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宠物？”
不念转身看到那佛头也就明白了。
他低下身子将佛头捧起，虽碎成了两半，但蛛丝似的金光却将两半粘合。
不念的手掌在佛头上摸了摸。
“佛菩萨，今日多谢。”
今日若是没有这已经生出灵性的快乐佛佛头，他怕是必死无疑，说句谢也是当然。
他也没想过，这破庙里无人拜养的快乐佛，竟能生出灵性，真是一场大造化。
他拎着佛头走进庙里，将佛头尝试放回佛身上。
他虽不大信神佛，但也明白今日是佛头替他挡了灾，让他头归原身是应当的。
他想着这佛头已经稳固了，一放手。
果然没事。
转身。
啪——！
佛头掉在了地上，滚在他脚边。
不念：“？”
他又尝试了一次。
啪——！
佛头在他转身之后掉了下来，似乎是要黏着他。
不念皮笑肉不笑，摸着佛头：“佛菩萨，不得调皮。”
说着，便拿着佛头，狠狠地按在佛身上。
力道之大，差点把佛身也震裂开。
佛头仍是不依不挠。
不念叹息。
“佛菩萨，你到底何意，是觉得弟子今日所为不当要讨个说法还是另有其他？”
不念心知肚明，他对快乐佛的所作所为，是有些不妥，若被其他和尚知道了，定要给他安个大罪名。
所以他也挺怕这快乐佛报复他的，远离为妙。
他是这般想法，可刚入门槛的常奚却不以为然，抱着双手倚靠在墙上：
“他是把你当爹了。”
不念听完，心境一乱，那时常挂在脸上的浅笑都僵住了，当即就是一偏头。
“仙师这是何意？”
常奚冷哼一声，旋即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神佛本就是信仰堆砌之物，神佛像想诞生出灵智极为困难，必须以灵物铸身，以万众信仰铸魂，以灵力充盈之处养力，三者缺一不可。”
“而这快乐佛，普通桃木涂铜漆的身子，又无人供养，而你们这村子也并非灵力充盈之地，三者全缺，能够诞生出灵性，全是因你！”
不念诧异无比，一只手指着自己的下巴：
“我？何出此言。”
常奚闭上眼，只怕自己再多看这和尚一眼就会忍不住把这和尚给宰了，取了他的心脏！
神佛在仙门帝家都是梦寐以求的存在，是大福运，得之得天运，可遇而不可求。
无数宗门大家想养出神佛，可就算集齐三个条件也不是谁都能养出来的。
这蠢驴倒好……得了便宜还卖乖。
若是让那些付出大代价的大门大派知晓此事，定然会吐血三尺！
“蠢驴，你到底是装糊涂还是真蠢。”www.chuanyue1.com
“你难道就没发现，你的心脏非比寻常？”
……
翌日，大夜依旧，无光的日子实在不方便。
好在有佛头在，能持续发光，也算不担心光源问题。
毕竟这是佛头，拿着当灯使总会引路人非议，不念一向不喜多费口舌，于是在平村里找了一户人家的灯笼，取了里面的残余的蜡烛，将佛头放进去。
一盏永明灯便制作完成了。
常奚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扯了扯嘴角：“你当真是和尚吗？”
不念：“应当是。”
应当是，常奚觉得就压根不是。
不剃发，算是带发修行。
不入门寺，算是自由修行。m.chuanyue1.com
可这不敬仙佛……如此做派，连常人都不会如此，何况和尚？
假和尚一个！
可说是假和尚，但……他又极有可能是传说中的天生佛心。
要是让那些老秃驴知道了天生佛心的佛子竟然流落在外拿着佛头当灯笼使，怕是要直接炸开。
不念出村之时，对平村拜了三下才离开。
两人的目的地是田得光科考地，平村的直属主地，青州。
出村没多久便遇上了一架要赶往青州的牛车，常奚好说歹说大半天才肉疼的拿出三十文。
牛车颠簸，抖得常奚在后面小嘴骂个不停。
“都怪你这秃驴，我常奚何时受过这等苦？屁股都要颠破了！”
不念不理他，稳坐如山，在牛车上闭目，熟悉修炼。
修炼之人从入道起便算真正的入了门。
入道之后，人体就能存有灵力，运行灵力。
入道境，人体内便有道种，想要突破到下一境界净体境，便要以身为土，将体内的道种种植。
道种种植之后，便是净体境了。
道种在种植时越是饱满，上面的道纹越多，便越强。
所以就有许多人，为了凝出更多的道纹，一直停留在入道境。
只是每个人天资不同，道种的大小品质不同，所以极限也不同。
能凝出三道道纹种下便是仙门天才了，仙家记载中最多能凝出九纹。
但目前……即使是被誉为千年难出的绝世天骄沈曦容，也不过只能凝到七纹，在冲第八纹。
常奚目前是四纹，他的预计自己的巅峰是六纹，也算万里挑一了。
不念看过他的道种，宛如真实种子，青纹覆盖。
而不念自己的种子……
他内视自我，体内道种在散着金光的心脏附近，颜色灰暗，呈现半透，好似下一秒就会消失一般，还十分干枯，放在农家都会被人说是不能发芽的坏种。
他有些担心。
他根据常奚所说法门，尝试凝聚道纹。
很快，心脏处的金光流过全身，暖暖的融汇在道种上，形成一条弯曲的条纹，覆盖在道种上……显得有些孤寂。
能凝纹，不念已经心满意足了。
只是不知道能凝多少，不念也没什么目标，走一步看一步就好。
他想凝第二纹，可惜金光没能走完全身便散了。
常奚仙师说他极大可能是天生佛心，是存在于传说中的佛子，于修行一途会站在无敌巅峰，是佛家先天至尊，至于其他效果……常奚也不清楚。
可具体是不是佛子，不念不在乎。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都不如何。
不念睁眼，便看见常奚贱兮兮的看着自己。
“在凝道纹？怎么样，第一次凝道纹，你又刚入道不久，能走半个周天便已是极为出彩，我当年第一次凝道纹，走半周天就被宗主重视，所以即便凝不出道纹，或是道意无法运行，你也无需自卑。”
他拍拍不念肩膀，也不知在想什么，字里行间都是优越感。
不念看着他，一双纯净的笑眼深深地看着常奚：
“明白了，仙师放心，不念不会自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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