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尼占山脉的露营事件,已经过去大半个月。
辛守的伤势也渐渐稳定下来,只剩一处结痂的疤痕,正在恢复中。
她回到裕蟾山的第一件事,就是从辛满满的私人账户中,拨出一大笔钱,捐赠于防拐寻亲的公益组织。
马上就要过年了,乾安辛家在裕蟾山内的住宅区,处处花团锦簇,张灯结彩,显得热闹又温暖。Μ.chuanyue1.℃ōM
辛守喜欢这种有一大家子人的快乐,比起以前,在医院里孤独等死的凄凉,现在,她的生命变得暖融融。
不远处就是韦凝婉踢着高跟鞋,追着辛珠珠打的景象,惊得裕蟾山的鸟四散逃窜。
三婶是家里一众婶娘中,最活泼的人了,瞧,多么朝气蓬勃。
等三房的晨练结束,辛守正眯着眼睛晒太阳,就听到不远处又是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接着,一个十五六岁的英俊少年,抱着个骨灰坛,绕着s形在花园里逃窜,在一阵风似的刮过辛守跟前时,还不忘礼貌地立定站好,问候道:“满满姐,早安。”
“早安,蔚蔚。”
这是大堂伯家的小儿子,辛蔚,刚放寒假归家。
此刻大堂伯手里正提着一把修建园艺用的大剪刀,朝着这边狂奔过来。
辛蔚吸吸鼻子,乖巧道别:“满满姐,再见。”
辛守点头,就见青春期的小少年,快得只剩下一道残影,就消失在花园深处。
大堂伯追得气喘吁吁,路过躺在摇椅上晒太阳的辛守,还嘱咐一句:“满满啊,山里凉,仔细别感冒了,你毛毯子,再拉上去点!”
她乖巧地将盖住腿的毛毯,一下拉到脖颈下方,笑道:“早安啊,大堂伯。”
“早安,辛蔚那混小子,竟然将一只猫的骨灰坛供在祖宗们的祭桌上,我今天不扒下他一层皮,这孩子还不知道好歹!”说着,他就提着大剪刀,朝着花园深处杀去。
辛守目送着大堂伯的背影消失,不由感慨:“难怪三婶和大堂伯身材保持得这么好,晨练,很有必要。”
她刚伸展胳膊动了动,身后的徐管家就上前制止,“大小姐,注意幅度,您这伤口,可不能崩裂,不然后期疤痕不好恢复。”
“我这又没伤筋动骨,只是一点皮肉的贯穿伤,不严重。”
“那也不行,邹医生交代说静养。”
辛守叹口气,老老实实收回胳膊。
接近年关,大部分的学校都已经放假,乾安辛氏是大家族,又都群居于裕蟾山中。
所以这几日来,就显得特别热闹。
傍晚时分,辛承下班回家时,辛守正在影音厅里看黑白电影。
他卧在她旁边的沙发里,懒洋洋道:“姐,三房今天没来打扰你休养吧?”
“没有啊。”辛守吃着水果,视线还停留在幕布上。
辛承神情放松下来,抱怨道:“辛娜娜真是越来越会惹祸了,三婶也是个不省事的麻烦精,气得小猪头都离家出走了。”
辛守震惊,“珠珠离家出走了?”
辛承一口咬掉她手里的一块切成心形的奇异果,“回学校了吧。她能去哪儿,每次离家出走都是回学校。”
“可现在已经放寒假了。”
“他们学校不一样,你可以理解成校园主题的星级酒店,或者,俱乐部什么的,都行。寒暑假没差,都能住。”
“哦……”
辛守这才放心一些,然后又问道:“三房的矛盾,是不是跟一块地有关?”
辛承一听她问起这个,脸就黑沉沉的,紧抿着嘴巴,一声不吭。ωWW.chuanyue1.coΜ
得,撬不开了。
辛守不问,继续安安静静地看起电影来。
一场七十分钟的电影,还剩下最后五分钟的结局时,主楼的大门被撞开,接着是徐管家劝阻的声音,以及韦凝婉哭哭啼啼的哀嚎。
辛承皱皱眉,“怎么回事,三房还要脸不要脸了?”
辛守也蹙紧眉头,自从她出院回家后,韦凝婉似乎刻意在避开她,生怕说话做事惹得她不高兴,所以从不来主楼这边晃悠。
辛守多少能猜测出,在她出院前,辛承肯定敲打过这位戏精三婶。
只是这时候,天都黑了,她怎么反倒是找上门来了。
辛承气鼓鼓的,撸着袖子就上楼去了。
辛守不放心,也慢悠悠地跟上去,刚一走进客厅,就见灯火通明中,三婶哭得梨花带雨地跪在辛承面前。
辛承也吓得不轻,整个人都往后弹跳好几步。
三叔辛竟岸气喘吁吁地追过来,见状,急忙拽起地上的韦凝婉,“你干嘛啊!承承是晚辈,你跪他,不是折煞他嘛!”
韦凝婉直接瘫坐在地上,哭嚎着:“这可怎么办,大哥还在南极,连电话都打不通,咱们珠珠……咱们的宝贝珠珠,这可怎么办啊?”
辛守:“珠珠怎么了?”
辛承也问:“你先说清楚,小猪头到底怎么了?她下午不是才坐车去学校吗?”
辛竟岸跟着劝慰道:“都是些没影的事,你怎么听风就是雨啊。”
韦凝婉瞪着他,“那你说博闻封没有封?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封校?”
辛竟岸苦口婆心道:“封的又不是中学区,是山顶上的高校区。中间隔着好几公里路呢!”
韦凝婉一听这话,气得直接上前掐辛竟岸的脖子,“你个死猪头,你怎么当爹的你!现在放寒假了你不知道,整个博闻,放假后就只有大学部能住宿,你还是不是孩子亲爹!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嫌我生的两个都是闺女,你恨不得我的娜娜珠珠出事,是不是?”
她一说这话,辛竟岸气得脸都绿了,也不在乎她掐在脖子上的手,连连呼嚷道:“你这是说些什么话!娜娜珠珠可是我的心肝,我的眼珠子啊!我能不着急吗?我这不是已经让人去打探消息了,那可是我的宝贝疙瘩啊!”
说着,夫妻两个抱头痛哭起来。
辛守和辛承两姐弟听得一头雾水。
辛承道:“徐管家,去打听打听,博闻出了什么事?”
“是。”
徐管家恭声应下,然后退去。
辛承扶着辛守在正中间的沙发上坐好,示意女佣上前,扶起地上的三叔三婶,递上热毛巾和茶水。
两夫妻抽抽噎噎的,这会儿倒是不闹,静静等着徐管家的消息。
辛守的手机震动起来,她看向屏幕,是晏归辞,于是接通,“晏归辞。”
辛竟岸和韦凝婉听见晏归辞的名字,目光灼灼似火般盯过来。
晏归辞在电话那头,急促地喘着气,低低沉沉道:“辛守,对不起,我可能,没办法活着回来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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