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妈还想再拦一下，宋锦时已经到了门口。
她听着那木棍打在肉上的声音，还有沈斯年几声压制不住的低低的闷哼声，一时愣住。
沈斯年的生日，沈老爷子这是在干嘛？
程妈低低的啜泣声也传过来，可见打的有多严重。
“爷爷，斯年犯什么错了？”
她还是受不了那痛苦声音，忍不住发声。
一众人愣住，看向宋锦时这边。
宋锦时从嫁进来，也没有几次进沈家老宅，这次她来，倒是让众人愣了一刻，但仅仅是一刻而已。
沈二婶看着也不太好受，她刚刚是想劝，可沈老爷子说，求情的人一同罚，她便噤了声。
沈步万看到宋锦时来，暂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宋锦时听到沈步万动作停下来，松了口气，索性沈步万还把她当外人，并不会做的太狠。
程妈过来扶宋锦时。
宋锦时从门槛处跨进来，“爷爷，要是斯年有什么错的话，我可以替他担，别再打他了。”
“你自己问问他，他做什么了！”
沈斯年像是讽刺道：“辱骂长辈，大逆不道。”
宋锦时一惊，沈斯年对她嘴毒就算了，对沈家人怎么也要这么嘴毒？
想起程妈路上给她简略说的基本情况，宋锦时估计今晚，沈斯年是惹住了徐晶蕾，才犯得沈步万那么生气把。
“程妈，能扶我到沈斯年旁边吗？”
“好。”
程妈轻轻抹了把眼泪，带着宋锦时走了过去。
宋锦时步子停下后，直直就跪了下来。
沈斯年扭头，皱眉看着她。
宋锦时慢慢说道：“爷爷，斯年有错，本该开开心心的日子弄成这样，大家也都也不好受，我先替他向大家道个歉。
他有错该打，但继续打下去，我怕他吃不消，我也听着心里难受，希望您看在我道歉的份上，消消气——要是您气还不消，我替他受罚，您尽管罚我，直到您气消了为止。”
沈斯年啧了一声，他还想说什么，可宋锦时的手摸索着，就按住了他的手。
那手颤的，似乎是很害怕，沈斯年感受到此，还是闭上了嘴。
宋锦时面色平静的说完，心底却像拧紧的钢丝，就怕自己那点说不好，沈步万继续打下去。
但实际上这样的可能性也不大，沈步万估计也早想停下了。
沈步万看着两人，重重地叹口气，他将棍子放在一边，面上流露倦意。
“都歇了吧，歇了吧。”Μ.chuanyue1.℃ōＭ
一众人也未再说什么，跟着沈步万出了门。
沈斯年带着宋锦时站起来，举起她发抖的手，嘲道：“就这点出息？”
然而还没等回答，沈斯年就看到宋锦时眼圈越来越红，直到泪源源不断地流了出来。
沈斯年愣住。
“沈斯年，你难道就不疼吗？那么犟干什么？”
宋锦时尽量抑制着哭腔，像是呵斥他一样质问。
说完，她又觉得气不过，又怕自己现在的样子太过狼狈，她甩开沈斯年的手，“程妈，带我走吧。”
程妈红着眼点点头，扶着宋锦时，她走前向着沈斯年笑笑，道：“少爷，要不回林顿庄园过生日吧。”
沈斯年却一动不动，站在原地皱着眉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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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顿庄园
“程妈，不用等了，不等了。我们洗洗睡吧。”
程妈犹豫地看着门口，按少爷那个情况，可能大概率不会来了。
“可是......”
“程妈，下次他来时候，看看他伤口怎么样了。”
说到这，宋锦时鼻子又有些酸意。
想起那棍子打在皮肉上的声音，她就觉得一阵难过。
沈斯年并不像她一样，至少她是在这无所依靠的人生里，还有个美丽的童年。
他却总要面对死亡、冷血的考验，宋锦时哪怕是想到一点他经历过的事，就难受地睡不着觉，沈斯年如此经历过来，他外表表现得还如此正常，但宋锦时只觉得心疼。
亲生母亲的虐/d，沈家冷血的关系，最爱的人之一的死亡......
就是表现得太正常了，所以才为他难过，
直到灯熄灭掉，宋锦时摸索着准备上楼时，门被打开。
“这就是给我过的生日？”
沈斯年格外嫌弃的声音在黑暗的空气里响起。
“别搞什么突然开灯蹦蛋糕，太恶心了。”
程妈急忙去开了灯，“这倒没有，少爷。”
“没有就好。”
沈斯年还黑着一张脸。
宋锦时却是还愣着，“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
沈斯年瞥她一眼没说话，脱掉外套，放在衣架上。
他还臭着脸，一副别人欠了他钱一样。
程妈已经看习惯了，她笑着从厨房端来蛋糕，“少爷，要听生日歌吗？”
“我拒绝。”
沈斯年抬眼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看到墙上几副简单的画，动作一顿，“宋锦时，你还会画这么丑的？”【穿】
【书】
【吧】
“我的画不丑。”
只是人心丑。
宋锦时回击道。
沈斯年冷哼一声，坐到了沙发上，本想拿酒的手，中途顿了顿，换了个方向端起了茶壶，倒了杯茶。
宋锦时摸索着坐在离他不远的沙发上。
沈斯年没好气道：“你怕那老头子干嘛？你真以为他会打你？”
宋锦时摇摇头，认真地一字一字道：“我是害怕他会打死你。”
“......”沈斯年抽了抽嘴角，要是沈老爷子有打死他那那力气，也不至于今天咳嗽成那样了。
“再怎么样，也不能跪他，宋锦时，你学的有出息点。”
宋锦时点点头，算是听进去。
“你疼吗？”
“不疼，他老头子力气没那么大。”
宋锦时面无表情，并不诧异他这样回答，她抬手，突然拉近距离，摸索着重重地拍上沈斯年的背。
“嘶——”沈斯年面容扭曲了一刻。
“还是涂点药吧。”宋锦时笑道。
“怎么没看出来，你真毒啊宋锦时。”
沈斯年皱着眉，坐的离宋锦时更远了些。
程妈忙着将刚放进冰箱里的菜热热，然后再端到餐桌上，忙里忙外，一时没想起来沈斯年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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