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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杨廷带着几个自己的亲信,在长安城里搜找司宛箬的身影,没有人见过她,甚至连她最后消失的地方,也没有人记得她曾经来过。
司杨廷紧咬着牙,其实在这次江祭臣发生变化伊始,曾经告诉过他一句话,那时候的他没有太放在心上,但现在回想起来,似乎那时候就已经决定了结局,只是,他没有在意罢了。
那天夜里,江祭臣刚刚回到司家,住进他自己的房间,司杨廷原本满心欢喜地去找他,可是,却被他推出门外。
他变了,他自然是知道的,走出门后,其实司杨廷心中已经有了些疑惑,索性重新找回去,在门口,他听到了令他意想不到的声音,那个声音,来自那个叫阿宁的女孩,所谓的西域神女,出现在长安城,说是为女皇献技而来。
江祭臣一向与那阿宁不太对付,今夜支走了自己,难道是为了见她?
司杨廷守在门口,明明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不对的,但是还是忍不住侧耳旁听。
里面,江祭臣其实又怎么会察觉不到司杨廷在门外,只是不想揭穿他罢了。
毕竟那时候的江祭臣,早就已经不是曾经的江祭臣了。
而司杨廷那时候还不知道,自己当时所听到的,其实都是江祭臣想让他听到的。
那晚,透过门缝,司杨廷看到阿宁娇媚地坐在江祭臣的对面,一只手撑着下巴,那样子,换做任何男人都会为之动摇,但是江祭臣始终端坐着,虽然视线落在阿宁的脸上,但是情绪上却没有丝毫波澜,没有惊吓,也没有惊喜。
阿宁说,她现在还没有做出最终的选择,因为她还不知道,到底是江祭臣比较可靠还是曼珠比较可靠,甚至还没有分得清楚,到底现在的江祭臣和曼珠是不是一个鼻孔出气。
司杨廷听到这话的时候,微微一惊,脚下发出轻微的声响,里面的两个人都下意识地轻佻眉头,但没有人在意门外的司杨廷。
江祭臣收回视线,笑着跟阿宁说,不过是一些凡夫俗子,倘若真的能令自己和曼珠重新回到当初的样子,甚至,改变了他们永远无法相见的厄运,他们会远离尘世,而曼珠近千年来所有的人脉关系和资金关系,都会自然地落到阿宁和荆棘的身上或许,对曼珠来说,这些东西,原本就是她准备要偿还给两人的物资用品。
阿宁倒是高兴的,背叛不背叛,不过是人性使然,人性如此,妖就更不用说了。
江祭臣坦言,阿宁可以再给自己一些时间,多做一些选择,比如,找到一个可以替代司宛箬的办法。
阿宁上前两步,一只手趴在江祭臣的肩膀上,纤细的手指在江祭臣脖子的皮肤上面上下滑动着,就好像是在触摸一块精致无暇的美玉。
而江祭臣,也没有像往日那样,躲闪着阿宁的触碰,反而反手握住阿宁纤细的手,笑容虽然冰冷,但好看:“阿箬是不是时限快要到了?”
那天晚上的司杨廷听到了这句话,但是他真的以为,有自己和江祭臣在,阿箬应该不会发生什么危险,毕竟曼珠想要的是江祭臣,那么,江祭臣想要保下来的人,又怎么会没有办法?
接下来的几天里,司杨廷还是徘徊在江祭臣的身边,想要从江祭臣的身上找到一些可能的线索,期间,司宛箬托人跟司杨廷带话,说自己这些日子想来看望司杨廷。
但是,司杨廷是个比较传统且保守的人,妹妹的请求,加上多年未见的情感,他只顺便地答应了传话的小厮,却没有想到,上一次的见面,便是这对兄妹最后一次见面。
司杨廷难过,是自己信错了人,王子彧也没能保护住司宛箬,自己又没有将妹妹放在心上。
是啊,她曾经说,自己不过是想要得到自己本应该得到的一切罢了,又有什么错呢?
所有人,真的有人在意过司宛箬的心吗?
一次又一次的绝望,她的心,早就碎了吧。
她真的爱国谁吗?爱过吧,也或许谁都没爱过,当她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期望与绝望之后,她才知道自己似乎那么的无辜。
有人在背后拍了司杨廷的肩膀一下,司杨廷收起回忆,涣散的眼神也收起,转头,看到亲信身边站着一个老人。
“我见过她。”老人不等司杨廷开口问话,便自己先说话。穿书吧
司杨廷激动,探身上前:“老人家,你最后一次见到她,是在哪里?身边还有什么人?”
老人一点都没有惊慌,回忆着:“在沈家门口,我看见她进去了,但奇怪的是.......”
老人的话语停下来,司杨廷慌着起来:“沈家?您是说沈员外沈家?家中有名公子,被唤作沈安之?”
“他们家公子叫什么我不知道,我只是看到,司宛箬,也就是你的妹妹,她就那样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沈家大门,门口的守卫竟然没有一个人拦着她。”老人一口气将自己诧异的事情说完。
司杨廷的眼神里全都是不相信,他努力回忆着司宛箬和沈安之,怎么可能?这两人根本就没有交集,况且司宛箬即将成为新妇,如此光明正大地到别的未婚男子家中,也太不合逻辑了,除非.......
“除非他们两人其实早就认识,只是表现给我们一切想让我们看到的假象。”
声音从司杨廷的身后传来,司杨廷回头,看到江祭臣的脸,他的心瞬间沉下去:“你来做什么?”
“来帮你。”江祭臣脸上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阿箬失踪那天,是我让沈安之跟着他的,因为沈安之跟阿箬相熟的事,我早就知道,但有一件事,是你不知道的。”
江祭臣伸手,拉住司杨廷的胳膊,将司杨廷从人群中拽出来。
司杨廷起初还挣扎了两下,江祭臣回头看一眼司杨廷,他的眼神就好像是有魔力一般,司杨廷停止了挣扎,江祭臣的视线便穿过司杨廷,看向背后的老人。
在江祭臣视线之下,老人低下头,就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悄悄地消失在人群里。
“你到底想说什么?!”
司杨廷被带回江祭臣的藏花阁二楼,窗外的一切好像都不曾变过,只是,被改变的,是兄弟两人的心。
“她已经死了。”江祭臣没有绕弯子。
“你胡说!”司杨廷抬手将手中的茶碗重重得摔在桌子上,茶碗瞬间变成了两半。
江祭臣只是淡淡地抬眼看向司杨廷:“其实,每一个消失的人,都是因为他们没有被爱而离开。”
司杨廷反而觉得好笑,一脚踩在凳子上,一手撑着桌子,脸靠近江祭臣,唇齿冰冷:“你是在怪我?”
“不,我是在怪我们,她有哥哥,有未婚夫,有父亲,还有我,看上去,她好像什么都有,但是我们的心却都不在她身上,所以她会绝望,而曼珠想要的,就是一颗绝望的心。”江祭臣轻喝一口茶。
“那最开始死了的张公子呢?又作何解释?天之骄子,他父亲爱他,他最有可能成为殿试第一,你告诉我!”司杨廷声音都在颤抖。
“爱吗?真的爱吗?在他死后,他父亲甚至都没有要彻查结果的心思,便举家回去,他父亲只是想要靠着这个儿子成才,如此,便能光宗耀祖!”
“你胡说!”司杨廷大喝一声。
江祭臣继续说道:“是吗?在我朝,商人之子不能科考,但他的父亲宁愿花钱买个官,给自己洗脱了下九流的身份,让儿子去参加科考,从此改变家族身份,但是,你可曾看到,除了考试以外,他关心过什么?就连张公子一直跟阿宁之间的勾当,这个当爹的都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似乎绝口不提。”
司杨廷大手一挥:“我不想听你说这些!我只想知道,我妹妹在哪里!”
“你还愿意相信我吗?”江祭臣看着司杨廷的眼,轻声问道。
司杨廷眼角一跳。
江祭臣继续说道:“让我试试,但是,需要更多的时间,牺牲更多的人。”
“什么意思?”司杨廷问道。
司杨廷的开口,让江祭臣觉得满意,他点点头,唇角终于有了一丝苦涩的笑意:“相信我,所有人,我会让所有人都回来,暂时不要露面,不要再出去找阿箬,先保护好自己,哪怕.......”
后半句,江祭臣没有说出来,他转脸看着司杨廷,他要保护他,不止是因为以跟冰糖葫芦那么简单。
深夜,江祭臣一个人躺在床上,月光照亮了他身上的皮肤。
墙角,有蛇发出的呲呲声。
江祭臣猛地睁开眼:“来了?”
月光下,江祭臣从床上坐起来,眼睛里散发着金色的光芒,只一瞬,便消失不见。
阿宁看在眼里,似乎有些激动,声音颤抖:“你。真的越来越像他。”
江祭臣低头,看向脚边匍匐的阿宁:“我不需要你臣服我,也不需要你奉承我,做好自己的事,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
阿宁笑笑,起身,斜坐在旁边的凳子上:“沈安之我送出去了,只是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你要假扮食梦兽,进入沈安之的梦境?”
“关于这一招,我还得谢谢你教我。”江祭臣说罢,轻轻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