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老头儿在紧张中等了好一会儿,终于看见墨老太点了头。
“也好!反正在这个世上我已经没有其他亲人了,你就是我最亲的人。”
覃老头儿激动地练练点头,甚至都不知将手放在哪里了。
回到家的苏青青,仍然沉浸在覃老头儿墨奶奶近半世纪的重逢喜悦中。
趁家人都在的时候,她简单说了两件事。
一件事打算把苏小桃弄到城里读书,另一件就是准备去京都打听一下她爹苏有才的消息。
她本上记录了很多这个时候上访和激进者的后续或者背后的故事,试着拼接出她爹的线索。m.chuanyue1.com
所以她想去京都碰碰运气,也许她爹真的在京都的某个角落里等着她前去,因为不得已的原因才没有回家。
一家人人认真讨论时,大门吱呀一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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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外看去,原来是苏慧芬抱着儿子何胖胖抽抽搭搭的站在门口,脸上鼻青脸肿的,显然又是挨了打。穿书吧
苏慧芬是老苏家的小女儿,五年前在苏老太的安排下嫁到了二十里外的三林公社何家村,丈夫名叫何大明。
何家哥五个,何大明行老五,从小娇生惯养。
他赶集时碰上苏慧芬,看上了她的好模样,所以托人上门说了媒。
当初苏老爷子并不同意这门亲事,但是苏老太和苏慧芬都乐意,毕竟三林公社比荷花公社富裕的多,而且何大明长得也算人模狗样。
谁承想苏慧芬嫁过去之后算了倒了血霉了!
公婆刻薄,妯娌难缠,何大明稍有不顺心就会动手打她。
苏有才和苏有富上门去找过,但是何家有哥五个,乡下都是兄弟报团干仗,他们人单势薄,去的时候义愤填膺,回来的时候蔫头耷脑。
苏老汉两口子没少因为老闺女这事着急上火。
最近两个月苏慧芬没往娘家跑,老两口还以为他那女婿消停了,结果又把人打成了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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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老太接过孩子就开始骂老何家,祖宗八代都骂了个遍。
苏慧芬一边哭一边说:“这两个月他老实了些,虽然成天骂骂咧咧的,但是没动过手,我还以为他改了,谁知道他,他竟然和村里的孙春莲不清不楚的。
昨天被我逮了个正着,我说了他几句,他就把我打了……”
李敏之忙拿了毛巾给苏慧芬擦眼泪,比划着问:“你们娘俩咋回来的?搭车?”
“我,我,走回来的。”
苏老太用手戳着她的额头:“走回来的?怎么没累死你!造孽啊,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窝囊废!”
三林公社离荷花公社少说也有五、六十里地,走得快了尚且四五个时辰,何况还带着个小娃娃?难怪娘俩这个时候才到家。
苏青青说道:“奶,先别数落我老姑了,她又累又饿,先让她吃点东西吧!”
苏老太这才不唠叨了。
苏慧芬饭都没吃赌气出了门,现在确实又累又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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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好家里还有半只烧鸡,苏青青让她娘拿出来给她老姑吃了。
李敏之又冲了一碗奶粉,喂给了何胖胖,小家伙累得很快就睡着了。
等老闺女吃完烧鸡,苏老太咬牙切齿的说道:
“这回绝对不能这么算了!老头子,明天就让老大去县里把老三喊回来,咱们再多找几个人去老何家要个说法去!”
苏慧芬一边哭一边说:“爹,只要他答应和那个孙春莲断了,我就回去,要怪就怪我命不好……”
苏青青挑眉:“老姑,听这意思,你还打算和那个何大明继续过?”
苏慧芬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不过还能怎么办,胖胖都四岁了,我总不能和他离了吧?”
“为什么不能离?胖胖在这种家庭长大能好的了?再说,他总打你,万一哪天失手把你打死了怎么办?”
家暴有一次就有一万次,苏青青根本不信何大明会变好。
苏老太叹气:“大孙女,我知道你是为你老姑好,但也不至于到离婚的地步。何大明虽然混蛋,谅他也不敢闹出人命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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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老姑要真和他离了,以后还怎么见人?!
别说你老姑了,就连我和你爷都得被人戳脊梁骨……”
苏青青神色倏然变冷:
“奶,现在是新社会了,离婚也不是啥丢人的事。
再说,就算有人戳脊梁骨又怎么了?难道眼睁睁看着我老姑被他打?”
她看向苏慧芬:“老姑,你不用顾虑家里,我就问你,这婚你到底想不想离?你要是想离,我帮你!”
苏慧芬苦笑:“青青,老姑知道你是好心,但是这婚离不得。
先不说我想不想离,他们何家肯定不会同意的!
如果胖胖是个闺女或许他们还能松口,男娃他们家肯定不会松手的……”
苏青青知道何家不会放手,因为整个何家的家务活几乎全都落在了苏慧芬身上,何家怎么可能会放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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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青青看着她:“老姑,我再说一遍,这婚只要你想离,我就有办法让何家同意离婚,你自己好好考虑一下吧!”
苏青青说完直接起身进里屋了。
她心里有些堵得慌。
对于苏慧芬,她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但这也是因为时代和环境的局限性,让苏慧芬这样的女性没有抗争的勇气和资本。
或许她在有能力之后可以想办法帮助那些遭受家暴的女性……
苏慧芬有些手足无措,看向李敏之:“二嫂,青青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李敏之比划着安慰她:“她也是心疼你。”
苏慧芬一听,眼泪又下来了。
一直抽烟没说话的苏老汉突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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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闺女,你要是真不想和他过了,那就离!”
苏老太埋怨道:“老头子,你怎么也跟着添乱?
离了婚的女人走到哪都得被人说闲话,再说,她还带着个男娃,谁敢娶?!”
苏老汉一拍桌子:“嫁不出去,我养着!
青儿说的没错,万一那个畜生失手把闺女打坏了咋办?”
苏慧芬听到苏老汉的话不禁嚎啕大哭,李敏之揽着她,眼圈也红了。
李敏之忙比划道,
“爹,娘,慧芬要是想离就让她离吧,她在何家太遭罪了!”
苏老太瞪了她一眼:
“想得倒是轻巧,就算咱们真的想离,那何家一家子难缠货,他们能放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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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家子都是混不吝,混劲儿上来了,能跑咱们村来闹腾。”
这时就连苏小桃都听不过去了,她叉腰喊:“怕啥,有我姐呢!我姐肯定有办法收拾那一家子活驴!”
苏老太瞪她:“瞧把你能的!你姐再厉害,还能把手伸到人家三林公社去?!”
“反正只要我姐答应的事,她都能办到!我姐最厉害!”
苏小桃拍着胸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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