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恭明没想到的是,他今日的破财之灾才刚开始。
在被迫捐了五百两银子聊表心意之后,魏恭明不善的看向巧慧,下令道:“既然是做善事,何必偷偷摸摸有失魏家门风,回府后自行领三十大板,大惩小诫。”
清风苑所有丫鬟小厮加起来都不值五百两,赏她三十大板便宜她了。那可是他接下来半年的花销。
“姑娘说,奴婢是她的人,谁都别想越过她惩戒奴婢。”说完,巧慧扭头就跑。
姑娘料定老爷吃了亏后会恼羞成怒,特地教她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巧慧一刻也不敢耽搁,一路小跑回到了清风苑。拍着胸口喘着粗气说道:“姑娘,办妥了。您是没看到老爷当时的脸色,简直比夜晚的天还黑。”
魏鸢笑着给她倒了杯水,说道:“喝口水,歇一歇。”
巧慧在她的精心调教下,已经能独立完成她交代的事了。用不了多久,她手里可用之人就会越来多起来,直到谁也撼动不了她。
巧慧端起茶水一饮而尽,帕子擦了擦嘴角,急忙问道:“姑娘,您的东西拿回来了?”
魏鸢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说道:“有夜光粉的指引,当然是加倍拿回来。”
毁了她那么多金簪银饰,不拿回些补偿,岂不是亏大了。若不是不想便宜了魏恭明,她又何必设计引出兰香这条小鱼,进而钓出魏恭这条大鱼。
“那真是太好了。”巧慧欢喜道。夶风小说
“魏鸢!”院外一声咆哮传来,魏鸢不悦的拧起了眉头。
巧慧瞬间被吓得脸色惨白,躲到了魏鸢身边抓着她的衣袖祈求:“姑娘,老、老爷来抓奴婢去打板子了,您可要救救奴婢。”
魏鸢拍了拍她的手,笑着安抚道:“你还不值得他夜闯亲女的院子,想必是在心疼他的那方价值千金的端砚。”
他勾搭女儿身边的丫鬟偷金簪,还毁的面目全非,只是拿了他一方端砚做为赔罪,理所当然。
巧慧诧异的反问道:“姑娘拿了老爷那方视若心肝,连文昌少爷都不愿意借的端砚?”
魏鸢随口说道:“喜欢的话送给你。”
她不缺银钱,拿走端砚,不过是为了泄愤。
看到魏府入不敷出,魏恭明囊中羞涩,日日为银钱发愁,她就忍不住乐呵。没了她生母的嫁妆铺子支撑,魏家明眼可见的衰败。
“不要,不要。”巧慧连忙摆手。
“瞧把你吓得。”魏鸢戳着她的额头说道。
“你好大的胆子,我书房里的东西你都敢动,还偷了我的端砚!”魏恭明带人强硬冲了进来,怒火滔天的谴责道,“立刻交出来!”
魏鸢故作迷茫地站起了身,不解的问道:“这更深露重的,父亲强闯女儿的院子,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到底所谓何事?”
东西她不会还,这罪她也不会认。这方端砚乃外祖父生前所赠,庆祝他荣升三品侍郎之喜,如今到她手里,是意外之喜,也是理所应当。
“少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魏恭明厉声斥责道,“是我命人把清风苑翻个底朝天,还是你自己识趣主动交出来?”
沈氏的嫁妆被夺后,端砚就成了他手上少有撑得住场子的东西了,平时他极少舍得用,没想到却被这个不孝女偷了去。
魏鸢收起不解的眼神,戏虐的鄙夷道:“父亲这话说的倒是有趣,我为何要拿父亲的端砚?又有何人能证明?”
她拿的是沈家的东西,就算讨,也得是沈家的后人跟她讨要。魏恭明一个背信弃义、辜负沈家女的小人,有什么资格跟她要?真是可笑。
魏恭明不想再和她废话,直接下令道:“给我仔仔细细的搜!”
“搜也不是不可以。”魏鸢扬声说道,忽然画风一转,“可若是什么都没搜出来,父亲当如何?这么多小厮护院夜闯清风苑,还搜了我的闺房,父亲不会妄想就这么算了吧?您也看到了,我和尤夫人的关系可以说已经发展到闺中密友的程度。若是我向她抱怨您今日的所作所为,以她热心肠的为人,弄得满城皆知都不叫事儿,尤大人再到皇上面前参您一本,您这么多年费尽心思想要动上一动的三品侍郎之位,怕是要坐不稳了。”
为了逼魏恭明就范,她特地在满朝文武中,挑了这位刚正不阿的尤大人,和面慈心软、古道心肠的尤夫人。经过两日的刻意接触,尤夫人大有一副把她当成忘年之交的架势。
魏恭明果然抬手制止了已经冲进房间的小厮和护院,厌恶的说道:“你以为本官是你三言两语就能唬住的吗?给我搜!”
魏鸢看着毫不客气翻箱倒柜的小厮护院,眼底冷意翻涌,道:“给我记下他们的名字,我要让他们一个月内滚出魏家!”
魏恭明还不知道的是,她已经在他的头顶悬了一把随时会掉下来的利剑,而她等待彻底掌控魏家的时机即将到来。
“好大的口气!”魏恭明冷笑着说道,“不过一个身埋后院的闺阁女子,竟然也忘想当家做主。就算本官不幸亡故,魏家也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他有妻有子有族人,这诺大的魏家,就算只剩个空壳,也落不到她头上。
“可惜你不是个男儿身,又天生反骨,否则倒是一个好苗子。”魏恭明惋惜的话里满是嘲讽的意味。
魏鸢忽然轻笑出声,犹如冬日盛开的白梨花,清雅中带着一丝冷傲,说道:“我很期待您栽在女人手里的那一刻,是否还会像现在这般瞧不起女人?”
上辈子,正是他深信疼宠的冯氏要了他的命,这辈子她丝毫没有改变他结局的想法。
魏恭明以为她口中的女人指的是自己,不屑地讥讽道:“本官就是再给你十年成长的机会,你也没这个本事。”
魏鸢轻飘飘的说道:“拭目以待。”
可惜他没有时间看到她十年之后的样子了。
“老爷,都找遍了,没有任何发现。”管家焦急的说道。
魏恭明立即露出吃人般的眼神,死死的盯着魏鸢质问道:“怪不得任由我的人翻找,想必早就把东西送出府了。”
魏鸢面无表情的嘲讽道:“捉贼拿赃,父亲身为朝廷官员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吧?”
魏恭明为官二十载,比冯氏要难对付多了。若不是她身处权利漩涡活了两辈子,还真对付不了他这种老狐狸。
“你若还执迷不悟,别怪我不顾父女之情。”魏恭明使了个眼神,随行的小厮护院瞬间凶相毕露。
眼看着即将到手的秘宝就要溜走,他又怎么会心慈手软。
魏鸢暗叫不好,面上却丝毫不显,道:“父亲莫不是想要刑讯逼供?您可别忘了,女儿人缘好,若一日未出,这满京城惦念我的官眷可少数;若两日无消息,这府中大门怕是都要被您相熟官员的夫人们踏破;若失踪三日,皇子贵胄怕是都要寻您的麻烦。更何况此时就算真动起手来,也不一定就是我输。”
老狐狸的耐心消磨光,软的不行,打算来硬的。
这辈子她别的没有,就是敢以小博大,赌他不敢冒鱼死网破的风险轻举妄动。
魏恭明丝毫不惧的威逼利诱道:“那为父就只能把你交给六皇子了,到时候就算不死也要脱层皮。鸢儿天生一副好容貌,本可借此飞上枝头,若是毁了岂不是前程尽无。”
魏鸢慢悠悠掏出手帕,忽然转移了话题,说道:“父亲知道我是怎么不声不响的拿下兰香的吗?靠的就是诸葛神医亲自为我调配的特制蒙汗药。”
必要的时候,她是不会怜惜手中这点曼陀罗花粉的。药虽然珍贵,千金难买,却没有她的小命重要。
魏恭明本能的畏惧,快速向后退了两步,说道:“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今日你就算把所有人都放倒,明日也要任人宰割。”
魏鸢扬起手中的帕子就向魏恭明的脸上抖去,魏恭明快速捂着口鼻转身向卧室外跑去。
魏鸢黑着脸,骂道:“还不滚,等着本姑娘投些毒送你们一程吗?”
她不讨无缘由的债,不杀没造孽的人。
看着灰溜溜逃跑的众人,巧慧气的是脸都青了,低声咒骂道:“简直是欺人太甚,就不怕老天爷惩罚吗?”
魏鸢笑着说道:“老天爷要管的事太多,我们要自己做自己的神明。”
巧慧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东西埋在左墙角,一会儿你便悄悄把东西挖出来,送出府去。沿路小心别父亲的人被人跟踪,我担心他不会善罢甘休。”魏鸢说道。
看来对付魏恭明,要比她平时戏耍冯氏难了些。他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对付这位商场老狐狸。
巧慧在两名小厮的陪同下,借着夜色的掩护离开。魏鸢心情美妙的命人准备了丰盛的宵夜,静等今晚的另一个主角。穿书吧
楚靖彧身穿玄色云纹锦袍,脚穿厚底官靴,踏着夜色而来。见好酒好菜已经摆上桌,楚靖彧嘴角多了一抹压不下去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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