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贵妃低头,看着地上的水秀。

  “为何这祥婕妤时常摔东西?”

  虽然这东西都不贵重,荣贵妃也都受的起,但荣贵妃还是有些莫名。

  水秀摇摇头:“奴婢也不知道!”

  水秀是祥婕妤宫里的大宫女,但是她早早在得知自家主子不能生以后,被荣贵妃的人所蛊惑,最后投靠了荣贵妃。

  不过,她也确实不知道祥婕妤怎么突然开始摔东西了,明明以前的祥婕妤并不会这样轻易失态。

  “恐怕是大病一场以后,手脚有些无力,不听使唤,这才不小心砸了花瓶摆件?”

  水秀有一次曾看见祥婕妤想在窗前看看花,但是因为手一哆嗦,便将花瓶不小心碰倒了,这才猜测着道。

  荣贵妃也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

  只让水秀回去回了祥婕妤,说是信已经寄出去了。

  荣贵妃身边的微月道:“娘娘,现下宫外不安分,咱们还要继续这般同祥婕妤拉扯下去吗?”

  为了让祥婕妤相信荣贵妃真的被她算计了,荣贵妃还特地让族里的一个旁支去跟宗室打好关系,这才让外人看来他们崔家最近似乎同宗室走的近。

  但是眼下宗室和秦铖意已经开始针锋相对了起来,微月担心继续跟宗室走下去,崔家和自家娘娘难免会被圣上冷落。

  虽然那只是一个旁支,但怎么也是她们崔家人。

  “不必了。”荣贵妃本是想着借着此事试探一下祥婕妤的手段,但是不曾想祥婕妤的手段浅的很,她也得懒得继续下去了。

  “收收尾,咱们也准备准备,将祥婕妤送回去吧。”

  荣贵妃意在后位,不可能继续同祥婕妤这般纠缠下去。

  何况,一个已经失去生育能力的祥婕妤,在她眼里就是一个拔了牙的老虎。

  此生就只能守着一个压根就不可能登上帝位的大皇子过一辈子了,将来最多也不过就是一个太妃。

  等自己成了太后,想废了祥婕妤,也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

  原本这八月,就是秦铖意的生辰。

  但是秦铖意却让内务府那边不得操办,正在众人疑惑的时候,秦铖意吩咐说。

  今年既是太后的五十寿辰,又是自己的而立之年,两个如此之大的喜事不宜在短时间内全部操办,所以先将自己的生辰移到十二月来办。

  这样不至于双喜相撞。

  秦铖意这个消息一放出去,宫外顿时间为之一肃。

  他们原本的计划很简单,就是准备在太后和秦铖意的寿辰之际,将矛头对准二人,渲染二人并非正统。

  随后再顺势引出孝殷皇后的皇子。

  可是秦铖意现在居然将自己的生辰移迟了,这倒是让人猝不及防。

  “毅王爷,那咱们眼下该如何?”

  虽然秦铖意将自己的生辰推迟办理,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宗室也会跟着秦铖意的脚步,同样推迟计划。

  迟则生变这个道理谁都懂。

  更何况他们现在手上握着主动权,拖的久了不就是给秦铖意机会反击?

  毅王看着面前谄媚的中年男子,心中鄙夷,怎么也想不到那个风华绝代的孝殷皇后,怎么会生出一个这样的皇子。

  那中年男子,就是传说中的孝殷皇后的孩子,秦树。

  当然,他原本不叫这个名字。

  还是被先帝的人找到了以后,才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这才改回了秦姓。

  “秦树殿下可有什么想法?”

  因为秦树是流落民间的皇子,现在没有任何的封位,所以毅王只能暂且称呼其为殿下。

  虽然心中鄙夷,但是毅王在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毕竟眼下还需要用秦树的名义办事。

  秦树眼中满是对权力的渴望:“要我说,咱们现在不如直接打进去算了。”

  果然是民间长大的,心思浅薄。

  毅王借由喝茶的动作,敛下了对秦树的不屑,而后耐心地说道:“秦树殿下,如今的圣上并无过错,在民间也颇有威望,咱们不能轻易动手。”

  否则的话,他们在道义上就站不住脚。

  得先在舆论上造势,将秦铖意贬入谷底,这样一来,才是动手的最佳时机。

  秦树虽然没什么见识,但是他在民间的时候,也是听说过秦铖意的圣明的。

  而且他十分听话,几乎是宗室那边让他做什么,他就乖乖照办。

  所以听了毅王的话,他也觉得颇有道理。

  于是讨好着问道:“那皇叔现在可需要侄子去做什么?”

  “圣上将自己的生辰退后了,恐怕是想跟我们打长期战,既然暂时咱们不能从他那边入手,便继续在太后那边花心思!”

  秦树脸上带着小人得志的笑容:“对付一个老妇人有什么意思?”

  “你照做便是!”

  “是是是!”秦树又问道:“那皇叔,侄子能不能先封个王爷当当?”

  秦树想的很简单,既然暂时当不了皇帝,那先当个王爷总可以吧!

  他可是先帝和先帝元后的孩子!

  毅王心底不耐:“此事再说吧,顺王府那边又给你送来两个美人,给你送到你院子里了。”

  秦树原本还因为毅王的敷衍有些生气,但是听到有美人,眼睛顿时亮了起来:“那侄子就多谢皇叔了!”

  这下他也顾不上其他了,直接就冲去了自己在毅王府的院子。

  毅王看着他离去的身影,暗自道了一句:“蠢货!”

  若不是因为先帝留下来的那些势力,只肯听秦树的命令,他早就想法子将这位做掉了。

  给这样的蠢货办事,他只觉得侮辱了自己。

  毅王妃从外头端了茶进来:“他走了?”

  毅王点点头。

  “什么时候才能把他赶出去,这几日府里被他整的乌烟瘴气的,这般下去别人还怎么看咱们毅王府?”

  “你以为本王不想?”毅王冷哼一声:“他若是在外头出了事,咱们更麻烦,还不如先在府里养着。”

  “凭他这样的性子,居然也敢肖想皇位?真真是异想天开!”

  “成了,让府里的下人嘴巴都紧些,等再过一阵子,本王便想办法把他手里先帝的势力夺过来,到时候他也就没用了。”

  毅王也没那么好心,抬举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上皇位。

  别看现在他和秦树一口一个皇叔侄子的,叫得欢,但如果没好处的话,这俩不反目成仇就不错了。

  毕竟,这俩虽然在血缘上有点关系,但是秦树才刚被先帝的人找到,宗室里的人又有几个能看得起他?

  如果毅王府的人看得起他,就不会将他安置在府里的一个小院子里。

  如果顺王府的人看得起他,就不会隔三差五送几个美人过来,让他纵情声色。

  “圣旨到!”

  就在毅王和毅王妃说话的时候,外头突然传来了一声太监的高声唱报。

  二人对视一眼。

  “圣上在这个时候怎么会突然下了圣旨?”

  毅王妃隐隐觉得来者不善。

  “走吧,先出去看看。”

  毅王的面色也并不明朗。

  不过不管是不是来者不善,他们都得出去接旨。

  毅王和毅王妃到了府外准备接旨的时候,才发现外头太监的手上压根就没有圣旨。

  也就是说,秦铖意不过是传了口谕。

  毅王脸黑了一瞬。

  但他还是好声好气地问着:“公公,敢问陛下有什么旨意?”

  传旨太监神色平静,对着毅王道:“敢问毅王爷,府里上上下下的人可都到齐了?”

  迎接圣上旨意,那可是得全府上下一人不落的。

  毅王瞥了一眼在人群后面仍不安分,对着美人上下其手的秦树,随后才回答了是。

  传旨太监便道:“秦树可在?”

  “在在在!”

  听见传旨太监叫自己的名字,秦树连忙就放下身边的美人,上前。

  秦树脸上带着一丝谄媚,从前他只是个升斗小民,别说是看见传旨太监这样天子的近身人物了,就算是看见了地方官府的小杂役都得小心讨好。

  这样的习惯短时间他改不掉。

  毅王眼见他又是如此,暗自觉得他丢人,转过头不看他。

  传旨太监倒是客气:“传圣上口谕,秦树王爷既为先帝之子,理应封王。然如今宫中事务繁多,圣上欲接王爷您入宫,等正式下了封王的旨意,定了封号,再由内务府给您建造王府,王爷意下如何?”

  秦树听了十分心动,当即就要答应。

  可是还不等他开头,毅王倒是先开口拒绝了:“不可!”

  传旨太监和秦树都扭头看他。

  秦树颇有几分不满。

  从一个升斗小民到皇室王爷,这对他来说几乎就是飞升了,现在毅王出来搅局,他能满意吗?

  但毅王可不是秦树那个蠢货。

  他慎重道:“公公,秦树的身份还有待商榷,更何况封王之事理应先下明旨,如今只有圣上的一句口谕,只怕是不妥!”

  毅王想的其实是,如果让秦铖意将秦树接进宫了,那等于说人就在秦铖意的势力范围内,到时候毅王想要接触到秦树就麻烦多了。

  但是这话落在秦树耳朵里就不一样了。

  什么叫他的身份还有待商榷?

  这不就是质疑他高贵的身份吗?

  他当即就要反驳道:“我可是先帝之子,身份还有什么要商榷的?别说是封王了,就连皇位我都能坐得!”ωWW.chuanyue1.coΜ

  毅王脸色大惊,连忙斥道:“住嘴!”

  这话心里想可以,但是不能说出来!

  毅王府的下人们皆是低下了头,假装没有听到。

  毅王看向了传旨太监……

  这话要是落到秦铖意耳朵里,那多少有些麻烦。

  传旨太监神色淡淡,好似并没有注意到二人的对话。

  毅王心中暗骂秦树这个蠢货,哪有人会在皇帝的人面前说自己要造反的?

  但其实毅王刚刚说的,秦树的身份有待商榷这话的意思是,秦树的身份是先帝嫡子,而不是一个普通的先帝之子。

  这二者看似差不多,但其实尊贵程度不可同日而语。

  如果让秦铖意现在就坐实了秦树先帝之子的身份,那他再想用秦树先帝嫡的身份做文章,那就难了。

  更何况,秦铖意只是下了口谕,没有下明旨,那到时候秦铖意想要突然改口,否认此事,他们不也只能吃了这个暗亏?

  但是这些话,他不能直接说出来。

  传旨太监见气氛有些尴尬,于是笑眯眯地开口:“毅王对秦树王爷的重视,奴才是看在眼里的,只是如今东承境内天灾多发,圣上也不好在这个时候下明旨给秦树王爷定尊位,所以只能折中,先给秦树王爷以亲王的待遇,等到时机合适了,那便可以下明旨了。”

  秦树听了更是大喜过望。

  别的他不清楚,但是东承境内天灾多发,那不就是毅王让他用先帝留给他的势力整出来的吗?

  秦铖意说只要天灾稍微缓解就可以给他定下王爷的身份。

  那他只要让自己的人,停止做小动作不就行了?

  “好好,皇兄深明大义,我现在就动身跟公公一起回皇宫!”

  秦树想到自己接下来就要住皇宫了,心里兴奋得不行。

  毅王府只不过是个亲王府邸,就已经如此精致了,那皇宫得奢华成什么样?

  毅王见他如此,心中冷笑一声。

  这秦树不会觉得自己没了他就真的不行了吧?

  他这段时间已经从秦树那弄来了不少的势力,就算是秦树现在被秦铖意控制住。m.chuanyue1.com

  毅王也有把握用手上的势力跟秦铖意周旋一段时间。

  让秦树去皇宫里被秦铖意磨一磨也好,省的这个秦树真的以为自己没了他不行了。

  左右秦铖意短时间内也做不出杀了秦树的事情,否则他肯定堵不上天下悠悠众口。

  想到这里,毅王也只是冷眼看着秦树兴奋不已的将他留在毅王府的东西都收拾走,就连这段时间宗室里其他人给他送的美人都没落下。

  秦树离去之前,还不忘假惺惺地对毅王道:“这段时间以来,有劳皇叔照顾了,侄子将来一定会报答皇叔的!”

  毅王并不信这话。

  这秦树如果是个好的,那他也不会得知自己可能跟皇室有关系以后,就直接抛下了扶养他长大的乡下养父养母,甚至还嫌弃他们身份低,不配做自己的父母。

  秦树上了传旨太监给他备下的马车,就在他和传旨太监擦身而过的时候,传旨太监低声对他道:“王爷别声张,奴才是先帝爷的人,去了宫里有奴才护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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