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在鹿鸣县积威已久,谢封更是出了名的无恶不作,他手下的人唯他马首是瞻,自然也是坏事做尽。
这随从见虞青枝模样生的娇媚,知道谢封肯定存了心思,又见贺连钧虽说模样生的好,但瞧着并不是什么富贵人家,他忙劝道,“这位小娘子,你可知道我们谢家是什么人家?我们谢家可是这鹿鸣县首屈一指的富贵人家,我家大小姐如今在宫里又得宠,我家公子作为大小姐唯一嫡亲的兄弟,将来封侯拜相也不过是时间问题,你若是跟了我们公子,那肯定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虞青枝面容含笑,双眸弯弯更显魅惑,直把对面谢封等人看的呆了。
她侧头问贺连钧,“谢家是什么人家?”
贺连钧心领神会,笑得满是深意,“娘子这话问的有趣,谢家欺男霸女、鱼肉百姓,在鹿鸣县只手遮天、无恶不作,娘子说,是什么人家?”
“你!”谢封气红了脸,面容阴森,“阁下对我谢家如此不满,可是有什么误会?这鹿鸣县的人都知道,我们谢家之人最是心善,前些日子雪灾,谢家还从自己的粮库捐了不少粮食出来。”
虞青枝冷笑一声,“谢大公子可真会说笑,鹿鸣县谁人不知,谢家当日捐出来的粮食全是受了潮发了霉的?想来那粮食即便是给谢家的狗,那狗都不肯吃,倒是谢家人心善,把狗都不吃的粮食捐了出来。”
贺连钧第一次见识到虞青枝毒舌的模样,竟眼前一亮,他笑着接茬,“娘子说得对,想来活下来的乡亲,还得感谢谢家大发善心捐献出来的粮食呢。”
谢封冷了脸,“虞姑娘,当着我谢封的面说这样的话,可想过后果?”
谢封一脸威胁,虞青枝瞧着他阴森的面容,心中不免有些畏惧,贺连钧挡在虞青枝面前,抬眼直视谢封,“谢家在外的名声难道谢公子没有耳闻么?还需要我们一一说给谢公子听么?”
贺连钧面上带着嘲讽的笑,“想来也就谢家这样不知廉耻的人家,才能培养出像是谢公子这样不知廉耻的人物。”
谢封哪里听不懂贺连钧言语中的嘲讽,他对着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几名随从便上前将贺连钧和虞青枝围了起来,即便到了此时,谢封还有意去劝虞青枝,“虞姑娘,现在这样的情形,你还要跟在他身边陪他一起送死吗?”
他本以为虞青枝见到这样的场景,会选择跟自己走,可没想到虞青枝却站的离贺连钧更近了些,眼神坚定而又平和,“这就不劳谢公子操心了,我跟我相公夫妻一体、荣辱与共,自然是我相公在哪,我就在哪。”
“好,既是如此,那虞姑娘也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谢封一声令下,手下的随从便将二人团团围住,贺连钧一手牵着虞青枝,一手同几人打都起来。
虽说对方人多势众,贺连钧又带着虞青枝行动颇为不便,但不过寥寥几招后,还是将几人打倒在地,他踩着谢封的背,居高临下的看向谢封,“谢公子,如今这样的场景,到底是谁在送死?”
谢封面有惧色,但又不想轻易低头认输,他壮着胆子开口,“你……你敢对我如何,我父亲和我大姐一定不会放过你!”
贺连钧神色不变,甚至未有丝毫波澜,只是踩着谢封的脚更用力了几分,疼的谢封急忙求饶。
“我自然知道谢公子身份贵重,这样罢,谢家家大业大,谢公子又有做了贵妃的嫡亲姐姐,我娘子如今想开几家医馆手上正有些紧张,我瞧谢公子身上身上挂着的这块玉佩倒是精巧得很,不如谢公子便将这玉佩送我可好?”
他踩着谢封的背,又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谢封哪里敢拒绝,忙不迭的将玉佩从腰间解了下来,双手递到了贺连钧手上。
贺连钧拿了玉佩,也没想过真的要了谢封的性命,只狠狠地踹了谢封一脚,道,“谢公子,往后不要再让我看见你出现在我娘子身边,更不要再让我看见你横行霸道、欺负百姓,也麻烦谢公子回去问问令尊,可还记得十余年前魏国公府贺家?”
听他提起前尘往事,虞青枝急忙拽了拽贺连钧的衣袖,生怕贺连钧暴露身份,引得谢家怀疑,贺连钧却轻轻的拍了拍虞青枝的手,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谢封自小被娇惯着长大,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但如今见自己手下的随从并不是贺连钧的对手,也只能恶狠狠地瞪了贺连钧一眼,带着手下急匆匆的逃命去了。
“相公,你实在不该在谢封面前提起往事,若是他们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到时候岂不是平添麻烦?”
虞青枝极为担忧,但贺连钧却掂量了一下手里的玉佩,胸有成竹,“娘子放心吧,这谢家不仅不会来找我的麻烦,反而会对我以礼相待。”
见虞青枝一脸怀疑,贺连钧笑着捏了捏虞青枝的手,“现在你相公说话你都不信了?”
虞青枝红了脸,贺连钧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他极不自然的轻咳了两声,而后松开了虞青枝的手,说道,“我从前并未见过谢封,但却见过这玉佩,说来这玉佩与我倒是颇有渊源。”
原来这玉佩不是别的,正是贺连钧幼时的心爱之物,只是后来贺家败落,这玉佩也不知怎么到了谢封手里。
“即便如此,又跟谢家如何对待此事有何关系?”
虞青枝仍是不解,贺连钧便接着解释道,“京中氏族关系复杂,不是你与我家祖上有亲,便是我与他家同出一族,贺家在京中经营数百年,莫说是朝堂之上有位置的官员,便是南朝各地,也不知有多少人都与贺家有渊源,”
“当初祸临己身,我带着弟妹奔波逃命、自顾不暇,况且那时我也尚且年幼,自然也顾不上与家里旧识联络,只是我隐约记得我母亲曾经说过,这玉佩自小便是我的心爱之物,那日却被我父亲送给了一位熟识,若我有朝一日遇难,碰上带着这玉佩的人,可全然信任。”
虞青枝瞪大了眼,很是吃惊,“难不成贺家同谢家也有关系?”
贺连钧点点头,“谢封的祖父与我祖父,应当是总角之交、年少相识,不过后来因为政见不同,二人愈行愈远。”
贺连钧的祖父与谢封的祖父,本也是一起长大的玩伴,但后来二人一起入仕,在朝堂之上却有太多事情,意见不能统一。
谢封的祖父谢老爷子,信奉的是以法治国,但贺连钧的祖父贺老爷子却又觉得,法不外乎人情,对许多事情觉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手下留情便也过去了。
这样的事情多了,二人终究是从一起长大的好兄弟,走向了陌路。
虞青枝有些惋惜,“没想到谢家原也出过这样的英雄人物,怎的到了这一代,却只剩下了谢封这样的禄蠹之辈。”
贺连钧摇摇头,“娘子未曾接触过谢家其他人,有这样的结论倒也难免,只是谢封的父亲谢连玉,本也是朝堂之上文官之首,是个最为清廉正直的,只是如今他避世隐居,躲到了京郊的道观修炼,许久不过问红尘中事,谢家旁支掌了大权,谢家才变成了这样。”Μ.chuanyue1.℃ōM
二人一边走一边说,等到贺连钧说完,也已到了医馆门前,虞青枝心中却仍有不解,“按说那谢老爷子既然是文官之首,又是个清廉正直的好官,怎么会生养出谢盈盈和谢封这样的子女?”
“谢老爷子出家时,谢封尚且年幼,这十余年谢家旁支并不注重谢封的教育,日日顺着他的心意,也不过是想捧杀他罢了,毕竟只有谢封不堪重任,谢家旁支才有机会。”
“至于谢盈盈,”贺连钧幼时是见过这位谢家大小姐的,只是那时年幼,又顾忌着男女大防,二人并未有过深交,可贺连钧的父亲当时却对谢盈盈赞不绝口,直道谢盈盈胸有丘壑,不输男子。
贺连钧想起自己父亲对谢盈盈的评价,道,“我与这位谢家大小姐接触并不算多,但我猜她变成如今这样,应当有自己的苦衷。”
谢盈盈刚出生不久,有一老道途径谢家大门,对着谢家正门嚎哭不已,直言家中有灾祸将临,如不快些化解会连累父亲兄弟。
谢盈盈的父亲对这番言论很是不以为然,但却拗不过自己的母亲,那老道进了谢家环顾一圈,目光却落到了尚未满月的谢盈盈身上,惊呼此女命中带煞,如若不送出去养,整个谢家都会被她连累。穿书吧
谢老太太年纪大了本就怕死,听了这番言论,忙不迭的安排人将谢盈盈带到了谢家的庄子上去,直到十余年前这才将谢盈盈接了回来。
“都说谢盈盈克血亲,可如若不是她,谢家又如何会有如今的地位?”
贺连钧说起谢盈盈,倒是带了几分叹息,一旁的虞青枝也说道,“刚出生不久的小姑娘,却因为一个老道士一句胡说八道,被迫离开父母十余年,若是我,我又怎会把这样的人看作是自己的父母。”
听了虞青枝的话,贺连钧眼中闪过一抹深思,又见虞青枝一脸思索,他笑道,“这些事情你不必操心,今日我既然敢在谢封面前表露身份,自然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不管谢家如今到底是敌是友,我都有应对之策。”
虞青枝点点头,“我自然是相信你的,我不过是觉得那谢贵妃有些可怜罢了,她困在深宫,也许并不知道谢家的人用她的名号胡作非为。”
紧接着她又摇摇头,笑着说,“算了算了,这跟我们也没有什么关系,我们只过好自己的日子,无论相公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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