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良佐获悉江阴守城战主帅已由陈明遇换成龚鼎孳的情报后,心里不免“格登”一下。
他从未与龚鼎孳谋过面,但他听说过龚鼎孳参与培训过新军的事情,也知道他曾随大兴公主南下平定张献忠等厉害的流贼,和大兴公主以及洪承畴计杀左良玉的事,认为此人非同一般,不可小觑。
再看到龚鼎孳接任主帅后,调整炮位,加固加高城墙,乡兵有序的换岗,以及守城乡兵的喊“杀”声……的诸种新变化。
他认为江阴城已固若金汤,不能先兵攻,必须先炮击,用猛烈的炮火轰坍城墙,打开缺口,这样,才能一举攻下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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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龚鼎孳和新军关系紧密,虽说新军目前正在和建虏大军厮杀,不应该能抽出身来救援江阴城,但也不能排除会有新军外援来包自己的饺子!
所以,为免夜长梦多,必须尽快攻破江阴城!
于是,在七月十二日早晨,当弥天大雾被太阳驱散后,乘加固加高城墙工程还未竣工前,刘良佐选择北门第四铺作为炮击的重点目标。
尽管炮声很响,声势很大,遗憾的是,建虏军的红夷炮,由于口径小,射程近,打出去的炮弹够不着江阴县城,就在城外爆炸了,炸出了一个个小土坑来。
可刘良佐又不敢命令炮兵移近炮位,怕被守城乡兵的红夷炮炮弹击中,因为守城乡兵的红夷炮,其口径要比建虏军的大,射程要比建虏军的远,又是居高临下,占尽了优势。
龚鼎孳见建虏军的炮弹打不到城墙根,就命令不许开炮,准备弓矢、擂木滚石,迎歼炮击后攻城的建虏兵。
建虏兵放箭的放箭,准备攻城的建虏兵,肩扛云梯,趟过护城河,冲向城墙,但未及城墙下,就被城墙上如雨注的矢、石杀伤一大片,吓得后续攻城清兵,仓皇后撤,不敢攻城。
此时的刘良佐头脑发热,在军营中大怒道:“我“花马刘”身经百战,大仗恶仗打过不少,就不信拿不下你江阴这个卵子般大的县城!”
刘良佐传令十营,挑选10名猛将、3000名精兵,扎10张云梯,造10座浮桥架于护城河面上,于明日从10处攻击北门。若有后退者,斩!
七月十三日清晨,北门外炮声隆隆,呐喊声震天动地。3000名精兵在10名猛将率领下,在刘良佐指挥下,通过10座浮桥,越过护城河,来势凶猛地冲到北门城墙下,欲从10处架云梯上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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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墙上的乡兵用砖石掷之,用火铳拒之,打得建虏兵无法靠近城墙。有一拨攻城建虏兵掮着一条小木船作为掩蔽体,抵挡乡兵的砖石、矢箭,在前面开路,大股建虏兵则在后面跟进。
城墙上则开炮轰击,炸得船体粉碎,炸得建虏兵鬼哭狼嚎,抱头鼠窜。
在龚鼎孳的沉着指挥下,根据建虏兵不同的攻城方式,守城乡兵使用不同的武器,或用燧发枪,或用阶沿石,或用标枪,或用砖石,或用滚木,或用弓箭,或用火铳,或用红夷炮,使建虏兵死伤数百人。
见北城门久攻不下,刘良佐部下有一位身高六尺、腰圆臂粗、力大无比的部下,头戴盔甲,身穿三层甲衣,腰挂两刀,肩插两刀,手执双刀,凭一身武艺,恃勇独登云梯,毁坏雉堞,爬上城垛,举刀乱砍。
守城乡兵用棺木抵御,用长矛刺其身,但刺不进去。怎么办?突然有人高喊:“刺他的面孔。”
于是,乡兵抡起长矛齐刺他的面部,那位猛将猝不及防,节节败退。
这时,躲在城垛旁的一位汤姓少年,瞅准机会,用手中刚学会的燧发枪开枪,直接击中猛将的喉管。
紧接着,篾匠姚迩用手中的劈篾刀割下了那位猛将的头,并挂在城墙上。乡兵则把那位身首异处的猛将尸体,从高高的城墙上抛到城墙下。
刘良佐见自己心爱的一员猛将被身首异处,悲痛之后狂怒,命令部队不惜一切代价前去抢尸。
城墙上则梆鼓齐鸣,砖石、矢箭如雨点般射向建虏兵,建虏兵伤数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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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良佐改变作战方法,命令士兵用牛皮帐顶在头上去抢尸,这个方法有效,挡住了从城墙上射下来的矢箭、从城墙上投掷下来的石块,遂把那位猛将的尸体抢走。于是刘良佐命令撤兵回营。www.chuanyue1.com
中午,刘良佐部士气低落,士兵们连中饭都不肯吃。
刘良佐问其原因,士兵们哭着说:“江阴人太凶残了,竟割下我们校官的头,还把他的头挂在城墙上。刘帅,我们一定要为校官报仇!一定要抢回校官的头,还校官一个全尸。”
刘良佐口头应允了,但心里毫无办法。刘良佐部围城已20多天,攻城也有七八次,除损兵折将外,根本奈何不了江阴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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