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追笑呵呵说完,见厉阳和聂骁都皱起眉头,忙俯下身子好奇地问:“莫非俺说错了?”
“寒云的身份很敏感,大家早晚都会知道他与我的关系,所以如果处理不恰当,容易影响将士们的看法...”厉阳点头解释。
黄追双手一摊,“那就干脆挑明得了,何必遮遮掩掩的?你把夜明珠丢进尘埃,难道他就不发光了么?”
“老黄说得也有理,干脆借这个机会,再给全军将士宣布,大不了把功劳抵消,稍作惩戒就行。”聂骁点头附和。
厉阳捋须沉思,过了一会才说道:“我会好好考虑一下,这件事我还要亲自问问,为了保证还原事实真相,寒云同小队的夏三才和曹锋,你们各挑一个分开审。”
“这么严格?”黄追虚起眼睛。
“严格点对所有人都负责,正宪,快去把他们三人叫来。”厉阳轻轻摆手。
聂骁点头抱拳:“是。”
过了一会,全盛接到命令,把厉枫三人带来。
聂骁带走了夏三才,黄追则挑的曹锋,厉枫独自一人进主帐,面对厉家军统帅厉阳。
主将和自己左右手,分别审问厉枫三兄弟,全盛见这状况想问而不敢问,营区周边的将士窃窃私语,猜测这三个新兵犯了什么大事,居然被这么高规格‘接见’。
厉枫经过通传进入帐内,只见厉阳四平八稳坐在主位上,他抱拳行礼喊了一声厉将军。
“正宪把情况详细讲了,你有什么补充的没有?”厉阳淡淡地问道。www.chuanyue1.com
“该说的,都说了。”厉枫摇摇头,跟着又抱拳道:“如果此事影响恶略,希望不要影响曹锋、夏三才。”
厉阳虚起眼睛,冷笑曰:“很有江湖义气,可你现在身在军营,军法不讲情面。”
“您想怎么处置?”厉枫见语气生硬,意识到此事麻烦,所以反问时语气生硬。
厉阳听出了儿子不悦,他抬着头自顾自说道:“昨天太湖北剿匪行动圆满完成,你们小队的情报起到了很大的帮助,这份功劳要给你们记上,但是当日回营禀报的时候,为何对落水被救、结识陌生人只字不提?”
“我以为那与侦查无关...”厉枫说完低下了头。
啪的一声。
厉阳一巴掌拍在桌案上,然后伏下身躯反问:“泛舟太湖的女子,还有武艺傍身,敢说一点没怀疑她们是水匪?你在六合时候的智慧呢?”
“当时情急,真没想过...”厉枫心里酸楚,当初要不是法空,他肯定会怀疑,但现在又不能说出来。
“哼,之前在六合时,爹记得你很聪明的,怎么现在反不如初?”厉阳自称爹,语气变柔软了些。
厉枫低着头解释:“可能当时太感激,所以...”
厉阳直摇头,叹息道:“你江湖习气太重,到现在都没适应,以后每晚睡觉之前,把爹定下的军纪,背一遍再合眼。”
“孩儿省得了。”厉枫不敢反驳。
厉阳跟着说道:“你们的功劳暂且记下,但罪责是需要承担的,昨夜遭遇那几个女匪,救人不恋战是对的,爹是不会胡乱处罚的,但之前知情不报,致使重要情报遗漏,让我们对关键人物缺乏判断,你认吧?”
“嗯。”厉枫轻轻点头。
“那好,这件事,你为主责,曹锋、夏三才为次责,等会当着全军将士的面处罚,爹昨天收了几百降兵,正好让他们亲身观摩,看看什么是厉家军的法纪,到时你领受十五军棍,曹锋、夏三才各领十棍,可心服?”厉阳满脸严肃地看着厉枫。
“爹。”厉枫抬起头,眼神中带着反对。
厉阳皱起眉:“你是不服?还是觉得吃不消?”
厉枫连忙摆手:“都不是,孩儿想给曹锋、夏三才求个情,他们两人的军棍,能不能等到剿匪结束了再打?或者由孩儿一起领受了?”
啪...
厉阳再次拍案发怒:“混账,军法是可以拿来讨价还价的?刚提醒了你江湖习气要不得,现在又来给他人说项?”
“孩儿认真的,求爹爹成全。”厉枫立在原地,眼神真挚如叛逆少年。
厉阳当场就想动手,但想起厉裴氏的叮嘱,他强压心中怒火,冷冷回应:“你好像很抗打嘛?想要一起领受也没问题,不过你军前抗命罪加一等,要合受就合受一百军棍。”
厉阳原本想吓唬厉枫,给个不可能承受的处罚,让叛逆的儿子知难而退,可此举正中厉枫下怀,他在陈留时与申北麒对练过,自己身体里有个很强的被动潜能,便是钝器没法对他造成致命伤,所以一百军棍能承受。
“将军金口,一言为定。”厉枫铿锵抱拳。
厉枫坚决的样子,反而让厉阳下不来台,他怔了半晌才缓缓说道:“寒云,你可想清楚了,寻常的九品军汉,最多只能吃下五六十棍,但那也要打得皮开肉绽,这一百棍要打到你身上,可能就没命了。”
“爹爹请相信孩儿,孩儿真的顶得住。”厉枫眼神丝毫不退缩。
厉阳自抱双手,上下打量着十二岁的儿子,意味深长地问:“看你不是求死之人,莫非有什么倚仗不成?”
“记得以前跟爹见过,孩儿曾遇到一个名申北麒的道长,他说孩儿体内有隐藏的潜能,其中...”厉枫尽可能地用间接语言,把申北麒与自己的故事讲了出来。
厉阳听后很是惊讶,显然他是知道隐藏潜能的,因为自己拜师古九榕时,也被对方很快就挖掘了出来。
“爹把难听的话说在前面,现在你还有机会反悔,如果执意要领那一百军棍,而你所谓的潜能不管用,被打死在行刑场便咎由自取。”厉阳虚起眼睛再次提醒。
厉枫想也不想,抱拳点头:“孩儿若死无悔。”
“好个若死无悔,那就回大队去等着,若你待会真被打死,爹也不会掉一滴眼泪,大不了再生就是...”厉阳破天荒说了气话。
“孩儿告辞...”厉枫抱拳离开,留下厉阳落寞的背影。
厉枫前脚出门,聂骁、黄追后脚进帐,看到厉阳脸色不对,两人忍不住对视一眼,好像在说:他们父子谈崩了?
“焱飞,刚才聊得怎么样?寒云认罪吗?”聂骁小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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