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母一到家,就叫上叶老爹去给帮忙给贺远统被子,换上下午晒得满满阳光味的床单等。
贺远问了叶荞厨房的位置,勤快地去烧洗澡水洗脚水。
等叶母和叶老爹出来,贺远水都烧好了。
“你这孩子,不用你做这些。”叶母觉得他太勤快了,就是讨人喜欢,心里有些感慨他是个好孩子。
“婶婶,应该的,你们要洗澡吗?我看水缸那边水不太够了。”因为天太黑,贺远没有出门去挑水,村里的水井离叶家还有点距离,他到底太小了,摔一跤,就不好了,晚上夜路不好走。m.chuanyue1.com
天外面是漆黑的,他也舍不得用油灯。
“我去挑两桶水回来。”叶老爹一看,还真是,撸起袖子就去柴房里拿扁担和水桶。
叶荞听到声音跑出来:“娘,我给爹提灯。”
“那成。”叶母本来想说不用去打水了,但想到今日办了丧事,要洗掉身上的晦气,也就没有拒绝,但又怕丈夫摸黑摔到了就不好了,小荞以往也会帮叶老爹提灯,她就任由着去了。
“婶婶,我也去。”贺远忙站出来,主动找活儿干。
叶荞走过去,站在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一副好哥们的样子,仰头跟叶母撒娇:“娘,你就让阿远跟我一起去吧,我们会好好走路的。”
“算了,你们想去就去吧。”叶母无奈,也没有打击两个孩子的孝心,至于想一起出门玩,路上说话,这点小心思,谁家小的时候没有。
“你们慢些走,不着急,正好我先洗漱完,再给小荞、小远你们洗澡。”叶母耐心叮嘱道。
叶荞几人应了声后,就出门了。
贺远提着胡麻油灯,跟叶荞并排着走,后面叶老爹跟着在后面走,在路上一个人都没遇见,这会儿家家户户都基本上在家纳凉不会出门,只有狗叫声。
“爹,我们什么时候养只狗。”叶荞听到狗叫声,总有些心痒,趁机道:“我听说何大叔家的狼狗要下崽子了,今年我们养一只吧?到时候还能带上山当猎犬,实在不行,还能在镇上守家呢。”
“要当猎犬可要从小训练才行,不是买一只狗回来就成。”
叶老爹叶不打击她的自信心,只把具体情况说了。
几人脚程很快,就到了水井边,叶老爹把水桶扔进去,提上来,再倒了两三次,两个水桶里就满了,再把水井旁放着的小水桶放进一旁的大木桶里,水井跟水桶都用破旧的蓑衣盖上,免得泥巴掉进去了。
“没关系,我可以经常带小狗去山上跑,就算不能当猎犬,也可以看家,而且万一以后谁敢欺负我们,我就放狗咬他,早上阿远要是养了只狗,那些亲戚也不敢欺负他。”
叶老爹没想到叶荞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起了养狗的心思。
他心里有些心疼闺女,怕她被吓着了,又想了想,虽然闺女的力气是比一般孩子大些,但也比不过大人,她平时在外跑,要是真的遇见坏人,只怕也容易受伤,养只狗保护着也不错。
“那成,等明日我去老何家,让他给我们留一只,等下次回来,我们再来拿。”反正只是养一只狗,也费不了多少粮食,肉类他可以去山上打些野鸡野兔喂,吃了也不心疼。
“谢谢爹。”叶荞高兴坏了,跟贺远一拍巴掌,庆祝养狗成功。
等回到家,洗了澡,叶荞没一会儿就睡着了,贺远看着房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翌日一早,天还没亮,就响起叶母跟叶老爹杀猪的声音。
贺远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穿上衣服,出门果然见两人在后院杀猪,就跑过去帮忙,杀猪也费力气,像刮毛,整理内脏这些,烧热水。
叶母腾出手来,把接好的猪血,分了一半给叶大伯家。
“这么早?你该喊我和你大哥来帮忙的。”叶大伯母揉着眼睛,衣服都是拢好的,一看就是还没起床。
叶母笑着把猪血推给她:“用不着,我们杀惯了猪的,处理起来快,天不早了,我们也要出门了,你再回去睡会儿。”
“起来了就不睡了,煮猪食了。”
叶母也没多留,转身回去,见叶老爹跟贺远一起把猪肉放进了木桶里,一起抬到了板车上,因着放了猪肉的,人就坐不下了。
叶母杀猪的时候,简单熬了点粥,叫了叶荞起来,就着咸菜吃了早饭。
“小远,你的衣物带不走,等下午你叶叔回来帮你带到镇上去,以后你要读书,怕是主要在镇上生活。”叶母见叶荞还在打呵欠,无奈地摇头,注意力落在贺远背着的小包袱上,包袱不大,只有一套夏衫跟几本书,和笔墨纸砚。
“叫什么叶叔,叫爹。”叶老爹朗声道。
贺远怔住,心里感触有些大。
见他傻呆呆地看着自己,叶老爹好笑地拍了拍他的肩:“咋滴,不想认我这个大老粗当爹?”Μ.chuanyue1.℃ōM
“没,没有。”贺远着急了起来,像是生怕他误会一样,连忙喊了一声爹。
见叶母看过来,又跟着喊了娘。
叶老爹爽快大笑:“不错,喊叔叔多见外,喊爹才是,这才是一家人嘛。”
“走了。”
卖猪肉就要卖得早,去镇上还要一段路。
叶老爹在前面赶骡车,叶母在旁边护着,除了猪肉,还有之前接的半盆血,一些蔬菜,以及烘干了都山货,像蘑菇,叶老爹打回来的野鸡野兔等,也放在骡车上,其他的就放不下了。
贺远自己背着自己的包袱,也不嫌累,反而觉得心里格外的温暖,他之前是担心的,小荞虽然把自己当作家人,但叶叔和叶婶子未必。
何况入赘这件事,是他求来的。
在他看来,娘对他的遗言只有考科举,光宗耀祖,他会努力去读书,但他能不能为自己努力一把,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比如,拥有其他亲人。
贺远迈腿走着,忍不住朝旁边的叶荞看了过去,见她脸上的笑容,心里也轻松了起来。
走到半路,就碰到一些起早去镇上卖菜的农人。
也没打招呼,但是能看出来,每个人都在努力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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