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扭曲的心么。”羽兔喃喃自语着：“或许，的确如此吧。”
“我……的确是嫉妒着理之律者呢……”
芽衣有些诧异地问：“可是……为什么……?”
“关于这一点，布洛妮娅猜马上就能知晓答案了”
【只见画面中的布洛妮娅在前行的路上，忽然发现了一个跪坐在雪地上的纤细身影，那熟悉的模样正是羽兔——
“不……”
羽兔茫然地凝视着天空，眼瞳里满是无助:“这不是……因为我……”
“我……不是……”
对于‘圣痕的结晶’而言，她暂时还难以理解自己
心中的痛楚来自何处。
但在久远的时间之前，就曾有人对此作出过解释——
【凡是配称为人类的存在，心中都盘踞着一条巨蛇，如同暴虐的统治者。】
【当人说：我想。】
【蛇便说:不成。】。
呈现在众人眼前的，是那庞大到无以复加的崩坏能——
它正席卷向西伯利亚平原的每一个角落，宛若病毒滋生般无限扩散，所到之处几乎无一例外全都遭到了崩坏能的侵蚀。
一花一木、一草一树甚至连机械都是如此！
然而有那么一个瞬间，伴随着崩坏能的肆虐，一股更加温柔而又强大的力量覆盖住了它，将被崩坏侵蚀的一切生命全都恢复原状，重新焕发生机！
鲜血滴落在地面上的声音响起，伴随着塞西莉亚虚弱的声音。
“对不起，齐格飞。我骗了你……”
“这一次，我没法和你一起回去了。”
鲜血顺着塞西莉亚的手臂处流淌而出，宛若涓涓细流般连绵不断，而她的脸色也变得愈发苍白：“对不起，琪亚娜……你长大以后，要好好照顾爸爸……”
随着她体内的鲜血流淌，整个西伯利亚平原的崩坏能都被尽数驱逐消灭，宛若从一开始便不复存在一般。
但随着体内血液的流失，塞西莉亚的脸色也越来越惨白，消耗了大量圣血的她，也即将面临死亡的结局。】
德丽莎：“这到底怎么回事啊！为什么会出现塞西莉亚的画面啊！”
“很抱歉，如果当时我足够强大的话，就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了……”Μ.chuanyue1.℃ōＭ
“老古董……”
识之律者拥有符华的全部记忆，所以当然也知道当时的她真的是已经拼上了自己的性命，然而五百年前太虚山所受到的重伤令她至今未愈，即便是使用羽渡尘以燃烧全部的记忆为代价启动第一额定功率，最终也还是被那崩坏意志挡了下来。
识宝清咳两声：“好了老古董，你也别太自责，毕竟那个时候你的确已经不行了嘛！”
“是呀，符华。你是人类，又不是神明，当然也有做不到的事情呀。”
爱莉希雅转头看向琪亚娜：“还有琪亚娜、德丽莎，你们也不要太难过啊，塞西莉亚女士一定也不想看到你们哭泣伤心的模样吧……要打起精神来呀！”
帕朵附和着：“是呀！”
羽兔抬起头，眼瞳里倒映着那位与自己外貌如出一辙的伟大女性。
【圣血解放·白花郁血】，以自身超过半数的血液为引，这位最强的女武神，向着绝对的灾厄掷出了倾尽所有的一击。
而她的圣痕也在这种极限状态下，确实凌驾于空之律者，短暂地打通了现实与虚数之间的一切界限。
然而，就在那连通虚数的瞬间，被人类称作【圣痕空间】的存在，第一次以近似【人类】的面貌现于世间。
——那是【理型】降临于世的第一个实证，那是圣癖的诅咒为【沙尼亚特】带来的意外结晶。
“……所以，这就是你为什么外貌与琪亚娜的妈妈如此相似的原因?”
布洛妮娅看了眼芽衣怀中的琪亚娜，然后才继续询问：“因为你是依托于塞西莉亚女士的圣痕而诞生的‘结晶’?”
“是的，回以这么说。”
米丝忒琳轻柔地点点头，眺望着屏幕：“而且，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才了解到……我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她轻声开口：“在执行第六神之键的寻回任务中，因为来源不明的过量崩坏能而损毁，恐怕任何对这段历史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在那个时候，那个名为塞西莉亚的女子，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挽救了数十万普通人的生命，拯救了无数的家庭……”
塞西莉亚·沙尼亚特在自己的临终时分确实准确把握了圣痕之力的走向。
奥托口中的所谓‘反转’并不存在，否则那几十万人的命运，会与那堆机械毫无二致。
【“不……”
少女跪坐在雪地上，眼神迷茫而又无助：“这不是……因为我……”
“我……不是……”
曾有人说——灾难中是有欢愉感的。将一切摧残毁废是种诱人的行为。
对于普通人类来说[这种欲望或许根植在他们心隶的深处。
但对于沙尼亚特这个无比特殊的圣痕，对于它的结晶、它的【理型】……并不存在。
为了弄清楚此前究竟发生过什么，她循路而来，探明了自己的原初，然而……
她却从一开始就无法治愈这场灾害。
因为——她，即使灾害本身。】
“等一下，布洛妮娅有个问题——”
布洛妮娅捏着下巴：“为什么……画面中的你和现在处于问答空间中的你，无论是从气质还是性格方面都有着很大的不同?”
“简直，就像是变得了一个人一样?”
“这一点不是很正常吗?”羽兔微微一笑：“琪亚娜、芽衣甚至包括你自己，现在和未来的差别不也是相当大吗?”
“……”
布洛妮娅无言以对，因为事实的确如此，尤其是琪亚娜和芽衣……两人未来和现在的性格、气质差距简直就是难以置信。
可即便如此，布洛妮娅依然觉得有哪些地方怪怪的。
【布洛妮娅在剥离了属于羽兔的理型之种后，再次对其他的理型之种进行了甄别，也由此窥伺到了羽兔的记忆。
不同于上一次只有她一人，这一次，一位机械造物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没错，我曾听人提起过‘地狱’的惨景。”穿书吧
灰蛇宛若一名演说家一般，低声诵读：“流放之所，痛苦之地。陆地遍布燃烧的荆棘；缓慢流经的河流，亦是由硫磺注成。”
“凡行恶者，都如同其中的碎瓦，被投入永火之中，因自己的罪行而受到永世的灼躁。”
“罪行越发深重，火焰也就越发炽烈——那是‘超越死亡的痛苦’。”
“无从逃脱，无从了结。”
“—却并非毫无希望。”
灰蛇邀请羽兔加入世界蛇，并答应她会给予她想要的【死亡】
“……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
“并非只有你自己的躯体不同寻常。既然我能找到你，那知晓的一切也并不困难。”
灰蛇说：“比如说，因为时时刻刻处于远超地狱的痛苦，你数十次地尝试过自我了断；而其中略有半数，我有幸观看了‘现场直播’。”
羽兔以略显嫌弃的目光注视着灰蛇，毫不留情：“你还真是……令人恶心。”
灰蛇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我达成目的的手段，从来不包括‘让他人认为我可爱’。”】
“哎呀~梅比乌斯博士，这位灰蛇看起来……似乎的确有些不同寻常呢！”
爱莉希雅眨了眨眼，日旁的樱也仿佛认同般地点点头。
“这不是很正常吗?干嘛大惊小怪的?”
梅比乌斯一脸莫名其妙：“观察人类的死亡，或者说观察那些模仿着人类的非人类，这种事情对于他们而言不是理所当然的学习吗?”
羽兔：“虽然对于现在的我而言，这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在当时……确实还挺令人不适呢。”
“这一点我同意。”
渡鸦双手抱胸，表情不能再认同！“有些灰蛇的性格是相当的奇葩！奇葩到令人无语。”
她想起来因为偶尔任务超时了一小会儿，她的任务报酬就要大打折扣甚至被当场取消的悲惨回忆，不由得咬了咬牙！
要不是因为那个灰蛇，她说不定早就赚够了买别墅小岛的钱，退休养老了！
“或许，我应该提醒几位。作为当事人的我，其实一直存在的。”灰蛇觉得自己有必要显露一下存在感了，背着人说坏话的他见过，但你们这么光明正大的谈论他真的好吗？！
【灰蛇仍然在尝试邀请着羽兔，但对方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很抱歉，你来得稍微晚了一些。”
“……哦?”
“你知道，我能够依从心意唤醒人类体内~的圣痕。”羽兔说。
“但我同样也知道，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已经放弃了这种手段。”灰蛇回答。
“但……今天能让我对你加以拒绝的，正是这件事。”
仍然以沙尼亚特自称的少女说：“承受强制觉醒的圣痕，却不会因此凋零的人……我终于见到了。”
“……这倒令我感到意外。”
灰蛇虽然嘴上说着意外，但从他那张机械面孔里却看不出一丝惊讶，他缓缓开口：“适格者——他们万中无一，一旦消失，难以再寻得第二个存在……”
没有任何征兆，灰蛇向着刚才那扇窗户的方向，拿起了自己惯用的手枪。
他此刻终于明白，那位一直躲藏着的窥视者，才是他此行的最大障碍。
“……你?!”】
“这，也太果断了吧！”帕朵被灰蛇这起手开枪了解。
“这是必须的警惕。帕朵小姐。”
琪亚娜：“适格者，难道说的是像希儿那样的类型吗?”
“诶?我、我吗?”
希儿没想到话题会突然引导至自己身上，有些意外地发出了声音：“希儿的话，可能这个时候还没有出生吧……”
“关于这一点，恐怕他只有灰蛇或者作为当事人的羽兔小姐知晓了吧。”
布洛妮娅说：“但，羽兔小姐应该不会这么轻易就告诉我们吧。”
羽兔:“呵呵~”
【回到画面中，布洛妮娅在接连观看了那些回忆之后，隐约发现了一些不对劲之处——
“重装小兔，这里还剩多少‘理型之种’?”
重装小兔:“——、——”
搭档多年的机械助手为她报上了一个数字：16。
布洛妮娅的眼睛微微睁大了些许：“……你没有数错?”
搭档多年的机械助手再度为她报上了同一个数字。而这个16也说明——在布洛妮娅试图更进一步的时间里，周遭已然被对方植入了更多新的信息。
虽然情景相似，但这显然不是寻常的‘对弈’——在布洛妮娅走出一步的时间中，对方落下了十子有余。
“………………”
沉默了半晌，布洛妮娅双手抱胸，表情了然：“原来如此。有人从一开始就在作弊呢。”】
“布洛妮娅还以为羽兔小姐再怎么说也不至于为了胜利而不择手段，但没想到——”布洛妮娅顿了顿：“居然还真能干得出来呢。”
琪亚娜也点点头，为布洛妮娅出头：“关掉海克斯科技！”
“这个，就算你们对我说也没用啊。”
问答空间中的羽兔也表示了无奈：“毕竟，作弊的人并不是我，而是画面中的那个我。”
【布洛妮娅的处境变得越发危机，那增加的【理型之种】仅仅只是在布洛妮娅走到下一个【理型之种】面前的这段时间，就已经开始疯狂增长，转眼间就超过了【30】大关。
这也意味着，布洛妮娅胜利的概率几近于零。
但她并没有放弃，而是继续寻找着破关的方法，进入了下一段记忆。
呈现在屏幕中的，是正在交谈着的羽兔和灰蛇，而在他们的不远处，则是一群进入这片死地的人类。
他们与崩坏兽交战着，最终却依然没能幸存下来。
“……看来，他们没能挺过去。
灰蛇仅是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重新注视着神情悲伤的‘沙尼亚特’身上：“如何——此时此刻，你仍然会为自己无法出手而感到悔恨吗?”
“还是说……比起‘亲手’杀死他们，这样更能减轻你的负罪感?”
“出手相救……吗……”
自称‘沙尼亚特’的女子喃喃自语着，眼神变得深远，犹如迷雾般朦胧——
她轻声诉说着自己是如何知晓自己便是造成灾厄的元凶首恶，又诉说着自己是如何想要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但作为‘灾厄’的源头，她无论怎么做，也终究是徒劳无功。
“如果我的感官和普通人一样，恐怕会一直将自己心安理得地囚禁在那里。”
“但……每当我重新出现在这个世界，痛苦、不甘、死亡……类似的观念就会源源不断地从四处涌来。”
“我这才明白，即使我不接近任何存在，却仍然是灾难的源头。”
她悲伤地开口：“后来，我离开那里，试着用双手弥补自己的过失。”
“我的确能够让人们免于受到崩坏兽的撕咬；但我的出现，却只能让他们以另一种方式死去……无一幸免。”
“或许说这些会显得有些多嘴多舌……”
灰蛇说：“但在我来看，没有任何人需要为自己的‘天赋’而承担责任。”
“……但不管怎么说，我毕竟也是‘沙尼亚特’呀……你理解吗?”】
“……总觉得，羽兔小姐也有自己的难处呢。”
在见证了羽兔那堪称悲惨的过去之后，芽衣也不由得感到了一丝悲伤与同情。
“呜呜，羽兔小姐好可怜啊……”帕朵也感到泪目，猫猫流泪。
”的确，羽兔小姐的过去的确非常悲伤与痛苦。”
“但正因如此，布洛妮娅心中的疑惑也就越发深刻。”
布洛妮娅并没有沉浸在关于羽兔悲惨的过去之中，而是质问着她：“羽兔小姐，既然你的特性是接近你的一切生命都会受到崩坏能的强烈侵蚀，那为何现在的你没有表现出这种特性，而且你将这些记忆暴露给布洛妮娅的目的……又是什么?”
从头到尾，无论是屏幕中的布洛妮娅亦或是问答空间中的布洛妮娅，都只是见证了名为沙尼亚特的少女那悲惨而又悲痛的过去，这些记忆自然能够博取大家的同情，却也让人忽视了……此时此刻的布洛妮娅，正处于沙尼亚特的阴谋之中，面临着危险！
【“所以……你才会想到，将人类体内的圣痕唤醒，试图让他们成为能够‘适应’你的存在?”
”……我宁可自己没有产生过这种想法。”羽兔轻闭双眼，似是不愿面对这个事实。
灰蛇点点头：“不难理解。那的确是俗世意义上的一种‘屠杀’。”】
“强制唤醒人类隐藏在血脉中的圣痕?”
幽兰黛尔有些不可置信：“沙尼亚特的圣痕结晶，居然连这种事情都能够做到吗?”
“是啊。”
羽兔点点头：“虽然很不可思议，但这就是事实。”
“——而也正是基于这一能力，所以我才会成为【圣痕计划】的关键呀。”
【画面依然在继续播放，由于【沙尼亚特】自身的性质，纵然是灰蛇这样的机械生命体，也终于逃不过被腐蚀的命运。
然而这正是灰蛇所想要看到的，他以自己的性命为代价，让名为【沙尼亚特】的存在向他展示那能够将人类的信息转录为理型那般数据的全过程。
在最后的最后，他要求【沙尼亚特】像对待其他人类那样，转录他的信息数据，成为【理型】那样的存在】然后由此唐末一何谭真正的【圣痕计划】
画面由此中断，屏幕中的布洛妮娅从回忆中睁开了眼，表情难掩震撼。
“她……不仅仅是圣痕计划的关键，甚至……是某种程度上的……起源?”
“也就是说……”
此时在她的眼前“三五三”，这个被羽兔的意识命名为《7125灰蛇传奇》的记录，和此处所有理型之种一样，曾是现实世界中活生生的存在。
在行将消亡之际，他们所经历的【全部】或【某些部分】，被羽兔转录为圣痕一侧的数据保存了下来。
而此时此刻，她正在对理之律者进行的【信息植入】，是与那种转录类似，却更为简单直接的行动。
“也就是说，这个由羽兔选定的‘玩法’……她比任何人都要更加熟练，还能利用圣痕计划帮自己作弊。”
一念至此，布洛妮娅转过头去。
在她的视野中，已经再难找到任何一个以自己形象存在的‘棋子’。当然，她也不再需要重装小兔的报数。
“既当运动员，又当裁判员……在她制定的规则中进行尝试，于事无补。”
——没有更多的时间与机会了。
布洛妮娅必须通过已知的一切找到反败为胜的关键，又或者……彻底放弃，将理之律者的一切拱手相让。】
琪亚娜双手比了个大大的达咩：“重赛！本小姐要求重赛！”
我要换符文天赋！我还要换召唤师技能！
“就是说啊，在怎么说本身就占据主场优势的情况下，还这么明目张胆的作弊也太过分了吧！”
帕朵挠挠头，也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布洛妮娅根本就没有赢得机会吧！”
布洛妮娅双手抱臂：“羽兔小姐，这就是你所说的想要帮助我们吗?”
“哎呀，怎么说呢……”
羽兔轻柔的微笑声响起：“或许，未来的我是真的想帮助布洛妮娅恢复理之律者的能力也说不定哦。”
布洛妮娅吐槽：“嘴上说着帮忙恢复，但是事实却是理之律者的权能已经快要被你全部夺走了呢。”
芽衣担忧地注视着屏幕中的这一幕，一颗心也想了起来：“布洛妮娅她……真的有办法渡过难关吗?”
“说实话，我看悬！”
识宝不假思索地说：“毕竟你们仔细想想，布洛妮娅在拿到了理之律者核心之后，貌似还从来就没有打赢过一次对手吧?”
符华:“……小识。”
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是快刀。
识宝的一席话成为让布洛妮娅的表情变得微妙了起来，她微微鼓起脸颊似是在皮驳！“布洛妮娅十定余取得胜利的！赌上【金装备布狼牙】的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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