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的男人嘿嘿一笑:“你还挺聪明的。”他策马上前,一把捏住他的下巴,笑道:“小子,你这是走了狗屎运了,这可是稀世珍宝。”苏燃松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王四郎咬牙切齿,却被四名小弟死死的抓住,根本无法挣脱。
那人哈哈一笑,命令道:“把他绑起来!把宝贝献给娘!”
王四郎给人一脚踢翻在地,用绳索将他绑住,蒙眼塞口,扔到马背上。苏燃不动声色地伸出手,让手下将自己绑了起来,然后老老实实地被蒙住了眼睛。他一蹬马镫,跳到王四郎的马背上,给手下打了个手势。手下从未见过如此乖巧的囚犯,仿佛看到一只肥羊在自己面前洗澡,脱光了衣服,然后跳下了锅。“你敢玩阴的,我要杀了你!”
到了寨子,苏燃就听见那人大叫:“娘,我给你送点好礼!”
“一川,你是不是又淘气了?”一个悦耳的声音传来。见到王四郎和苏燃,那女匪头子“呀”的一声,走了过去,解开了他们身上的绳索,将他们脸上的黑纱和布条都摘了下来。苏燃见她三十多岁,皮肤白皙,涂着淡淡的脂粉,一头乌黑的秀发,腰间系着一根鞭子,英姿飒爽,真是一株魏紫牡丹。她看着苏燃,又在王四郎的腿上揉了揉,惹得他嗷嗷直叫。
牡丹很是满意:“待会儿给我收拾一下,给我拿来。”她伸手在苏燃的脸上摸了摸:“美人,你要是能伺候好我,我就让你当我的夫君,让你过着神仙般的生活,永远都不会下山。”隐约间,他感觉到那些男子和男宠们看向自己的目光,就像是一根根钢针,苏燃苦笑一声,避开了她的手。
一川笑道:“我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在房间里,几个小弟端着一大盆热水走了进来,用挑衅的眼神看着他们:“是自己去洗澡,还是让兄弟们把水淹死?”
到了这个地步,他们已经见识过太多太多,甚至连三贞九烈都不放过。
苏燃对王四郎说道:“我们已经三天没有洗澡了,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说完,他就进了木桶里,迅速地把自己洗干净,穿上了那件土匪送给国王的小男孩的白色长袍。
喽啰把王四郎瞪了一眼,二话不说,也钻进了水桶里。
就在此时,突然有人闯了进来,大喊一声:“厉害!聚义厅失火了!”
手下惊慌失措:“聚义厅失火了!”一到聚义厅,就看到了熊熊大火。王四郎趁乱穿上衣服,拖着苏燃就想逃,那贼子早已发现,挥动齐眉棍,将王四郎打得东倒西歪。众手下一拥而上,将他二人按住,用两根柱子绑了起来,绑了四五圈,这才去救火。
王四郎皱眉:“这可如何是好,知县?”
苏燃说道:“你先别乱来,我这就过去,等着我。”www.chuanyue1.com
说着,她就消失在了原地。
王四郎瞪大了眼睛,就看到一件东西从窗户里飞了出来,把他吓了一跳。
苏燃化作一个矮小的身影,从房间里钻了出来,顺着房顶,冲进了聚义厅。果不其然,一大群人端着锅,从山上取来的山泉水,扑灭着篝火。一道人影如燕,从墙壁上一跃而下。苏燃追了上去,只见一个戴着黑色面具的青衣男子,从他的背影来看,应该是个身强力壮的年轻人,三两下就将地牢外面的侍卫打翻在地,然后如一条游鱼般窜了进来。没过多久,几个衣着褴褛的人从地牢中跑了出来。那青衫少年从怀中抱出了一个小女孩,叫了一声大男孩,让他们跟着,朝着火光的另一个方向走去。大男孩被绊倒了,还没有来得及喊,一只柔软的小手就捂住了他的嘴巴。苏燃连忙将他扶了起来,给他揉了揉。“叔叔……”苏燃笑了笑,伸手在他屁|股上一拍:“快走。”
“虎,虎!”
苏燃连忙闪到了墙角,被他揪住了耳朵,将他推开,然后纵身一跃,跳入了村子里的一个院子里。苏燃等了一会,见少年与人搏斗,背着一个沉重的包袱,从洞里钻了出来。
有人大叫:“捉拿贼!捉贼!这是抢劫!”
苏燃掩口大笑:“我就是土匪,还说要抓土匪!”
一名衣衫褴褛的青年从墙头钻了出来,将包裹扔了过去:“你先走,我去看看牡丹花!”说完,他像是一只壁虎,爬上了墙头,转身就往院子里钻。苏燃也跟了上去。
那牡丹也追了上来,双手叉腰,喝道:“你这个该死的畜生!有种你就给我滚出来,跟我打一架!”
那青衣人微微一笑,没有再多说什么,直接一剑当头劈下!
苏燃走南闯北,见过的强者也不少,但如此亮烈肆烈的剑光,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就像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
这一剑势不可挡,牡丹连退十多步,摔倒在地。一川一看情况不对,一剑横劈而出。那黑衣人在半空中一个翻身,长剑与一川虎口相撞,登时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几个头领将他团团围住,黑布后面的青衫少年哈哈大笑,手中长剑猛地卷起一道龙卷风。
这是真正的龙卷风。他的剑走得极快,弧线极快,几乎化作了一道极快的光球,偶尔有一道刀光射出,每一道刀痕都会带起一道血痕。
一群人抱着双手,抱着膝盖,惨叫着倒在了地上。
牡丹的秀发披散,破口大骂:“你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别让我的兄弟们为难!”
年轻人微微一笑,说道:“我为何要为难他们?秦九娘,你还不是山贼首领?”
牡丹听他说出自己的名字,脸色一白,“你想做什么?”
后生又道:“你本是个穷光蛋,一气之下,就成了土匪,谁也不能欺负你。不过,有什么好为难的?那些被你掳走的人,就应该受到惩罚吗?说到牡丹,谁不是心惊胆战?”
牡丹轻笑一声:“这是我自己选择的道路,没有退路!”
年轻人掀开衣衫,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剑上的血迹:“你的义子陆一川,打劫了乔家村的刘小妹。再过一刻钟,官府就要来了。你是要放弃寨子,离开这里,还是要和他们决一死战?”
“我走!”牡丹一咬牙。
后长嘿嘿一笑,如同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从房顶上一跃而下,消失不见。
牡丹长长舒了一口气,对着手下吩咐:“老七,你带着人,把东西都收拾好,拿着兵器,从山下走。”说着,对陆一川道:“我要把他们抓来的两个人带走!”
苏燃大吃一惊,从屋顶上一跃而下。
王四郎感觉到窗子又动了一下,接着苏燃就出现在了房梁上,被五花大绑,仿佛从来没有离开过。
王四郎说:“知县,有什么事吗?”
苏燃说:“我要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在这儿等着。”
话音刚落,房门就被人一脚踢开,牡丹花扑了上来,一剑将苏燃身上的绳索斩断。王四郎大叫一声:“我也是,我也是!”陆一川又是一剑,将捆住他的绳索斩断。
牡丹拉着苏燃就往外跑:“老爷,你快跟我来!”
王四郎大喊:“贱人,快把人放了!”
就在他们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那青衫少年突然从空中落了下来,一脚踢在了房门上:“你这个混蛋,还想在我的金屋藏娇?!”
王四郎满脸通红,胳膊上的青筋都在抽搐,他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你在说什么?!”
那青衫少年看了他一眼,又看了苏燃一眼,确定了他就是救兵的人,一把将苏燃揽在怀里,将他扔到了自己的身后,“我要把他带走!牡丹,有种你就在这里等着,等着衙门的人来收拾你!”说罢,他身形一动,已跃上一棵松树,在乱石间一跃而下,消失不见。没有了手下的支援,陆一川根本挡不住王四郎,被他抓住机会,气喘吁吁地追了上去:“站住,站住!”
青衫少年被拍了一下肩膀,背后之人轻笑一声:“小子,干得不错,再见。”同时,他感觉到自己的后背一轻。
“谁!”
山谷中,鸟儿们被惊动。他所救的文士早已不知去向。
“哈哈,哈哈哈哈。”他缓过神来,哈哈一笑,“原来是被一个高手给耍了!”
苏燃却是一脸笑容,将王四郎拦了下来:“你怎么还不走,我已经回来了。”
王四郎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扑通一声坐了下来,道:“阿弥陀佛,我的心脏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那么年轻人怎么办?”
“走了。”苏燃想着他英俊的面容,道:“我们在江湖上再见吧。”
王四郎把苏燃等人送到苏州府衙,躬身行礼,从苏燃那里领了些粮食和盘缠,便离开了。
王四郎很快和牡丹“江湖再见”,也不知怎么的,就成了一对好夫妇。他们在太湖上开了一家船餐厅,因为他们的工作人员性格暴躁,所以出了名。但酒楼老板做得一手好鱼肉,掌柜的美艳如牡丹,还有不少有钱人愿意为河豚卖命。不过,想要勾搭这位夫人,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听说她对自己的肌肉很是满意。当然,前提是你能像潘安、宋玉那样,能打败王四郎的十六式闪电。
***
不久之后,苏燃与青衣少年之间的“后会有期”,便成了现实。
他在苏州有一年多的时间里,治水的功劳很大,但也因此得罪了很多地方上的大人物。他懒得理会这些人,正好赶上了朝廷的制衡,于是回京,想要考取贤才,以示自己的能力。在范仲淹和鱼周询的举荐下,他参加了六次殿试,考了四品,考了四品,升为右丞,离开了苏州。苏州人舍不得,达官贵人却欢呼雀跃,连着放了好几日的鞭炮。
他回到京后,发现官吏们在客栈里住不了多久,便不再住在抱琴楼,而是留在了城西的巴楼寺。此地荒凉,野草遍地,乃是大相国寺的一块产业。和尚们已经被大相国寺收编,只有两个老僧还在这里打扫卫生,种地。苏燃将荒废的寺庙和院落重新修缮,与阿文一起居住。京城之中,苏苗苗,还有喵神农,都已经将神农堂的事情办好了。
……
一日,这人哭着跑了过来,跪在门口,自称是燕三。
苏燃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伤心的人,就算是最开心的人,听到他的哭声,也会感到悲伤。
这江湖公子深深一拜,脸上尘土飞扬,两鬓斑白。他说,山夫人快死了,想在临死之前再看一次雪。
苏燃端着一盘清冽的小菜。阿文又添了些木柴,迫不及待地等着吃饭。
可燕三却是一边跑一边哭泣。
苏燃哼了一声:“这家伙太麻烦了。”谢子文能给他出主意。
他将手中的食物扔到一边,“走吧。”
这是一个炎热的六月,野塘上有一株小小的荷花,树上的蝉声不断,踩在地上的泥土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苏燃从怀里掏出一支鱼哨,开始吹奏《白雪》。他召唤出一片雪花,落在草庐外,落在院子里,就像是无数的泪水。
终于,一声凄厉的惨叫从门内传出:“泥儿——”
这个死去的女人,叫做燕泥儿。
苏燃走了进来,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燕三瘫倒在地,双手抱着他的大腿,放声大哭。
苏燃看清了她的面容,心中一惊。
“燕娘子……”
他将一只手按在了燕三的脑袋上,对她说:“放心吧。”
燕泥儿,别担心。
我会好好地照料他。
……
我是一名侍者,名叫阿文。
我有一半的信仰,认为我的师父是个仙人。他不吃肥肉,也不吃荤腥,常常用鲜花代替食物。我爱花,但我不想种莲花。他说要下雨,那就一定会下雨。偶尔会有一些鱼虾和螃蟹被放出来,不过大部分都是红色的鲤鱼。穿书吧
主人早起,办事迅速。桌上的文件,很快就写完了。我在旁边打盹,也不知道如何书写,那砚台已经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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