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道:“因为没有足够的证据,所以陈氏被关押了起来,尸体还在实验室里做进一步的检查。杨主簿,你把尸体的来历,都给我画出来。给我滚!”
光芒一闪。鲤鱼一边往嘴里塞着一块新鲜的板栗,一边拍着巴掌说:“这就是审判。”m.chuanyue1.com
“这有什么意思?一定要看!”
锦鲤却是充耳不闻,依旧端坐在水底的一块石头上,翘着二郎腿,又将一袋鸡头米拆开。白知县在一片光芒中,将卷宗收了起来,出了衙门。他到客栈里买了四种蔬菜,在街上买了一大袋绿豆糕和桂花糕,然后去了东城的藏头湖,打听陈家的下落。陈氏的小儿子已回到家中,含泪做饭。他卷起袖子,将木柴搬到院子里,打了些水,又取了些蔬菜和糕点,孩子擦了擦眼泪,抬起头来,微笑道:“多谢天爷。”
白知县呵呵一笑,说道:“我可不是什么仙人,只是一名知县,在下可不是什么大人物。你有什么亲属?平时看的是什么?”
孩子一一回答,歪着脑袋,一脸的好奇,眼神里没有了恐惧。
“里正叔叔怎么样?”
“糟糕,我没见他对我露出笑容。”果然,村子里的人都说了,陈家和李真有过节。这一次,他一看到尸体,就跑去告诉官府,说是陈家杀了人。所以,李政说的话,大部分都是假的。
他走到屋外,细细打量着陈家人和邻居们。陈家就在前面,是一座独立的院落,院落中种满了花草,竹子,石头,一片富丽堂皇。在他们的后面,有一座更大的宅院,是王家、刘家和吴家的邻居。王二说,他是从二楼的窗子里看的。但有了墙壁和房子的遮挡,王二也看不清他们在做什么。所以,如果是假死复活的道人,王二未必会发现。
白知县安抚了一下孩子,又去了衙门,向仵作询问。仵作回道:“三日前,他被人用手勒住脖子而死,力气很大,不像是女人。”
白知县点了点头,“三日前就死了,与陈氏无关。”
白知县走了出来,只见一个道人披头散发。道人一见,就跪下行礼:“知县大人,贫道来自首!贫道昨日行善,与那妇人发生性关系,故意摔倒,假装死去,却不想骗得了她,反而被邻居听到,误以为是她杀人了。今天,衙役在城东三十里外敲锣打鼓,宣布这件事情。我一听说,就来自首了!”白知县估摸着,这道人应该还在东边,于是就派出了好几批人,贴着告示,故意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就是要将他给引出来。
好吧,他终于发现了失踪的“尸体”。然后,她只要能证明陈氏没有杀害垛子上的人,就可以获得自由。白知县在那具真正的尸体上转了一圈,将从衣袖里拿出来的几张破旧的纸张拿了出来。过了一会,他从那具尸体的腰间抽出一根短鞭,点了点头,吩咐刘县尉,派弓箭手去调查那些经常来旗杆荡和缩头湖的人。
“真是个聪明的家伙!”锦鲤赞叹道,“光凭这一点,他就知道是来买牛和羊的。”
白麓荒神再也忍不住,一掌拍碎了那道光圈。
嫏嬛照出的无数墨文,在金粉中飞舞。金光之中,锦鲤安静地盘膝而坐,看着那道光芒消失的方向。
她的掌心再次亮起一道光芒,固执地再次打开了那道光圈。白知县的身影再次出现在水面上。晚饭上了,他把苏苗苗请到了自己的位置,然后把阿文的椅子也推了过来,三个人坐在一起。除了四样蔬菜,一碗清汤,一碟甜甜的槐花,是他和鲤鱼最喜欢的。
“行行,行行,君生。天一涯,相隔数万里。路漫漫其修远兮,相逢何惧?”鲤鱼喃喃道,“舍不得再来,只管吃。”
很快,从外地来的商人打听到了这件事。高朴三十九岁,方脸微须,身形修长,穿着一件灰布葛衣,腰间系着一根羊鞭,脚上穿着一双青色的鞋子,正是从湖中捞出来的那具尸体。
最近两年,凡是和高朴有生意往来的人,白知县都一一登记盘问。与王二同居一处的杨大,更是嫌疑最大。他向高朴借了一头牛,有欠条,可是今年垛田被洪水淹没,庄稼歉收,所以一直没有上缴。刘县尉一拍桌子,将他拿下,还没等严刑拷打,杨大就被他吓得吐了出来,高朴就是他害死的。
一桩命案,在第二天就被侦破,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陈氏被判了罪,听说白知县来探望儿子,千恩万谢,还让人敲了一块牌匾,写着“明察秋毫”。白知县连连道谢,最后还是收下了。
白知县一开口,兴化县的土匪们就开始蠢蠢欲动。兴化四面环山,形如釜底,河网密布,四十五条河,十一条河,七湖五溪,两荡两沟,一潭,一溪,一湾,一涧,一口井,一口大锅,一片芦苇荡,一叶扁舟,八方皆可。城东旗杆荡和缩头湖,都是他们的老巢。据说白知县铁了心要剿灭山贼,平日里收保护费的街巷里,都有一百多名军士和弓箭手在巡逻。那些酒楼和铺子,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说要上缴朝廷的赋税,不可能给他们这么多的保护费。
“放屁!这是何等的荒唐!我就是王法!”强盗首领宋衮喝了一口烈酒,破口大骂。
“大哥,稍安勿躁。”谋士朱庸拈着胡须,“要治好他,并不是什么难事。”
“你有什么计划?”
朱庸笑道:“泰州知州王景,因为他的一桩怪事,想亲自去看看。如果他的上级在兴化有个三长两短,他这个县令的位置就保不住了。”
宋衮猛地站了起来:“怎么回事?”
朱庸凑到宋衮身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宋衮大喜过望,赞叹道:“好小子,这是个好主意!”
第二天一大早,阿文照例拄着拐杖出去锻炼,刚一进入小巷,就被四个彪形大汉团团围住,堵住他的嘴巴,把他裹在一张草席上,推着他离开。
白知县洗了个澡,便请阿文去吃饭,可是他并未见到他。他走到东边的房间,里面空荡荡的,被子都叠好了,里面还带着暖意,显然是刚睡醒。
“阿文,阿文!”白知县叫了起来,“那小子呢?”
“郎君,阿文怎么还没有回来?”阿秀问。
白知县摇了摇头:“厨娘说了,要给他做一只鸡,应该早就回来了,怎么还没回来?”【穿】
【书】
【吧】
就在此时,几个人风风火火地跑到了衙门前,用力敲门。
天色还早,衙役们还没有开始工作,只有两个值夜班的人在开门。这些人一言不发地冲了进来,嘴里还喊着:“喂!不好了!”
白知县连忙跑了过来,一把将第一个人抱了起来:“发生了什么?”
那人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淤泥,焦急地道:“知县,快派人去!我们是王知州的人,就在我们走到旗杆前的时候,四艘小船从芦苇丛中冲了出来,将王知州给掳走了!这贼头将知州押入水寨,让我们去禀告,说知州一到午时三刻,必取其性命!”
“快!”他大喝一声。白知县也是一脸焦急,对着值班的捕快吩咐道:“快,通知刘县尉,召集所有的军士、弓箭手,我们马上赶过去!”一群人刚刚走出衙门,一枝木羽箭从远处射来,将那张纸钉在了门口。
白知县拆开一看,顿时面色大变。
如果派人去营救知州,那小厮立刻就死了。湖中等待着。
“回来!”他大喝一声。他叫来刘县尉的捕快,又对知州的幕僚说:“关门。”
宋衮哈哈大笑:“白知县真的不出来了?”
朱庸捋了捋胡子,嘿嘿一笑:“真是个有骨气的人,只可惜,就像一头猪一样,被我们耍得团团转!”
王知州被绑在木笼中,听到他们的对话,嘴巴被堵住,发出呜呜的声音,宋衮和朱庸等人更是哈哈大笑。
“对了,”宋衮又说,“如果把三弟扔到湖里,他会不会跑?”
“放心,”朱庸羽摇晃着手中的折扇,“有三弟在,我不会有事的。船上装满了硫磺和硝石,如果他来了,就……砰!”说着,他哈哈大笑。
“这湖泊的中心,在哪里?”一听到阿文被劫,苏苗苗也是急了,“城东是缩头湖、旗杆荡、平旺湖、蜈蚣湖,北边是大纵湖,郭城湖,南荡湖,花粉荡,西塘湖,那个小湖,算不算是?兴化有这么多湖泊。”
“我必须要找到阿文,可王知州必须要救。”白知县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这两个人,都是要死的。”
“好,阿文你先救,我救王知州。”苏苗苗点了点头。
白知县一躬身:“请小师叔。”
苏苗苗微笑道:“这是你第一次向我求助。好,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喵神农速度很快,我带你去见阿文。”
“喵喵,我还没有同意!”
白知县躬身道:“求你了,喵神农!”
“好,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接受你的提议。”喵神农得意洋洋地说道,“小泥鳅,你要懂得感激。只有小慕容和苗苗,才能骑着我!”
“是是是,以后我就听你的!”
一人一猫,走进了院子。白知县将狗窝中的野草拔了出来,手掌上红光一闪,苏苗苗和他都变成了一个只有一尺高的小人。喵神农不情不愿地从狗洞里钻了进去,说以后,官府一定要给他建一个猫洞,让他进去。
白知县翻身上了猫背,喵神农连忙跟上。白知县要先去一趟,看看有没有湖泊。
苏苗苗穿过了两条街道,进入了一间小寺庙,身上的符箓也随之消失。她变回原形,在街边拦了一辆马车,吩咐车夫朝东面的旗杆走去。
***
“一个知州,连兴化县的人都不如。”宋衮一边把玩着手中的短剑,一边说。
王景看着那把短剑,颤声道:“大侠,大侠,你就放过我吧。”
宋衮一把抓住他的一缕头发,从他的耳朵上扯了下来。
王景吓了一跳:“大侠!你要是把朝廷的官员都给宰了,那就是军队!”
宋衮笑了起来,说道:“兴化县的人一定要杀了他们,我们兄弟就把你的命给他们,好让兴化县的人不要来找我们的麻烦!”
王景心中将白知县骂了个狗血淋头,连忙说道:“是是是,太平盛世,兴化县年轻气盛,不知天高地厚,等我回去,定要好好教训他!大丈夫,饶命啊!”
朱庸低声道:“可有什么消息?”
那喽啰道:“城门都关了,没人出去。”
朱庸脸上的喜意一闪即逝:“不,知州和小厮都没来?三哥写了一首《湖上相候》。”
宋衮脸色一变:“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人出来,情况有些不妙。兴化衙门,可有暗门?”
两人对视一眼。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从海水中冲了出来,一股磅礴的剑气,瞬间将两人中间的桌子一分为二。宋衮和朱庸在地上打了个滚,翻身而起,只见一名红衣少女,头上扎着两个丫头,一剑将牢笼破开,一只手向王景抓了过去:“还愣着干嘛,还不给我出来!”
“谁?!”宋衮扬一剑斩出,红衣女子侧身避开。
“我?”女孩开心地笑了起来,“你有什么资格问我的名字?”她用剑在他的脸上狠狠地抽了一巴掌:“你就是水寨的首领?”
“放肆!”朱庸叫了一声。
少女一剑将他手中的羽扇拍飞,又将他头上的丝巾割了下来:“就你这点本事,也配做诸葛孔明?”
朱庸自诩为水寨诸葛亮,此时却是气不打一处来。
小弟们拿着武器,将他团团围住。朱庸指着她,“杀了她!”
王景吓了一跳,直接倒在了地上。
那女子一脚踹在他身上:“你是朝廷命官,废物一个!”
宋衮破口大骂:“区区一个女人,也不是你能对付的!”更多的小弟蜂拥而至,她却在人群中横冲直撞,将这些小弟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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