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显遗憾地摇了摇头。
“洛小姐,你可以这样猜测,但是,要作为指控证据的话,只凭这一点,并不能证明陈小姐和那些混混有关系。”
洛希不解:“为什么?你不是说,陈芸最近确实取过一大笔钱吗?”
“陈小姐是取过钱不假,但她从制衣厂账户上取走的,是现金。没有账户往来记录证明,她往混混的银行卡里打过款。”
洛希有点明白了。
陈芸用现金和混混们交易的话,这样一来,只要黑痣男咬定了没拿她的钱,那基本上就可以说是死无对证了。真要追究的话,她完全可以说,那笔钱被她挥霍了,买衣服、买彩票、炒股,随便编造个理由,谁也拿她没办法。
事情又回到了起点。
李显查出来的这点东西,最多也就只能证明陈芸在制衣厂的账户上,手脚不干净罢了。
可厂子已经在她和洛荣泰名下了,除非把这件事捅到洛荣泰那里去,让洛荣泰和她撕,别的人都没资格去追究。
洛希抿着唇想了一会儿。要想证明陈芸和这件事有关,大约,还是得从混混身上入手。
她仔细分析了下,那些人和陈芸之间就是打手和雇主的关系,也不是什么生死之交,只要诱饵给的够大,或许能让他们攀咬出陈芸。
由他们供出陈芸,可比由她这个受害者说出来,可信度高多了。
“我能见见那些混混吗?”
洛希看着李显,眼睛亮晶晶的,透着一股子不容拒绝的气势,“李显先生,麻烦你,帮帮我,让我和他们见一面。”
李显愣了一瞬。他觉得自己今天可能是太累了,体力透支,才会有那么一瞬间,在“柔软可怜”的洛小姐身上,恍惚看到了傅总再现。
他心里挣扎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好,我来安排。”
洛希得了李显的保证,又觉得看到的希望,整个人都轻松起来。
等李显走了以后,她到楼上去看傅诚深,想问问他还需要自己帮什么忙不?
结果可能是脸上的表情太轻松了,被他不咸不淡扫了一眼。
她没察觉到,去衣柜拿了他的睡衣过来,顺嘴问了声:“傅先生,需要我帮你换衣服吗?”
他又看了她一眼,凉飕飕问:“我受伤,你很开心?”
“没有啊。”
洛希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表情不对,忙收敛的笑意,转身往外面走:“我去端杯热水上来。”
傅诚深叫住她:“等一下。”
洛希便停下来,等着他开口吩咐。
他反而不着急说话了,身子斜靠在床头的软垫上,眼睛望了会儿天花板,好半天了,才幽幽说了句:“昨晚的时装秀,人倒是挺多。”
洛希眨了眨眼睛,没明白他突然提时装秀是什么意思?
想了想,试探地回了句:“傅先生能够来捧场,相信组委会的人都很高兴。”
顿了下,又补充道:“我也……很高兴傅先生能来。”
多少带了点讨好他的心思。
傅诚深淡淡“嗯”了声,又看了会儿天花板,又好半天,又幽幽说了句:“医院的耦合剂,很黏。”
洛希又眨了眨眼睛:“做b超是要涂耦合剂,这样才能看得清……”
她忽然福至心灵,认真地朝床上躺着的男人身上看了好几眼。
他的头发的确没有以往那么整洁。昨晚时装秀人那么多,他应该出了一身汗,本该昨晚就洗澡的,结果为了救她,在医院折腾了一天一夜。穿书吧
他还提到了耦合剂,那玩意又凉又黏,涂在身上的确不舒服。
所以,他这两句莫名其妙的话连在一起的意思是……他想洗个澡?
“那我给李显先生打电话,让他过来帮傅先生洗个澡?他刚走不久,应该还没走远。”
话音刚落,男人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来。
“我没有让男人看身体的癖好。”
声音里都透着浓浓的不满。
洛希咬着唇,脸红得几乎快要滴出血来了。
没有让男人看身体的癖好,那意思是,让女人看就可以吗?
而这屋子里唯一的女人,可不就只有她么。
她虽然明白过来他叫住她的意思,可……
“傅先生,我……”
她难为情地开口,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
男人脸色阴沉的更加厉害,一直落在她身上的视线也收了回去:“不用了。不敢劳烦你。”
这是怪罪上她了。
洛希为难的不行,站在屋子中央,既不敢走,也不好意思上前。巴掌大的小脸上通红一片,连带着耳朵尖都是红的,嘴唇更是鲜艳的仿佛熟透了的樱桃似的。
倒显得有点可爱。
男人瞥了一眼,喉结不自觉地动了动,连忙移开眼,不去看她。
声音冷冷的:“还不走?”
洛希只纠结了一会儿,便做好了决定。
她答应过会照顾好他的,他才提了第一个要求,她总不能就拒绝了。
怎么说,他也是为了救她,才受伤的。
她鼓起勇气,慢慢走到他床前,蹲下来,视线和他平行。
因为害羞,她声音放得很轻:“傅先生,你身上有伤,不好今天就洗澡的,我……我帮你用,用热水、擦,擦一擦,好不好?”
她说的艰难,但好在意思表达清楚了。
他耐心地听完,淡淡“嗯”了一声,并没有反对。
洛希站起来,深吸了口气,把空调打开,调成暖风模式,又挽起袖子,去浴室端了一大盆热水过来。
她扶着傅诚深慢慢坐起来,红着脸,一颗一颗解开他衬衣扣子。
这样的事她倒不是第一次做,原以为会很难,没想到倒是完成的挺顺利。
只是等衬衣脱掉,他身上只剩下一件背心的时候,她就犯了愁。
这么一层薄薄的衣料,完全遮挡不住他胸膛肌肉的形状。而露在外面的两条精壮手臂,线条更是流畅漂亮,无处不充斥着男人的力量感。
她的手才刚刚触碰到背心衣料,指尖就感受到了男人身上炙热的体温,仿佛被烫了似的,吓得她一下子缩回了手。
偏偏他脸上一片冷静,丝毫不沾半点暧昧,甚至还轻拧眉心,目光里流露出些许不解,问她:“怎么了?”
倒显得她想多了似的。
“没,没什么。”
洛希胡乱摇了摇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放空大脑,什么都不许想,专心脱他衣服。【穿】
【书】
【吧】
这样一来,他堪称完美的身材就完全袒露在她眼前了。
她只要一低头,便能清晰地、毫无任何障碍地,看清楚他腹肌的形状。
洛希拧毛巾的手都有点发抖,小脸更是红得要命。
她还一个劲地暗示自己:只是擦个身而已,就和医院里的护工没什么两样。镇定,洛希,你要镇定。
深吸了两口气,自觉自己已经冷静下来了,拧干了毛巾,闷着头,一言不发地给男人擦拭身体。
傅诚深沉着眼,一瞬不瞬地低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女孩。
她这会儿连脖颈上都染上了粉红色,加上她的脖颈本来就纤细,堪称天鹅颈,这会染了点颜色,就更加惹人可怜了。
偏她自己还觉得自己伪装的很好,一边卖力地擦拭,一边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和他说:“傅先生,要是有哪里没擦到的话,你尽管告诉我。”
殊不知,她说这几句话的声音,抖得要命。
傅诚深没忍住,勾唇笑了笑。
他脑袋这一动,原本垂下来的发丝便落在了她脖颈上,蹭的她痒得要命,又因为太过紧张,不敢挥手去拂,只能咬牙强忍着,继续给他擦拭。
好不容易擦完了前面的身体,洛希终于松了口气:“傅先生,麻烦你转过去,我现在要给你擦脊背了。”
傅诚深点点头,手扶着床沿,慢慢转过去,把脊背对着洛希。
他的背肌也是完美的,斜方肌,直角肩都锻炼的刚刚好。只是左侧脊背上一大片乌青更为刺目,她刚看了一眼,就忍不住想要落泪。
男人等了一会儿,没等到温热的毛巾,忍不住回头看她:“怎么了?”
洛希的手轻轻落在他那边乌青上,一点力气都不敢用,生怕牵动他伤口。
她声音也放得很轻,问他:“这里,疼吗?”
他沉默了一会儿,反问她:“想听实话?”
“嗯。”
“挺疼的。”
洛希还没开口,他又问了一句:“你以为,我会说不疼?”
“……嗯。”
正常走向,不是都该说不疼吗?
傅诚深扭着头白了她一眼:“我又不是木头。”
洛希被他的话逗得想笑,又笑不出来,眼眶里含着泪,嘴唇咧了两下,表情诡异的很。
正巧被他余光瞧见了,凉飕飕道:“你现在这样子,比平时还丑。”
洛希终于笑出来,同时眼眶里泪也流了出来。
她怕眼泪落到他伤口上会弄疼他,赶紧退后了一步,抬起手,胡乱抹了把脸,,声音哽咽道:“傅先生,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傅诚深本来还有心情逗逗她,没想到刚逗了两下,就把人给逗哭了。
他很不自然地扫了她一眼,把头扭过去不看她,声音可以压得低低的,显得很有威势:“你到底,还帮不帮擦身?”
洛希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听见他声音里的不耐烦,吓得她赶紧止住眼泪,重新拿起毛巾,小心翼翼捂到他背上。
“疼吗?”
她想问,她擦拭的力气会不会太大,是不是把他伤口弄疼了。
话出口,才意识到自己问得太简单,好像又问了个蠢问题,忙张口想要补充。
谁知,他已经开口了:“不疼。”
洛希听见了,便没再出声,只专心帮他擦背。
因为离得太近,她鼻腔里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不同于衣服上的香水味,也不是汗味,是独属于他的味道。
不难闻。几乎立刻让她想到他那张近乎完美的脸。
她心跳得很快,几乎要从胸腔中蹦出来。
或许是因为知道此刻他看不见,她稍稍放纵了下自己,低下头,鼻尖悄悄凑近他的脊背,想要把他的味道记得更深刻些。
屋子里,空调呼呼吐着暖暖的热风。
两个人谁也没说话,屋子里静悄悄的,几乎能听见,彼此呼吸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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