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要看看烟波居的后面藏着什么人。”
“那个，你们不必费心思了。”
王伊一想到将来被暗探发现，还不如趁早自行坦白。
见四爷和胤祥都朝她看来，王伊习惯性抓抓脑袋。
“烟波居是我盘下的。”
那日着实让四爷和胤祥吓了一跳，好在烟波居只卖艺不卖身也是京城众所周知的。
胤禛愣了没多久就笑开了：“果然还是胆大的，以后出门让十三弟多安排点人手。”
等四爷走后，胤祥紧紧地圈住王伊没有说话。
“胤祥，我只是想为你分担点，没有其他意思。我并不知道醉烟阁是八爷他们的秘密基地。”
“你哪来银子盘下烟波居的？”
“嗯，我当了那个包袱。”
见胤祥顿时有了歉疚之色，王伊赶紧摇头：“那个包裹留着无非是个念想，没什么用的。”
“丫头，老九原本要占了烟波居，扩大醉烟阁的门面。看来他为了你甘愿放弃了。”
“我可没白要他的，我和他白纸黑子签了约，赚的钱对半分的。”
“你和他见过面？”
王伊无语地眨着眼睛，似乎胤祥跑题了。
那晚胤祥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睡觉时比往日不安分了很多，折腾到王伊再也没有力气去思考。
从烟波居出来后，王伊递给芳华一半的银票，让她转交胤禟。
然而王伊刚回府，芳华就回来了。
“九爷说这些银票就当送福晋贺礼了。”
王伊接过银票，鼻子一酸，这个男人总是为她考虑，而且总是周全地给她一个台阶。
“水月，把这些银票送到瓜尔佳福晋那，就说由她任意支配。另外找个可信任的，去把瓜尔佳福晋当的首饰赎回来，记得悄悄行事。”
“福晋，你就不为自个留点吗？刚为老爷买了礼物，再去赎首饰，你自个就没了。”
水月很是不解，辛辛苦苦一个月，别人只以为福晋出出点子动动嘴皮，她可是看见大半夜福晋还在灯下写着歌谱。
“不用说了，我那库房里宝贝那么多，还会委屈自个？倒是你俩，难为你们与我一起担惊受怕，打开库房去挑个喜欢的玩意吧。”
“奴婢才不要，服侍福晋已经很幸福了。”
水月性子直，心里话就这样说了出来，芳华不善言辞，只是轻轻点头。
“也罢，下个月我再答谢你俩。”
水月居步入正轨，王伊也用不着隔三差五地去了。
今日是因阿玛生辰，王伊梳妆打扮后，先是送胤祥上朝。
宫门口时间尚早，胤祥并不打算过早地入宫。
“等我下朝接你一起去佐领府？”
胤祥不舍地抱着王伊低声问着。
“你晌午就没事了吗？”
王伊早就习惯胤祥的亲密，自然地伸手圈着胤祥的腰，抬头笑开。
“应该无事。”胤祥低头就在王伊额头落下一吻，总是亲不够他的丫头，若今日不用上朝，他还可以带她上街走走。
“那你直接去阿玛那吧。”王伊脸上一红，偷眼朝四周看看，幸好时辰早，还没什么大臣皇子来。
身后小柱子和芳华水月早就对主子的亲密举动见怪不怪了。见王伊不自在地看向她们，赶紧低下头去。
“我呆会先去趟烟波居。”
见胤祥不解，王伊用手抚过胤祥不经意落下的一点点灰尘，耐心解释：“烟妈妈托人说烟波居新排了歌舞，要我去掌掌眼把把关。”
“我多派点人随你去。”胤祥说着就要吩咐小柱子，王伊赶紧摆手。
“一大群人跟着，难不成昭告天下，十三侧福晋开了家妓院不成？”
“那我把小柱子留给你，他办事稳妥的。”
“那我要担心你有没有可用之人了。”
王伊扯扯胤祥的衣袍，撒娇着：“我坐坐就走的，放心吧。”
胤祥知道多说无益，丫头决定的事是不会轻易改变的。只得点点头勉强答应。
最近入京的西域人士很多，烟妈妈不知从哪得到一支敦煌舞曲，想着在烟波居试试。
“可以啊，烟妈妈觉得好，姑娘们能接受，我没意见。”
王伊笑着颌首，西域风情在此刻的中土流行尚少，若是烟波居有了这种异域风情，势必会夺人眼目。看来烟妈妈的确有经商头脑，当初她没看走眼。
“姑娘同意，老身才有底气。只是不知道旋律……”
见烟妈妈话说一半停了下来。王伊立即心领神会。
“我回去想想。过几天给你答复。”
烟妈妈大喜，连连称谢。
王伊见别无他事，正想告辞，楼下有人上来传信：十爷来了。
王伊一愣，朝烟妈妈瞅瞅，她点点头便走了出去。
王伊坐在三楼有点担心，她倒是不在乎被十爷看见，反正胤祥也知道了。只是今日十爷莫名其妙地跑来，总会有风声传出去。
然而越是怕什么越是来什么。没多大功夫就听楼梯上传来十爷大大咧咧的叫嚷声。
“闪开，爷今天倒要瞧瞧这烟波居的主人是谁？”
“十爷，我家主人今天不在。”
就听柳岩挡在门外极力想要拦住十爷。
“滚开，爷可是打听清楚了，他刚刚上了楼！”
“十爷！”
“滚，再不滚，爷要了你的命！”
王伊听到此刻只觉得头大，这个草包爷今天吃炸药了不成。
“十爷威风得很，知道的人会说十爷怒发冲冠只为红颜，不知道的还以为十爷脾气暴戾不好相处。”
包房的门被王伊打开，既然避不开只得迎面而上了。
数天后，
“福晋，八爷他们在雅阁等候多时了！”
当王伊跨进烟波居就有机灵的丫头悄悄禀告。
自从那日十爷知晓烟波居真正主人是王伊后，四个高贵的身影就经常出没于这里。
要说胤禟一直出现倒也正常，最纳闷的是向来正经的八爷居然也乐的往烟波居晃悠。倒令王伊担心万分，京城就这么点大的地方随时能遇见皇亲贵戚，要是被人撞见他们这几个皇子大方地出入妓院，怕是会为他们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哼，八爷他们还真空！”水月就是不乐意见到他们几个，一路上抱怨着，“福晋，他们怎么又来了！”
“水月，不得乱说，这里本就是风月地，何况九爷有恩于我，我们该尽地主之谊的！”
“话是没错。”水月见王伊严肃地指责调皮地吐吐舌，“奴婢就是好奇我们爷可从来没那么空过。”
王伊闻言心猛地一沉。最近胤祥和四爷天天早出晚归，一回府就进了书房，看来他们也加快了步伐。
抬头看看虚掩的房门，里面的人何尝不是这样的？他们都费尽心思步步筹谋着。
只有她像个戏外人无奈地静观着历史的变迁！
“你就候在门外吧！”王伊拍拍有点僵硬的脸，苦笑了下，今日芳华不舒服，强制她好好休息。
水月这丫头被她惯坏了，王伊生怕她等会不慎冲撞几位爷，便吩咐她在楼梯口停步。
王伊独自轻轻推开了那扇看似很沉重的房门，屋内四位阿哥齐齐地坐着，看他们的打扮怕是刚下朝。
“哟，四位阿哥今日很悠闲嘛！”王伊带着微笑视线一一晾过他们，整整衣襟就要行礼。
“不用客套了，这里又没外人。”
八爷温和地虚扶下手，“我们怎么比的上你逍遥自在呢？谁不知道烟波居如今可是京城最红火的逍遥处。”
“哼，未必！”十爷冷哼一声，不耐地敲着桌子，“我说归心，亏九哥真心待你，你也太小气了吧！”
王伊一听此话，面上顿时有了尴尬之色。
狐疑地看着他，好像没得罪他。
“十爷这是怎么了？归心小气？此话说的也太冤枉了。”
“九哥你说说，我们兄弟几个好不容易抽空来探望她，连杯茶水也不上，大半天一个姑娘都不来侍候！你都为了她，把醉烟阁解散了，她倒好，居然舍不得一杯茶水招待我们！”穿书吧
“十弟！”胤禟示意他不要说了，然而十爷依旧囔着，“要是四哥他们来，怕是这丫头会热情多了！”
王伊顿时明白，恐怕这莽撞的十爷受胤祥气了，找不到发泄地到她这里来了。
昨天无意间听胤祥提起黄河泛滥放粮赈灾的事，其实对这些。王伊从不在意，因为她知道就算她不出手帮他们，以四爷的沉稳胤祥的智慧绝对能搞定一切的。
“呵呵，十爷这话好不中听啊。”王伊温和地笑笑，回头向房外的水月吩咐着，“去，拿烟波居最好的茶来给我们这个火气大的很的十爷尝尝。”
听着房外水月答应着离去，王伊再次回头看了眼八爷他们，装着无辜的样子推开窗户。
“这个鬼天气，还没到夏日就那么闷热，也不知道是老天爷没长眼呢还是有人心里不舒坦！”
“你！”这次十爷总算反应够快，立刻跳了起来，胤禟赶紧拉住他。
“九哥，老十三不给我好过，瞧瞧他的福晋，居然也这样牙尖嘴利！”十爷愤恨地甩着袖子，“你还帮她说话，人家可是一心为自己的夫君。”
“够了！不要再说了！”胤禟狠狠地打断了十爷，换来一声不甘心的哼声。
一时间房内没了声音。
“福晋，茶来了。”
水月适时出现打破房中僵局，王伊掩饰了浓浓歉意，接过茶水挥手让水月下去。
“十爷，是归心不好，言语间多有冒犯，不知胤祥怎么得罪十爷了，归心先在这赔礼了！”
王伊真诚地端着茶水，撇开他们兄弟间的恩仇，对王伊而言，胤禟总是在她无助时帮她，而十爷毕竟还计较过忆儿的死亡。
十爷被王伊一副隆重的表情怔了下，最终尴尬地笑了。
立刻接过茶水一干而尽：“爷也不好，不过爷和老十三之间的事与你们女人无关，奶奶的，无缘无故又说爷是草包！”
“扑哧”
王伊实在忍不住了，十爷喊自己草包的样子特好玩，在王伊看来，原就憨厚的性子，配上草包其实也不错啊。
“你还笑。”
胤禟赶紧拉过王伊，果然十爷又发急了，幸好十四爷按住了他，
“今年又是大灾之年！”
不知何时站起的八爷早已走近敞开的窗户边，一声感叹生生制止了十爷的嚎叫。
“不知又有多少人家破人亡无处栖身！”
王伊敛了笑容，颇为吃惊地看向白袍的八爷。
王伊素来不喜欢他，虽然他一直一副温和有礼的样子，谁让他当年连番设局害她。
可是如今八爷一声忧心忡忡的感叹，王伊有些发愣。
不是都说四爷他们奋力救灾催讨欠银？而面前的几个纵容门人胡作非为欺凌弱小吗？
“怎么了？”
胤禟见王伊收起笑容，对着八爷发呆，疑惑地走近。Μ.chuanyue1.℃ōＭ
也许王伊的表情太过诧异了，旁边的十爷和十四爷也靠拢过来，
“喂，不会被爷吓坏了吧？爷可是和你闹着玩的！”十爷挠挠头，不会这么不惊吓吧，完了，呆会明月又要不理他了。
“世上纷纷扰扰，总有悲欢离合，只要杜绝危险防范于将来，已死的人才能瞑目！”
凝视八爷许久，王伊心里久久挣扎着，最终朝笑面虎吐出真言。
“哦？依你所见该如何呢？”八爷静静地回望着王伊，面上有了几分惊喜。
“河涨河落维系皇冠顶戴，民心泰否关乎大清江山，我想阿哥们该明白其中厉害。”
王伊缓缓地说完，四个男人面面相觑。
“这个道理我们懂，可河涨河落该从何下手？”十四爷挑挑眉，眼中多了些王伊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当然植树造田了，这是长久之计，河道的曲直高低，河水的宽窄深浅，流速的快慢，都得细细考察，做到了如指掌。”
“可现在已经泛滥，该怎么办？”
十爷迷茫地追问。
“自然放粮赈灾了，谁要是这个时候贪污银两恐怕自找死路了。”
王伊朝他们看了看，她只能做到这点，尽她的力量去提醒胤禟。
“听说过牵一发而动全身吗？呵呵，是归心多言了，来，各位阿哥请用茶，这可是最上等的茶叶，清凉爽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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