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馨冷声道:“记吃不记打的东西,你媳妇儿孩子怎么跟人跑的你都忘干净了?前者一屁股债还想着去赌,你怎么就不想想你要能翻身,那赌坊还怎么营生呢!”
徐老六啜喏地低下头,小声地回复:“没有忘……”
樊馨嗤笑一声,装的跟真事儿似的,真要没忘就不会进赌坊的大门,现在跟这装老实有什么用呢。
樊馨冷冷开口:”你也知道小爷我是帮人收债的,本钱利润够了就得了,你要明天再还不上,到时候来的就不是我这个好说话的了,那时候收你多少高利,你自己琢磨着办吧。“
徐老六额头上瞬间流下汗津津的冷汗,他们这些赌鬼都知道樊馨是最有原则的,没有利滚利,没有行凶伤人,要是她催账的时候没有还上,那接下来的就是生不如死。
“樊大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再也不赌了,真的,工钱下来我一定拿来还债。”穿书吧
樊馨将桌上的双刀收起,心不在焉地盯着外面,这些赌鬼的话不到最后一刻真是没有好听好信的,还不如等消息重要。
“樊爷,樊爷,放榜啦!”樊馨的小弟汤圆高声呼喊着跑了进来。
樊馨眼睛猛地一亮,连忙问道:“怎么样,怎么样?骆文安是不是又是稳居榜首?”
汤圆看着樊馨那期待的小眼神儿,脚步猛地一滞,嘟嘟囔囔的小声开口:“十,十五名。”
“怎么可能!院试的时候不是考了第一吗?就一个乡试,这就掉到十五名了?”樊馨觉得不可置信,继而问道:“骆文安看榜了吗?”
“没有,他在瀚海书轩抄书呢。”
听到这里,樊馨哪里还顾得上徐老六,踹了凳子脚步匆匆地赶往瀚海书轩。
汤圆紧忙跟上,安慰道:“老大,十五名很不错了呀,就咱这水平,上榜都没戏。”
能一样么,那可是骆文安,是咱们能比的吗?
樊馨默默地想。
春日时分,市集旁店铺琳琅满目,人群摩肩擦踵,吆喝声此起彼伏。
樊馨看着闹市熙熙攘攘,直接拐进旁边冷清的巷子,稍微绕一点也能直接达到翰林书轩。
“呼——终于到了”,樊馨看着牌匾上瘦金体四个遒劲有力的大字,那是出自骆文安的手笔。
还没等他进门,她就看见有两个伙计搬着梯子从书轩里面走出来,搭在门口,爬上去摘牌匾。
“住手!你们做什么!”汤圆冲着两个人大声喝止。
“哪儿来的小毛孩儿,指手画脚!我们掌柜的眼看就要请彭解元来题字啦,一个十五名书写的牌匾怎么够得上我们书轩的门面!”Μ.chuanyue1.℃ōM
两个伙计一遍冷嘲热讽着,一边麻利地完成了手下的动作,毫不在意地将手里的牌匾随意地扔在一旁,不紧不慢地顺着梯子滑下来。
樊馨眼见这两人漫不经心的调侃,怒火中烧,一个扫堂腿直接踹飞了梯子,范宇扑通一声摔到了地上,哎呦哎呦地叫唤了两声,爬了起来。
“你是不是有病!”范宇吵吵嚷嚷,几乎要指着鼻子骂向樊馨。
樊馨捏响了拳头,恶狠狠地看向范宇,“来,你再说一句试试看!”
范宇正要在骂,刚刚提前下来的小伙计连忙上前拉住他,低声给他交代了几句话,只见范宇的脸色变得苍白,嘴紧紧地抿起来,再也不吭声了。
“哼,骆文安在里面吗?”樊馨甩了一个白眼,直接问阻拦范宇的那个小伙计。
“在,在呢,就在里面”小伙计老老实实回答。
“汤圆,给小爷把那块牌匾收好。”安排完汤圆,樊馨抬腿进了瀚海书轩。
书轩里面书架一排连着一排,樊馨快步朝里面走去,那白衣的少年此刻正安静地坐在最里面的案牍边执笔书写。
“骆公子见谅则个,形势比人强,往后再抄书,顶天儿也及时一百五十文一本喽。”董掌柜缕着胡子,完全没有商量的意味,笑眯眯地通知了骆文安这件事。
骆文安心思全在抄书上,懒得应声,减钱是一回事,但是因为分心抄错一个字整本书都要重新抄写,这种无故受累又是另一回事了。
可骆文安能忍,樊馨却忍不下去。
直接一脚踢翻了隔开书轩和案牍的屏风,一刀插在掌柜手边的书架上,吓得董掌柜一屁股坐在地上,干嚎一声。
“嚎什么,木头疼还是你疼!”樊馨无语至极,这掌柜的显然欺软怕硬。
“你,你,你,你要干什么。”掌柜哆嗦着指向樊馨,整个人不住地往后缩,但梗着脖子摆出一副胆大的模样。
“我能干什么呢”,樊馨拔出了插在书架上的刀,漫不经心地掂了掂,又一刀插起刚刚骆文安正在抄的书,骆文安手一顿,笔下的宣纸氤了一团黑墨。
“掌柜的,你说这本书解释,还是你的脑壳结实?”樊馨挂着笑意,认真地问道。
掌柜的扶着心脏位置,痛心疾首:“造孽啊!那可是孤本!”
“我管你什么孤本不孤本的,我只知道这么厚的书抄一本才一百五十文,你这心肝比这墨还黑上三分!”
樊馨将掌柜的孤本直接摔在了他的脚下,欺身而上:“小爷今儿不妨告诉你,骆文安是小爷罩着的人,你这么明目张胆地以势欺人,你信不信我要了你的狗命!”
“救命啊。救命啊!骆文安你就这么干看着么……”掌柜的避无可避,瞪大眼睛向着骆文安求救。
“樊馨,够了!”骆文安起身一把扯过樊馨,捡起地上的孤本递还给董掌柜:“董掌柜,这本书刚刚抄完,你说的一百五十文我也不要了,权当是赔罪吧……”
不等骆文安说完,樊馨就大叫起来:“凭什么不要,你辛辛苦苦抄书,那是你应得的!还有,明明是他仗势欺人,我们为什么要赔罪!”
“樊小馨,别让我说第二遍,你给我回去,别再给我惹麻烦了!”樊馨目瞪口呆,这个平常对谁都笑脸相迎如沐春风的翩翩公子,如今对她冷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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