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微生景清和文易宁一前一后离开了文府。而就在他们离开不久之后,玉云见也悄悄的离开了文府。
玉云见离开文府后,一路遮掩行踪,似乎是很害怕有人在后面跟随。就这样他在京城里兜了一个大圈子之后,确定了没人跟踪,才进入了一家赌庄。
此时的赌庄人已经没有多少了,毕竟是早上,赌徒们也都陆陆续续的离开了。此刻只剩下三两桌还有赌徒在那儿,继续开盘赌钱。
赌庄门口有人警戒,看见玉云见进来之后,伸手拦住了玉云见,说道:
“慢着,你是何人?来这里可有中间人推荐?”
所谓需要中间人推荐,这是赌庄的规矩。越是有规模的赌庄,越要小心翼翼,毕竟梁策王朝对赌庄虽然管控的不太严格,可并不代表是全然不顾的。
所以一些形成了规模的赌庄,还是很担心被梁策王朝的官府抓住。尤其是开在京城的赌庄,背后的东家大多数都是世家,更害怕被朝廷发现。
玉云见闻言,凑到了其中一人的耳边,小声地说了一些什么。
那人听完之后,先前的戒备瞬间就变成了恭敬,说道:
“少主,楼主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了。”
玉云见轻轻点头,随后在这护卫的带领之下,穿过了赌庄,来到了赌庄的二楼。
二楼之中的布置格外清雅,种植的兰花随处可见,就连那一扇屏风之上雕刻的都是兰花,由此可见此地主人应该是一位儒雅的书生。
那人将玉云见带到二楼门口的时候,恭敬的行了一礼之后,就转身离开了,只留下玉云见一个人在门口。
玉云见此刻似乎是心情有些激荡,不由得深呼吸了两口气之后,这才轻轻的敲响了房门。
“进来吧。”
不多时,敞开的房门后面,有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屏风后面传了出来。
玉云见闻言,这才踏入房间,来到屏风前边的时候,双手作揖说道:“玉叔,云见来了。”
安静,死一般的安静。
许久之后屏风之后才走出来一个中年男人,中年人面容俊朗,头戴一顶方巾,一身青衣,看起来儒雅至极。
中年男人并未说话,只是默默的打量着玉云见。
而玉云见似乎也是很害怕这个中年男人,被对方打量着的时候,他身上就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爬,浑身不自在。
过了一会儿,中年男人才说道:“坐下来吧。”
说话的时候,中年男人就已经坐在了茶桌的一方。玉云见闻言之后,连忙恭敬的坐在了中年男人的对面。
中年男人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才说道:“没想到你还能回来,我以为你会一辈子躲在学院之中呢。”ωWW.chuanyue1.coΜ
玉云见双手叠在膝盖上,说道:“玉叔,侄儿去学院也只是权宜之计。当时你我被人追杀,我以为你…所以不得已我只能借儒家的威势,让自己能得到片刻喘息。”
如果这时候微生景清三人有任何一人在场的话,就会发现此刻的玉云见已经完全没有了和他们在一起时的那种不靠谱。
尤其是那一双眼眸,此刻更是深邃的如同深渊,像是能够吞噬这世间所有的光芒一般。
中年男人冷笑了一声,说道:“呵,最好是这样。说吧,这次你来京城找我又是为了什么?”
玉云见说道:“玉叔,这次我来京城,是为了杀赵倡!”
中年男人眉头一皱,说道:“就靠你现在的境界?再来一个你也不够赵倡杀的。”
玉云见对中年男人语气里的嘲讽置若罔闻,说道:“这次跟我一起的还有山崖学院的微生景清,另外还有当今天策将军的独子文易宁。而且,这一次杀赵倡只是开始,我要做的是,要查出当年我爹死的真相!”
中年男人忽然抬起头,眼眸直勾勾的看着玉云见。这一刻,他觉得眼前这个青年,让他感到既熟悉又陌生。
熟悉的是眼前这个青年这一年多并没有太大的变化,还和他记忆里的模样一般。而陌生的是那个在他印象里有些懦弱的青年,此刻竟然是变得自信起来了。
是的,中年男人给玉云见的以前的定义,就是一个懦弱的人。一个连习武都要他时时刻刻监督的懦夫,一个连给自己父亲报仇的心思都没有的懦夫。
中年男人不由得好奇道:“没看出来,你倒是变了许多。怎么,去学院这一年是结识了那个前辈,有他给你撑腰了吗?”
玉云见笑道:“前辈没认识几个,但是侄儿却认识了几个可以托付性命的好友。有了他们在身边,侄儿以前觉得害怕的事情,如今看来也没那么害怕了。”
中年男人忽然笑了起来,说道:“哈哈,不错,不错,这一年多未见,确实长大了不少。现在的你,虽然依旧没有资格让我承认你是少主,但是我相信,那一天不远了。”穿书吧
不等玉云见接话,中年男人话锋一转说道:“说吧,需要我怎么帮你?”
玉云见直接了当道:“接下来的时间里,我需要玉叔你全力给我探查一切我需要的线索。”
中年男人闻言有些迟疑,倒不是他不想帮玉云见,而是现在的他不能出现在江湖中。因为江湖上还有不少人,想着抓住他,从而从他的口中知道天枢楼当年得到的哪些线索。
玉云见见对方没有回答,于是继续道:“侄儿知道玉叔这二十多年以来一直没有闲着,私底下肯定有自己的势力,不然如今也不可能在京城这潭浑水之中,活的如此潇洒。”
“同样的,侄儿也知道您在顾虑什么。侄儿想说的是,我只需要情报,并没说需要玉叔您亲自探查。还有,这次机会一旦失去,下次再想有这样的事情,可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说完之后,玉云见和中年男人都陷入了沉默。一方是在等着对方给出答案,另外一方是在权衡利弊。
许久之后中年男人才问道:“你确定这一次你真的能够找出主人的仇人?”
玉云见轻轻点头,眼神真挚的看着对方。
中年男人笑道:“只要能给主人报仇,我这条命没了就没了。不过云见,我希望你记住。报仇固然重要,但是你才是天枢楼最后的希望,这一点我希望你能够永远记住。”
玉云见点头道:“放心,侄儿不会蠢到把命搭进去的。”
中年男人道:“行,接下来就商量一下具体细节吧。”
玉云见闻言,连忙将自己心中的一些布局对中年男人说了出来。而中年男人显然,也是个布局的高手。
提出的一些意见直指玉云见布局的一些破绽之处,可谓是一针见血。
而随着布局的商讨进行,中年男人对玉云见的观感也是一改再改。到了最后,大多数都是玉云见在说,中年男人在听。显然是中年男人已经认同了玉云见,万事都以玉云见的安排为首。
这一商量,就是半日时光。等到所有的细节都敲定之后,已经是下午时分了。
玉云见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之后,说道:“玉叔,情报这件事侄儿就全靠您了。”
中年男人笑道:“这件事你放心,你需要的情报,我都会全力送到你手里的。”
玉云见起身行礼道:“既如此,侄儿就先行告退。”
中年男人并未起身,坐着点头道:“还是那句话,多保重。”
玉云见点头,转身就离开了赌庄。而就在玉云见离开之后,中年男人这才起身,来到了窗口。
他透过窗口,看着玉云见行走在街道之上。看着玉云见消失在了街道的转角处,玉衡突然觉得心里欣慰的同时,又有一阵失落。
自从当年天枢楼一战,玉兰庭将尚在襁褓之中的玉云见交给他,并命他逃离天枢楼,好好照顾玉云见的开始,二十多年里,玉衡就从未离开过玉云见。
虽然这二十多年里,玉衡每次看到玉云见因为吃不了习武的罪,受不了学文的苦时,都会怒其不争。
可实际上,他一直很在意玉云见。如果一开始两人之间的关系,只是死士与少主的话。那么这些年下来,玉衡早就将玉云见视如己出了。
若不是两人都背负着仇恨与责任,大概两人这辈子都会安安稳稳生活在那个小镇子当中吧。
想到这里,玉衡不由得感叹道:“主人,少主如今已经长大了,您也可以放心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玉衡重新回到了屏风的后边。随后一个护卫走了进来,恭敬的跪在了屏风的前面。
玉衡声音冷淡道:“去召集天枢楼的成员,就说百寄楼的主人玉云见,需要他们帮助。”
护卫恭敬道:“属下遵命!”
说完,护卫起身就要离开。还未等他转身,玉衡说道:“顺便告诉他们,天枢楼要重现江湖客。”
护卫闻言,浑身一颤。他自己就是天枢楼的成员之一,虽然当时的他还很年少。可是他永远忘不了,当年把他带回天枢楼的那个男人是多么的温柔。
也正是因为那个男人的原因,这些年来,就算他过得再怎么辛苦,也从未想过背弃天枢楼。
如今天枢楼要重现江湖了,于他,于他们这些天枢楼的旧部而言,都是一件震撼人心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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