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轻的嗓音很快消失了,谢不倾这才觉得耳根子清净了些。
等闲他并不耐烦用魏轻,其人甚聒噪!只是今日无法,借他雨花台一用。若无雨花台,眼下这个情形,并不好解决。
雨花台之中有一天然泉眼,引来做了一汪极大的温泉浴池,明棠一头一身都是血,他身上亦沾了不少,就算脱了沾血的外衣,也总需清理。
而眼下……
谢不倾垂眸看着自己半身被打湿的衣裳,被扯开的衣襟大大地敞着,裸出来的胸口几道猫儿挠似的抓痕,间或半个小小的牙印,耀武扬威。
他又看明棠被水浸透了的中衣,朦朦胧胧的,什么也遮不住。
明棠的肌肤总是如雪腻一般,衣裳沾水半透,她那雪璨的白似温香软玉,入眼尽是,巴巴地缠在他的手臂上。
明棠被点了睡穴,按理来说应该睡得极沉,但是方才还未到雨花台的时候,她忽然就不安分起来,浑身滚烫地往他怀中钻,毫无章法地对着他紧紧束起的衣襟乱抓一气,又啃了两口,很有几分急躁。
他原以为明棠醒了,抱着人进了雨花台,将大氅抽走,可她分明还是昏睡着的。
只是她面色酡红,整个人浑身滚烫,大抵是觉得他身上冰凉,故而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襟,恨不得贴在他的身上,绝不肯离开。ωWW.chuanyue1.coΜΜ.chuanyue1.℃ōM
就是谢不倾俯身将她放进浴池之中,将她脸上的血污洗净,她双臂也死死地缠住谢不倾的手,企图将他一起拉下来。
扑腾起的水花将他的衣裳打得半湿,而明棠的身上更是一览无遗,谢不倾试探性地将她的手拉开,可一碰到她裸露出来的手腕小臂,她就如同小猫似的呜呜咽咽。
谢不倾用的力气大了些,她竟半睁开眼,懵懵然地看着谢不倾,带些委屈和控诉:“你弄疼我了,好难受。”
谢不倾不曾见过这般模样的明棠。
他伸手碰了碰明棠有些气鼓鼓的脸,明棠有些不喜欢,躲开了去。
谢不倾问:“可认得我是谁?”
明棠脑海之中一片混沌,她什么也记不清楚,唯独只认得眼前的人。
“……谢不倾。”明棠眨了眨眼,然后又继续往谢不倾的身上缠了。“千岁,求您疼疼我罢。”
她清醒的时候,可从不敢直呼这尊大佛的名讳,纵使这话亦是她第二回说,上回也不似如今这般活色生香。
明棠身上滚烫极了,死死地抱着谢不倾的手不放,半个人都贴在他身侧,胸襟正好压在他小臂上,似乎他身上更凉快些,能为她解热。
中衣浸水约等于无,倒是那条缠了又缠的束胸带下,传来一下一下热烫的心跳。
方才已经为他所拒,还这般想献身于他?
谢不倾伸手拂开了她笼罩半脸的鬓发,将她的脸捧入掌心,低语:“我是个阉人,受用不了你。”
明棠闭着眼不理他。
但是她身上的温度倒是越来越高,盈盈一捧小脸更是熏红得如同醉酒,鼻尖的呼吸声越来越重。
明棠低语:“谢不倾……”
像是渴水的鱼一般,她几乎整个人都钻进了谢不倾怀中,滚烫的肌肤与谢不倾隔衣相对,好似这般才会好受一些,却还是不安地颤抖。
谢不倾忽而想起驿馆的那一夜,她便是这样红着脸撞入自己的怀中,紧紧地拉着他的衣袖,视死如归地求他相救——谢不倾想到了什么,皱了眉,搭手在她脉上。
须臾他收回了手,解开了明棠的衣襟,一圈圈扯开她的束胸带,顾不上那软玉生香,只瞧向她心口处不知何时浮出的一朵红梅。
他以指腹轻轻摩挲,这红梅便越发红艳,并非油墨彩绘,而是在她的肌肤之下。
明棠受不住落了泪,又在他的胸膛挠出数道抓痕,呜呜咽咽毫无章法地在他身上乱啃。
谢不倾没有止住她的作乱,因他晓得,明棠体内竟又中了情毒。
他浸淫西厂数年,知晓西南有一教派最擅制毒,此教派所用之毒最典型的特征,便是毒发时在人身上留下毒印,毒发越重,毒印越鲜艳。
明棠肌下的那朵红梅,正是情毒毒印。
她这样痴缠,不是因她想要献身,是她承受不住情毒发作,下意识地求救。
这世间有种种毒药,唯独情毒最惹人生厌。情毒种类繁多,所对应的药引子又不尽相同,若当真对症下药,等寻到药引之时,人都快被情毒折腾疯了。
明棠体弱,经不起情毒折腾,她甚至不能以凉水来压制体内情潮,一来体弱不能受寒;二来经脉脆弱,经不住冰火两重天,只会血脉逆行而死。
当下之计,竟唯有交合。
如那夜一般。
明棠一个深居宅院,极少出院门的小郎君,怎会三番五次地中情毒?
谢不倾仍旧在想,而明棠此时已然被汹涌情潮折腾疯了。
即使中衣被水打湿,她仍旧觉得衣裳火热,任何非肌肤的接触都叫她觉得如同火烧一般,怀中的谢不倾才是最好的寒玉枕。
明棠极不耐烦地将身上的衣裳尽数甩落至水中,谢不倾一时还在想,只用了力不让明棠将自己拉入池中,却不料明棠忽然踩着脚下的玉阶出了水面,一把将谢不倾推倒在地。
谢不倾以肘撑住身子,就落了一怀的软玉生香,明棠跌在他怀中,却一把扯住了他的衣襟,火热的指尖从他的脸侧划过喉结,落在他已然被扯松的腰封上。
谢不倾按住了她的手,竟荒唐地觉得自己像是遇着女土匪的良家男子,而明棠反而一把捉住了他的手。
她眼角到脖颈皆是一片晕红,借着这个姿势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红唇轻启:“千岁,受用不了,还有别处。”
明棠浑身上下无一处不完美,谢不倾从未想过衣裳下竟有如此风光。
满室皆是温泉氤氲出的水气儿,明棠的眼也朦朦胧胧的。
而明棠见她说到这个份上,谢不倾还是迟迟不曾动作,好似听不懂一般,多多少少有些咬牙切齿:“千岁,便是这处不行,”
纤瘦的腿往谢不倾腿间一卡,引得谢不倾眸色一深,而明棠已与他十指相缠:“手总行的。”
谢不倾闭了闭眼,他挣脱了明棠那点子三脚猫力气,抬手地将束发的冠扯下,随手丢在一边。
玉冠与汉白玉池砖撞出清脆的声响,似乎将深陷情潮的明棠唤醒了两分,她有些怔忪地看着谢不倾慢条斯理地将右手中指上戴着的一枚玉扳指取下,在身侧的池水之中,将双手细细洗净,连那枚玉扳指亦洗得干净。
他的手骨节分明,漂亮得很,指腹那一点朱砂痣更显艳丽。
明棠有些困难地吞咽了一下,本能地生出些惧怕之意。
而下一刻那枚玉扳指忽而被塞入她的口中。
“好好含着。既是你要的,不许说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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