。”
凌夕凤开心了，跟聪明人说话果然就是轻松，她立刻取来纸笔，对契约的内容开始进行商讨。
“说起来，你打算定几台？”
“两台，一台五百两，如何。”
凌夕凤挑眉，这五百两，在汴梁都够买院子的了，他还真大方。
若是常人，只怕一下子就被这到手的一千两砸晕了，然而凌夕凤可不是一般人，她赚钱是一把好手，花钱也不差。
买下人的时候虽说一共也不过花了百十两银子，但要养这一大家子人可就不一般了，她对吃东西又很有要求。
再加上几个店面的装修、设备，还有平日的周转成本，她手上的现银周转几乎在手里留不了几天。
凌夕凤伸手，比了一个“一”。
“一台一千两，一年内我不再做新，也不会向其他人透露做法和相关消息，如何？”
不得不说，这几乎可以说是狮子大开口，但这两个条件，却让莫修染陷入沉思。
无他，这实在是诱人，一年之内，这世上就只有不包括凌夕凤这一台在内的两台留声机，用留声机记录下来的声音就是绝对保密的，只有得到留声机，以及会用留声机的人才知道。
两个一起使用，可以用作暗语传递，是绝对保密的法子，单用一个，可以用作记录别人说的话，具体怎么使用就要看他们的需要了。
莫修染只是稍加思考就点头：“好，成交。”
凌夕凤写完契约，看着莫修染一直若有所思的表情，就知道他将这两台卖去给军队，一定是有具体的用处，他甚至已经在构想了。
凌夕凤觉得作为留声机的制作人，她也有责任多提醒几句。
她装作低头写字的样子，貌似不经意的说道：“不过真希望有一天，老百姓们不只能吃饱穿暖，也能用上留声机，比如书院若是能够用上，想来对大家读书会有更大便利吧……”
莫修染的思路被带走了，他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你好像无论做什么，想着的都是百姓。”
凌夕凤放下毛笔，微微一笑：“因为我们也本都是百姓，不是吗？”
道理是这样，但莫修染直觉总觉得，凌夕凤说话当中的含义，跟他想象得不同。
她家中虽说不是什么皇家氏族，但也是汴梁长大，凌为成在朝中为官，汴梁的人多多少少都会将自己的身份与普通人有一些区别。
就算凌为成对这三姐弟不怎么样，但他们是大户人家出身是毫无疑义的。
可就他跟凌夕凤相处以来，她表现出的每一面，都是乐天知命的态度，仿若对自己之前经受的一切都没有怨恨。
但如果再遇凌为成，她又绝对不是会隐忍的性子。
这种矛盾真的让莫修染很是在意。
契约签好，莫修染让凌夕凤需要多少材料，之后告诉他。
凌夕凤的材料欧式直接在木匠铺选的，莫修染要的，他自然要自己选好料子。
在两个孩子回来之前，凌夕凤又听了一会儿曲儿，才放回盒子中，锁到自己柜子里。
翌日吃完早饭，莫修染就将凌夕凤叫到自己屋子，这次小五依然没有在场，留声机的事情，他想完全保密。
“你点点。”
凌夕凤打开面前的匣子，也难得倒吸了一气。
十条大黄鱼整整齐齐的码在匣底，另外不到一千两换成了金元宝和小黄鱼。
“很贴心，多谢。”
两千两在手，之前高友说的开分店也有了更多底气，现在就看什么时候提上日程。
不得不说，莫修染也是真放心，凌夕凤本来说的是先交五百两定金，但他直接将所有钱款都准备好了。
当中扣了一部分木料和铜的成本，但却是按照市价扣的，也就是凌夕凤本来用料的价格，莫修染给自己选的是上好木料。【穿】
【书】
【吧】
砰砰砰！
突然传来敲院门的声音，凌夕凤跟莫修染对视一眼，两人同时收声，侧耳听外面的动静。
两人隐约听到是有人找凌夕凤，她皱眉，起身出去看是谁。
刚刚开门的是杏儿，她见自家姑娘已经出来，侧身让开，也让凌夕凤看清了来人。
这可真是个没想到的，居然是之前做豆腐的对家张老板。
凌夕凤对这个人可是半点好印象都没有，自然也没打算把人请到会客的房间，她走到门口，杏儿自动自觉的站到她身后。
“这不是张老板，这是有什么事情，居然找到家中来了。”
张老板一点眼力见没有，也当做没看见凌夕凤冷淡的视线，大摇大摆的迈进院门：“也没什么事，这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之前的事情我可损失了不少，你这个赢家不会还在意吧？”Μ.chuanyue1.℃ōＭ
听他说话“你、你”的，凌夕凤真想把人直接撵出去，她看了眼张老板身后跟着的五六个人，假笑：“可惜啊，我记仇不在输赢，找我的麻烦我自然会一直记着，难不成找老板终于想起来要同我道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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