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幼就常梦到这一幕,梦到自己在朝堂上大展神威,被朝廷钦佩,甚至做梦都想让他当个大官。如今,他的梦想终于实现了,一切都顺理成章,但他已经放下了一切,并没有太多的兴奋。苏燃笑了笑。大人,我从河中走到现在,已经走了很远了。
“你就是凌波县的治水官员?”赵祯忽然问道。
苏燃道:“我知道了。”
赵祯又问:“今次选秀才,来日就是个官职,你有什么野心,可以告诉朕。”
苏燃抬起头来,看着这位年轻的皇帝,说道:“我没有别的本事,只想为百姓治理洪水,消除水灾。”说完,躬身行礼。
赵祯点了点头:“我会好好记着的。”
“谢陛下。”苏燃拱手行礼。
那一天,赵祯颁布了旨意,赐进士一甲二百三十七人,进士二甲一百二十二人,三甲七十三人。一甲杨寘、王珪、韩绛、王安石四人。
苏燃考到了三十名,又被封为“进士及第”,很快就被封为兴化知县。这就是治水之道。
没想到,竟然如此顺利。他心想,如果早在几年前,他就能在科场上大获全胜,不会尝到人间的酸甜苦辣。可是,当他穿着一身青衫,头戴锦缎,站在高高的台阶上时,他的心情却是完全不同了。
忍着痛苦,忍着孤独,不求荣华富贵,不求死。
三月里,人间芳华不绝,春鸟遍地。距离新官上任还有一段时间,苏燃就买了一匹毛驴,去了不少游客聚集的地方,找了一圈。鲤鱼素来爱花儿,爱热闹,没准还会混进游子里去看看呢。
一天,他骑着驴子,要到金明池边走一走,杨氏兄弟便走了过来,神色憔悴。
苏燃道:“小杨要到颍州任职?
杨察摇了摇头,说:“我母亲在半个月前去世了。”
母亲一死,他就得操劳三年,也就是说,刚刚中了秀才的杨寘,是绝对不可能成为颍州通判的。这对他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他失去了母亲,失去了未来,甚至连联姻的机会都没有了。他刚才连续中了三个,现在正是最好的时机。三年后,烟消云散,再也没有人会记得,他曾经是一个三元的天才。
苏燃连忙说道:“这是命,是福是祸,节哀顺变。”
杨寘双目通红,“我现在唯一后悔的,就是自己当初选择了错误的道路。大哥的仕途很好,我若老老实实留在家里,学医照顾她,或许她就不会生病,也不会死。”
杨察道:“不要胡说八道,就算有医术,也改变不了命运。况且你又是个好学之人,为娘巴不得你一飞冲天呢。”
杨寘抬起手抹了抹眼泪,说道:“没有娘,我能有什么成就?家书中说,前后有十余位太医,都在娘亲的病床前,意见不一,争执不下。一群江湖郎中,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的虎狼散,害死了娘!”
苏燃回到抱琴阁,脸色阴沉,一言不发。
谢子文奇惊呼一声,“什么情况?你是不是在外面看花看戏,还在看美女?”
苏燃忽然道:“妖族的寿命,是不是比普通人要长一些?”
谢子文道:“没错,就拿你来说,蛟少好歹也活了三百多岁。有什么问题吗?”
“我要学习医术。”苏燃起身道。
谢子文眨了眨眼睛,好奇地问道:“你是怎么想到的?”
苏燃叹了口气:“宋夏的战斗,我见得多了,人命就这么脆弱,一口气就能灭了。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打得遍体鳞伤,最多也就是用冰冻给他止血,然后用冰针给他缝合。后来慕容病倒,胭脂寸步不离,想起当年差点被大火烧死的鱼,我就担心得要命,若不是云老爷子,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现在,小杨妈妈被一个江湖骗子给骗了。如果我能帮上忙的话……”
谢子文拍了拍手,哈哈大笑:“我一直以为你的控水术能缝合伤口,能止血,还能控制血液流动,你要是不学医,岂不是太可惜了。当初你说要试试,聂十四娘的断臂岂不是又好了?但学医,实在是太难了。现在你要学,谁能拦得住你?你要如何学习?”
“云老的医术,当真是了得。我想给他写封信,如果能请他来教我就更好了。”苏燃想了想,“我读了很多医学典籍,当时也就是一时兴起,并没有多加领悟,就是随便记了一遍,也没有什么头绪。我要先从《内经》和《伤寒杂病论》入手,再找几个人练习一下。”
苏燃既然决定了,自然要做。在汴梁的这段时间里,他经常穿着一身青衣,穿着一身青衣,穿着一身锦衣,在大街小巷里闲逛,偶尔还会到乡下的田地里去。看到贩夫和玩耍的孩子,他央求他们给他检查一下脸色和脉搏。大部分人都很乐意让人去看医生。也经常有人跟他说:“现在的江湖郎中多了去了。你帮我看看,等你学了,你就是个好医生!”《难经》《脉经》中的文字,他之前只是听懂了,现在一用,立刻就明白了。
这一日,他还在北边坐诊,吴大停下手中的木偶,微笑着说:“白小郎,再来一次,让我瞧瞧。”
苏燃坐在马鞍上,伸手搭了搭他的脉搏,说道:“吴师兄,你是不是受伤了,在家休养?”前天,苏燃见到吴大的小儿子,为他号脉。那少年带着苏燃去见吴大,又为吴大号脉。可他的腰伤,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吴大笑一声,“被一位仙子给治愈了!”
苏燃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可别开玩笑了,认真点。”
吴大道:“你说的是真的?简直是珠光宝气。最近,有一个年轻的神医来到了镇上,她年纪轻轻,却有一身本事!王老爷子瘫痪了一年,四脚都麻木了,这位小仙女给他打了一针,他的一条胳膊就能动了!李五嫂的眼睛,她瞎了三年,她的眼睛就像是一根针,能让她的视力变得更好了!我的腰,是小仙女开的药,按|摩的,很快就好了!还不要我的银子,你这个女人!”
苏燃心头一跳:“这位神医多大年纪了?长得怎么样?”
吴大道:“我打听过了,她说十四岁,是个孩子。怎么看怎么像是七夕之夜的摩合罗!美如花,白如雪,一笑两个梨涡,简直就像是仙女!”
鲤鱼看起来只有十四岁,哭得梨花带雨,胖乎乎的脸上露出两个梨涡。苏燃霍然起身:“哪里的口音?”
吴大道:“他说的是蜀方言。”【穿】
【书】
【吧】
苏燃这才想起,自己和这条鲤鱼说话,都是用眉州的口音。他念的是汴京官话,但语气中却带着一丝淡淡的蜀语。
他一把拉住吴大:“她有没有把头发盘成两个丸子头?你穿的是红色的衣服吗?”
吴大被他摇头:“她的头发是两个丸子头。红衣?她穿着一身红色的燕尾服。”
苏燃一脸的担忧:“吴师兄,那位神医呢?!”
吴大挠了挠头,“昨天她给我把腰给治好了,然后就离开了。”
“她是谁?”苏燃惊呼一声,“你看看,她有没有可能是我的姐姐!”
“啊?!”吴大脸色一沉,“你确定?我看看,唉,我刚才睡着了,忘记问话了。”他看着苏燃一副苦恼的样子,急忙招呼着正在挑豆子的小儿子:“发大财,发大财!快来,昨天替父亲治疗腰伤的妹子,告诉我要到哪儿去了吗?她去了哪里?”
“她说,从南方七八英里的地方,有一个声音在叫,叫我,叫我,叫我,叫她到南方去。出门后,本想把爹娘给我的糖果给姐姐,还追了她好长一段路。她去了南熏的房间。”
吴大叫了一声,“真的是神女!七八里外都能听到呼救的声音!”
苏燃大喜过望,他已经把那个女孩当成了一条鲤鱼,急忙从口袋里拿出一袋金橘递给他,然后飞快地跑了出去,险些被门槛绊倒。
吴大在他身后喊道:“冷静点!我会把你姐姐找出来的!”
苏燃抱着自己被绊倒的脚,蹦蹦跳跳地跑开了。
他跑进一条偏僻的小巷,从口袋里摸出一只小木鸟。他这两天要离开,慕容春华已经将那只木鸟交给了他,让他回到兴化后,便将那只鸟放了回去。如此一来,路上的麻烦就小了很多。没想到,这东西居然要用到了。
他坐在一只木鸟上。房屋、街巷、行人、牲畜,都在下方形成了一幅浓浓的画卷。他瞪大了双眼,四处搜寻着那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少女。这儿没有,那儿也没有。
他从南熏门中飞了出来,一边走,一边打量着街道上的行人。地面上的岔道,也渐渐多了起来,幸亏他身在半空,视野开阔。
在距离地面五公里的地方,他往下看了一眼,忽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自己身边飞过。仔细一瞧,他又是兴奋又是惊喜,差点儿从木雕上掉下去!
一头大如牛的白虎!背上还背着一个小姑娘!她身上穿着一件红色的鹤袍!
“小鱼!住手!一条鱼!“等着我!”他大叫着,从天空中落了下来。然而,白虎的速度何等之快!他只能在低空飞行,一边和白虎保持着距离,一边不停地吆喝着。然而,这女孩却像是没有听见一样,依旧看着前方,没有回头。
没过多久,小女孩和小白虎身上金光一闪,消失不见。
晚春的原野上,狂风呼啸,所有的一切都在窃窃私语。苏燃如一朵白色的花瓣,飘然落地。迎风喝道:“鱼!
鲤鱼说:“我好像听到秀才在喊我。”
她正在给白麓荒神示范一套新学的剑法,忽然在“临风望月”的招式上一顿,一个后翻,将那道闪电般的剑光收回鞘中,落入溪流波涛之中。
白麓荒神化作了一名身穿白色长裙的女子,脸上带着一丝妩媚和冰冷。他躺在河边,对着溪水的倒影,慢条斯理地梳理着自己的长发。她的头发,在河水中浸泡了很久。每次梳理,她的头发都会变得更白,溪水中的雾气也会越来越重。
见他不回答,鲤鱼自己也跃上了岸,拨开芦苇,大声喊道:“秀才!你有没有来看过我?我来了!”
苏燃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百步之外,一个身穿红色长裙的女子,正站在芦苇丛中。两人大眼瞪小眼,惊喜交加!
“鱼儿!”陈小北大叫一声。
白麓荒神忽然一挥手,手中的梳子化为一片白光,将那条鲤鱼裹在其中,形成了一团越来越大的水团,将这条鲤鱼逼了出来。鲤鱼正要尖叫,一道光芒从水球中射出,但不管它如何呼喊,都无法发出任何的声音。
苏燃紧随其后。白麓荒神一甩自己的头发,将自己的头发盘成了一个丸子头。他抓起绑着鲤鱼的水球,站起身来,化作一名五人高的白衣少女,向南方狂奔而去,长裙在他身后飞舞,化作一道道流光。
苏燃一开始还在奔跑,但很快就骑着白鸟腾空而起,紧随白麓荒神的身后。他还以为白麓荒神就是云妖雾怪,试着控制了一下,结果没有任何反应,只能用水箭将他的身体洞穿。洞口扭曲着,露出了青天和草原。“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怪物!”白发老者大怒,“你要把这条鱼弄到哪儿去?!住手,住手,说!”
白麓荒神充耳不闻,默默地看了看周围,选择了一条容易藏身的道路。慕容春华的白鸟儿已经紧追不舍,随时都有可能被追上。他看到了远处一座高耸的竹林,那是一座著名的庙宇,钟声悠扬。
他微微一笑,迅速冲了过去。
“哪里走!”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苏燃紧随其后,只见那白衣古怪的女人,越来越矮,越来越急,转眼就消失在了庙墙上。
“好,你居然还敢躲在庙里!苏燃落地,抓起一只木鸟,向山门冲去。里面正在举行一次隆重的仪式。方丈站在香炉旁,用清脆悦耳的声音吟诵道:“炉香缭绕,佛国蒙尘,诸佛有钱……”ωWW.chuanyue1.coΜ
僧人们静坐,烟雾缭绕,宛若世外桃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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