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重来,宋禾打死也不会选择坐车。
这时候的路况很不好,哪怕是军用吉普也扛不住烂路。
宋禾被巅得第一次想骂娘,但前座位的两位面色却十分平静,显然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路。
张豪见宋禾脸色苍白(被巅得),还体贴的回头问宋禾需不需要水。
停车是不可能停车的,事关滇西人民的性命,哪怕是翻车也不可能减速!穿书吧
宋禾以为自己会坐着吉普一路摇摇晃晃的到达目的地,然而事实却是进了市里以后张豪他们就护着上他了绿皮火车。
张豪领着宋禾来到一间被重重保护起来的包厢外,两人就一人站在了一边,当起了哑巴守卫。
宋禾的心情有些烦躁,她虽然也想能有个理由光明正大的花钱,但是现在又不是她求着他们办事。
宋禾直接推开了包厢门,里面坐着四个人。
一个清冷出尘的年轻道士,一个老和尚,一个身着苗疆服饰的女人,一个笑意盈盈一看就是老狐狸的中年胖男人。
“阿弥陀佛,施主请坐。”
宋禾对着老和尚笑了笑,坐在了他们留出来的空位上。
忘尘大师一出口在场所有人都愣了一下,要知道他们佛家人最怕牵扯到因果和口业,平日里能不说话就不说话的。
这和尚肯定看出了什么。
杜承年这个老狐狸心下一动,笑呵呵的起身为宋禾介绍。
“宋禾姑娘,这位是佛家的忘尘大师,这是道家的清玄道长,这是苗疆的草鬼婆,我就是一个看风水的,叫杜承年。”
当宋禾同意加入的那一刻,她的资料就被送到了他们几人面前。
然而宋禾的过往太过简单,一个病弱的小女孩,几乎与世隔绝,改变是在其哥哥去世之后。
看了资料之后杜承年隐隐有种怀疑,宋禾应该是在她哥哥出事之后才得到了什么机缘,否则以她后来拿出来的那些东西想护住一个人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在宋禾没来之前,这老狐狸心里全在盘算着怎么算计宋禾,让她拿出更多的东西出来。
然而在看到宋禾那一刻,狐狸的本能让他打消了那些不该有的贪念。
宋禾给人的感觉不像是小孩儿,反而像是杜承年曾经看过的那些疯狂而冷静的疯子。
他们的眼里没有苍生,也不在乎手上沾了多少鲜血,却又清醒的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图谋什么。
杜承年心下一沉,也说不清宋禾中现在华夏到底是好还是坏,但他知道的是,如果宋禾出现在别国,对华夏来说肯定是坏事,相较之下,这人出现在华国也算是好事吧?
不过是瞬息之间,杜承年便想了很多。
宋禾对着杜承年点了点头,坐到了草鬼婆身边,好奇的问道:“能让我看看你的蛊虫吗?”
话音刚落,杜承年脸上的笑容都僵硬了,怕两人打起来的他急忙说道:“宋姑娘有所不知,这苗疆人的蛊虫是不能让人看的。”
又对草鬼婆解释道:“宋姑娘肯定是不了解才说的,你可千万控制住自己啊。”
别一言不合就下蛊啊。
草鬼婆没有搭理杜承年,而是看向宋禾,直言不讳的问道:“他们说你可以解决这场祸难,你觉得你行吗?”
宋禾想了想自己空间里的东西,摇了摇头,“我只能说尽力而为。”
那些研究员会搞出什么东西谁都不知道,宋禾只是答应走这一遭,可没保证自己一定能解决。
草鬼婆看了看宋禾,闭上了红瞳。
“等解决了这场灾难,我就把蛊虫拿给你看。”
宋禾扫了一眼坐得笔直的几人,问道:“有休息间吗?”
“有的。”杜承年会意的站起来,“就在隔壁,我带你去。”
宋禾跟在杜承年身后到了隔壁,是一间四人间上下床的卧铺。
宋禾想了想问道:“你们把这辆火车包下来了?”
杜承年被宋禾天真的话语逗笑了,他摇了摇头说道:“怎么可能,咱们国家可缺钱了,哪儿能这么财大气粗。”
玄门其实处于一个很尴尬的位置,玄门里个个都是有能力的特异人士,能加入进来的也都是愿意为国家效力的;但那些从战火中拼出一身功绩的大佬们一心信红旗不信玄学,视他们玄门的人为糟粕、骗子,一听他们要钱立马吹胡子瞪眼的阻拦。
就连向他们要点兵都得求爷爷告奶奶,用对付间谍的借口去借兵。
当然,这些事玄门的其他人是不知道的,只有杜承年这个官方的人才知道。
别看杜承年一天到晚笑呵呵的,实际上他比谁都惨,无时无刻不想撂挑子当甩手掌柜,但他不能啊。
要是让玄门其他人知道上面的人不信他们,玄门能分分钟散伙。
虽然他们确实是爱国,但是有能力在哪儿干不香?人家干嘛要受这个气?
杜承年心里苦,却不敢对旁人说出一星半点儿,连做梦都把嘴闭得紧紧的。
宋禾挑了挑眉,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辛苦你了。”
杜承年总有种被宋禾看穿的心虚感,连忙笑着转移话题:“不辛苦,都是为人民服务嘛。”
宋禾可是上面要招揽的人,他杜承年就是再心虚也不敢让她知道玄门的真实处境。
宋禾被噎了一下,说道:“我说的辛苦不是指你想的那些事,而是指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
杜承年灵光一闪,瞬间脸色大变:“您是说?”
宋禾点点头,门合上并且布了个简单的防御阵。
门外的杜承年赶紧跑回车厢找其他人商量,如果真像宋禾说的那样的话,他们还是得早早做好警戒才是。
入夜,在无人注意的地方,两只又黑又小的蜘蛛悄悄的爬上了车厢的缝隙。
车厢外,因着杜承年的命令两位士兵正高度戒备着周围的动静。
突然,其中一名拿着枪的士兵抬手拍了下脖子,另一名士兵瞬间变了脸色,大喊:“有敌袭!”
要知道他们都是受过专业的训练,一般的蚊虫叮咬根本不会让一位士兵失控。
士兵刚喊完,自己的脖颈处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咬了一口,更恐怖的是那东西顺着咬开皮肉在往里钻。
他忍不住抬手想要拍死那东西,却渐渐的失去了意识。
“敌袭来了!”
杜承年听见动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却不敢拉开门去看外面的情况。
草鬼婆已经在车厢中放了蛊虫,清玄也布了阵法,门口有忘尘大师守着,只要他不出去,出事的机率就不大。
杜承年忧心的是宋禾。
他喃喃道:“宋姑娘不会出事吧?”
“她比我们更早想通这些,想来早有防备,与其担心她,不如担心怎么活下去。”
草鬼婆睁开了血红的双眼,她感知到了大量的蛊虫和蛊人正在向他们这里逼近。
车厢外,密密麻麻的蛊虫占据了车厢通道,被控制的蛊人们如同丧尸一般向着目的地行进。
突然,蛊虫和蛊人像是听了谁的命令一般分成了两股,一股朝着宋禾的休息间去,一股朝着杜承年他们的车厢去。
密密麻麻的蛊虫涌上了宋禾的车厢门,却在下一秒化成了灰烬,数不清的蛊虫仍在往前涌去,试图用生命去破坏阵法。
宋禾的车厢门前堆积了许许多多的黑灰,被控制的蛊人这才慢悠悠的赶到。
蛊人戴着皮手套的手毫无阻碍的摸上了车厢门把手,似乎有希望能打开。
下一秒,从门缝里钻出来的藤蔓将蛊人紧紧的拴在了车厢门上,其余的蛊人也没有逃过被绑的命运,很快车厢的过道上倒下了一堆蛊人。
数不胜数的蛊虫从他们身上爬过,继续向前。
宋禾车厢门外的蛊虫无一不化成灰烬,而另一边的杜承年等人就没那么好运,厚实的车厢门已经被蛊虫的毒液腐蚀得不成样子,草鬼婆的蛊虫组成了第一道防线,与闭进来的蛊虫厮杀在一起,清玄的阵法则是第二道防线,蛊虫们仿佛迷了路般在原地打转,忘尘大师和士兵们则守着第三道防线,将那些闯进的蛊虫一一弄死。
看着越来越多的蛊虫,草鬼婆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这样下去不是事,我得找到蛊王,只有吃了蛊王我的蛊王才能控制对方的蛊虫,但是……”【穿】
【书】
【吧】
“但是控蛊之人藏在人民群众之中,如果惹怒了对方,这辆列车将会沦为人间地狱。”
杜承年接过了草鬼婆未说完的话头,直接拒绝了她的想法。
“我们不能这么做,我们也承担不起这个代价,我们可以死,但不能拖着这么多的人民群众去死。”
草鬼婆认命的闭上了双眼不再言语,忘尘大师道了句“阿弥陀佛”脚边的蛊虫尸体越发的多,清玄摸出了怀中的招雷符箓做出了最坏的打算。
杜承年耳边贴在了车厢壁上,犹豫了一瞬之后猛拍墙壁不要脸的大喊:“宋姑娘救命啊!!”
车厢里的人被杜承年整的这一出给惊到了。
玄门的人有玄门人的傲气,杜承年这一招真的刷新了他们对他的认知。
被杜承年吵醒的宋禾在仙府里扒拉出一只彩色虫身蓝色翅膀似蝶非蝶的虫子。
仙府中的动物大多是没有介绍和说明的,宋禾根本不知道这玩意儿有什么作用,只是她之前一进车厢这虫子就在仙府里异常的活跃,宋禾向草鬼婆要蛊虫也是想试一试看这虫子是不是以蛊虫为食。
从开始修炼之后宋禾的直觉就没出过什么差错,她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
宋禾毫不犹豫的割破了手指,将血滴入碗中,将彩蝶按了进去。
宋禾的灵识中突然传来一阵稚嫩的虫语。
宋禾低下头,看着碗中不停挣扎的的虫子,捏住虫身的手指陡然用力,灵识里突然传来尖叫。
宋禾放开了虫子,擦了擦手指,用灵识与之沟通:“臣服,或者死,你选一个。”
那彩蝶扇了扇翅膀,不情不愿的喝下了宋禾的鲜血。宋禾的脑中传来一种微妙的感觉,就像是她能完全掌控虫子的生死。
彩虫原本的叫嚷宋禾也能听懂了:“坏人。放我出去。”
宋禾戳了戳虫子,问道:“你能控制蛊虫?”
彩虫不屑的飞了起来:“我们羽虫族一族非蛊王不食,控制控虫对我们来说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宋禾还想说什么,却被隔壁杜承年的呼救声打断了。
宋禾顿了一下,给羽虫设了个保护罩,打开了门将其放了出去。
“等等!隔壁的蛊王不能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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