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鲤鱼突然一个急刹车，将苏燃撞入草丛中。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被一颗果实打翻在地，那是一颗通红的树莓。他高兴地叫了一声，回头一看，原来是一棵长满了豌豆的大樱桃。他拿起一块，咬得满脸通红。鲤鱼在河洲边欢快地游来游去。苏燃怒哼一声，脚下一个踉跄，一头栽倒在一个紫色的圆滚滚的物体上。那是一颗无花果，已经熟到了极点，只有一只小虫的眼睛，散发着一股甜甜的味道。苏燃就像一只被咬了一口的蜜蜂。他又吃了许多野果，又吃了一些没成熟的红豆，又吃了一些从土里挖出来的甜根，又甜又苦。
他一直吃到筋疲力尽，趴在浆果上喘着粗气。鲤鱼慢慢咀嚼着松藻：“那又如何？你可曾吃过饭？”
苏燃连忙起身，感激涕零，道：“我已经吃饱了！真是太感谢你了，让你变成了这样一个好地方。”他一边比划，一边赞叹：“你居然能一跃八尺，宛如腾空，这是何等的神奇！”
鲤鱼得意地扬起了尾巴：“当然！我要去龙门了！”
苏燃不由问道：“江鱼怎么都要往上爬？”
“我不是很想去吗？！这是信念，是荣耀，是梦想！不上龙门的不是好的！”
苏燃心中一痛：“你不跳龙门，就不是一条鲤鱼了吗？”
“那当然!”鲤鱼举起了自己的尾巴。
苏燃带着哭腔：“没中进士，就不是士子了？”
鲤鱼张圆了嘴：“什么是举人，能不能吃？”
“是啊……”苏燃捂着脑袋。
“是不是比端午节的豆沙包还要好吃？”
“这可比粽子好吃多了！”
鲤鱼可怜兮兮地望着他：“哎，你要是不能吃，那就算了，说不定上面有鱼钩！”
“有鱼钩也不怕，钓鱼的是皇帝！”
鲤鱼沉默片刻，张了张嘴。“原来你这么喜欢他，没有把他弄到手，就这么难过。”
苏燃连忙跪倒在地，诚恳道：“臣一腔忠心，忠于陛下，天下皆知！”
鲤鱼看得目瞪口呆：“你这条老鱼，都在忙着繁殖，你还在忙着破坏别人的爱情，真是个浪子，厉害！”
“你呢？”苏燃问道。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一条鱼能像这样高地跳跃。你能不能越过龙门？”
“我……”鲤鱼不动声色地往下一沉。
一人一鱼皆是一声叹息。
他是个秀才，没有中进士，他是一条鲤鱼，没有跳龙门。两个人惺惺相惜，说出了他们这辈子从来没有对自己的同类说过的话。
红鲤鱼说，它能一跃三丈，是长辈们最大的期待，但长大后，它的记录就是八尺。它不甘心，每天修炼，不管别人怎么嘲笑。苏燃说，他从小就是个天才，后来也是个才华横溢的天才，结果一败涂地，吃了一颗从蛟龙肚子里掉出来的肉，变成了一个妖怪，掉进了河里。
鲤鱼恍然大悟：“你是不是吞了一颗蛟龙的内丹？还好这条蛟龙没有精纯，否则你现在已经是一具丑陋的身躯了。”
苏燃看到了一丝希望：“你能不能把它吐出来？”
小鲤鱼也不客气：“我也是迫不得已。我听我祖父说，有一位鼋大的曾叔祖，就是因为吃了一颗刺猬的内丹，才变成了一只巨大的怪物。”
苏燃一听，心如死灰。
鲤鱼看着他苍白得吓人的样子，好言相劝：“这也不是没有好处，蛟龙寿命很长。只要服下这颗妖兽的内丹，就可以在水中畅游，就算被砍成肉酱，也不会被淹死。鼋的曾叔祖，三百多年前就去世了。”
这是一个更加糟糕的消息。
苏燃不敢多想。鲤鱼见状，不停地打趣，怂恿他坐在一株苦瓜花上，装成一尊菩萨，在河里叼着一束花，蹦蹦跳跳地在上面嬉戏。
夕阳西下，日色西沉，将河水染成了红色。鱼兴奋地叼着一根野葱，拖着一朵苦瓜，看着夕阳。苏燃不忍心让她失望，努力装出一副高兴的样子，欣赏着这美丽的落日。这红光是从太阳上落下，又在水中融化，渐渐的，整个世界都变得温暖起来，让苏燃的眼泪都掉了下来。【穿】
【书】
【吧】
不能再这么干了。苏燃暗暗道。这可如何是好？
河水从田野里流淌而过，河岸上的稻谷是绿色的，莴苣是绿色的，葱花是葱花的，白色的莱菔是白色的。一位老人弯腰挑水，浇地；三三两两的年轻人，正在拉着犁头，汗水浸透了泥土。两个小女孩光着脚从田地里走过去，一个在田垄上坐下，皱着眉头，另一个则在她腿上拔出一根荆棘。
这个世界，是那么的美好，却又是那么的艰难。现在，红尘往事犹在眼前，但苏燃却是茫然四顾，不知该如何是好。事情到了这一步，再悲伤也没有用了，不如多做一些好事，多做一些好事。就算百忙之中，满身是伤，也好过一直昏迷不醒的死去。他心中一动，脱口而出：“鱼！其实……一千零一次的好事，只要你能做到，就算没有跃龙门，也可以化龙。”
鲤鱼抬起尾巴，一脸震惊：“是吗？！不过，我还是要跳下去的。”
“那还不简单？只要你能成为一条龙，就能让人认为你是一跃龙门。”
鲤鱼想了想，高兴地说：“对呀。”
苏燃又劝道：“我们可以一边做好事，一边练习跳高。当你能跃上龙门的高度时，你的善行也就差不多完成了。不管是什么方法，他都能变成真龙。”
鲤鱼一口答应下来，对着这么一个大计划，兴奋地团团转。苏燃一听，也是大喜过望。一人一鱼大喜过望，当天晚上，他们就拿着灯笼草，在月光下结了婚。
“吾乃白铁山，今日与鲤鱼结拜，月朗星稀，永相随。”
“今天，我与妖叔是好兄弟，我们是朋友。”
在很久以前，有一种说法是，水仙出世了。
有一个爱唠叨的老太太，老是把别人拉到一边，说：“唉，你看，我老了，走路都不利索了。那一天，我去给父亲送吃的时候，下起了瓢泼大雨。等她回去的时候，架子上的衣服已经齐齐放好了！除了水仙，还有谁？”
“你是不是搞错了？你不会是临走之前，把它拿走了吧？”
阿婆赌咒道：“我要是撒谎，就让我挨雷劈！”地面上有一道湿漉漉的痕迹！”
那人不相信：“你年纪大了，看错了吧？”
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站在门口捡着一颗黄豆，抬起头来，说：“千真万确！我的豆子都是水仙捡的！”
“你捡什么？”
那女子直起身来，撅嘴辩道：“我没骗你！小六病了，我忙着种地，照顾他，实在是受不了，拿着黄豆就睡着了。一觉睡醒，把簸箕里的豆子都挑光了！”
传说中的故事往往很少，但凡是遇到过这种事情的人，看到地上有一滴水，就会联想到神仙，把无关紧要的小事，都归咎于水仙，于是，他的名声就越传越广。村里很多年没有修缮过的庙宇，也被人打扫了一遍，还重新刷了一遍。泥塑被村民们擦得干干净净，五官模糊的头颅上刷着一层粉笔，上面摆着一盘煎饼。一位少女感谢水仙为她寻回丢失的银顶针，并摘下一朵凤仙花，做成一个红白色的花圈，系在她的颈项上。
这几天，他可是吃了不少苦头。他现在就是个小屁孩，一点力气都没有。那天晚上，他帮着小女孩捡豆子，累得差点晕过去。当那条鲤鱼来到沟渠中迎接他的时候，他一头栽倒在了南瓜上，昏迷不醒。
这些日子太阳很大，河川干涸，田里的水也渐渐干涸。昨天晚上，鲤鱼用自己的身体开道，苏燃用一根木棍在泥泞中刨了刨，结果两人都差点被泥泞淹没。苏燃使劲地挖了个洞，清澈的水一涌而出，两个人被冲得七荤八素，一头扎进了田地。鲤鱼用力一跳，又回到了河里。
现在他们已经筋疲力尽了。苏燃正躺在猪笼草袋上，用树叶遮住自己，呼呼大睡。鲤鱼看着他，眼睛在浮萍里飘来飘去，也睡着了。
很快，乌云密布，白色的雨滴，将树叶吹的东倒西歪。苏燃和锦鲤都被雨水惊醒，连忙躲到了树下。一道白光闪过，那根树枝直接被斩断，冒着青烟。他们连忙冲出去，朝着河中的空地游去。可雷电就像是跟着他们一样，一道接着一道，一道接着一道。
真是一条好鲤鱼！一跃八丈，一跃八丈，一跃八丈，一跃而下。苏燃趴在他背上，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却不敢抬头。鲤鱼把苏燃背在背上，等一切都平静下来，这才爬上来。谁知他一冒头，一个圆球就已经等在那里了，嗖的一声，直接砸在了他的身上。苏燃惊恐的大叫一声，生怕把鲤鱼也拖下水。一接触到水，雷电就爆炸了，苏燃被炸得七荤八素，一团红色的光芒横扫而过，树叶簌簌而下，形成了一道水幕。
等他回过神来，发现这条鲤鱼已经缩小了，只有一只手掌大小，在他的鬓角蹭来蹭去，不停地叫着：“嘿！嘿！秀才！还好吗？”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眼前的世界再次变得熟悉而陌生。鲤鱼迫不及待地说："嘿！你怎会长的如此之大！没事吧？”苏燃忙翻身而起，只见自己已恢复了原先的体型，但皮肤却大有不同，仍是光滑如鱼，肋下有鳞。他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发现自己的犄角还在，就像一对坚硬的珊瑚。他本来很激动，但看到这一幕，却是叹息一声：“有了这东西，我怎么遮掩？”
鲤鱼看着他，依依不舍地在他的脚边游来游去。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捧着一条鲤鱼，兴奋道：“真是一条好鱼，总算是恢复了！”www.chuanyue1.com
红鲤鱼咕噜咕噜的吐着泡泡，说道：“好吧，你变回来，你去吧！”
苏燃奇道：“怎么把我打发了？你说，有这么一个大块头在，我做什么都会方便吗？”
“不方便！一只大的南瓜都不够你吃的！”
“能拿着锄头，搬石头，那是再好不过了！”
鲤鱼眨巴着眼睛，咕噜咕噜地说：“你不回去？”
“家里空荡荡的，考不上秀才，你回家做什么？”
鲤鱼本来是一种很好听的声音，顿时放下心来，惊呼一声：“这闪电好诡异！”
“是啊，差点就没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苏燃一脸的后怕。
鲤鱼沉吟了一下：“我听爷爷说过，妖怪是不能被天地所容的，每隔几年，都会有一场浩劫降临，将他们斩杀。狐狸要避雷劫，木精要避火，琵琶鬼要避刀兵之灾，若能避过这一劫，修为就会增加一纪。这一道闪电，很有可能就是针对这头妖兽的。说不定你把它的内丹吞下去，就是代替了它的位置，说不定会有一道闪电劈向你呢？”
苏燃闻言，心中又是郁闷，又是庆幸：“这都是你的功劳！否则，白某今日必死无疑！”他握了握拳头，挥舞着手臂：“好小子，你的力气又回来了，来回搬运了三千多次，总算没有浪费时间！”
这一天，两人一直聊到了深夜。第二日，苏燃披着一顶破旧的草笠，披着一顶从河里飘下来的破毡帽，像个野人似的跑到了附近的一户人家，乞讨着能卖点银子。幸亏他们都是淳朴之人，没有引起怀疑。一连几个铜板，他总算凑齐了两贯银子，在下游的一家裁缝店里换了一身行头，一顶帽子，一双乌黑的靴子，一袭半新的白色长袍，上面绣着一条金色的锦鲤，上面绣着一条可爱的金色鲤鱼。
他穿上衣服，觉得自己又变得有个人样了，在阳光下，不紧不慢地走在街上。没有人认识他，也没有人认识他，他从未像现在这样轻松。
在出城的时候，他突然停了下来。人群从他身边经过。他的身后，传来了商贩们的喊声，孩子们的哭声，喜气洋洋的婚礼，市井里的粗话，散发着恶臭，散发着温暖。前方是一块田地，蛙鸣不绝，他知道，再往前，就是一条大河，河水会把他包围，野花会从他的头上飘下来，鲤鱼会在他的脚下欢快地旋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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