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现在对嫌疑人的审讯吗？还是我作为证人提供线索？”许校长面露微笑。
“依据你的回答来定。”
许校长看着面前不为所动的警察，清了清嗓子。
“第一，两把钥匙我这里都有，是历届校长都需保管的备用钥匙。第二，案发当天有装修公司来过。第三……”她再次清了清嗓子，“这属于隐私，如果是证人身份，我有权不提供。”
“好，第三我可以去问你的同事，我们接着研究以上两个问题。”
“等等。”许校长呼出一口气，“我回答你的问题，我知道。”
“很好。”刑警大哥稍一点头，“钥匙从哪里来，你对关小明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又承诺了什么，有没有想过他会去实施爆炸。”
“钥匙一直挂在办公室门口的架子上，关小明被抓的时候已经放回去了。我曾经鼓励过他，让他好好学习。”
“是否许诺关小明可以随意取用钥匙？是否给他一本标记爆炸方式的书籍？是否故意安排装修公司催化爆炸事件？”
许校长深深吸了一口气，嘴角抽动道：“我没有。”
“那这本书是怎么回事？”刑警大哥拿出林桑榆交给他的化学书和发票残骸，“还有这张发票，为什么要烧毁？”
许校长狠毒的眼光在林桑榆脸上一闪而过，转过头说：“没用的东西我都喜欢烧掉。”
刑警大哥笑了。“是吗？我们问过商店店员，你连铁盆都是当天买的。”
许校长突然站起，怒容在脸上一闪而后，很快她呼出一口气，再次回归了平静。
“这都是关小明的一面之词。”
“走吧。”刑警大哥突然站起身，“和我们回刑警队。”
“我凭什么要和你们回去。”许校长的嘴角再次抽了抽。
“拒不配合警方问话，证词前言不搭后语，有极大的教唆犯罪嫌疑。”刑警大哥摸了摸口袋里的烟盒，“如果讯问还是没有结果，我们会寻找学校老师同学提供证据。”
“你敢！”许校长终于绷不住面上的得体，一声怒吼。
“这有什么不敢？”刑警大哥捏着烟盒，突然抬眸，“这是正常流程，是法律给我的底气！”
许校长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她拽了拽坐出褶皱的裙子，换上了温柔的声线：“我跟你们走。”
林桑榆没有再次跟进审讯室，她几乎可以肯定，刑警大哥可以问出最后的真相。唯一让她担心的是，关小明究竟该怎么办。
林桑榆和周北夕此时已经坐在一间火锅店内，餐桌上摆着各式各样的辛香菜品，全都是林桑榆喜欢吃的。
周北夕夹了一块红糖糍粑放在她碗中，看她终于抬起头，朝她笑了笑。
林桑榆被这笑容安抚，脱口而出说了心里话。
“你笑起来好帅啊……”
林桑榆一向喜欢周北夕的笑容，以往压抑着，不敢表露心中所想。话已经出口，她才察觉这样有些“花痴”，只好收回眼光，小口小口吃着红糖糍粑。
周北夕本是愣了一下，看到她害羞的样子，胆子便大了些。他捉住她放在桌上的左手，轻轻摩挲了一下，安抚道：“关小明还小，如果证明是许校长教唆的话，他会被轻判。”
“我知道。”林桑榆蜷了蜷在他掌中的小手，“他真的太傻了……”
一顿饭时间，林桑榆都有些恹恹。对面的男人涮了肥牛，茴香油条，午餐肉，一样样放进盘子中晾着，等她吃完再接着涮。【穿】
【书】
【吧】
“你别只顾着我呀。”林桑榆终于察觉，“你自己还饿肚子呢。”
“嗯。”周北夕腼腆地笑笑，也给自己夹了些东西吃。
“儿子，生日快乐～”隔壁桌传来一对父母的欢呼声，那男孩刚刚吹熄了蜡烛，正闭着眼许愿。
“明年我要长高个子，还要考一百分。”Μ.chuanyue1.℃ōＭ
男孩朴实无华的愿望逗笑了一旁的两人，林桑榆看向笑眯眯的周北夕，突然想到了他成为爸爸的样子。他一定会像林霖一样好吧。虽然他们一个憨直，一个少言，但他们都有一样的善良和爱心。
突然，林桑榆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她站起身。
“周北夕，小明今年多大来着？”
周北夕被她的脸色一惊，也跟着站起来，想了想说：“十四岁吧。”
“你还记得他的生日吗？”
“不记得了。”他蹙眉，“有什么问题吗？”
林桑榆一把拉住他的手，着急道：“我们去刑警队看看。”
两人到了刑警队，带队大哥刚刚审讯完许校长。他在办公室点燃一支烟，表情难辨。
“朱哥。”林桑榆推开半开的门，“我们有事找您。”
刑警大哥随意看了他们一眼，“是问许校长的事吗？她认了。”
“这么快啊。”林桑榆感叹。
“他们这样的人，其实审讯起来很简单，面子比天大，只要抓住这点，很容易攻破。”
“朱哥你太厉害了。”林桑榆突然想起来意，“我来是想问您，关小明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刑警大哥眉头一挑，飞快地将烟按灭，在卷宗中查找。
“1977年7月2号。”
“是爆炸之后对不对！”林桑榆激动道。
“没错。”刑警大哥终于笑出来。
“啊……”林桑榆拉着周北夕的手跳起来，“小明没事了！太好了！”
周北夕终于想明白事情始末，一脸笑意看着眼前的姑娘。
“小丫头挺厉害，法律没白学。”刑警大哥再次点燃一支烟，解释道：“教唆不满十四岁未成年人犯罪的，为案件的间接正犯，被教唆者无刑事责任能力。”
关小明被放出来那天，林桑榆和周北夕站在人群中，他的妈妈搂着他哭了又哭，最后终于抿上了笑。小明在人群中搜寻片刻，朝林桑榆走过来。
“姐姐，谢谢你。”这煽情的场面对少年人来说有些难捱，但他还是坚持说着：“我听朱警官说，是你一直坚持为我想办法，真的很感谢你。”
林桑榆笑笑，也像个少年人一般青春，“往后三思后行啊，独立的人格比什么都重要。”
“嗯，谢谢你，姐姐。”关小明看着一眼站在林桑榆附近的男人，他们并没有什么亲密的举动，但他还是说：“姐姐，祝你和哥哥永远在一起。”
林桑榆瞪大了眼睛，随后笑出声，她看了一眼一样嘴角含笑的男人，大方接下了祝福。
“谢谢你，我们会永远在一起。”林桑榆不常许诺，她总觉得世事不到最后一步，谁也不知道结果。但这一次她信，他们会永远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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