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妇人强装不知所措的脸上,隐藏着浓浓的愤恨。
什么狗屁神仙,推三阻四,分明就是一神棍!
男子愤而起身,表情狰狞的指着魏鸢的鼻子骂道:“你算什么神仙?对老弱妇孺也见死不救,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妇人狠狠的擦了把眼泪,语气幽怨的谴责道:“你也是娘生父母养的,我的孩子还那么小,您怎么能一点怜悯之心都没有?分明就是个骗子!”
魏鸢无奈的叹了口气,口念一声无量天尊,接着说道:“贫道虽无起死回生之术,但却有几分辨别人心之能。从两位面相来看,实属内里藏奸,无人送终之相。两位今日应是受人所托,故意来自刁难贫道。”
若不当面揭穿这两人的来历,她好不容易建立的威名,怕是还没进京城就要被幕后之人毁之一旦。至于无人送终的批语,任务未完成,他们回去必定会遭幕后之人灭口。若是善良之辈,绝不会用这等法子试探她这位活神仙。今日这一出,分明是非生即死的局。
事情发展到现在,围观的百姓一时间竟不知道该相信谁了。只是这内心终是偏向于盛名在外的活神仙。
“你胡说!”妇人当场就怒了,哭着谴责道,“谁会拿亲生女儿命来刁难你一个老道士?分明是你欺世盗名,骗神骗鬼,骗百姓!”
男人冷笑着附和道:“我娘的尸体就摆在这里,难不成我还能把我娘杀了,来刁难你吗?枉我们如此信任你,把你当成救苦救难的活神仙,你却欺我们势单力薄,无依无靠!”
百姓的目光里多了一抹怀疑,无一不希望魏鸢能够使些神通,自证清白。
一男一女一唱一和的谴责,却彻底激怒了魏鸢的一众弟子,和一路上早就对她心悦诚服的侍卫们。
“无知妇人,你莫不是齐国派来的奸细?特地来毁我们师傅的清誉?”
“因果轮回皆有定数。况且师傅已经给你们指了明路,是你们心不诚,又怕死,试都不肯试,就来污蔑我们师傅。分明就是别有居心!”
“我们师傅是隐世高人,算无遗漏。上到敌国的险恶用心,下到平民百姓所遭苦难,无一不知,无一不晓。雁门关一役,更是救民无数,功德无量。就算没有点石成金、起死回生的本事,那也是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你们敢算计如此德高望重的出家人,是要遭报应的!”
弟子们七嘴八舌的谴责,彻底打消了这一男一女费尽心思引出来的怀疑。
“大胆刁民!道长可是连皇上都认可的得道高人,也轮得到你们质疑?”一旁的侍卫也忍不住出声道。
“就连三品太史令陶大人,都是道长的弟子,你们竟然敢侮辱他的师傅,纯属找死!”
两人的脸色是越听越白,听到最后恨不得原地消失才好。
他们不该对神棍群起而攻之嘛?为何这讨伐的矛头,对准的却是他们?
魏鸢表面波澜不惊,双眼泛着悲天悯人的神情,实则内心暗暗骂两人蠢。
她带了两千死忠弟子入京,别说只是回怼几句,就是让他们当场把这两个人不问缘由的五马分尸,他们也不会有任何迟疑。更何况这一路她还收获了不少侍卫的忠心。
魏鸢一副惋惜的语气说道:“他们不过是受人蛊惑,才做出这般令人痛心的事,回去怕是难逃一死。”
她这个颇受皇上重视的神算子入京,无非会挡了太史院的路。如今的太史院,本应是太史令陶谨之说了算,但是现在看来,陶谨之似乎受人排挤并未握有实权。否则她这个师傅怎么会有今天这一遭?还有另一种可能是,京城里还有其他人不想他这个神算子站的太高。
两人的脸色瞬间惨白如雪,透过内双恐惧的眼,魏鸢仿佛看到了他们惨死的画面,表情愈发痛心。
“可惜你们造孽太多,死只是开始,却并非结束。”
下辈子的事,有谁能来找她证实?无非是上嘴唇打下嘴唇,增加他们的恐惧感而已。
魏鸢不但让二人双腿微微发软,也让在场的百姓多了一丝脊背发凉的感觉。
难道道长的意思,是他们要下十八层地狱还债吗?
男人强装镇定,极其不甘的说道:“少在这里糊弄人!你要是个有真本事的活神仙,就能把我娘救活!否则就是一个骗吃骗喝骗鬼骗神骗皇上的神棍!”
妇人连忙起哄道:“对!有本事就拿出来让大家看看看,也好让我们心服口服!”
围观的百姓一听,眼前不由得发亮,眼睛里无一不透露着期待。
可以见证神迹,可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也能亲眼见证这神算子,是真神还是假神?
魏鸢抬了抬手下令道:“把他们拿下。”
神迹是没有,可这俩不走心的骗子,她还是能收拾的。
一旁愤愤不平的侍卫,没等弟子们动手,就直接把两人拿下。
二人愤怒的挣扎着,口中还叫嚣道:“被我们戳穿了真面目,就恼羞成怒了是吗?你就算杀了我们,也堵不住在场所有人的嘴!”
“你犯的是欺君之罪,实相的话赶紧松开我们,否则罪加一等!”
魏鸢看着仿佛抓到了她的小辫子,满脸得意的二人,慢条斯理的下令道:“把男子的外衣和鞋子都扒了。”
男子举手投足间,她已经从袖口处看到里衣价值不菲。若非她一直细心观察着两位,怕是还发现不了他的漏洞。
三五个侍卫一起,三两下就扒了男子带着补丁的外衫,露出寻常百姓穿不起的白色锦缎。
众人哗然。
魏鸢一副本不愿多说,却被逼做出反击的口吻,说道:“试问一个平头百姓,如何舍得把数十两一匹的杭绸,缝制成里衣穿在身上?如此合身的剪裁,也绝不会是他人所赠。”
想必是他太过自信,亦或者是对她的轻视,才让他出了如此纰漏。
魏鸢直接堵死了男子想要辩解的合理后路,只能强撑着解释道:“正是一个和我身形相似的友人所赠,不行吗?”
魏鸢点了点头,说道:“当然可以。姓甚名谁,家在何处?”
这京城虽然不是她的地盘,但她在此处的根基也绝非他人可以轻易撼动。想必这幕后之人从没想过,她这个世外高人祖籍京城。京城附近虽然不能说处处都有她的眼线,但是以最短的时间查清面前这两个人的底细,也并非难事。
男子颤抖着双唇,还想辩解,就听魏鸢说道:“就算这人已入土,这左邻右舍,妻女老娘,总有能证实你所言真假之人。谎言在贫道这里,很容易被揭穿。”
男子彻底哑然了。
妇人见他面如死灰,瞬间知晓他已经靠不住了,急忙与其撇清关系,道:“没想到骗子遇到骗子了,还真是一场好戏!可惜我急于救女,不想听你们在此东拉西扯!我只想知道我苦命的孩儿在什么地方?”
魏鸢缓缓把目光移向妇人,清凉的是线上下打量着她,说道:“我见姑娘身姿娇好不像是生过孩子的妇人,不如请大夫把把脉如何?”
她也曾怀有身孕,甚至养过孩子的妇人,与未曾怀过孕的女子,身形气质上皆有差别。面前这位细细打量下来,分明是未曾生养过。
妇人也不做辩解,而是哭着说道:“我确实守的是望门寡,孩子也是我那未成亲的夫婿留下来的唯一血脉。我不忍她小小年纪成了孤儿,不惜与家人闹翻,带着她远走他乡,没想到刚到此地,就被拍花子拐走了。呜呜呜,我现在就是死,也没脸面见她的亲生父母。”夶风小说
百姓们的目光,同情中带着一丝敬意。
这是何等善良且重情重义的女子?不但为未婚夫许守望门寡,还为他抚养这世间唯一的血脉。
魏鸢眼睛里闪烁着讥诮与赞赏。
妇人这席话不仅引来了围观百姓们的同情,收获了一波好名声,还彻底断了她短时间查清真相的可能。毕竟妇人刚到此处无亲无故,自然也就没有认识她的人。只要有时间,妇人幕后之人完全可以按照妇人所说,为她在任何一座城里圆她今日所说的谎。穿书吧
魏鸢脸上没有一丝急切,语气依旧平静如水的说道:“我听姑娘口音,倒像是京城人士。五指芊芊,肤如凝脂,并不像吃过苦的。不知是出自哪座城,哪户人家?贫道弟子众多,在场的侍卫百姓,都可能知道姑娘出生的地方。如此重情重义,为未婚夫婿守贞,视他唯一的骨肉犹如亲女的做法,定在当地广为流传。说出来也好向大家证明,姑娘和旁边这位满口谎言的男子并非一伙。”
只要是谎言就一定有漏洞,哪怕是她的身份也终有被揭穿了一天。她要做的就是在身份被揭穿之前,达到她的目的。
妇人打扮的女子脸上快速闪过一抹慌乱。她怕是做梦也没想到,魏鸢会如此难缠吧?
“何、何必这么麻烦?道长只需要告诉我,我那苦命的孩儿在哪即可,何必查一些无关紧要的事?难道知道我家在何处,姓什名谁,比我孩儿的性命还要重要吗?”妇人泪眼汪汪的质问道。
魏鸢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说:“其实还有更简单的办法,姑娘何时入的城,又在何处歇脚,只要你说的出来,不出半个时辰,你身边的侍卫就能一一证实。”
无论面前的女子是否是本地人,都得有落脚处,只要一一详查,就一定会有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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