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杰丝毫不介意,说道:“何必以貌取人,俗话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侯鸾凤怒道:“你……你……”
“你如果这点容人的雅量都没有,那试问你常年是怎么在皇帝跟前当差的?”
狄仁杰道:“况且,查案需要逻辑推理的冷静头脑。”
侯鸾凤摇头叹息:“你就只知道耍贫嘴吗?皇上还想要借重你来查案,真是大错而特错了。”
狄仁杰闻皇上找他查案,立即面容一肃,忙陪笑脸道:“我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尚宫大人和孙大人见谅。”
“皇家宗室和满朝文武许多成员相继染病,引发奇案,情况十分蹊跷和危急,皇上命我来找你速速配合大理寺查案。”一身戎装,英姿飒爽的侯鸾凤也立即说正事道。
“我对你的身世略微好奇,让我猜一猜……”狄仁杰没有马上领旨谢恩,而是饶有兴致的望向侯鸾凤。
“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你是已故右卫大将军,吏部尚书,陈国公侯君集被充任在宫中掖庭为宫奴的遗孤幼女,现如今被淑妃娘娘提拔起来的大内尚宫侯鸾凤。”
大内尚宫侯鸾凤本来是贞观十七年,侯君集与太子李承乾谋反案受诛连的幸存者。
当时她年近十三岁左右,充为宫奴。
后被杨淑妃关照收留,至如今二八年华,已经是颇有能力的宫中女官——大内尚宫。
此时,侯鸾凤怒意骤减,喜道:“好一个未卜能知的狄仁杰,看来我是找对人了。”穿书吧
大理寺卿孙伏伽自己怕得罪了宫中那些嫔妃娘娘,还有李唐宗室,畏首畏尾,不敢尽情去调查案情。
“好了,主父大人,狄进士,以及大内尚宫大人,圣人口谕由我们四众联手查探和会审皇家宗室和满朝文武重臣疑案。”
只得招呼初生牛犊不畏虎的狄仁杰和主父幕:“我们也别继续耽搁,还是先进宫去探查一番,先了解一番最起码的情况,如何?”
侯鸾凤也道:“对,这才是正事,我们身上责任所担,查案要紧。”
一行数众出了主父幕宅邸,再入宫中炼丹处,再又往寻添了个司马丞祯同行。
过了金飚门,就进入了天子的禁帷——后宫大内。
侯鸾凤拿着她大内尚宫的腰牌带着狄仁杰、主父幕、孙伏伽、司马丞祯立即进宫,一路上关卡无数,但却无人敢阻拦。
李世民一心求丹问道,此时正在打坐休息,身边都是徐惠在负责日常饮食起居,打理照顾。
而政务则都移交给了长孙无忌、禇遂良、杨师道等重臣全力辅佐太子李治批阅奏折打理。
侯鸾凤带狄仁杰,主父幕等众人来到甘露殿,跪拜道:“拜见陛下,臣妾已把狄仁杰,主父幕,司马丞祯,孙伏伽四人带到。”
李世民依旧闭目养神,头都不曾抬一下。
只有在他身边贴身伺候的徐惠微微抬了抬眼,打量着才初次见面,已经参加此次科举考试明经及第的狄仁杰。
徐惠再轻轻挥了挥手,示意左右宫女和侯鸾凤退去,然后继续保持缄默。m.chuanyue1.com
除了主父幕待立一边,孙伏伽、狄仁杰,及司马丞祯三人见她,以及李世民一言不发,都只好默默跪在那里。
足足有一炷香的时间,李世民才终于缓缓打开了眼。
他散了打坐姿势,摆了个随意舒适的坐姿,又正了正身子,再喝了一口茶。
无论是神色,还是动作,无时不刻不透漏着帝王的庄严和权威。
他心平气和的道:“朕最近服丹打坐,修习道术,有点赶鸭子上架,临时抱佛脚,大有为时已晚的感叹啊!”
“但偿过个中滋味,已有些食髓知味,颇为沉浸此道,让各位久等了,望见谅!”
要李世民和唐玄宗李隆基一样,自年轻时就早接触修道,还真要像李隆基一样有所成就并高寿都差不多有可能。
主父幕马上答道:“圣上修练事大,善养身体要紧,我等不碍事,进宫前来叨扰,不过等待一时半刻罢了。”
“圣上静养要紧,我们不应多加打扰,”孙伏伽和狄仁杰、司马丞祯都异口同声如是回应道。
李世民道:“现在宫里出了这等事,着羽林军密探,以及众多僧道彻查,全都毫无头绪,朕心忧虑,现在一筹莫展,还全要仰赖各位卿家。”
“没想到朕执政二十多载,朝政清明,民生富庶,还开科举广招天下贤士……没想到临至晚来,各种不如意事竟旋踵不暇,比比打击而来,真是天要使朕晚节不保吗?”
主父幕马上答道:“陛下言重了,量此些许小事何劳陛下烦恼,有臣等为陛下分忧,定要一举侦破此案。”
李世民随即一顿,脸色微变,道:“京城近来诡异之事频发,皇族和大臣们多有染疾,想必你们都早有所耳闻了吧?”
“什么人竟敢相欺到朕宗室和朝堂上来了,而且神鬼不觉,是不是真的认为朕已年老,软弱好欺?”
狄仁杰道:“回圣上,恐有不逞不徒犹自不死心,觊觎皇位,心存非分之想,包藏祸心,以至于暗中扰乱宗室社稷,用意之歹毒,其心可诛……圣上明察。”
李世民自然知道他所指,顿了片刻,不怒反笑道:“狄卿啊狄卿,你这耿直的性子直是使人受不了啊,就不能改一改?”
狄仁杰道:“草民为人生性耿直,不善拐弯抹角和花言巧语,有说话惹恼圣上处,还请圣上多多宽宥之。”
李世民道:“哦……朕还不是心胸狭隘,不能容人的昏君吧?”
狄仁杰道:“多谢圣上体谅草民之心,圣上乃千古明君,草民生逢盛世,乃何其幸甚。”
李世民道:“你的意思……是在说我心慈呢?还是手软呢?”
狄仁杰道:“都不是。”
李世民问道:“那是什么?”
狄仁杰道:“恕臣不能说。”
李世民问道:“为什么?”
狄仁杰道:“因为臣现在还不适应对陛下说太讨好的奉迎话。”
“听人说起你心思缜密,素有才情,时人称为神断,奈何性情刚直不阿。”
李世民突然语气一变,继续道:“朕本还以为对你的传闻多有不实呢,现在看来你这臭脾气,倒还真象传说的那么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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