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之外的平芜国长公主府
褚渝(楚玉)带着袖招紧赶慢赶,昼夜不停的驱马终于赶回了长公主府。
到了府门口,褚渝把马鞭一扬,飞身下马,快步走进了府内,步伐匆忙,一旁的下人见他进来都齐齐要拜,只是还没抬身,人就不见了踪影。
褚渝越往母亲的院子里去,药味越浓。等到了院门口时,却见他的舅舅,平芜国的陛下长宁,也负手立在门外,见他要上前行礼,忙挥手制止,只一脸凝重的对他说:“进去见见你母亲吧!她……一直在等你。”夶风小说
褚渝心下一痛,双手在身旁握成拳,点头称是。
有一瞬间他甚至不敢踏进这道房门,仿佛他如果不踏进这道房门就不会看见躺在那虚弱到不堪的母亲。
他努力让自己平静的走进去,母亲像是听见他的声音,缓缓往这边望过来,这个曾经像海棠花一样娇美的女人,如今像是要凋零在风中一样,瘦的只剩一把骨头了,像是随时会死去。
她朝她的儿子伸出手去,眼里带着泪水。
“渝儿……”
褚渝飞快上前,跪在床前,一把握住了母亲的手,这双记忆中柔软温柔的手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了现在这样的呢?
“母亲,我在,我回来了。”
他把母亲的手贴在自己的面上,让母亲可以摸一摸自己爱的孩子,泪水就悄无声息的肆虐。
长宁长公主费力的用手背去给他擦泪。
“别哭,娘要走了,以后……我儿也要好好的……要听话……不要不喝药……怕苦就让嬷嬷给你准备红豆汤……你父亲就不喜欢你怕苦……说男孩不能娇气……”
褚渝没说自己很多年前就已经不怕苦了,此刻的母亲像是回到了很多年前他们一家人还一团和乐的样子,他面上笑着,心里却在流血流泪。
母亲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褚渝一一应下。
到最后,母亲像是突然清醒了片刻,她的眼里闪着奇异的光,握住褚渝的手也突然用力,像是有什么话想交代给他,
嘴里咕哝着一个名字,褚渝凑近去听。
“阿瀛……阿瀛……”
他的心里一痛,却还是强撑着微笑,在母亲耳边轻声说:“找到了,娘,妹妹找到了,你再等等,我这就带她回来见你。”
“你等等,娘。”
母亲却只是温柔的看着他,缓缓摇了摇头,像是在告诉他自己已经撑不到了。m.chuanyue1.com
“娘,娘,你别睡,娘!你等等妹妹。”
褚渝像是祈求一样,去看床上的人,她却还是在他期待的目光中缓缓闭上了眼,嘴角却是微微弯起,像是心满意足了一般。
房间内的大夫嬷嬷下人们全部跪伏在地。
“长宁长公主薨逝……”
声音传出,院子外面的人全部跪了下来。
立在一旁的着龙袍的黄色身影,晃了晃,在身边内监的搀扶下才站稳。
“陛下节哀,要保重龙体啊。”
皇帝想进屋去看看姐姐最后一眼,却始终没能迈出那一步。
皇姐在世时都不愿见他,死后他又何必去搅扰她。
“回吧。”
“叫礼部着手办理皇姐的丧事,以亲王品阶准备,一应事物若是拿不准就进宫问朕。”
平芜大历九年,长公主长宁薨逝,陛下下令以亲王规制下葬,全国上下禁止舞乐婚嫁一月,朝臣配孝,为长公主守丧。
长公主丧仪刚过,褚渝就急急要赶回临水城,只是还没出灵堂就栽倒在地。
再醒来时,人正躺在自己的屋内,旁边是袖招焦急的面孔。
“少爷,你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什么时辰了。”褚渝挣扎起身,用大手撑在额头处的太阳穴揉了揉,仍是觉得刺痛难忍。
“时候还早,少爷再歇歇吧。”
“我没事,马备好了吗?我要去临水,现在出发,估计夜间在中途还能找到间客栈。”
袖招伸手按住自己少爷的肩膀不让他起身。
“少爷,这些时日你一直在忙公主殿下的丧事,已经几天几夜没阖眼了,如今又要立刻动身去临水,你的身体怎么受得了。”
“我没事,我已经歇好了,袖招放开我。”
“我不放!”袖招却说什么也不肯。“我不能看你这样糟践自己的身体,你身上余毒未清,早就该去薛神医那施针的,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袖招,我说了放开!”
袖招直接跪了下来,用剑鞘拦在床边。
“今日,若少爷要出这个房门,就先杀了袖招,好过让我看着少爷这样。”
褚渝看了袖招许久,最终无力的坐了回去,伸手覆住了自己双眼,声音喑哑道:“袖招,我没有办法,我一闭眼就是阿瀛在哭,她问我怎么还不来找她,她说哥哥我好冷好害怕。袖招,我没有办法……”
袖招一脸心疼的看着自家少爷,沉默良久也只能伸手搭在褚渝的肩头。
“少爷,我明白的。”
他明白少爷的结,阿瀛小姐就是他的心结,撑着他,撑着这个家的结。
最后褚渝还是听从了袖招的话先去找薛神医施针,休养几日再去临水,无他,他的身体再不施针确是要撑不住了,他得为妹妹撑住,父母已经故去,妹妹找到后只能依靠他,他不能倒下。
离国临水城付府内
付兴平已经几天没见到酒不易了,每每从翰林院下值回来,酒不易不是在房里,就是在别处帮忙。反正她总有理由避开他,渐渐地付兴平也觉察出不对来。
终于在一个休沐日,他堵到了要去账房的酒不易。
“阿酒,我们谈谈。”
酒不易移开目光不看他,神色甚是恭敬冷淡。
“回公子,刘叔刚刚叫了我去账房帮忙,奴婢现在就得去了,告退。”
她躬了躬身就要走,却被付兴平一把拉住胳膊。
“阿酒,你在躲我,为什么?”
酒不易眼神微闪,却仍是冷淡模样。
“公子多虑了,婢子是真的有事。”
“是不是那日我醉酒,冒犯了你,让你不快了。如果是,我向你道歉好不好,你罚我我都接受。”付兴平受不了她这样冷清淡漠,好像他对她而言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酒不易拧了拧眉,想要抽出手去,“我不知道公子在说些什么,那日什么也没发生,公子不必放在心上。”
她绝情的话刺痛了付兴平的满腔爱意。
“好,好一个不必放在心上。”他无力的垂下手去,眼里全是受伤。“罢了,你去吧。”
酒不易得了允准要走,转身的瞬间泪水却已经决堤。
付兴平呆呆地站在原处,看着她的背影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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