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利玛窦,朱载圳又想起了另外一个人——徐光启。
徐光启就更牛掰了。后世之人,都只记得他是个大科学家、天文学家、历法学家、水利学家、农业学家、军事工程学家。
他写出了《农政全书》;引进了地圆说和经纬度改良历法;撰写了《勾股定理》;《测量异同》两本数学专著;探索了火器与城市防御,步炮骑协同战术.......堪称大号的唐顺之。
但人们忘了,徐光启在明代最重要的身份,是政治家!他官至礼部尚书、内阁次辅。
朱载圳问:“哦对了,诸位爱卿,你们谁手下有个叫徐光启的年轻人?今年应该二十出头的年岁。”
众臣面面相觑。
吏部尚书张居正道:“皇上,容臣回吏部查查名册。或许此人不在京,而在地方。”
张居正是效率多高的人?当天中午就兴冲冲的找到了朱载圳。
“禀皇上,您所说的那个人找到了。”
朱载圳问:“哦?在哪里?”
张居正答道:“此人不是很得志。上的是一所八流大学——莱阳农学院。毕业后三次参加政务官大考不中。只能放低身段,考到莱阳当地当一个主管贡梨树的三等庶务员。”
朱载圳惊讶:“大明的庶务员有五十万。这么快你就将他找到了?”
张居正道:“这还多亏了皇上五年前所提的档案检索式分类法。现在吏部想找谁的档案,只需按照检索名册,一个时辰就能精确到人。”
朱载圳道:“嗯,朕想稍微提拔提拔他。就让他入京,充任朕的秘书郎吧。”
《稍微提拔》!
秘书郎中乃是魏晋官职。朱载圳两年前复古了一把。在朝廷中设置了正四品秘书郎。就是字面意思,给皇帝当秘书。
这就好比后世乡镇农科站的技术员,直接被提拔到了中办厅当副主任。
按照大明的政务官、事务官、庶务员三级制度,徐光启老兄等于是被朱载圳连升了二十级!
万户陶成道坐火箭都没他升的快。
张居正是个性格高傲的人。
但他很服朱载圳一件事:皇上总是突然给我一个微末小吏的名字,找到人后不拘官员任免制度,大加拔擢。
被拔擢之人,往往都能在新职位上干的风生水起。
难道皇上有什么特殊的识人用人之术?
朱载圳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对了,前两天朕看了一份折子,说教坊司奉銮一职出缺?”
教坊司,以前是个小衙门。最高官员奉銮不过是正九品。
现在则不同了。
大明经济繁荣,导致娼盛。再加之欧罗巴、倭国、虾夷、朝鱼羊女子们争相来大明淘金。
青楼行业,已形成了庞大的产业规模。
产业形成规模了,朝廷自然要设立衙门管理。
朱载圳直接将教坊司奉銮提升为了正三品。管理天下青楼事务。
教坊司一年,光是给户部交的“楼税”就达三千万银元。
张居正答道:“禀皇上,是出缺了。”
朱载圳问:“哦?吏部怎么还没找人补上缺?”
张居正狡黠的一笑:“现在教坊司奉銮被称为天下第一美差。抢这个位子的人太多。各方大员求情的信,臣接了上百封。
臣打算对下面报上来的人选仔细考察一番再定夺。”
朱载圳道:“铭儿总抱怨朕看不上他,不给他差事做。朕看,就由他担任教坊司奉銮吧。”
张居正惊讶:“皇长子?”
朱载圳道:“以后教坊司的财务,交给下面的主事专管。其他事,随意铭儿怎么折腾吧。”
有名的色痨鬼皇长子管教坊司。可谓是老鼠掉进了米缸里!
朱载圳是希望朱翊铭能够安逸享乐,不要生出争储之心。
他可不想看到自己老了的时候,在远德朝出现清雍正朝的夺嫡事件。
翌日。冯保来到了朱翊铭面前。
朱翊铭正捧着一本插图版《金瓶梅》,苦苦钻研大文豪王世贞的语言艺术呢。
见冯保来了,他头也不抬的说:“大伴儿,有什么事?”
如果说,皇长子朱翊铭在宫中有亲近的人,那就是冯保。
谁让冯保是看着他们兄妹几个长大的呢。
冯保有意利用朱翊铭,故而从小就待他很好。
冯保笑道:“殿下大喜了。皇上给了您一份差事。”
朱翊铭问:“哦?什么差事?”
冯保笑道:“教坊司奉銮!”
朱翊铭先是眉头紧蹙:“看不起谁呢!让大明的皇长子管天下野雉?”
冯保连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殿下慎言!教坊司奉銮,那可是天下第一美差啊!多少人为了争这个位子打破了头。ωWW.chuanyue1.coΜ
再说了,管天下野雉,不就能玩天下野雉了?”
古往今来的事,都逃不过真香定律。
朱翊铭想了想:“嗯,对对对。管教坊司我也算人尽其才了。去十大胡同就不用偷偷摸摸了,我那叫去视察治下!
下江南,去杭州、扬州、金陵那些脂粉繁华之地游玩找女人,更是连请旨都不用请。那叫本职巡视。”
冯保点点头:“对喽。多好的差事啊。”
朱翊铭一拍手:“嘿,还别说。父皇这回真给了我一份美差。”
冯保暗藏心机的说了一句:“若何妃娘娘在天有灵,看到您这么高兴,一定会感到欣慰的。”Μ.chuanyue1.℃ōM
提及朱翊铭的生母,他眉头一皱。
朱翊铭压低声音问:“大伴儿,您能不能跟我说句实话。我母妃当年真的是暴病而亡嘛?”
冯保故意敷衍道:“啊,翰林院的本朝皇帝实录上是这么写的。自然是暴病而亡。”
朱翊铭道:“不,我觉得有蹊跷。怎么可能那么巧,我外公暴病而亡三个月后,我母妃也暴病而亡?”
冯保意味深长的说:“皇长子,有些真相,老奴现在还不能告诉您啊。
对真相太过好奇......有时候好奇心是会害死人的。”
朱翊铭愣住了,心道:是啊。我只管当个安逸享乐的皇子就是了。何必对母妃之死的事耿耿于怀呢?
接下来的几年里。朱翊铭简直在教坊司玩出了花。
京城玩腻了,就去江南玩。横竖下江南顶着“视察治下”的幌子,名正言顺。
这是朱翊铭最开心的一段日子。这位老兄堪称是大明版的张伯伦。简直就是天天当新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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