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恭明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厉声喝斥道:“够了!”他是既恼魏鸢话说的这般刺耳,又气魏滢芷不知廉耻,踩着魏氏一族的名声私混。
一时间,书房寂静的有些诡异。
“老爷,不好了!三老太爷带着族中一众长辈闯进来了。”门口小厮压低了嗓音喊道,声音里还带着一丝难以遏制焦急。穿书吧
“你做的好事!”魏恭明锋利的视线猛然看向魏滢芷,咬牙切齿的嗓音像是要把她嚼碎一般恼火。
魏滢芷双手护着腹部,胆怯的向冯氏身后躲去。
肚子里的龙子皇孙是她最大的依仗,才不担心族人的责备。等她做了六皇子妃,荣升皇后、太后,他们都得匍匐在她脚下,就连父亲也得乞求她的怜悯和施舍。
没等魏恭明想好如何应对,就看见老太爷带着魏氏一众族人径直的闯进了书房。
魏恭明不悦的皱起了眉头,眼中弥漫着不悦的神情。
他们虽说是族中长辈,可他才是魏氏一族的当家人。就算他女儿做错了事,也轮不到他们逼上门。
“还有没有一点规矩了!”魏恭明摆起了族长的架子,先发制人道。
五十多岁留着山羊胡的男子,冷笑一声嘲讽道:“魏氏一族的脸都被你养出来的好闺女丢尽了,你还在这和我们谈规矩?未免太可笑了吧!”
另一名族叔接着说道:“若是我没能约束好膝下未出阁的女儿做出这等丑事,连累族中姑娘的婚事,定羞愧难当到连府门都不敢出,哪还有底气和长辈们顶嘴?”
“就是,不知羞耻了。”众人纷纷附和。
魏恭明铁青着脸,阴沉如夜。
从他荣升侍郎,继任族长以来,还从未被族中长辈们指着鼻子训斥。
冯氏见此情形,眼底的厌恶一闪而逝。
这群无知的愚人,是要拿名声孝道族规逼老爷就范吗?再让他们闹下去,她担心就算老爷知道滢儿怀的是六皇子的孩子,也会把今天所受到的侮辱,如数算到滢儿的头上。
魏鸢早就猜料到冯氏会为魏滢芷辩解,先她一步上前福了福身子,低声说道:“诸位叔伯、爷爷息怒。发生这种有辱门风的事父亲也是痛心不已,恨不得仗毙了妹妹以全族中姐妹名声。可毕竟血浓于水,父亲与母亲也在商议如何妥善处理。”夶风小说
这打理后院的可是冯氏,诸位叔伯族老又怎么能只问责魏恭明一人?
三老太爷嘶哑的嗓子,斩钉截铁的说道,“冯氏纵容逆女做出这等丑事,还有何脸面继续教养魏氏子女,理应休弃!至于给魏氏抹黑之人,送到家庙,为族人祈福。”
冯氏难以置信的面庞,惨白到没有一丝血色。
魏鸢摆手急忙说道:“万万不可。母亲为魏家生了一儿一女,文昌弟弟博学多识,滢芷妹妹知书达理,更何况母亲操持府中中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么能轻言休弃?”
就算她乐见其成,魏恭明也不会同意此时休弃冯氏。
三老太爷紧握拐杖愤怒的戳着地砖,咬牙训斥道:“魏文昌小小年纪嚣张跋扈、肆意妄为,半点没把祖宗规矩放在眼里。魏滢芷更是身怀孽种,不知廉耻之极。足以见冯氏担不起主母之责,送还归家是便宜她了!”
魏鸢涨红了脸,一副底气不足的模样辩驳道:“人无完人。母亲还是一心向着魏氏的,万不能因为没有教养好儿女,就否定她这些年的辛苦操劳。”
她很期待魏恭明知道冯氏真实身份的那一日,会不会如上辈子毒血攻心,死不瞑目。
魏滢芷不顾一切的冲到魏鸢面前,指着她的鼻子质问道:“你给我闭嘴!你是在报复我对不对?你已经知道了……”
“滢儿!这么多长辈在场,何时轮到你开口了?”冯氏连忙拦住魏滢芷,还不忘抹黑魏鸢。
“我应该知道什么?”魏鸢微微蹙眉,不解的追问道,“你我姐妹情深,我怎么会报复你?”
魏恭明似有所察,抿着唇说道:“休妻之事不必再说!冯氏不仅是魏氏的主母,更是滢儿和昌儿的生身母亲。”
冯氏微微抬着下巴,嘴角多了一抹得意的微笑。
魏恭明思索片刻,又接着说道:“待族中女子出嫁,冯氏会额外出一份嫁妆以表心意。”
冯氏刚想张口拒绝,就被魏恭明一个冰冷的眼神制止。冯氏不甘的咬着唇角,心疼的难以附加。
族里未出阁的姑娘少说也有二十位,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何况她膝下还有一双未嫁娶的儿女,她的嫁妆都补偿给了族中未嫁的姑娘,如何让滢儿风光大嫁?更别说昌儿平日读书宴客的花销,靠中公的月钱远远不够用。只是这件事老爷已经下令,容不得她多嘴。
三老太爷闻听此言,面色缓和了不少,随即询问道:“你打算如何处置她肚子里的孽种?按我说这件事宜早不宜晚。”
魏恭明敷衍的点了点头,打算先把这群人送走,私下里询问孩子的生父是谁?
魏滢芷神情慌张,面色惨白地摇着头说道:“你们不能伤害我的孩儿,他是天家子嗣,六郎不会饶了你们的!”
“你说什么?六郎与我有天赐的婚约,又怎么会是你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我不相信!”魏鸢难以置信的脸上泪如泉涌,脚不动声色的向门口的方向挪去,“你是我亲妹妹,他是你未来姐夫,你们不能这么对我,六郎不会这么对我。”
魏滢芷怨恨的瞪着魏鸢,强词夺理道:“六郎爱的是我!要不是你横插一脚,我何须和他偷偷摸摸?”
要怪也只能怪她命不好,命薄如纸,偏偏有个顶顶尊贵的未婚夫婿。
魏鸢边退边哭,踉跄的脚步崩溃的大喊道:“我不信,我不信!我和他青梅竹马,自幼定下来的婚约,六郎绝不是那负心薄幸之人。我要找他问清楚!”说完,不顾一切的向外冲去。
好戏已经开锣了,又怎么能少得了无情无义的负心汉!
“快!快拦着她!”冯氏恐慌的面容,颤抖的指着魏鸢裙摆消失的方向,急切的下令道。
六皇子再得圣心,这御赐的婚约也由不得他肆意而为,更何况皇贵妃从未透漏过解除婚约的打算,否则她们也不用谋划着先毁了魏鸢的清白,再取而代之了。
滢儿的名声已毁,若她未婚先孕这件事被魏鸢当成把柄,指责六皇子不忠不孝不义,就算滢芷怀有龙子皇孙,只怕一样会招来皇上和皇贵妃的不喜。那滢儿还有什么前程可言?
魏鸢如今倒是舍得下脸面,污得了名声,心机手段皆让她胆寒。
魏鸢哭肿了眼眶,一路梨花带雨狂奔到六皇子府门前,踉跄的摔到了地上,伤心欲绝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大门,泣不成声道:“殿下,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您没有始乱终弃,背弃皇上御赐的婚约和滢芷妹妹珠胎暗结;没有和她一起谋算毁我清白,欲让魏滢芷取代我嫁给您做皇子正妃;没有这么残忍的逼我去死对不对?”
冯氏派人追到门口的时候,魏鸢已经被围观的百姓团团围住。众目睽睽之下,他们根本不敢擅自做主上前绑人,只能返回府中禀明魏恭明,另做打算。
“没想到六皇子和魏侍郎嫡次女不清不楚,为了她连皇上御赐的婚事都能置之不理,还真是红颜祸水。”
“亲姐姐的未婚夫婿都能抢,无耻之尤。”
“皇贵妃冠宠后宫,再出格的事对于六皇子来说都轻如鸿毛……”
魏鸢见围观的百姓越聚越多,肝肠寸断的控诉道:“她是我亲妹妹,你是我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婿,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对我?呜呜呜。”
悲悲戚戚的哭声,仿佛拨在每一位驻足者的心弦上,当真是听者流泪闻者伤心。
六皇子身穿蓝底绸缎四爪龙纹蟒袍,腰间系白玉如意宫绦,头戴束发嵌宝紫金冠,略显稚嫩的五官,威严的俯视着瘫坐在地上的魏鸢,厉声训斥道:“跑到皇子府门前闹事,魏恭明没教你什么是规矩吗?”
魏鸢露出一个生无可恋的表情,悲凉一笑,幽幽说道:“我自幼被陛下许配与您,你却和我同父异母的亲妹妹有了首尾。父亲偏爱嫡妹,母亲疼爱亲女,回府后怕是没了我的活路,又那还顾得上规矩体统。看在你我婚约数十载,也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情义,还请六皇子解答我心中的疑惑。”
若不扩大这件事的影响,六皇子别说是睡未婚妻的妹妹,就算要效仿娥皇女英,世人也只会道一句风流。
六皇子双眼一瞪,高傲昂着脖子蔑视道:“滢儿温柔体贴、娇俏可人,甚得本皇子喜爱,岂是你一个毫无灵动之美的女子能比拟?”
魏鸢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她就算是月里的嫦娥,我也不屑和一个勾引嫡亲姐姐未婚夫婿的女子比较,我怕脏了身后名。我只想知道,你我自幼的婚约,你若真的看不上我这个原配嫡长女,没有外家扶持,没有父亲偏宠,大可以奏明皇上退婚即可,为何要与滢芷妹妹不清不白的在一处?你是想要我这个皇上御赐的未婚妻做妾,还是和你情投意合标榜真爱的嫡妹做侧室?”
紧跟而来的冯氏等人闻听此言差点没气昏过去。
她终是小瞧了魏鸢的狠毒程度,她不只是要陷六皇子于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地步,还要毁了滢儿的前程,让她只能入六王府做妾。哪怕是侧妃,也终是妾室。何况,她从未敢忘过十年前的那一幕,满京城的读书人堵在顺天府,誓死护着沈家最后的血脉,硬逼着皇上改了圣旨,还搬出六皇子与魏鸢的婚约,只为证明皇家并非卸磨杀驴、忘恩负义之辈,否则群情激愤,那件事怕是要死更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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